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卢平正在办公室里为接下来的教学安排备课,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其中大部分都是三指厚的大型资料集。
突然,两下轻巧的敲门声自门外传来。
“谁呀?”他抬起头问道。
“晚上好,卢平教授!我是玛卡·麦克莱恩。”
卢平闻声便愣了一下。
说实话,他对这个特殊的学生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对付。
从邓布利多邀请他来霍格沃兹任教开始,他就对自己所要接触的学生们都有过大致的了解了——这毕竟是一份难得的正经工作。
要知道,一个狼人要想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实在是太难了,正因如此,并不缺少才能的他,却一直过着穷困潦倒、东躲西藏的日子。
卢平对这份工作很是珍惜。
可玛卡这个孩子,却让他有些束手无策。
要说玛卡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天才的话,卢平并不会因此而产生什么顾虑。倒不如说,他正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这位学生所表现出来的,却不仅仅是用“天才”一词便能解释得通的了。
可以说,卢平已经开始担心,自己究竟能不能在这个孩子面前掩饰住自己狼人的身份了。要是被发现了的话……哦,这真是难以想象的糟糕!
他是真的不想看到,那些可爱的孩子们在得知自己身份的时候的那种惊恐的脸了。
那种像是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和孩子们那纯真的脸庞真的很不搭——他绝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了。
而且,要是换做玛卡的话……
“那孩子说不定会毫不犹豫地抽出魔杖,朝我脸上来一记狠的——他对摄魂怪就是那么做的。”卢平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嗯,请进。”
他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应了一声。
门被打开了,那孩子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就好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太过惊讶一般,很难让人想象那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
“晚上好,卢平教授。”玛卡挤出了一个笑容,可他不知道,他的这种笑容看起来很渗人,还不如不笑来得更好一些。
“晚上好,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卢平也笑了笑,问道。
“哦,是的,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玛卡说着,将装着狼毒药剂的魔药瓶掏了出来,轻轻放在了卢平办公桌上的那些书堆顶上——桌面上已经没什么多余的空间了,他只能这么做。
可卢平却看着那个小小的魔药瓶,脸色的笑容变得僵硬了起来。
“呃,哦……是斯内普教授让你给我送来的吗?”卢平干巴巴地道,“谢谢,麻烦你了。”
“是的,没错,”玛卡点了点头道,“以后每个月的魔药都会由我给你送过来。”
“该死的鼻涕虫!”卢平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可他的脸上却不得不维持着令人尴尬的笑容。
“哦——谢谢!但是我想这也许不太合适,我会和鼻涕……我是说,斯内普教授,我会让他自己送过来的,不用麻烦你了。”
“不麻烦,”玛卡摊了摊手道,“事实上,教授,每个月的狼毒药剂都是由我来制备的,送一下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玛卡的话还没说完,卢平的脸就彻底僵掉了。
“哦——咳咳,上个月……也是吗?”卢平露出了一脸复杂的表情,尴尬地道。
“是的,”玛卡点头道,“放心,教授……我会为你保守住这个秘密的,不用担心。”
卢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立刻摇了摇头。
“谢谢……可是……那你呢?”他忍不住问道,“你对这件事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别的想法?”玛卡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哦,这没什么,”他耸了耸肩道,“要我看,血统的改变甚至是一种优势的体现,就比如说梅林——他就曾经研究过巫师的血脉改造,这是一种非常有趣的魔法研究。”
“但是……”卢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嗯,好吧……谢谢。”
“放轻松点,教授。”玛卡说,“你的课程很不错,大家都很喜欢,相信就算事情暴露了,至少在大多数学生中,他们对教授的印象并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
“但愿吧……”卢平叹了口气,随即又果断地摇了摇头,“不,最好还是别暴露比较好。”
“那么,我就先回公共休息室了,晚安教授。”
“晚安,麦克莱恩先生——”卢平看着玛卡平静地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当大门关上的时候,他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还有……谢谢你。”
……
最近,哈利一直在进行着魁地奇的训练——每周三次,一次也不会少。
天气越来越冷,越来越潮湿,夜晚也更加黑暗了。但是,不管有多少泥浆,有风还是雨,都不能动摇哈利的美好的预见:他们队最终会赢得那个巨大的魁地奇银杯。
“这是我们赢得魁地奇杯的最后一次机会——我的最后一次机会,”格兰芬多队的队长奥利弗·伍德对队友们说着,在他们面前大步走来走去,“今年年底我就要离开学校了……我再也不能在这里比赛了。”
“到现在为止,格兰芬多已经七年没有赢了。好吧,我们过去运气极坏——受了伤——然后去年又取消了锦标赛……”伍德咽了一口口水,好像这番记忆仍旧让他如鲠在喉一般,“但是我们也知道,我们有着本校——最佳——球队的称号!”
他说,一手握拳,敲在另一只手上,眼睛里又闪现着昔日那种狂热的光芒。
“我们有三名最佳追球手。”
伍德依次指着艾丽娅斯·平内特、安吉利娜·约翰逊和凯蒂·贝尔。
“我们有两名战无不胜的击球手。”
“别说了奥利弗,你弄得我们不好意思了。”弗雷德和乔治这两个总爱搞怪的韦斯莱兄弟一起说,他们假装脸红了起来。
“我们还有一名找球手,他总是能赢得比赛!”伍德低沉地说,以一种狂怒而骄傲的神气瞪眼看着哈利。
“还有我。”他加上,作为事后想起的内容。
“我们认为你也是很好的,奥利弗。”乔治说。
“极好的守门员。”弗雷德说。
“要点是,”伍德继续说,又大步走来走去,“今年仍旧没有玛卡·麦克莱恩!是的!没有玛卡·麦克莱恩!”
“哦——别提那个砍分狂魔,别提他——”弗雷德和乔治异口同声地道。
其他队员也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可以说,在上上个学期,玛卡在球场上那种统治全场的表现,着实让其他三个学院的院队队员都失去了信心。
仿佛只要有那个家伙在,魁地奇银杯就根本不可能挪窝一样,“砍分狂魔”这个称号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在各个院队中流传开来的。
“奥利弗,今年是我们的年度!没有麦克莱恩!”弗雷德说。
“我们会赢的,奥利弗!没有麦克莱恩!”安吉利娜说。
“肯定的。”哈利也弱弱地跟了一句,“嗯,没有玛——我是说,没有麦克莱恩——”
某天晚上,夜色已经悄悄降临了,哈利又结束了当天的艰苦训练。
他正在往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走,他感到又冷又僵,但是他对练习的情况还是很满意的。
当哈利钻过胖夫人的肖像画后面的洞时,他发现休息室里的人们嗡嗡地谈论着什么,模样都很兴奋。
“发生了什么事?”他问罗恩和赫敏。
这两个人坐在壁炉旁边最好的两个座位上,正在比较天文学课上的几张星象图。
“第一个霍格莫德周末,”罗恩指着那旧布告板上的一张通知说,“十月底,万圣节前夕。”
“太棒了,”弗雷德说,他是跟着哈利走到肖像画上的洞里的,“我必须到佐科店去一下,我的臭弹快没了。”
哈利一屁股坐到罗恩旁边的一张椅子上,他亢奋的情绪渐渐消沉下去了,赫敏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哈利,我敢说你下一次就能去了。”她说,“他们肯定很快就会抓住布莱克的——人家已经有一次看见他在什么地方了。”
“布莱克不会笨到那种程度的,他不会妄想在霍格莫德干什么事的。”罗恩说,“问问麦格教授这次你能不能去,哈利。下一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罗恩!”赫敏竖着眉道,“哈利应该待在学校里——”
“他不能是惟一留校的三年级学生,”罗恩争辩道,“去问问麦格,去呀,哈利——”
“对,我想我会去问的。”哈利似乎下定了决心。
赫敏开口想说什么,但这时,她的猫——克鲁克山轻快地跳到她的膝上,嘴里叼着一只很大的死蜘蛛。
“它一定要在我们面前吃东西吗?”罗恩咆哮道。
“聪明的克鲁克山,是你自己捉的吗?”赫敏根本不理会大喊大叫的罗恩。
她低着头,一脸温柔地看着克鲁克山,仿佛就觉得它连吃蜘蛛的样子都很可爱。
克鲁克山慢慢咀嚼着那只蜘蛛,它的黄眼睛盯着罗恩。
“就让它待在那儿,拜托了。”罗恩气呼呼地说,又去弄那张星象图了,“斑斑睡在我书包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