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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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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您的当前订阅率未达标哦,请耐心等待。——这是沈明臻在又一次吃完三大碗饭后还舍不得放下筷子时得出的最新感悟。

他摸了摸挺起来的肚皮,有些发愁:这样发展下去,估计不用到中年,他就跟沈路一样肚子上坠几圈肥肉了。

然后看了看空明,这小子非但没胖,脸颊还明显的瘦了不少,委实有些不公平。

他咳了一声,空明连忙放下抹布,问:“二少爷,怎么了?”

沈明臻斜看他一眼,“去大少夫人那去问问,这么晚了,你们夫人怎么还不回来啊?”

空明哎了一声,跑着出门,也不叫人去,只吩咐小厮照顾沈明臻后,自己往大少夫人住的苍云院跑。

自从他跟着主子出门,主子肿成猪头回来,他却丝毫没伤后,就变得勤快了许多,仿佛回到了刚做小厮什么都抢着做的时候。再听说林五爷那的小二和掌柜都去了乡下庄子上,心中就更害怕了——他虽然不担心沈明臻赶他出去,但是他害怕大少爷和国公爷啊。

二少爷被打成这个鬼模样,肯定是瞒不住的,先是大少夫人过来哎哟哎哟心疼了几声,再是大少爷冷冰冰过来嘲讽了几句,然后便是国公爷喷着唾沫站在床前叱骂了二少爷几个时辰,这事算是过了明路了。

空明一想到老爷和大少爷走时看他的眼神就恐惧。

他抓紧时间,几步算做一步,跑的气喘吁吁,额头冒汗,即使后来陪着折绛一路慢慢散步回的苍竹院,衣服和脸颊也尽是汗,看起来十分憔悴。

这几天一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沈明臻便忽然明白了空明的肉都去了哪里。

看来什么事情都是有个缘头的。

时近戌时初,董妈妈早就打了水,在外间伺候着折绛洗脸净手,笑着道:“夫人,老奴明日想求大少夫人那厨子将今日的荷叶鸡菜肴方子滕我一份。您一向不吃清淡的菜,却这荷叶鸡吃的香,老奴学了,也好做给您尝尝。”

茶一正好给折绛递手绢,闻言低声笑道:“哪里是菜好吃,分明是就着“西府姨娘的事”做“辣子”,这才吃的香。”

董妈妈恼怒,作势要去捶打她,“你这妮子,刚病好就又讨打,越来越不像话了。”

她暗自腹诽:还不如天天病着呢,也不知道昨日里夫人跟她说了什么,竟一下子病好了。

折绛笑盈盈的,点了点茶一的头,“你听董妈妈的,别没大没小。”

她兴致冲冲的撩帘子进里间去换衣服,董妈妈跟茶一出了门,屋子里静悄悄的,沈明臻便见她散了头发换好了衣裳,然后又蹬蹬瞪跑到了妆奁前,挑挑拣拣,捡捡挑挑,最后嘴角的笑容也没了,不情不愿的从里面拿出了一根木头簪子。

沈明臻走过去,“你在干什么啊?”

折绛嫌弃的将他一把推开,“别遮着灯。”

沈明臻:“.........”

哼!

你刚刚还笑呢。

但走开是不可能的,他本来天生厚脸皮,何况现在因为肿着脸,更厚了一层,便又凑过去,好奇问:“你怎么了啊?挑什么呢?”

折绛这回没推开他:“给西府姨娘挑礼物呢。”

沈明臻瞪惊讶:“一个妾室而已,随便给点东西就行了,哪里值当给她挑礼物。”

折绛道:“你有眼睛没有,没看见我在挑不值钱的玩意吗?”

沈明臻指指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算有,也不算有。”

折绛被他逗笑了,跟他说起八卦来。

“你是不知道,今日大嫂子出门去买衣服,就跟那姨娘碰见了。”

——这明显是个很长的故事。

沈明臻的眼睛就在缝里努力的转了下,引诱她道:“去榻上说。”

“我给你剥瓜子。”

折绛一合计也行,于是咚咚咚踩着地板去外间叫董妈妈:“再去厨房叫个梨汤,茶一,你去端盘炒花生来,我喜欢吃那个。”

空明努力的将自己的脑袋伸在折绛能看见的空间里,但他晃悠了好几下,折绛都没叫他,他只好殷勤的去帮董妈妈的忙,“哎哟董妈妈,我去就行,不就叫个梨汤吗?您交给我。这天都黑了,您老人家多歇歇。”

他一溜烟跑了,董妈妈笑眯眯站在旁边看着,茶一不由得着急:“姑娘要的是什么梨汤他知道吗?你怎么让他去呢?”

董妈妈白她一眼,已经懒得纠正茶一对折绛的称呼了,她依旧笑着,“你知道什么,咱们要在这院子里扎根,占地,要将原来的人挤出去,让她们服服帖帖的,你以为就靠我们行了?这小子既然献殷勤,就让他献,再说了,姑娘不是第一回叫梨汤,你以为他们这些鬼精的人都没打听过?”

她都没意识到自己也叫了“姑娘”,而是洋洋洒洒的教育茶一道:“你还嫩着呢,也就是姑娘纵着你,不然在这屋子里,你以为自己能当大丫鬟?多少小的想替换你下来!”

“且你看见没,在这院子里伺候的,都是家养的奴才,从小肚子里千根肠子绕着弯,你这劈柴出身的小丫头能比得?”

茶一脸色顿时难看下来,但蓦的又笑起来,呸了一声,“那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姑娘念旧留下来的,谁也别说谁了。”

董妈妈哼了声,不跟她计较,“花生该炒好了,你快去厨房拿。”

***

屋外的声音屋子里听不见,且这院子因为竹子多,幽静的很,开着窗,特别适合开茶话会,折绛便十分满意这个气氛,继续说道:“本来大嫂子不知道她是谁,谁知今日碰巧了,先是进了家从没去过的铺子,再是跟这姨娘看中了同一批布料,你道如何,那布料老板认不得大嫂子,却认得那姨娘,嘿,竟然还劝大嫂子退步,明里暗里表示这是即将有国公府撑腰的人。”

她啧啧两声,“你说说,大嫂子能不生气吗?”

沈明臻道:“后来呢?”

折绛神情复杂的道:“后来嘛,二叔突然出现在对面的墨芳斋,那姨娘一看就笑着过去了,布料也没要。大嫂嫂没声张,又被气了一顿,回来便跟我好好说了一番。”

当然,说的不止这些,还说了大嫂嫂打听回来的二老爷跟这位姨娘相遇的八卦。

说是某天二老爷被基友屋子的一首诗震惊,问其名字后,很是有模有样的跟这位才女做了个笔友,又经基友撮合,决定去面基,结果走到路上,一位姑娘的玉佩碎了,二老爷捡起来想要还给人家,结果那姑娘拿了一半就急匆匆走了,剩下的一半在二老爷手里,让他魂牵梦绕。

折绛听到这里就吐槽了,自古才子佳人话本里的玉佩好似易碎品一般,一落地就摔两半——就是义务批发的小商品也没这么差的质量好不好!

但是二老爷虽然爱书成痴,却没看过话本,不知道落地就碎的玉佩一定会有重合的一天,还伤心了几日,深感擦肩而过爱情没有结局,正在他失魂落魄连沉迷于貂皮大衣的二夫人都惊动了时,姑娘出现了,上前一搭讪,竟然还是之前的笔友,这姻缘喜的二老爷烧香拜佛感谢苍天的厚爱,毅然决然的掏心掏肺,势必要将人家纳进来。

折绛当时就感慨了,套路啊套路,自古便有套路在啊。

说完话,口也渴了,喝完茶见董妈妈和茶一还没将她要的东西端进来,只好起身将手上的桃木簪子放回妆奁里,又去扒拉首饰了:“你说,不过是一个姨娘进府,自家人吃顿酒就成了,还摆个什么宴,别人家良妾也没这么招摇啊。”

不过她也就是说说,大夏国泰民安,搞出来的潜规则就多,比如说纳妾这事,良妾进府,要是表示重视,也可摆上几桌,叫上相熟的人家玩乐,不过正头娘子是不会上门的,只是会准备点份子钱,让自家男人带去。

沈国公让徐氏准备的礼物便是这种。

但按照规矩,她们成亲了的小的,也不能没有任何表示,得随大流送点,让徐氏一起送过去,之前大嫂嫂便说送副金头面,折绛自然也就跟着送金首饰,现在大嫂子被她一气,不想送了,还拉着她商量:“听我的,送点清风饮露,她和二叔父不是嫌弃铜钱味臭吗?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了吗?那我就送点‘清贵’的东西。”

她笑眯眯的,折绛就开玩笑,“那我就送个木头钗子,不值钱,却是云州货,上面都是我对云州的思乡之情,若那佳人没灵感写不出好诗词时,也可以看看我的钗子,取点愁思,给肚子里添点墨水。”

大嫂子捧腹大笑,“还真可以。”

于是折绛便回来翻东西了。

但她的东西再便宜,也便宜不到哪里去,所以想送个便宜的,真不好找。

沈明臻知道来龙去脉后,嗤然一声,“二叔真傻,这么明显的美人局也看不懂。”

然后又怼沈路:“我爹也是,竟然同意那种外室进门。”

折绛终于挑了个她自己用小树枝雕的钗子了,高兴的道:“又不是你爹纳妾,他管那么多呢,二叔父如愿就成了。”

这其实又是个历史遗留问题。

沈老国公撒手人寰太早,沈国公便将弟弟们都抗在了自己肩上,三老爷自己有手段,沈国公不担心,唯有老二呆呆傻傻的模样,让他一直操着心。

长兄如父,所以,对待二老爷,沈国公一直是有应必求,不然不事生产这么些年,怎么还能大手大脚到现在?

她想到这里,忽然笑起来,促狭道:“沈明臻,你跟你二叔,都是老二,都没有功名,但你看看你爹对你和对你二叔的态度——啧啧,沈明臻,不是我说,你爹肯定看碟下菜了!”

这事明显不对劲,她着急的问空明:“二少爷怎么了?”

空明就悄声道:“少爷跟人打了一架,对方人多势众,一不小心脸上有了伤,董妈妈,这话我只跟您说,您可别跟人讲。”

董妈妈心又沉了。

原以为这几天二少爷每日在家读书,浪子已回头,结果人家该浪还是浪,还挂了伤,她的嘴巴抖了抖,要不是空明在旁边,定要说一句:“我可怜的夫人啦。”

但空明在这里,她不能说,只好憋着,紧着手站在门外,就怕里面的人吵起来。

里面的情况却平静的很。

沈明臻进去的时候,折绛根本没睁开眼睛,等人踢踏踢踏到了她床前又那么站着不动时,她才叹息一声,赏脸似的给了他一个眼神:“你这是什么装扮?”

沈明臻撩开帷帽,露出一张肿的十分均匀的猪头脸——这还是他十分有经验的抱住自己头不被殃及后的情况。

谁知折绛还是淡淡的,眼皮子都没抬,问:“被揍了?”

那冷淡的神情刺的沈明臻本来肿胀的双眼更加酸涩了,他觉得自己被打的时候,心都没这么痛。

他哼哼了两声,又从袖子里掏啊掏,掏出一颗牙齿,因嘴巴肿着,口中漏风,含糊不清的道:“——你探探(看看)——!”

他伤的很重好不好!

怎么就这么没良心呢!

枉费他被打之际想的还是她。

折绛这回笑了。

她问:“哎哟,怎么还把牙齿给打掉了?”

沈明臻涨红了猪头脸,生气道:“窝(恶)婆娘!不是我的!是林五的!我的差点就被打掉了!”

——他只是想让她知道伤势的严重性!

折绛就劝他:“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你且消消气,下回打回来就行了。”

沈明臻因嘴里漏着风,怕说话喷口水影响自己形象,于是站远了,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将那白衣男人的蛮横无理一一道出,最后总结的十分委屈:“他打林五都没打我这么重!”

这么说了一顿,嘴巴撕拉的厉害,疼的他直吸溜,萎了吧唧的坐在榻上,好像一朵即将凋零的狗尾巴草。

折绛便因为今儿个穆家搬进了隔壁的不痛快情绪消散了一些。

她穿鞋下地,给他赏了个大大的笑脸,弯腰盯着他:“我看看。”

沈明臻便将头凑过去,眼睛肿成一条缝,突出了长长的睫毛,着实有些丑,折绛见他还不自知的摆弄着猪头脸,对着她数着伤口。

——这里被打了三下,幸亏我头往地上埋的快,不然眼睛就瞎啦!

——打我嘴巴时候我就拼命抿唇了!嘴巴抿的紧,被打的时候没那么痛。

折绛闹了个无语,但看他这副样子,又不好再次戳他的心,于是扯其他的话题。

“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她问。

沈明臻恨恨点头:“我做鬼也不会忘记他!”

折绛便道:“那你画出来,我看看。”

沈明臻:“.…………”

他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我不会画画。”

林五也不会,更别说即将要被贬到庄子上的小二和掌柜的。

折绛想了想,自己执了毛笔,铺了画纸,道:“那你说说他的五官和轮廓,我画出来你看看像不像。”

沈明臻崇拜的看了她一眼。

还能这样啊,真厉害。

他慢慢的回忆白衣男的脸:“粗粗的眉毛,不大不小的嘴巴,额头挺亮——”

折绛:“…………”

她将笔一扔,“这五官画你也像。”

沈明臻咻的一下涨红了脸,然后就委屈了,然后便惭愧了,最后委屈惭愧汇在一处,眼泪再也绷不住了,嗷嗷大叫一声:“我就是个废物!”

折绛:“…………”

啊,她有些想打人,但又有些想笑,于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沈明臻:“…………”

他咻的一下又停住眼泪,只觉得自己无颜见人,羞愧难当,便恨恨的转了个身,想躺下,却背和胸膛被踩了疼,于是弓着身子,屁股露在外面,但觉得这姿势不雅,又飞快的转了个弯,将屁股朝着窗户,头朝着帘子,看的折绛哭笑不得。

她笑了一声,道:“我去外间拿点擦伤药,你自己把衣服脱了,待会给你擦擦。”

——啊——脱,脱/衣服啊——还擦药啊——

这不就是肢体接触了吗?

沈明臻就由羞愧变成了羞涩,他磨磨蹭蹭的解衣宽袍,然后突然间看见了放在榻上的镜子。

镜子里的猪头脸,并不如他自我以为的那般英俊而富有阳刚之气,而是丑不堪言——

他刚刚为了博取绛绛的同情心还特地将脸凑过去了!

完蛋了,他想,这下子,他彻底没了容貌的优势了。

自觉破茧成蝶的沈明臻领悟了成长的痛苦后,看什么都带着一股子萧索味道。

他啃了一口小糕点,砸吧了一下嘴,手拍在长栏上,食指有规律的轻轻敲动,看着云淡风轻,心里却着急想出一首人生多“寂寥”的诗来装个逼。

折绛今天拿了书到院子里晒太阳,见他眼睛急得咕噜噜转,毫不避讳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他看:“想不出就别想了。”

肚子里本来也没多少货。

沈明臻大受打击,也不忧愁寂寥了,蹭蹭蹭过去,跟她商量起事情来。

“绛降,你说,我将来做什么啊?”,他拖着腮,认真思考人生。

折绛不假思索:“都行。”

沈明臻哼了一声,觉得折绛颇没有诚意,他有些犹豫的问:“你说,我现在读书还来得及吗?”

折绛直接点头:“来得及。”

搁现代,沈明臻刚上初三或者高一呢

她这话说的毫不犹豫,沈明臻感动了。

若是今天沈路听见这话,必然要噼里啪啦将他从头到尾损一遍,说他蠢,说他笨,说他活着就是为了浪费,最后愤然离去,让他死了读书的心,少白日做梦。

若是沈明行,应该会委婉一点,先是安慰他浪子回头金不换,然后再瘫着脸对他进行再教育。

沈明臻都能想像他冷着面容道:虽说你无才无德,这些年一无所长,人说三岁看老,你都十五岁了,想来这辈子可以看到头了,大哥确定你没什么能耐,还是不要挣扎了。

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但换浪子出头的金子显然要花费更多。

于是,如此直接肯定他的折绛便更得他欢喜了,他感动的道:“你放心,将来我一定出人头地!”

至少,不能让人觉得待在他身边不安全。

他昨天晚上就想了,从被打到现在,他查不到打他的人,被打了也没有能力打回去,就是被打之时,也只能抱头挨打,实在是太不霸气了。

而且,连一个奴才都会觉得他没本事护不住人,那作为他妻子的折绛不是更认为他不可靠吗?

沈明臻不想让折绛觉得他不可靠。

他想成为一个大家都信任的人。

总之,他存了一肚子的傲气,想着一鸣惊人!

折绛被他看的恶寒,挥挥手,“那你就去看书吧,别总说不做。”

沈明臻雄赳赳气昂昂走了。

就像一只大摇大摆的大白鹅。

折绛将书从眼睛处挪开,偏头看前面急切想获得大家承认的少年郎,嫣然一笑,然后又将书挪回去,往摇椅上一躺,又沉迷于将军家的小淘气话本了。

****

沈明臻原以为被打事件就这么过去了——他之前被揍的再厉害也没见沈路和沈明行给他报仇,就连大嫂想给他多一点零花钱做补偿也会被无情的剥夺。

但当他于四月三日刚刚选好书桌,选好四书五经,选好江南泸州送来的毛笔,再从沈明行那里蹭来上好的洛阳纸,更央求着折绛给他的书房从暖屋摘了几朵兰花插瓶——花瓶用的是大嫂子那顺来的青花瓷。

如此这般布置,他进书房前还沐浴焚香了一回,这才朝圣般进了屋,谁知刚坐下,空明就在外面急匆匆进来,大叫道:“少爷,少爷,奴才找到打您的人了!”

空明满头是汗,脸色通红,一看就是飞跑过来的,他满脸喜色,叨逼叨叨逼叨说了半天。

沈明臻听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不是遇见了白衣男人,而是跟着白衣男人的小女孩。

“奴才这几日都忧心不能为主子分忧,因此分外着急,日也想夜也想,最终感动了上苍,让他老人家让奴才遇见了凶徒。”

沈明臻很嫌弃他这般啰嗦,直接道:“说重点。”

空明:“那个小姑娘现在就在秦家!”

沈明臻惊讶:“秦家?”

空明愣住,然后急急摇头:“不是不是,不是秦家,是秦家的宅子,现在住的是穆家!”

很久之前,他就知道一个道理:流氓和纨绔之间的差别只有一张脸而已。

他现在丑不拉几的,衣裳还半开半遮,眼看就要脱离纨绔的队伍去流氓堆里混饭吃了,当然要及时悬崖勒马,注意容貌。

那手上拿一本书,就是他观察多年的提高容貌的必备姿势,比如沈明行,就是靠这个让大嫂喜欢的,说的文雅一点,便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他觉得有本书在手边,心就不那么虚。

而且,为了让这“华气”显得充足一点,他有模有样的分析起了白衣男人的身份,好让他看起来聪明一些。

“那人如此嚣张,家世一定不弱,但我和林五都不认识,恐怕是外来的。”

京都一共就那么大,年龄相近的人基本都认识,且自来都是才子不认得纨绔,没有纨绔认不得才子的——因为那都是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他们恨之入骨!

他哼哼了一句,“我觉得他身份不简单。”

可能因为脑子里的水倒了出来,沈明臻觉得自己浓缩的小脑袋简直就是精华,“林五家他不忌惮,那他总该忌惮我家啊——沈路可是当朝首辅呢。”

他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一瞬间竟然有些飘,认为自己的聪慧谁也比不上,就是大理寺卿在他面前都要低上一等,乐滋滋的分析道:“而且,他一定是武官家的子弟,文官家一般没有这么冲的性子。”

这话一说完,他就想打自己一巴掌。

飘的太过,一时间竟然没拉住线,忘记了绛绛家也是武将。

折家还是武将世家。

他讪讪的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折绛已经懒的管他这种性子了,让他将衣服再脱下去些,“武将的孩子是比较冲些。你这种的若丢到云州,便改名了,不叫纨绔,叫弱鸡——你盖这么严实,我怎么擦药酒?”

沈明臻肿肿的脸便又涨红了起来,像熟透了的烤乳猪。

他顾不得被叫弱鸡的伤感,只一门心思扭扭捏捏的道:“啊——还要再拉下去啊。”

都要看见屁股了。

多不好意思啊。

不过刚想羞涩的流鼻血,却突然想起,云州风俗彪悍,听说都有男女大多不设防,再看绛绛这熟练的手势,莫不是之前在云州就经常帮别人擦伤口?

这么一想,他的鼻血就流不下来了,反而可能因为血液相连,导致他身体里其他的血也似僵住了。

他顾不得遮掩猪头脸,也顾不得去分析打他的人是什么身份,吞吞吐吐的问:“你在家时,也帮你哥哥擦药酒吗?”

折绛摇头,“我哥哥自有我嫂嫂帮着。”

沈明臻一颗心就拔凉拔凉了。

如果非要他形容,那就是被逼着读书的这十年寒冬,都没现在冷。

他甚是委屈的问:“那你帮谁擦啊?”

折绛没他那么细腻的小心思,起先没明白他的意思:“自然是我大姐和二姐。”

沈明臻舒了一口气,身子舒畅的趴回去,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因为太过于紧张,肚子吸了一口气瘪的很,这回将气呼回去,竟然又圆润了起来,他暗暗的看了眼,嗯,没有小肚腩。

折绛也反应过来了,在他背上使劲一按:“躺好,别动。”

她恶声恶气的。

沈明臻却高兴的蹭蹭往前爬,胆儿肥的很,“她们是打架打的伤口吗?你小时候也打过吗?”

折绛被他爬近的身体吓了一跳,她不曾这样近距离的跟男人接触过,更何况还是衣裳不整的,让她觉得有些暧昧。但沈明臻的眼神实在是太清澈了,她便也没动,不自在的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开口:“我大姐二姐常打架,但是我却被拘着读书。”

她五六岁的时候,折家大姐和二姐已经十五六岁了,骑得马打得架,跟两个假小子似的,彼时折母一直担忧她两嫁不出去,想拘在家里学学针线,被折爹拒绝。

折爹觉得识字就行了,读那么多书不如会点武艺,将来逃命和对敌的时候实惠——难道大金围城的时候,你能用诗书礼仪感动他们吗?还不如期待放个屁臭晕了敌军。

他振振有词,话糙理不糙,说的折母也连连点头,但就是那之后不久,老折家攀上了云王的大腿,虽然当时云王的腿不太粗,但是耐不住也是藩王啊,当时还是世袭小武官的折爹心思便活络了,他想将女儿嫁去读书人家联姻。

就是这时候,才知道女儿家要懂那些诗书礼仪的重要性。

等他挑来选去,好不容易在母族是江南世家的云王搭线中,将两个女儿嫁了出去,再回过头看正在跟小马驹做翻滚运动的小女儿折绛,眼神里闪烁起期待的光芒。

他特地给她延请名师教导,谨记近墨者黑,近朱者赤的道理,还将她送入了来云州做官的江南官宦家里,在早间上完课后,便直接送她去跟人家家里的小姐姐们做针线,学琴棋书画,学煮茶和贵族礼仪,折爹还像模像样的给人家出束脩,绑了个师徒名分。

折绛挑挑拣拣给他说了一遍每天要学的东西,沈明臻有些瞠目结舌:“要学这么多东西啊。”

然后,没来由的,他头边的北疆史记显得刺眼起来。

——比起什么都会的折绛来,他什么也不会。

这时已经擦好药了,折绛便又端着瓶瓶罐罐去外间,顺便洗手,她喊了一声董妈妈,沈明臻便见门瞬间打开,两个人在那里小声的低头说起话来。

外间与里间隔着一道拱门,拱门上坠着帘子,这会儿帘子撩了起来,垂着长长的流苏在空中晃荡。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沈明臻觉得自己趴在榻上从里间看外间的人,颇有些怅然若失。

可能自古文人墨客在不得志的时候写出来的诗句才能更多的名传千古,沈明臻此刻借着这股怅然,记起了一句很有深意的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是他在启蒙的时候,沈路曾经语重心长的教过他一句话。

当时这八个字的句子比书上其他的句子都短,他贼兮兮的只背了这一句以防沈路考察。后来时隔多年,他连这话是哪本书上的都忘记了,却依旧记得这八字。

再后来等他决定跟着林五混的时候,又将这话具体化了一下:

优秀的人,只跟优秀的人做朋友。

纨绔,也只跟纨绔做朋友。

他们之间,隔着宽宽长长的鸿沟。

而现在,他突然又悟出了一句话:

——当优秀的人嫁给了一个纨绔,那这鸿沟上,就有了一架桥。

不是你走过去,就是她走过来。

她不由得更放心了,恨不得立即写封信回云州告诉老夫人如今夫人过的很好。

不过沈明臻是吃不得辣的,董妈妈又殷勤道:“二少爷,您今儿个可要尝尝清淡的云州菜?老奴别的不敢说,做菜的手艺是拿的出手的。”

沈明臻随意嗯了一声,他自小对口腹之欲没什么强烈的喜好,不挑食。

倒是折绛听了开始点菜:“葫芦丝炒肉,土鸡闷锅,还要个南瓜汤。”

董妈妈一合计这后三个菜都是清汤,且也够吃了,应了声,出门便撸袖子向厨房,脸上晕了一圈激动的红,支使这个洗菜那个淘米的,忙的团团转。

正忙着,就听小丫鬟过来喊她:“董妈妈,夫人说大少夫人来了,加个茄子玉米,煎锅饭。”

董妈妈哎了声,心里却想着这两个菜也是折绛爱吃的。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卷,【少年已过,再无少年。】就结束啦。

咱们还是走欢快风格。

本来第三卷是【少年轻轻抚他的弦】,更改为【韶华终为少年留】

么啾,晚安。:,,,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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