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我没有按时来找你,”
黑发男人靠在椅子上,一只手紧紧握着唐音的手。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暧昧,只是单纯的牵着,甚至不带一分一毫的狎昵。
但莫名给人一种很珍视的感觉。
唐音心间微动,随后笑了一声:“医生不是说了,我没有什么事,现在这种情况谁也想不到。”
就像唐音没有想到陈默会被人砸伤,陆琛估计也没预料到陆文波敢在这种场合明目张胆地对她动手。
而且这件事未必就是坏事。
只要利用的好,她就能彻底摆脱林易舔狗这个身份。
所以,陆琛并没有什么错。
“稍后我把录音裁剪出来,你让陈默弄好剪刀上的指纹......”
说着话,下意识抬眸看了陆琛一眼。
她的本意是看看陆琛有没有在听。
不想一抬眼,就撞进一双深邃的瞳孔里。
此时,这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含着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并非爱慕,或者懊悔,而是另外一种她不懂的情绪......
正当唐音想要细看时,
下一秒,陆琛就恢复原样,他抽回手,懒散地靠在椅子上。
他道:“唐音,我记得给你说过,上了我这艘船,会很危险。”
唐音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过了几秒,
才“嗯”了一声。
“我还说过,我都会扛下来,”陆琛笑着,“可你还是受伤了。”
“所以?”
“所以,我觉得是因为没有贴身在一起的原因,”陆琛慢悠悠的说着,语气正经得仿佛再说着什么名言,“从明天开始,不,现在开始,你贴身跟着我。”
他必须把唐音放在眼皮底下。
陆琛的话让唐音微愣,有点想笑:“你去厕所也跟着?”
陆琛的表情变了一下,正当唐音以为他会拒绝时,他犹豫地开口:“也行。”
唐音:“......”
大可不必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没必要。”唐音果断拒绝。
开玩笑,天天跟着陆琛,还怎么实行计划。
陆琛:“好的,我知道你想,换药吧,等会出去还有场戏等着你演呢。”
随着他的话落,医生开门进来,就跟算好时机一般。
对着外人,唐音不想跟陆琛挣这个问题,只能抬头让医生清理血迹。
这时,陆琛刚从陈默那里拿到的手机发出一声轻响。
他低头查看。
是陈默的消息,只有短短几个字:“刀疤脸不是陆文波的人。”
陆琛的眼神彻底冷了下去。
他就觉得今晚有问题。
按照陆文波的精明程度,绝对不会在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弄出这
种一闹就被发现的事。
因为比起明面,他更喜欢来阴的。
比如刚刚利用他当年藏母亲尸体的地址,引他过去,再找几十个人堵住门,想以此控制住他,让他跟米乐订婚。
那这群人会是谁派来?
会是他吗?
一想到那张笑眯眯的脸,陆琛的眉头皱德更紧。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让唐音贴身在自己身边的主要原因。
他不怕那个人,
但怕他对唐音下手。
收起手机,陆琛静静地看着唐音。
弄好后,陆琛抱着唐音朝正厅走去。
路上,唐音终于是没忍住开口:“你的伤,怎么弄的?”
她原先以为陆琛伤的再重,最多不过是胸膛受伤。
但刚刚陆琛撩起衣服,她才发现他伤的有多重。
那是一道很长的伤口,几乎横过整个腹部。
翻卷的皮肉狭裹着干涸的鲜血,有些地方甚至凝成了黑色的血块。
它们同陆琛换上的新衬衣粘|连起来,又被陆琛硬生生扯下,露出里面猩|红的血|肉。
很难想象陆琛是忍受了多大的疼痛,一路将唐音抱到到这里。
而且,还陪她坐了这么久。
一开始陆琛还想让她走。
要不是她注意到后者脱下风衣后里面衬衣跟出门时不一样,她就走了。
当时她还奇怪为什
么换了件衣服。
陆琛垂眸看了她一眼:“我去见陆文波,走的时候被堵在门口,那群人拿着刀,我没注意,就被划到了。”
唐音没有说话。
陆琛道:“换衣服也是怕你见血晚上睡不着,别生气。”
其实受伤是因为赶着去找唐音,没留意身后有人冲过来才划到的。
要不是这样,他还可以跟他们比较“友善”的交(打)流(架)。
“我没生气,”唐音叹了口气,她抬眸看着陆琛,“只是觉得没必要。”
陆琛的身手很好,完全将受伤控制到最小。
“有必要,”陆琛道,“对于你,有必要。”
他答应过唐音,十分钟后去找她,那他一定要遵守承诺。
但很可惜,他没有守约,还让唐音受了伤。
这份耻辱,他一定要好好铭记。
唐音觉得有时候的陆琛真的很死脑筋。
怎么会有人把别人承诺看的这么重。
他们又不是那种关系。
不对。
他们已经结婚了,四舍五入,也算是夫妻关系。
签过合同的合约夫妻。
所以,陆琛现在对她,只是因为合约中的一部分吗?
这时,大厅到了。
唐音立刻回神,赶紧整理好自己的表情。
好戏,要开场了。
当唐音被陆琛抱着走进大厅的时候,所有
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
空气中产生了一瞬间的凝固。
正和人交谈的陆文波也注意到,脸色顿时变了。
他不是被自己安排的人控制住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目光落到他的怀里,看到一张略显熟悉的乖巧脸庞。
是唐音。
一瞬间,陆文波的脑子宛如炸雷一般,轰隆作响。
他大步走了过来,手里的香槟因为动作泼出不少:“陆琛!”
他手里的杯子举起,眼看着就要砸到陆琛身上。
下一秒,陆琛抬眸看了他一眼。
陆琛的眼眸狭长幽深,就这么看人的时候,让人莫名觉得不是跟人对视,更像是,被某种冷血动物盯上的错觉。
陆文波僵在原地,手里的杯子掉到地上。
周围的人似乎被这一声砸的回神,立刻围了过来。
一名身穿西装,啤酒肚极其明显的中年人笑呵呵的道:“这就是陆二少啊,怎么了这是,抱着人要去哪?”
陆文波看向他怀里的唐音,心里不祥的预感越发浓烈,他的直觉告诉他,必须阻止陆琛。
可惜晚了。
璀璨明亮的灯光下,俊美的男人露出微笑。
他的语调慢悠悠,偏生给人一种俯瞰众生的感觉。
“都在啊,正好,我给我夫人教训几个人,你们一起凑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