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冲厨房扬声:“珩与, 你电话!”
“来了来了,”谢珩与拿起手机,一看到来电号码, 顿时面露喜色, “喂, 妈?”
谢瑕一顿。
谢珩与的母亲?也就是他的嫂子?
他只看过这部的简介,里面关于谢珩与母亲的片段并不多, 他调动了一下原主记忆, 得知她名叫林晚,比谢瑾小几岁, 两人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林晚大学毕业后,就跟谢瑾结了婚。
林家也是豪门,虽然没有谢家这么夸张,但两个人也算门当户对。谢瑾的父亲和林晚的父亲是有过命交情的好兄弟,早就想过如果他们分别生一儿一女, 就让两个孩子一起长大,所以谢瑾和林晚还有个口头承诺的娃娃亲, 两人也互相喜欢, 可以说天造地设。
“明天就回来?”谢珩与有些惊讶, 在谢瑕旁边坐了下来, “不是说要到月底吗, 怎么提前这么多?”
谢瑕凝神细听, 听到电话那边说:“我们听说你们那边出了点事,说是酒会上抓到一个迷`奸犯?还把小瑕牵连进去了, 所以就想早点赶回去, 正好我们这过几天可能会有暴雨, 择日不如撞日,直接订了明天的机票。”
这声音听着相当年轻,光凭年龄,完全听不出说话的人已为人母。
谢珩与:“那你们明天什么时候到?我去接你们。”
“下午三点左右。”
“好。您告诉我爸了吗?”
“那个死东西,”林晚哼了一声,“又泡在公司加班吧,打十个电话八个在开会,一天天的,对待工作比对我还亲,要不他去跟他的公司登记结婚吧?”
“这个……”谢珩与稍作犹豫,还是决定替父亲微微地辩解一下,“他今天还真没加班,早早就回家了。”
“是吗,那还真稀奇。”
谢瑕默默喝了一口水,听谢珩与又说:“爷爷呢?”
“去跟人家吃什么……当地特色美食了,反正我吃不惯,没跟他一起,我早点回来把我的东西收拾一下,明天回国。”林晚说,“哦对了,你让我买的巧克力我买了,明天给你带回去。”
谢珩与唇边浮起笑意:“谢谢妈,我就知道妈肯定比爸靠谱。”
“嗯,这话我爱听。”林晚语气愉悦,“替我告诉你爸我明天回——明天见。”
谢珩与十分熟练地“出卖父亲讨好母亲”,他挂断电话,偏过头来:“要不……小叔明天陪我去接机?反正在家待着也是待着,不如出去转转。”
“啊?”突然被点名的谢瑕一愣,他支吾道,“你要不喊你爸一起,叫我去……不太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下午三点,我爸肯定没空,而且又不止我妈,爷爷也一起回来啊。”谢珩与换上可怜兮兮的表情,“小叔要是不陪我,我就只能自己去了,一个人接机,好寂寞啊。”
谢瑕最受不了他故意装可怜,连忙别开眼。
听到谢珩与提及“爷爷”这个词,他脑子里自动浮现出养父谢修筠的脸。
根据原主的记忆,谢修筠特别喜欢女孩,有了儿子后一直想再要个女儿,但妻子生完儿子以后身体变得不太好,他虽然想要女儿,却也不忍心让妻子遭罪。
于是若干年后,他去孤儿院收养了一个孩子,就是原主,收养的过程也很戏剧性,小时候的“谢瑕”比现在更瘦小,又喜欢把头发留长,居然被谢修筠当成了女孩。
当时谢修筠一眼看中了这个孩子,直接就要带走他,一问孤儿院的工作人员,才知道搞错了性别,事情闹得非常尴尬,可他已经跟原主说“跟我回家吧”,又不好再把他退回去,怕伤到孩子的心,只能将错就错,还是把他带回了家。
于是,谢修筠就有了第二个儿子。
谢瑕一回想起这些就有点感慨,如果那些曾经想收养自己的家庭也能像谢修筠一样,多考虑一下他的感受,没有把他当一件可以退换的商品一样退回,他的人生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谢修筠虽然错领了一个儿子回家,却并没有因此就对原主不好,给他的一切条件都是按照给谢瑾的标准走的,只可惜原主到底跟谢瑾不一样,一个富裕的家庭并没能抹平他童年时期的心理创伤。
一不小心把儿子养歪,谢修筠也非常懊悔,想尽各种方法弥补他,可原主丝毫不领情,并不愿意原谅父亲。
这次谢修筠出去旅游,本来是想带上谢瑕一起,跟儿子好好聊聊,谁成想直接被原主拒绝了。
谢修筠非常郁闷,这才想叫上大儿子一家,谢瑾又忙于工作,没办法一连一两个月不在国内,而谢珩与当时还没放暑假,所以到最后,陪谢修筠去旅游的就只剩下儿媳一个人。
谢瑕脑子里思绪飞转——他穿来之前,谢修筠和原主的关系前所未有地僵,如果他主动去接机,是不是能缓和一下父子关系?
“小叔?”谢珩与见他半天不说话,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走神了,身体还不舒服吗?要是不舒服,明天就在家休息吧,我自己去就行。”
“我陪你去,”谢瑕忽然开口,他一想到要见自己……啊不,这具身体的养父,就不免有些紧张,“接机要……要注意些什么吗?我没接过机。”
这问题把谢珩与问得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伸手把对方的头发别到耳后:“小叔也太可爱了吧,接机能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注意别跟我走散就行。”
两人说话间,谢瑾刚好从书房出来——这位可怜的总裁大人才刚修补好自己碎裂的三观,一抬头,就看见自己儿子在用手碰谢瑕的脸。
谢瑾顿时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看儿子笑得那么开心,更觉得他欠揍,什么叛逆不叛逆的,他就该直接把这小子拉过来狠狠揍一顿。
他又看了一眼谢瑕,发现他对谢珩与的种种“越界举动”没什么反应,这才强行克制住自己的拳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转头走开了。
但凡小瑕有一点点的不情愿,他都绝对不会放过谢珩与这臭小子。
居然对自己小叔动手动脚,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不懂吗!
他正要离开,却听见儿子喊自己:“爸,我妈他们明天回国。”
谢瑾一顿:“她没给我打电话啊?”
“她说猜你在上班,不想打扰你,所以让我转告——明天下午我跟小叔一起去接机,爸你就接着忙你的就行。”
跟小叔一起去接机……
机场那么多人,谢瑕又不常出门,肯定不认得路,到时候这小子就可以借“防止走散”为由拉着谢瑕的手,没准还可以搂搂抱抱……
谢瑾一下子把儿子猜了个十成十,看他的眼神更加古怪起来:“你自己去不行?”
谢珩与疑惑道:“可我都跟小叔商量好了。”
谢瑾在原地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弟弟说一句“不”,自觉这里没有他发挥的余地了,只好充满警告地瞪了儿子一眼:“知道了,接到以后给我发个短信。”
他转过身去,面露悲戚——
他弟弟好好一棵翡翠白菜,怎么就让狗给啃了!
等他沉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谢瑕才抬起头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后知后觉地从大哥离去的背影里咂摸出一丝悲凉的意味。
奇怪,刚刚谢瑾是不是想跟他说什么?他怎么觉得大哥欲言又止的样子?
谢珩与:“没听到。”
“就是普通感冒,这也没什么别的症状,我先给他退个烧吧。”
“不用验个血吗?”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医院挂急诊?”姜淮还在为深更半夜被人打扰了睡眠而幽怨,“你先等下,我去车上拿点东西。”
谢珩与没再说话,五分钟后姜淮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盒药,以及谢瑕的既往病历。
病历是谢瑾提供的,他之前已经看过了,这会儿又从头到尾翻了一遍,没发现有过敏史,遂从药盒里取了一支药,并吩咐说:“脱裤子。”
谢珩与愣了一下:“什么?”
“给他脱裤子啊,打针,”姜淮弹了弹针管,从针头推出一滴药液,“快点,别磨蹭,早打早退烧。”
谢珩与看了一眼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谢瑕,竟出奇地有些退缩:“他是你的病人,要不……你来?”
“哈?”姜淮十分诧异,“你是他家属,当然是你来,你去医院打退烧针,还要医生帮你脱裤子的吗?”
谢珩与心说他没去医院打过退烧针,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去扶谢瑕:“小叔,小叔醒醒。”
谢瑕正在半梦半醒间,也没理会他,紧接着就感觉有双手在扒自己裤子,快被烧化的神经登时被刺激出了一点活力,他浑身一激灵,猛地按住对方的手:“谁?”
“是我,”谢珩与轻声说,“给小叔打个退烧针。”
谢瑕听到他的声音,脑子里自动浮现“这个人可以信任”的念头,身上仅有的几分力气也卸去了,不再挣扎。
随即他感觉屁股上一凉,再之后是针头刺入皮肉和药物注射的疼痛感,他没忍住哼哼一声,迷迷糊糊地说:“疼。”
“一会儿就不疼了,”谢珩与安慰他,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他手指轻轻按住棉签,“等烧退了,小叔就可以安心睡觉了。”
姜淮给他打完了针,打着哈欠在沙发上坐下来,心里盘算着自己今天晚上到底还能不能回家。
正在这时,他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他们搞出的动静终于吵醒了谢瑾,谢瑾从楼上下来,眼神古怪地看向客厅里的几人——谢瑕正趴在沙发上,裤子脱了一截,而谢珩与则贴在他身后,凑到他耳边跟他说话。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