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崇明从没尝过这女子滋味,动作也不甚规整,有些急躁。他微微掐着下巴,迫使宝月仰起头,铺天盖地的男子气息袭来,十分具有侵略性。江宝月喘不过气,眼里流动着潋滟波光,有些惊慌,支唔着推他。
窗外的一场戏彻底停了,四下寂静,重重帷帐被风轻轻掀起,屋里暖炉徐徐燃烧,熏香醉人。月光漏进一点到窗户中,照在宝月肩头,被男人的身躯完全笼罩,看不真切。
不知过了多久,傅崇明才离开。他抿了抿嘴角,神情不甚自然:“气都喘不匀么。”
江宝月脊背挺直,被他咬花了口脂。这算是什么事!还未举行婚礼,自己反倒羊入虎口了。
傅崇明撇了她一眼,语气无辜:“嘴上抹了蜜?怎么这样甜。”
江宝月忿忿擦了擦唇,声音很低:“殿下满意了么?民女能回家了么?”
“急什么。”傅崇明调整坐姿,手掌一下一下的顺着气,捏着她哪里肉多哪里肉少。他像只偷了腥的大猫,浑身上下都满足了,脸上隐隐麝食之后的肆意:“这满桌子吃食是为你准备的,窗外的烟花也是为你准备的。你若还想要什么,尽管吩咐长荣,一并答应,为你置办。”
他皱眉看着她:“嘴撅的那么高,是觉得委屈了?”
江宝月选择沉默。她很怕自己一个憋不住怼回去。嘴角还隐隐作痛,就在刚才……宝月停下想法,免费脸上通红,真是难以置信!又见傅崇明舔了舔唇角,似乎在回味:“还是你吃了什么糖?这样甜…”
“殿下!您别再说了。”江宝月垂着眼睫,“你我见面已经算违背了规矩,您刚刚还……”
傅崇明挑唇:“刚刚怎么了?”
“刚刚还……”宝月吸了吸鼻子,委屈的说不出话,这话确实是说不出口,她别过眼睛看着一旁摆在桌上的绿萝:“没什么。总之殿下这样欠妥。”
傅崇明搂紧了她的腰:“怎么又委屈了?”
江宝月不敢出声:“我没委屈。”
她却一下一下簇着眉,吸着鼻子,一副生不如死样子,苦着张脸,吹眸不语。
傅崇明起身关上了窗,看向她的目光略有深意:“饿了?”
江宝月摇头:“不。”
傅崇明却把长荣喊了进来:“让小厨房备些膳食,糖醋排骨,玉烧鱼,双羹鸭子汤,熬汤熬的久一些,别太硬,知道了?”
长荣笑眯了眼,目光贼溜溜的在傅崇明身上和江宝月打了两圈,嘿嘿笑着:“诶,殿下,老奴记住了,姑娘还想吃些什么?”
傅崇明乜了长荣一眼:“没了,退下吧。”
长荣关上了门,屋里又陷入一片寂静。繁华的上京城逐渐安静,街中的河流隐在晚风里。
小窗边,江宝月坐的笔直,唇边火辣辣的感觉,难受的紧。她低头看手上戴着的镯子,做工的确精致,很少瞧见这样精致的物件。焚香袅袅,闻起来未免有些头昏脑胀,宝月局促的回头看了眼,太子竟然坐在桌边看折子。
看折子便看罢,留她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宝月一脸苦恼,却不敢显露出来,手指揪着手绢。好在过了会儿,小厨房便来了人,一道道菜被端到桌子上。
不愧是太子府里带出来的小厨房,单说这道糖醋排骨,色红味正,香气扑鼻而来,其余的各种菜肴也是精致无比,一看便是可口,勾人味蕾。傅崇明从折子中抬头看她,示了意:“先用些吃食,看你那身板,太瘦了,得补。”
宝月腰细腿长,该细的地方细,该大的地方却一点都不小。这样天生精致姣好的美人,好像生下来便是祸国殃民用的。亏得傅崇明说出这样昧良心的话来,他轻描淡写,冷淡道:“吃完了就让你回去。”
听他这样说,江宝月瞬间有了精神。也不苦着张脸了,挺直了小身板。她其实是很挑的,一点肥肉星子都不沾,一沾就脑袋疼。糖醋排骨成色极好,在灯光下闪着迷离的色泽,放进嘴里果然软糯,入口即化。一切都是合她心意的,宝月不禁怀疑,是不是小厨房里做饭的厨子有什么读心术。
傅崇明不在身旁,她乐得自在,小口嚼着,细嚼慢咽。桌边的男人收了折子,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搭在桌沿,眼底也有了层笑意。宝月吃相秀气,舌头轻轻添了唇边,勾的他胸膛一紧,那样软的唇瓣,想必小舌头也……
他停下这荒谬的想法,一步一步走向她。江宝月余光里瞥见了太子,放下筷子,轻轻起身:“殿下,吃完了。”
傅崇明扫了眼桌子,根本没动几口。吃的跟猫儿一般少,他皱眉:“完了?”
江宝月用细绢擦了唇瓣,小幅度点了点头,再抬眼打量他:“殿下能差人送我回家么?”
两三句离不开回家,傅崇明看着眼前这张粉白的面颊,心头没由来的生出一股怒火。就这么不想同他呆在一处么?那合着成亲是委屈了她?
他勾唇一笑,笑容凉薄冷淡:“你吃完了,本殿没吃完。坐下。”
江宝月暗自揣测着他的心意。傅崇明生的是极好的,长眉入鬓,一双桃花眼,眼睛里总是冷的,从不见有笑意的时候,这种自上而下的目光十分具有压迫感,江宝月不敢不从,拘着身子坐在桌边。
傅崇明微垂眸扫视她:“家中除了你,还有别的什么人?”
江宝月回他:“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哥哥在朝中为文官,胞弟年纪还小。”
傅崇明嗯了声,取了另一双筷子,专捡她没动过的菜吃。他吃相斯文,动作不疾不徐,一看就是经过良好教化的,处处透露着斯文贵气。
宝月听说,这位太子是有些洁癖的,怪不得这样讲究。街上传来人敲梆子的声音,还有半个时辰便是巳时了。江宝月叹气,肯定是回不去了。
太子在这用食,宝月不敢催促。可是他竟然吃的极慢,越来越斯文,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吃这么慢的。敲梆子的人走了,也不知道秋雨在哪里等她。江宝月捏着帕子,小声嘀咕了句:“您就不能吃快些?”
傅崇明瞥了她一眼:“你说什么?”
江宝月立即缩了脖子:“没什么。我说殿下吃慢些,别介噎住了。”
傅崇明面无表情放下筷子,拿出雪白的一方软帕擦了擦手指。黑漆的眼重新望向她:“走罢,送你回去。”
江宝月诧异:“您也去?”
傅崇明:“不能去么?”
“当然能。”她点了点头,顺从的跟在他身后。
轿子已经停在门外,长街空无一人。月上中天,金丝云珍盘旋着的轿子透着贵气,长荣挑开帘子,把踏板放在桌底。傅崇明微微附身,朝她伸出手,他的手指骨节分明,精致极了,江宝月屏气凝神的搭上,借着力踏上马车。
轿子本来不小,因为有傅崇明,宝月觉得空间突然便的逼仄,还没坐下,她就把手抽出来,傅崇明斜眼看她,也未言语,从容坐下来了。
这个轿子真的很有问题,明明空间很大,却只有一处供人落座的榻子,如果想坐下,她就不得不挨着他,虽然隔着几布料,江宝月被迫紧挨着他。热量源源不断从大腿处传来,她尽量缩着身子,傅崇明闭目养神,宝月胆战心惊的。
她往后移一分,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就往这边凑过来一分。真是难挨,没想到宫里出来的轿子也这样不方便,江宝月捏着裙摆,缩在榻子上朝脚边打量,难道还有什么看不见的机关是她未曾察觉到的?
傅崇明忽然开口:“做什么?”
江宝月立即挺直了背:“没事。”
傅崇明睁开眼,在一片暗黄色的暖光中侧脸看着她:“觉得挤?”
江宝月小幅度摇了摇头:“不挤。”
傅崇明哦了声,宽大的手掌覆盖着她的小手,把手攥在手掌心里捏了捏,不说话。
江宝月倒吸一声凉气,不敢乱动。
傅崇明显然听见了她的呼吸,问:“这样疼?”
宝月摇头,又点头。脸上红扑扑的,眼里流动着惹人怜爱的泪光。傅崇明松开手,仔细打量她的手背,果然,嫩白的肌肤上已经有了红色指痕,她嘴角边破了一小块皮,真是个易碎的瓷娃娃。
傅崇明微微笑着,笑意不达眼底:“疼怎么不说?”
江宝月不说话。
傅崇明挑起她的下巴,逼迫着宝月直视自己:“还是怕?”
他恶趣味的揉搓着她下巴边的软肉,声音很轻:“看你,泪都出来了。旁人一看不知道怎么想,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江宝月不是个胆子小的,可面对他时,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让她不敢轻易的说出什么话来,毕竟他是个杀伐果断的太子,而她只有听话的份儿。她声若蚊蝇:“没有欺负。”
傅崇明摩挲着她唇边的红痕,眸色徒然加深:“你那兄长,是怎么一回事?”
江宝月报以沉默。
傅崇明收回手,“那天在山崖,是他抱着你回去的?”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