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距离游学计划开始以来,也没有过去太长的时间。可是在霍格沃兹所有师生心中,那酸甜苦辣的校园生活却仿佛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是的,包括目前正在螺旋镇看护幸存者的哈利、赫敏、罗恩等人,包括乘坐变革号游历世界的各年级学生与随行教授们。
就比如外表看似异常粗犷,内心却纤细无比的海格,他近来已经一连几日都在晚餐时间边嚼着鱼骨头边用餐巾偷偷抹眼泪了。
而很自然的,本就深爱着霍格沃兹的米勒娃·麦格,实际上也在离开英国后不久就开始想念起了学校的时光。
若不是玛卡的那句“有学生在的地方才是霍格沃兹”,说不定麦格都不会随行游学计划,而是选择一直留在校园里默默地守护那个属于自己、也属于大家的美好地方。
然而,特里劳妮那则突如其来的末日预言,却终于令她心中的忧虑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事实上,米勒娃·麦格虽然确实是一个很爱学生的好老师,不过她对霍格沃兹魔法学校……或者说,对“霍格沃兹城堡”这个地方的感情,却反而尤有胜之。
因为在米勒娃·麦格的心中,霍格沃兹不仅仅是她的工作场所,更是她所找到的一个最适合自己的“庇护所”般的地方。
此时此刻,已经回到了学校的她站在城堡门口,抬着头怔怔地望着这座数十年来早已无比熟悉的建筑。
她的脑海中,缓缓地流转起了那些已然渐渐褪色、却依旧格外清晰的回忆。
……
1935年,米勒娃出生在一个普通的乡村麻瓜家庭,她的父亲罗伯特·麦格是一个麻瓜教会的牧师。
至于她的母亲,则是一个锁住了自己的魔杖、隐瞒了自己女巫身份的麻瓜之妇。
自米勒娃出现魔力暴走之前,她的父亲甚至都还不知道和自己平平静静过了十余年和睦生活的妻子,居然是一个会使用魔法的巫师。
可是,或许米勒娃的母亲为了爱人甘愿放弃魔法人生,小小的米勒娃却对那神秘又未知的世界充满了憧憬与好奇。
十一岁那年,收到了录取通知书的米勒娃第一次接触到霍格沃兹,并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能够尽情施展自己才华的地方。
她很快就成为了同年级中最为优秀的学生,无论是书面的魔法理论还是各种实践学科,甚至连魁地奇的水平也相当不错。
最终,七年的学生生涯,米勒娃以全科最高判定的绝佳成绩从霍格沃兹毕业,并在毕业当日就收到了当时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聘请函。
不过,就在她回老家准备度过自己最后一个暑假、然后就搬去伦敦参加工作的那几个月里,正值十八岁妙龄的米勒娃·麦格在老家的田埂上与她此生唯一爱过的男人相遇了。
而更让人不得不惊叹巧合的是,始终热爱着魔法世界的她,却和母亲一样爱上了一个麻瓜男子。
可说到底,米勒娃和她母亲还是有着很大的不同的。由于《保密法》的存在,当不得不面对“锁起魔杖”与“放弃爱情”这两个只能择其一的绝对选项时,她最终还是选择了魔法与理想。
但是,之后两年间的工作生活,却让米勒娃逐渐意识到了理想与现实的差距。
老实说,当时她的上司其实是一个很好的男巫师,而且在长时间的共同工作中,也隐隐然对漂亮的米勒娃产生了情愫。
可惜,某一部分对麻瓜怀有强烈歧视心理的同事、以及米勒娃心中某处仍旧存在着的那道初恋的身影,使得米勒娃越来越讨厌自己在伦敦的生活。
终于,在某日深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米勒娃一个冲动写下了一封求职信,并相当突兀地送去了霍格沃兹。
必须得说,当时的米勒娃虽依然优秀,乃至在魔法部还已经临近升职。可以她那个时期的魔法水平,其实还并不足以在霍格沃兹担任一名教授。
更何况,霍格沃兹实际上也并没有多少主动求职的先例,历代的教授基本上都是由校长或是四名院长去挑选聘请的。
然则,才几个小时过去,天色刚蒙蒙亮时猫头鹰就为她带来了一份聘请书函。
或许是米勒娃那份冲动写就的求职信中充满了令人动容的真情实感,当时担任格兰芬多学院院长、变形学教授的邓布利多接受了她的求职申请,并给了她一个变形学系教授助理的职位。
而事实证明,与沉闷、逼仄、还到处都充斥着勾心斗角的魔法部工作环境相比,霍格沃兹简直就像是一个天堂。
在霍格沃兹的庇护与邓布利多的提携下,米勒娃迅速地成长了起来。
才半年的时间,潜心研究教习工作、并同时不断提升着自己的米勒娃,就获得了邓布利多和当时那位校长的认可,正式成为了一名可以独立授课的教师。
说实话,她打心底里感谢教育自己、保护自己、提供给自己一片巨大施展空间的霍格沃兹魔法学校,也打心底里感激当时能够突破常规录用自己的邓布利多。
值得一提的是,也正是在那半年间,她从母亲的一封书信中无意间得知了自己当时错过的那位初恋的近况。
当她知道那个被自己拒绝了婚约的麻瓜男子,在默默等了自己将近三年后才终于放弃,如今已然娶了一个农户的女儿时,米勒娃在一间空教室里泣不成声。
那个时候,是邓布利多用自己那从未对别人说起过的悲伤往事安慰了她。邓布利多的过去,让她明白了世间诸事的确总是无常,只有继续向前看,才能望见人生的美妙。
毫无疑问,她人生中连续两次陷入低谷的时候,将自己拉起来的都是邓布利多。事后回想起来,米勒娃时常会意识到,自己早已欠了这个学校、欠了邓布利多太多太多。
……
眼下,一边回忆着、一边自然而然走到了曾经那间教室门口的米勒娃,忍不住抬起手腕轻轻擦拭了一下略有些湿润的眼角。
她缓步迈进无人的教室,轻抚着前列那一张张带有各种陈旧划痕的课桌桌面,一路走到了靠近窗户的那一侧。
她记得很清楚,当年身材算是比较娇小的自己所坐的位置,一直就是这里。
“邓布利多教授,真是一点都没变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