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双方家长都打过招呼之后, 江轶也放下了心。她买了两张明天飞回的机票,这才放下手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床上, 躺在了江似霰身侧。
江似霰侧躺在床上,此刻已然睡熟。江轶伸手, 用指尖勾勒着她的面部轮廓,最后落在了她微蹙的眉头上, 抚平了上面的褶皱。
江轶笑了一下,轻唤了一声:“江似霰……”
江似霰挪了挪身子, 挨近了江轶。江轶缩下身子, 钻进了被窝里, 把脸贴在江似霰的腹部上, 悄悄和她说:“我会因此,获得新生。”
因为这个孩子, 是她的奇迹。
两人休整了一上午, 中午的时候,江轶起来做了简单的午餐, 哄着江似霰吃完之后,又抱着她睡了好一会。
等两人彻底恢复精力时,已经到了傍晚。终于休息够的江似霰这才想起处理乱七八糟的事情, 窝在江轶怀里乖巧地问她:“妈妈们那边我们要怎么说?晚上说吗?”
江轶打了个哈欠,抱紧了江似霰,懒洋洋地和她说:“早上我已经说了,你妈让我们明天飞回去解释, 机票我已经买好了,明天我们一起回去。”
江似霰仰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你已经说了?那她们是什么反应?”
江轶笑眯眯地回答:“我妈说要打死我, 你妈估计也不太高兴。”
江似霰轻轻咬住了唇瓣,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江轶俯身,笑着问她:“怎么,你怕她们吗?”
江似霰摇摇头,抱紧了江轶:“我不怕这个,就是有点心疼,要你一个人去面对她们。”
江轶拍着她的背脊安慰:“其实都一样的,反正明天回家一样要被训。不过我和她们说了我们要结婚的事情。所以明天呢,就算我妈要打死我,我还是会和你举行婚礼。”
江轶说着,俯身在江似霰额头啪嗒一声落下一个大大的吻:“不用担心,你要知道,一切有我。”
江似霰点头,在她胸口蹭了蹭,轻轻说了好。
第二天,江似霰请了假,和江轶请假一起回了家。
果然,到家之后,宁文茵和江琼华看起来情绪都不是很好。江轶和江似霰也没有在怕的,在面对两个妈妈轮番轰炸时,两人都游刃有余地回答了。
确认她们是真的做好结婚打算之后,宁文茵又问了一遍:“你确定你们真的要结婚?”
江轶握着江似霰的手,很坚定地说:“我确定。”
江似霰也同样仰头看着妈妈,目光十分坚定:“除了江轶,我谁都不想嫁。”
好的,这是两个典型为爱昏头的年轻人。
宁文茵顿了顿,说:“婚姻里有太多不确定的事情,你们现在还年轻,是相爱的,可是以后呢?”
江轶笑了笑,握着江似霰的手说:“以后的事情那么久远,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现在,我想和霰霰结婚。宁姨,我可以签订婚前协议,我也不会标记霰霰,孩子出生之后我会再休学一年带,不会麻烦到你们。”
“我会承担这个责任,我也承担得起。所以,还请你祝福我们。”
好的,说的是祝福,不是“请允许你把女儿嫁给我”之类的话,看起来一脸家长们就算反对也没有什么用的样子。
宁文茵还能怎么办,她只好摘了摘眉心,看向江似霰:“那霰霰做好了当妈妈的准备了吗?”
江似霰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我还在学,我会尽力做到最好,从我想留下这个孩子的那一刻,我就决心用爱呵护着她长大。”
行吧,话都让两个孩子说完了,宁文茵还能说什么?
她只好点头,好气又好笑地说:“那你们就结婚吧。”
之后的一周,江轶和江似霰在母亲的协助下准备了新房,聘礼,做好财产切割,婚前协议,接着挑好婚纱,戒指,以及结婚日期,私下给好友们发了请柬。
婚礼是在云城进行的,陈晚舟她们收到婚礼请柬时都惊呆了,直问江轶为什么会英年早婚,是不是搞出人命了。
江轶对她们笑笑:“不是啊,江似霰的追求者太多了,我当然要趁着热恋她为爱昏头的时候,连忙定下来啊。万一她清醒之后,发现我是个多么普通的人,踹了我怎么办!”
对于江轶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言论,小伙伴们嘘了一下,然后给出了自己的诚挚祝福。
江琼华对于女儿们的婚礼很看重,于是那天邀请了不少商业伙伴,弄得热热闹闹的。知道江似霰结婚,她们高中很多同届的人都来了。除了高中同学,江似霰的室友们也全都到场。
因为婚礼太盛大,也算是证实了江轶和江似霰青梅竹马包办婚姻的传言,减少了许多负面影响。
即使是意外怀孕,但两人大大方方,坦坦荡荡的举办婚礼,也消减了很多流言。婚礼当天晚上,许多恋慕江似霰的年轻人光想着怎么折磨和她结婚的江轶,反而不去在意两人为什么英年早婚的理由了。
即使是有陈晚舟等人帮忙,江轶还是被灌到趴下了。最后还是江似霰看不下去,直接把她的新娘架走,这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从闹哄哄的宴会现场出来,穿着婚纱的江似霰抱着江轶,坐着车前往她们的新别墅。
回去的路上,江轶趴在江似霰的腿上,难受得直哼哼,嘴里还在念叨着:“再也不要结婚了,我不要喝了……”
江似霰听着她模糊的低语,有些哭笑不得。她伸手,戳了戳江轶的脑袋,轻轻嗔了一句:“再也不要结婚,你还要结几次婚?”
趴在她腿上的江轶伸出了一根食指:“一次!”江轶仰头,脸色通红地望着江似霰:“一次就够了。这辈子,就结一次。”
“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江似霰笑了一下,伸出手指,在她鼻尖点了点,哄她一样说:“知道啦,你乖啊。”
接下来,江轶就乖乖地趴在她腿上,一路昏睡过去。
后来的事情,江轶就不记得了。每当想起婚礼当天的事情,她觉得一切都朦朦胧胧的,美好得像是一个梦。
婚礼结束之后,江似霰回到学校继续上学。在排除一系列风险后,医生确认这个还在子宫里的孩子十分健康,这也让江轶松了一口气,和江似霰安心地一起养孩子。
因为没有来自家庭的阻力,江轶也就免去物质上的担忧,每天专心地陪在江似霰身边。一边学习自己专业知识,一边开始练习怎么做好一个母亲。
除了学会给江似霰做营养餐之外,每个周末她还会和江似霰一起上培训班,练习一些育儿技巧。
有句话叫做熟能生巧,江轶在培训班抱孩子是越来越顺手,哄孩子也是越来越厉害,俨然是班里最出色的学生。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们的孩子也在茁壮长大。不过因为江似霰偏瘦,七月来临时,她换上了宽松的衬衫,看上去也不怎么显怀,除了亲近的人,基本没有多少人知道她怀孕了。
暑假很快就来了,因为担心江似霰的身体,江轶和她没有飞回云城,而是在首都安心养胎。
首都的夏天热得要人命,但江轶怕江似霰会着凉,在家的时候都会把空调调到让江似霰觉得舒服的温度。
但是这个温度,对于江轶这种体热的人来说,稍微有些热。白天无所事事的时候,江轶和江似霰就窝在客厅宽大的沙发里,给小孩做胎教。
怕热的江轶抱着故事书趴在凉凉的地板上,吹着呼呼的电风扇,背对着江似霰给孩子说故事。
江轶的声音很清亮,说故事的时候软乎乎的,让人觉得十分可爱。江似霰坐在她身后的沙发上,看着她趴在地上的背影,总是会心痒难耐。
忍不住的时候,江似霰就会赤足踩在江轶的臀部上,用足尖那里点了点,然后挑开她的衣服,将赤足毫无阻隔地踩在江轶的腰上。
背上传来一股凉意,一点一点蹭了上来,弄得江轶心痒。念完一个故事之后,江轶放下书转身,抱着江似霰的白嫩的脚,仰头看着她问:“干嘛又踩我。”
江似霰一手护住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垂眸静静地看着她:“你觉得呢?”
江轶哦了一声,跪起身,挪到江似霰腿边,揉了揉她的小腿说:“那我,给你服务一下?”
江似霰咬唇,垂眸看了她好一会,点了点头:“嗯。”
江轶这才跪在她面前,抬起她的腿,给她服务了好一会。
时间转眼到了九月,江似霰提前进入了预产期,江琼华和宁文茵也从云城赶了过来,和江轶一起紧张地等着江似霰生产。
九月十七号的那天晚上,江似霰是被一阵阵痛唤醒的。江轶听着她的□□,吓得从床上摔下来,连忙抱着她下楼,开车送她去了医院。两位妈妈也慌张起来,一家四口冲入医院,把江似霰送入了产房。
江轶根本想也没想,就直接签了无痛。换了身衣服,一直在产房陪着江似霰说话。她抓着江似霰的手,一直凝视着她汗湿的脸,心里慌得厉害。她精神有些恍惚,眼前的视线也逐渐朦胧起来。
熟悉的消毒水在蔓延,没一会,江轶嗅到了血腥味。她抓紧江似霰,隐约回想起自己刚出生时的事情。昏暗拥挤的产道里,她模糊地听到了医生和护士的呼声,还有女人细微的□□。
就好像现在这样,一切都影影绰绰,模糊不清。
江轶的脑袋逐渐沉重,她握着江似霰的手,一直等到曙光来临,忽然,一声嘹亮的啼哭划破了黎明的清晨。
江轶一瞬恍惚,脑袋嗡嗡嗡地响,一切声音都开始模糊不清。隐约间,她似乎听到江似霰在喊她:“江轶……江轶……”
江轶站起身,但膝盖一软,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
躺在床上的江似霰偏头,立马想起身扶她,惊呼了一句:“江轶!”
江轶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她跪在产床边,仰头看着医生护士挤到她面前,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走了过来:“看你激动的……孩子生下来了,平平安安,十分健康……”
“你们给她取了名字了吗?等会要登记的。”
江轶偏头,看了眼江似霰。不知何时,江似霰的脸在她视线里,一片朦胧。她仰头,看着医生臂弯里的孩子,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说:“想好了……她叫……她叫奇迹,江奇迹……”
是她的奇迹,是她新生的奇迹!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哭成了什么样子,一旁的江似霰扭头看着她这副模样,完全顾不上孩子,只伸手拉住了她,哽咽地说:“你哭什么啊……不是没什么事吗?”
江轶偏头,看向江似霰,有些发愣:“我在哭吗?”
江似霰抬手,顶着一张汗湿的脸,替她擦掉了汹涌的泪水,说:“嗯……哭的比孩子还要厉害。”
江轶呆呆地看了她好一会,忽然扑到床边,趴在江似霰身上,哇的一下,放声大哭,哭声嘹亮得堪比新生儿。
江似霰愣了一下,伸手抱住了她,哭笑不得地哄:“好了好了,别哭了,你这个人真的是……”
江轶趴在她怀里,高兴得直呜呜,声音都被泪水淹没,成了一片模糊哭声。她抱着江似霰,在初生时相似的房间里,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在这一刻,她确信无疑,再也没有意外,阻拦她和江似霰了。
此时,曙光升起。医生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垂眸看向身旁相拥而泣的年轻爱侣,十分感慨地唏嘘。
小孩呦,你妈妈们太相爱了,估计以后你就是家里的电灯泡了。
医生这么想着,把手里的孩子交给了护士,最后签上了这个新生儿的大名:江奇迹!
作者有话要说: 回头肯定要被妈妈们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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