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子百姓可不全是真的百姓,有的是明家那边找人伪装的,当真的百姓大多哑口无言的时候那帮伪装之人又粉墨登场了。
“说得好听,天花怎么会有法子医治?还不是你使了巫术,就为名为利!”
“就是,肯定是为了夺得好处!”
红梅最是敬重言淮和骆卿,受不得两人被这样说,当下也出来替两人辩驳。
“王爷历来忠君爱国,更是爱民如子,上战杀敌、搭棚布粥,做了多少好事?当初也是你们人人都夸的,如今你们却人人叫嚣着要他死,你们竟这般不要脸,良心被狗吃了,我看你们这腌臜心肠,连狗都嫌吧!”
“还有王妃,我们王妃是什么人我们不比你们清楚?我们王妃待下人从来良善,一心钻研医术,医者仁心,她哪里就是会使什么巫术的?”
“不过都是伪装的罢了!”
现今说话的这个人就是一直站在百姓堆里撺掇的人。
骆卿冷笑一声。
“我看你才是伪装成百姓的人吧!”
那人听得这话当下就不敢再直视骆卿了,可嘴上还是不依不饶。
“装什么装?你是王妃,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不能冤枉好人啊!”
“那我是王妃,我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我就活该被你们冤枉?”
骆卿想得明白,要是被带走了就不知局势如何了,这么多人看着呢,还不如她在这里拖延时间。
只叹这好名声真是难挣啊,拿命都不一定得来,可这坏名声一旦沾上一星半点,那你做什么都是错了,谁都能来踩你一脚。
“可不是冤枉你!”
一道熟悉的女声由远及近,待骆卿看清来人后都忍不住想笑了,心下暗道,这骆如烟还真是蠢钝如猪,上赶着做这个出头鸟。
就见骆如烟施施然走近,被青杏和红梅给拦着了,可上门来抓捕骆卿的人显是认识骆如烟的,也被提前打过招呼,他略一使眼色,有两个官兵就拔刀上前来要对青杏和红梅用强。
骆卿觉着为此伤了青杏和红梅不值当,轻拍了拍两人的肩,让两人让开了。
“你想如何?”
她问完这句话就想起了骆如烟之前差点闯入夏浓轩之事,可是骆如烟却是没提及血滴泪,而是上前来将她的衣袖掀了起来,露出她手臂上已经结痂的伤口。
“这就是你使用巫术的证据,你用血为引,使术给大启带来灾劫!”
她话锋一转,眼中满是得意。
“不然堂堂一个王妃,手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被人刻意划伤的痕迹?幸而我一日无意中发现了。”
“说来我们家也是,自从她回来之后,是家宅不宁,原都是你搞的鬼!”
“她那里还有一盆名为血滴泪的花,谁都没法子让它开花,那日我却瞧见花竟然开了,可她每每拿出来给人瞧的时候花都是没开的样子,怕那盆花便是玄机吧!”
那为首的大人面色一变:“来人啊,进去给我搜!”
骆卿是大松了口气,这时候长庚该是已经将血滴泪带走了吧,幸好她早有防范。
只是搜府她却是不能让他们搜的,不然要是搜出什么不是王府的东西他们就说不清了。
“谁敢!”骆卿眼神陡然变得锐利,扫视过一众就要动作的官兵,“你们没有诏令要将我带走也就罢了,如今竟还敢搜王府,难不成你们要谋反吗?”
“还有你!”她指着方才一直在人群中与她辩驳的几人,“你们又是何居心?”
她话音甫一落下王府一守卫就从中一跃而出,拎出一人扔了出来,然后利落地扒了他的衣裳,却见他身上纹有许多图案,什么兽啊、豹啊,全是凶猛异常。
骆卿也没想到还有此变故,还未回神就听得自家守卫同自个儿回禀道:“王妃,属下以前上过两年战场,跟匈奴打过,方才一直细细听着,觉着这几人有匈奴口音,没成想还真是。”
那为首的大人没想到还能横生枝节,眯眼瞧了那人半晌,不是个面熟的,该不是他们安排的人,他心知中计了,可一时想不出什么辩驳之语,只能怒斥道:“你胡说八道,不过一个纹身能看出什么?”
那守卫双手按着所谓的匈奴人,一双眼却狠狠瞪着那为首扬言奉旨来捉拿骆卿的大人。
“只要上过战场上的人都知,这匈奴人自幼便要纹身,愈是功夫好的,这身上的纹身愈是多,愈是地位高的,这身上的纹身愈发凶猛,你们竟勾结匈奴,通敌叛国!”
他此言一出,百姓们是大骇,连连往后退却。
骆卿也回过神儿来了,这是哥哥早早安排好了的人,竟还瞒着她,怕他是害怕自个儿提早知晓了露出破绽吧。
她立时喝道:“来人啊,护好百姓,快快将这帮叛国贼捉住!”
局势陡然一变,那帮来捉拿骆卿的人被王府的守卫团团围住,一时双方僵持不下,而百姓们则被骆卿分出来的人护着远离了怡亲王府。
骆卿此刻算是明白了言淮的用意,这是打算拿更大的舆.论压制对他们不利的言论,只是接下来该怎么挽回呢?
她素来知晓哥哥聪明睿智,可此举势必会让天下百姓人心惶惶,皇上只怕也要大怒……
只是现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将这些个人捉住才是正道,好在言淮挑选的人个个功夫高强,虽有些折损可也将人都给控制了起来。
而宫中虽不是真刀真枪,但唇枪舌战地也斗得够欢,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平阳带来的人扭转了这场僵局。
恰在这时候,明家派人去怡亲王府假传圣旨打算强行带走骆卿并勾结匈奴的消息也传到了宫中,这成了压倒太皇太后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真的是辩无可辩。
事情可算是尘埃落定了,待人都走了,皇上才对言淮笑着打趣道:“小皇叔还真是算无遗策啊,只是这勾结匈奴,人匈奴还跑到咱们的皇城来了,你让朕如何收场啊。”
言淮对着皇上微微一躬身:“皇上睿智英明,自然有收场的法子,哪里能容微臣指手画脚啊?王妃受了惊吓,微臣还得回去好生安抚她呢。”
皇上指着言淮无奈一笑:“你啊,知晓小皇叔你最是担心小婶婶,去吧,就由苦命的朕收网吧。”
回得王府后言淮不敢耽搁,当即将骆卿拿来是左摸摸右摸摸,瞧着人确实是没事才安心了些。
骆卿却是噘了噘嘴,不理人了。
言淮心知这是将人惹生气了,一把将人抱起来进屋哄去了,惹得旁边诸位下人都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骆卿自是听见了旁人的发笑声,是颇为难为情地虚锤了言淮一拳,怨怪道:“你做什么呢?许多人瞧着呢。”
言淮将人抱进屋后也没放下来,直接让人坐在他腿上,而他则坐在床榻上,故意对着骆卿轻佻一笑:“我做什么?我抱我自个儿的夫人还不行了?”
“哥哥,你说你,真的是一点口风也不给我透露,让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还将血滴泪送去舒宅了,这血滴泪一整株进的舒宅啊,想要从舒宅一整株地出来可就难了。”
骆卿是愈说愈来气,直接上手捏住了言淮的脸颊往两边扯。
言淮的脸皮被扯到了两边,他只能大着个嘴巴道:“是为夫的错,不该吓夫人,也不该瞒着夫人,让夫人不能得一整株的血滴泪,夫人就原谅为夫吧。”
骆卿满意了,这才收回了手,只是她这一收手可就给了言淮一可乘之机。
言淮直接将她放倒在了床榻上,低头迅速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好啊,如今是愈发放肆了,都欺到哥哥头上来了,哥哥今儿可是不能放过你。”
话罢,他又吻住了骆卿的唇,又是好一夜春光。
是啊,春日要来了。
太皇太后那边厢也失势了,可皇上碍于情面不能处死她,只下旨让其去尼姑庵清修,而明家,皇上答应了皇后,到底是没有株连九族,比起定国公一家的处置算是轻的了。
言淮在得了消息后,只对皇上说了一句话:“皇上没法子,那就微臣来做吧。”
他想,他是时候该跟她谈谈了。
言淮带着人拿着毒酒甫一踏进长乐宫主殿,就见太皇太后已将头发高高束起,久不戴的凤冠也戴上了,身上更是穿着与之相配的凤袍,端坐于上位,是好不雍容华贵。
“没想到你竟亲自来送哀家一程。”
“是啊,我也没想到你的最后一程会是由我来送,而不是老天来收。”
言淮昂了昂头,面无表情道。
“说来,哀家还真是甚少看到你这副模样呢,你总也笑眯眯的,就是个笑面虎。”
太皇太后毫无感情地陈述着事实。
“拿来吧,哀家喝了你也可以走了。”
“我只是想问一句话,问完也就走了。”
“哦,怡亲王还有什么话要问哀家,哀家一定知无不言。”
“你可曾有一日真心拿我当你的孩子?”
太皇太后轻笑:“夺我夫君的女人生下的种,你觉着呢?”
言淮心头一抽,勾唇轻轻一笑,到底是没再多说什么,摆摆手让人将毒酒放到了太皇太后面前,也不等她饮下便毫无留恋地转身走了。
他言淮向来拿得起放得下!
太皇太后看着言淮的背影,好似看到了先皇年轻时的模样,又好似看到了言淮儿时抱着她喊母后的模样。
她也曾想要对他好过,可是啊,他是她夫君背叛她的证据,她恨啊,恨没有一日得到过自个儿夫君的真心,可他们母子却是那般轻易便得到了。
她想,她如今终于解脱了,这孤城终于困不住她了,真好啊……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