赵茵茵讲完，瞅了谢娇一眼，没瞧见她阴沉的脸色，心里直打鼓。
这是没信？
“谢娇，”赵茵茵压住想明示的心，说，“我说完了，该你把配方说完了。”
谢娇看了赵茵茵一眼，没立马把配方说出来，而是说：“先写个字据，把我剩下那些条件全部写在字据上，签字之后，我再说最后的配方。”
说着，赵茵茵从包里拿出纸和笔，用她很少用的字体，写了两张字据。
她没立马签名，而是给赵茵茵先签。
“如果你到时候的账本、分红存在问题，”谢娇轻笑，“那这份字据，会让我同你鱼死网破。”
赵茵茵想，这种字据对自己有约束，同样的对谢娇也有约束，她想，签了，不亏。
于是赵茵茵特别迅速的签了下来。
签完，两人一人一份。
赵茵茵说：“现咋可以告诉我配方了吧？”
谢娇没瞒着，把配方比，甚至该怎么制作，全说给赵茵茵听了。
怕赵茵茵不记得，谢娇还专门写下来给她看，只不过字体又有了些许变化。
“你最好是记下来，”谢娇说，“等见到你想拜师的对象以后，最好别夸夸其谈，说你自己意外配出这个药油就好了，不然容易露馅。”
赵茵茵瞄了谢娇一眼，狐疑的问：“你、你为什么提醒我这么多？”
明明之前在县城的时候，还恐吓她。
谢娇扬了扬手上的字据说：“共赢而已，你药油卖出成绩了，我不一样能得大半分红？”
“对了，那个赵老板，我这边有人认识他，而且也知道这份药油配方，是我弄出来的，你不想露馅的话，要么迟点去，要么早点把人给拽走。”
赵茵茵很快就做出选择了。
她说：“你先去，我后去。”
说完，就招呼着那个秃头老男人，离开了。
赵茵茵并不知道，她刚走，谢娇就把那份字据给撕了。
这份字据，谢娇把其拿出来，就只是为了拿捏赵茵茵。字据存在，赵茵茵定然每个月分红和账本都会送到她手上，但人心不足蛇吞象，到时候的暴利，绝对会让赵茵茵后悔。
到那时，谢娇可以先发制人，表明赵茵茵偷盗自己的配方。如若赵茵茵拿出字据，因字体和配方相似，却有细微的不同，可以泼脏水说，这是赵茵茵伪造出来的字据。
当然了，如果赵茵茵没害她，没搞小动作，她就跟赵茵茵共赢。
至于赵茵茵说，陆向荣会因为陆家人的拆散，和她离婚，即便陆家两兄弟确实讨人厌，可谢娇依然不信陆向荣为做陈世美，会和她离婚。
亲近远疏的道理，谢娇是明白的。
赵茵茵可是曾经想方设法害过她的人，她是有病？相信赵茵茵的话，而不相信枕边人的人品？
“她说什么了？”陆向荣对赵茵茵还是有些防备的，这姑娘之前害过他媳妇儿，“没什么事儿吧？”
谢娇摇头说：“没什么大事儿，我们回去再说。”
有罗老头做中间人，谢娇见到了药材商赵老板。
跟罗老头差不多的年纪，五十来岁，身子骨一瞧就知道是个硬朗的。
见着罗老头，赵老板非常高兴的跟罗老头寒暄。
谢娇一边看着，等了一会儿，罗老头向赵老板介绍谢娇：“这是师父他老人家收的关门弟子，前头一段时间，我才找到人。今天来呢，就是想到老赵你这儿买点药材。”
赵老板对项千斗很是尊敬，听说谢娇是项千斗的关门弟子，态度都不一样了。
谢娇要的药材，赵老板都没有讨价还价，以最少的成本价给卖了。
看着单价，谢娇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赵老板说：“若非当年项师父收我做学徒，我也不会有今天这个家业。咱们也算半个同门，既然如此，我哪儿能赚你的钱啊！”
谢娇本还想说什么，罗老头拍了一下她的后背，说：“老赵，那也算你半个师兄，那对你好，是应当的，赚你的钱，那才叫不对呢！”
赵老板说：“对对对，正是这个理。”
药材买齐全了，赵老板要请他们在家里吃顿饭。
罗老头本来是打算应下的，但谢娇担心吃饭的时候，罗老头直接把她药油的事儿说出来，那赵茵茵可就没法拜师了。
谢娇还没搞清楚，赵茵茵为什么要在她跟前说她荣哥会和她离婚的事儿，是谎话，那赵茵茵有什么目的？
所以，她目前还不能毁掉才建立不久的合作关系。
谢娇看了一眼售货员，也不惯着这臭脾气，问：“你们这儿衣服，不给看？”
谢娇恼羞成怒：“我可没有，你别瞎说。”
谢娇跟上去，目送陆向荣去了隔壁那家报社，才是上楼逛。
这年头乡下不少小孩，那都是捡家里大孩子的旧衣裳穿的，大孩子则穿大人的旧衣裳。
陆向荣则率先说：“百货大楼隔壁是一家报社，我过去看看。你慢慢来，不着急。”
谢娇张口就说：“用不着，上面都是买衣服，买手表之类的，我用不着，不用上去。”
陆向荣见此，改了话，说：“是是是，我瞎说的。真不上去？咱们家小孩那么多，个个都缺衣服，还有你，你衣服太少了，我两个嫂子，那都是几箱子衣服。”
罗老头瞅了一眼谢娇，也没拆穿她，在赵老板看过来时，连连点头说是这么回事。
她拿得是五块钱的大团结，一瞧就不缺钱。
售货员皱着眉头看谢娇，问：“你该不是瞧瞧款式，打算自个回去做吧？”
一楼都是卖些小东西，好看的衣服，昂贵的手表等高等物品，都没有。
和罗老头在招待所门口分开，谢娇就推着陆向荣往省城中心的百货大楼去。
“车程一般都是下午两点多的，罗大夫，要不你回屋里歇会儿，我跟娇娘去买票，顺便逛逛。”陆向荣早看出来了自个媳妇儿的想法，也瞧出来了她不太好意思说，干脆就替她说了。
说完，冲谢娇.摆了摆手，就自个转着轮椅，去了外面。
好不容易来一趟，总得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买的。
“真用不着？”陆向荣笑，“我可是看见你瞄下楼人手里拿着的东西了。”
“呵呵，给看，但只给买的人看。”售货员平日里都是这么个狗脾气，嫌恶的看了一眼谢娇，说，“毕竟要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来摸摸碰碰，这衣裳我还怎么卖出去？”
售货员一愣：“你买？这一套，可是海市来的新款，两块五一套呢，你买得起？”
陆向荣笑而不语。
谢娇啧了一声问：“你这衣服多少钱？”
可在她手碰上衣服上，谢娇哎了一声说：“你收了钱，怎么就这么用手碰我的衣服啊？你手干净吗？摸摸碰碰，给我都弄脏了！不行，我不要这套，换套新的，你给我带着干净手套装，别给我弄脏了。”
“算了，”谢娇迅速用陆向荣做理由，“荣哥他请假过来了，学校还有要升学的学生等着授课，我们得赶忙回去。”
“包起来。”谢娇拿出钱，直接往柜台上一放。
她想说买了该买的就下来。
谢娇不好说她是为了给赵茵茵行方便，她脑子转的飞快，真考虑用什么理由搪塞罗老头时，陆向荣说：“下次再来请这个罗老板吃顿饭就是了，这回，我们确实得回去了。”
只问：“那咱们现在就回去？”
三层楼，只有没见过的东西，没有想要而没有的东西。
谢娇看着百货大楼上去的楼梯，想了想，最后只打算在楼下转转。
谢娇想，虽说她对陆家人没什么好感，但要陆家人到时候上门，她确实不能没几件衣服，更不能家里养着的孩子，穿得破破烂烂。
考虑好后，谢娇说：“荣哥，那你在这儿等，我上去很快——”
省城的百货大楼是真的大。
这两口子一唱一和的，都有主意，罗老头也不好再叨叨什么。
售货员心想，这人自个衣裳都不咋样，还能给小孩买成衣？
她还想去逛一逛省城的百货大楼。
她先看小孩子的衣服，可能她穿着打扮和城里人比较起来，过于暗，这里的售货员不太情愿把小孩的衣服拿下来给谢娇看。
“荣哥，谢谢！”谢娇喜欢陆向荣这种细节上的温柔。
等离开赵家，罗老头才问谢娇：“咋不跟老赵一道吃个饭？以后难免会在他这儿来买药呢！”
每回，陆向荣都会替她说难说的话，替她做不好做的事儿。
售货员喜形于色，先收了钱，找了钱，然后上手要给谢娇包起来。
虽说找理由是马上回去，可谢娇并不想立马就走。
陆向荣看着谢娇在一楼转悠着买头花，买本子、笔，买香皂之类的小东西，再看别人从楼上买好看的衣服鞋子下来，他抓住了谢娇的手说：“娇娘，你上去吧，我在楼下等你。”
罗老头年纪摆在这儿，他确实累了，也不管这两个年轻人的小心机，摆了摆手说：“你们去吧，我回去睡会儿。”
“而且，赵老板不是说，明天会亲自帮忙要药材送到县城去吗？明天我们在县城请他吃顿饭也是一样的。”
上去的楼梯太抖了，陆向荣上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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