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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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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 五棵松体育馆。

一万八千观众席于黑暗中接连亮起,星星点点的红色逐渐连成片, 铺天盖地。

齐廷观的演唱会保安不管灯牌,原因是齐廷观宠粉。

也是因为,无论灯牌多么干扰舞台光效,台上的人都依旧闪闪发光如宇宙中心。

两个小时,十四首歌,全开麦。

白昱邈就坐在内场第一排角落里。他面前华丽璀璨的舞台上齐廷观如同真正的神明,带着令人震撼的光和热降临人世。而他背后则是山呼海啸的呐喊, 那份狂热让他浑身战栗,从演唱会开始的第一分钟起。

第十四首歌完毕, 舞台灯效归于平淡,男人独自站立台上, 伸手拉住了立麦。

两小时以来的第一个talking环节,场下短暂躁动后立刻陷入可怕的安静,所有人都屏息看着台上。

齐廷观调整了一下呼吸, 垂眸笑了下, 目光绕场一圈,低声道:“嘿, 你们还好吗?”

粉丝们用能掀翻场馆圆顶的热情回应了这个问题。

内场有几个粉丝委屈喊道:“观哥怎么才说话?!”

“观哥多和我们说几句吧!!”

齐廷观听到了, 他笑了下,有些愧疚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可能是上了年纪, 越来越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艺人对粉丝, 除了感恩还是感恩, 感恩的话说多了,我也渐渐地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台下的白昱邈内心一软,仿佛被什么戳到了。

粉丝喊道:“观哥我们爱你!”

齐廷观勾勾唇角,很真诚地说道:“我也,很爱你们。”

铺天盖地的欢呼中,腰上绑了荧光标记的工作人员站在台后晃了一下,白昱邈默默低下头离席。

齐廷观等台下逐渐安静,又重新握住立麦。

“聊聊今年的工作吧。”

台下一片“好啊”,粉丝们抬起头,灯牌映照着一张张陌生但却如亲人般的脸庞。

齐廷观说:“这一年,我转移了更多重心在工作室上。我捧出来的孩子,你们大多数都蛮照顾,但我也知道你们之中很多人都有点抗拒。你们会觉得,做了我的粉丝,踏进齐家门,就应该专心致志,不把爱分给别人哪怕一点。”

台下静谧,男人温和地笑着,“也有人质疑我今年工作安排太少,都到十月了,就拍了一部电视剧,没上综艺,没上什么活动,巡演刚开始第一场。”

他话音微顿,无奈又有些骄傲地说道:“我没有凉,凉是不可能凉的,我只是在持续调整工作重心,所以狠心拒绝了不少机会,也分了一些机会给手下的孩子们。其实这些话不该和粉丝讲,但我憋在心里很久,比起只知道聊商业价值、聊娱乐圈局势的团队人员,我更愿意和你们说说。”

台下几乎没什么人说话了,今晚的齐廷观有些不同。这个男人在舞台上向来是沉稳而光明的神,说话滴水不漏,从未倾吐过自己的心声。

齐廷观忽然话峰一转,说道:“我出道六年,这条路走得一直都挺好的,但也有遗憾。”

“比如选秀出道之初,没有作品。当时不懂太多,投入一个熬心血的剧组,导致我整整一年都没有作品出来,被黑子们骂了一年。”

“这也是为什么我之后玩命接戏,在剧组里自己花钱组了个录音室,连续七个月,每天半夜下了戏就埋头制作新专辑。”

男人面色平和沉静,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两年下来产出惊人,拿奖无数。没人再喷我没作品了,可黑子们又跳出来,说我急功近利,吸粉丝的血。”

台下心疼道:“观哥别说了。”

“我们一直都在。”

齐廷观却风轻云淡地笑笑:“现在看来,做真正的时代巨星,个人特质是一方面,有经验地筹谋规划,也是一方面。”

“一直以来我做艺人工作室,是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孩子,把我当年的遗憾填上,走得比我更高更远。”

他笑了下,“当然,前提是,我个人很喜欢他,你们也很喜欢他,这样才可以。”

台下隐隐有躁动,仿佛有人猜到了什么。

细看之下,齐廷观的立麦并不在舞台正中央,而是稍微偏左了一点。伴随着他说话,右侧的升降台缓缓挪动,一个和男人穿着同样白衬衫的少年,站在立麦后缓缓升起。

少年微微低着头,漆黑的头发,白皙精致的面庞。他升到舞台上略一抬眼,黑眸沉静而璀璨。

齐廷观勾起唇角,“我的工作室之后不会再收新人了,到此为止。”

“邈邈加入北京场和我一起唱一首《飒雪无霜》,这首歌不在节目单里,就算今天的彩蛋吧。”

台下彻底沸腾了。

白昱邈扶过立麦,少年勾唇笑,一点羞赧洗去周身的清冷气,仿佛一股轻盈的风,在一万八千座席的场馆上空轻柔地拂过。

新生代的力量,无需言语。当他站在台上,一万八千人心里同时想道:他就是那个人。

白昱邈开口:“大家好,我是白昱邈。”

音乐声起,踏雪侠客的孤高寂寞在现场乐队的演奏下被推至前所未有的高度,在这一万八千人的热闹会馆中,涤荡着每个人的心。

齐廷观的低音,低入人心,一字一句撩拨着心里最沉着的那根弦。他唱完前两个低音part,白昱邈自然而然进声,年轻的新人没有半点被天王前辈同台压制的紧迫感,他就静静地站在旁边,垂眸吟唱,周身仿佛有仙气。

白昱邈能唱出齐廷观听过的最摧人心的中音。

少年的汽水音有些暄软,揉进一丝成熟男人低哑的韵味,转音自然灵动,毫无炫技,开口就是一个歌手的真心,赤诚地摊开在众人面前。

齐廷观为他和声,从未彩排过的两人惊人地和谐。底下的红色灯牌跟着白昱邈的歌声轻轻摇晃,白昱邈顺畅地唱完他的两个part,齐廷观又接上低音部分,改换白昱邈和声。

简短的一次circle,《飒雪无霜》会以一个空茫而清亮的三段高音结束。白昱邈用和声填高音前最后的音阶,齐廷观正要摘耳返为最后的高音做准备,却见白昱邈先他一步不动声色地摘下了耳返。

男人愣了下。

白昱邈却偏过头来,给了他本场第一个眼神。

与屏幕上沉静羞赧的他不同,那个眼神是属于小豹子的眼神,带着一点骄矜和恃宠生娇的意味。

白昱邈:老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只会唱中音?

白昱邈:只是上次刚好唱了首中音而已啊。

男人的手指在耳返上摸了下,默默地放下了。

他心如擂鼓,因为他清楚地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白昱邈主动踏出这步,抢走killing part,喧宾夺主,拿到全场焦点。

白昱邈唱足了三段高音。

清亮的男音冲破了背景旋律的阻隔,在听者心上掀起一层又一层震撼。白昱邈面前的音响震颤,少年仰头而唱,带着全场的红海再次沸腾。

音乐戛然而止,欢呼和掌声如山呼海啸般涌来,白昱邈将麦克风缓缓插回支架上,依旧是那个安静优雅的少年。

少年微微低头,精致的五官重新笼起那层距离感,让人想要触碰却又不敢伸手。

后台。

齐廷观快步穿过奔忙的工作人员,来不及回应别人的招呼,将后台所有化妆室都找了一圈。

走廊尽头拐角处,灯光昏暗,白昱邈正坐在栏杆上晃着两条腿轻轻哼歌。

依旧是顾家晚宴上那首被男人听过一次就断定他“擅长男中音”的英文歌。

You dont have to say I love you to say I love you......

Fet all the shooting stars and all the silver moon......

齐廷观站定在白昱邈面前,白昱邈便自然而然地停下哼唱,笑盈盈地看着他。

“观哥,你来啦?”

男人喉头一动,“你怎么抢我的part?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在我这里意味着什么?”

“知道啊。”白昱邈一脸理所当然,轻松地说道:“意味着我这个每天被赶鸭子上架的小可爱改邪归正,决定奋发图强,争做打鸣鸡。”

男人哑口,无奈笑道:“好好说话。”

白昱邈嘿嘿一笑,从栏杆上跳了下来,手插进裤兜里,站定在男人面前。

“观哥,找个时间签约呗。”

齐廷观微愣,心底掀起轩然大波。

过了好半天,男人点点头,“好,我让法务准备文件,今晚就发给你。”

白昱邈嗯了一声,跟他并排往回走。少年眯了眯眼,轻声道:“明天一起签了吧。”

齐廷观问:“一起?什么一起?”

白昱邈没吭声,齐廷观想起来什么,又感慨道:“你这个高音……你不要再跟我说自己只随便辅修了两堂声乐课。就算是天赋异禀,没有两三年功力也出不来这个水平。”

白昱邈闻言忽然站定脚,回过头来看着他。

男人的眼眸深邃温柔,如同真挚坚定的守护星。

白昱邈轻声道:“我得回去了,太晚了,我爸还等我呢。”

男人点头,“好,我送你。”

“不用啦。”白昱邈摇摇头,他深吸一口气,在人员纷乱的走廊上,踏前一步,轻轻拥抱了齐廷观。

男人一僵。

白昱邈笑着说道:“演唱会很棒,我们明天见吧。”

“明天,我有事情想和你说。”

……

就因为这句“我有事情想和你说”,齐廷观几乎一宿都没睡着。

他确定昨晚那个小孩眼神里狡黠地藏了什么,是什么呢……他不敢深想,但又不甘心不想。

凌晨三点半,男人掏出手机,不甘自弃地在百度搜索框里输入了一行字。

“男孩子表白前兆”

搜索结果跳出,男人不可控制地心跳加速了。他指尖飞快拖动页面,一目十行地浏览。

【他每天都想约你出门】

【他的视线总停留在你身上超过3秒】

【他不断伸出援手】

【他让你觉得自己是个特别的存在】

【他比你爸爸还关心你】

【他甚至有跟你爸攀比谁对你好的倾向】

男人看着看着神色凝重下来。

怎么好像忍不住了要表白的是……自己?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再抢救一次,换一种思路。

这一次,搜索“女生表白前兆”。

页面跳转——第一条:《女生表白前的三大征兆》

【醒醒!】

【醒醒!】

【快醒醒!】

齐廷观:“…………”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男人带着眼下两抹倦色出现在了饿不死大厦。

饿不死市场部安排在车库等待迎接的是一个胖乎乎的男人,一上来就热情地和齐廷观打招呼。

齐廷观收拾好状态,礼貌微笑:“您好。”

胖乎乎拿出访客通行证发给他和郝秃,亲切道:“我们已经准备好啦,观哥跟我走董事长电梯上去吧。”

齐廷观:“有劳。”

他跟着胖乎乎刚走了两步,手机就震动了一下,洪志高发了一条微信来。

——“不声不响把白昱邈签了,可以啊你?”

男人有些不明所以,回了一个“?”。他收起手机跟随进入电梯,却紧接着就被电梯里的LED小显示屏吸引了目光。

屏幕上,穿着蓝色饿不死制服的小哥风风火火地冲进休息站,一把拿起头盔扣在头上,一手拎起小电驴车钥匙,另一手还朝镜头比了个“耶”。

是白昱邈……

齐廷观略作思索,说道:“你们公司在他出名之后已经用他做骑手代言人了吗?是对内还是对外的?这种行为……是不是该和我谈一谈?”

胖乎乎愣了一下,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晕乎乎地回答道:“哦,是对内的。这就是一个白总的个人事迹纪录片嘛,突然就上线了,我们也挺懵的。”

却不料男人忽然皱了眉,“白总?什么白总?”

胖乎乎也被问懵了,正要说什么,屏幕上就接了一段白昱邈在会议室雷厉风行的表现。

穿着精致衬衫的年轻人双手撑在桌面上,冷静果决地说道:

“利用代言人进一步打开潜在群体势在必行,我不认为有什么问题。”

“业务出色,稳重可靠,国民度高。综合这三点考虑,齐廷观是不二人选。”

胖乎乎做作地笑:“看吧,我们白总从一开始就特别挺您,选您做代言人就是他的提案。中间前市场总监拿这事给他绊子,直接就被他炒了呢,吼吼吼吼吼~~”

他说完后一回头,本以为会看见男人友好感动的微笑,却不料齐廷观和身边的经纪人都是一脸凝重。

齐廷观本人,瞪着屏幕神情严肃可怖,胸口不自然地起伏着,额头隐有青筋暴跳。

郝秃目瞪口呆,焦虑地看看屏幕又看看自家老板,数次开口欲言又止,活像是踩在烫红的铁板上那样坐立不安。

整个电梯里的气温陡降了几度。

胖乎乎愣怔怔道:“怎么了?”

齐廷观深呼吸,把纪录片看完,沉声问道:“视频里的这个人、白昱邈,是你们饿不死的现任在职总经理?”

胖乎乎:“对呀。”

男人狠狠咬牙,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过了半晌,他抬手解开一颗扣子,问道:“白昱邈,白氏集团少东家,白霆威的儿子?”

胖乎乎:“对呀。”

他又想起来什么,一脸困惑:“您不知道吗?您不是还和他签约了吗?因吹斯汀,当时电视剧播出,我们白总掉马了,整个公司八卦论坛都聊炸了!我们白总啊平时雷厉风行,谁能想到内心里还有想当宇红这一面呢?咦嘻嘻…哎?您跑哪去??”

电梯门打开,齐廷观已经大步踏了出去。

额头青筋狂跳,胸腔里一股火轰然爆炸。他的体内仿佛有一种洪荒之力,催着他下一秒就要挣破精致的西装变身成绿巨人…

出道六年,这还是头一次彻底失控压不住火。

男人穿过走廊上一众工作人员,完全无视大家的惊讶和招呼,直奔那间全透明会议室去。

他一把推开会议室的门,几个饿不死市场部的人站起来微笑问好,坐在长桌一侧正中间的那个人没动。

果然是白昱邈。

齐廷观气得眼前阵阵发花,一度怀疑自己要一口血喷出来猝死当场。他深呼吸几次强行稳定住,等郝秃他们急忙忙跟了上来,才又往里迈了一步。

从容坐在办公椅里的白昱邈站起来了,对他微笑:“观哥,你坐。我有事跟你说。”

齐廷观攥拳,恨不得用眼神在那人身上烧出一个窟窿来。他转身,僵硬地走到白昱邈对面,坐下。

白昱邈皱眉打量着他的神色,“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坐在这?”

他说着,视线扫到一脸复杂的郝秃和一脸茫然的工作人员,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心里一紧,“纪录片?你看到了?”

齐廷观终于稳住自己爆炸的情绪,冷笑一声,“白总好手腕。”

亏他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怜惜!亏他用尽心血想要捧红他,心疼他被父亲责难,亏他在演唱会上为了捧他和粉丝说软话!

亏他……昨晚几乎以为他也喜欢他,想要和他表白!

四年前高铁外的对话浮现眼前,男人一瞬间明白了这一场大戏的由来。他狠狠闭了闭眼,难以控制声音里的震颤,“就为了当初意见不合,为了我先你一步做这块市场?”

白昱邈哑然,事情的局面似乎有些不受控制,他看着男人满目猩红,心里一下子慌了。

他不顾旁边困惑的下属,急匆匆道:“最开始是,后来……后来就不是……”

“后来和开始有什么区别吗?”男人毫不留情地打断,咬牙冷笑:“白总前后口径一致,大戏小戏连接不断,剧情一波三折,令人叹服!”

会议室一片死寂,工作人员求生欲上线,纷纷逃离这座活坟墓,只留下齐廷观和郝秃,还有白昱邈心腹新市场部总监Martin勉强存活。

白昱邈脸色发白,齐廷观的怒气比他想象得要难以控制。他手抖了抖,下意识去推桌上摆着的两份合同,一份是代言合同,还有一份是他今天早上打印出来的经纪合约。

“观哥。”他大脑逐渐空白,从小到大第一次真实地犯怵了,“我一开始确实恶作剧,那时候我们也不熟,我就只是看你不顺眼……后来……后来……”

男人悲愤地反问:“看我不顺眼?一开始你说你长个腿疼,我二话不说就带你去买钙片,你凭什么看我不顺眼?”

他又深吸一口气,“后来?后来什么?”

白昱邈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他悲催地意识到,后来自己心意逐渐变化,但却似乎并没有主动坦白的意思。

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转移话题,苦笑道:“我心里有愧。抛头露面的工作家里本来不允许我做,但这份经纪合约我今天就签了,算是一点点……”

“不必。”齐廷观果决打断,抬手拿起那份合同,唰唰几下,当着白昱邈的面撕碎。

白昱邈脸色一白,咳嗽一声低头拿水杯,眼眶微微泛红。

齐廷观却不打算放过他,他看着这小子,恨不得把他按在这高层写字楼的落地窗前痛打一顿,揍他个鼻青脸肿生活不能自理——但他不能。他不知道白昱邈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什么角色。晚宴上少年笑吟吟的目光、那夜窗帘里抱着他撒娇嘟囔的神情,一切都可能是假的,都可能是为了让他今天就范的手段。

男人抬手拿起代言合同,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扔在桌子上。

“代言撕了,我不玩了。”

白昱邈手抖,差点把水撒了,他不顾遮掩自己红着的眼眶,颤声道:“你拟意向书都签了,你不能违约……”

齐廷观侧过头问郝秃道:“签了拟意向书后拒签正式合同,要赔付多少?”

郝秃迟钝了足足三秒钟,迟疑道:“百分之二十……”

“一千万。”男人轻蔑一笑,“才一千万。撕了吧,没什么意思。”

“观哥。”白昱邈看懂了男人的顾虑,一下子站起来,耳根通红,眼眶更是红的吓人。

他也顾不上还有Martin在旁边看着了,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我不好。但我没设什么恶意商业陷阱,真的就只是一开始恶作剧,后来骑虎难下。我没想到你会生这么大气,不,其实我也想到了,但我以为我好好认个错,跟你签好经纪合约,你就会不那么气了。其实有几次我想说了,但是莫名其妙地都被岔过去了,我……”

齐廷观悲哀地看着他,“白总,今天的戏不够好,不如让你手下的公关给你好好编一编理由,正式起草好文件再发给我吧。”

白昱邈被他怼得心里难受,低下头去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大脑一片空白,人生头一回走入彻底束手无策的境地。他听见男人起身,心里像是被人挖空了一块。

满脑子都是八个字:东窗事发,自作自受。

会议室的玻璃门忽然被推开,白霆威带着秘书进来,“董事会临时加会,我来晚了。哎?怎么就这么几个人?”

站在地上的,白昱邈,齐廷观。

坐在凳子上不知所措的,Martin,和一个陌生的男人。

白霆威略微错愕,正要问什么,坐着的郝秃突然一下子蹦了起来,一把拉住齐廷观的胳膊把他拽回到座位上坐下,借着男人身体挡着,又顺手划拉了桌上碎成几条的那份合约塞进兜里,笑道:“白董事长好。观哥刚想上洗手间,白总非说要送他过去,哈哈哈。”

白霆威闻言笑了,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低声无奈道:“你能不能控制一下你自己?回去坐好。”

白昱邈面色木然,空洞地回到座位上,坐下。

齐廷观和他相顾无言。

郝秃满脸尬笑,Martin一头冷汗。

白霆威把齐廷观打量了一遍,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就是齐廷观。百闻不如一见,幸会。”

大佬主动伸出了手,齐廷观管理好自己的情绪,站起身和他握手,“白董事长,您好。”

白霆威一眼扫到了合同上空白的签名处,叹口气,心道自己儿子果然一遇到喜欢的人就没谱,字都没签呢,就要陪人家上厕所,也是没谁了。

于是他开口道:“合同细节应该商量过了吧?市场部怎么也不多来几个人……Martin,你来主导吧,和廷观再过一遍重要条目,双方签字。”

齐廷观垂眸沉默两秒钟,嗯了一声。

白昱邈有些意外,抬头看了他一眼,男人却没有看过来。

刚才的暴怒仿佛已经翻篇,齐廷观配合地听Martin给他讲合同,举止得体,笑容礼貌。白昱邈在旁边呆愣愣地坐着,看着男人微微低头的样子出神。

老白转椅贴过来一点,低声道:“你能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眼神?出息劲儿!”

白昱邈没吭声,对面齐廷观放在桌上的手指却僵了一下。

片刻后,男人潇洒地拔开笔帽签字,随口家常似的问道:“白总年轻有为,毕业自何处?”

白昱邈轻声开口:“中央戏剧学院。”

“中央戏精学院?”男人严肃地看着他,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道:“难怪如此优秀。”

白昱邈脸色惨白惨白,白董事长倒是没忍住笑了。

他对这个张口就怼自己儿子的男人迷之好感。甚至忍不住想象以后齐廷观来家里,可以跟他一起喝酒损儿子。

不过看着两人脸色,大概之前有事发生。

于是他开口似是不经意道:“廷观把我唯一的儿子都签了,竟然还不知道他打哪儿毕业吗?”他说着又转向白昱邈,皱眉道:“那份合约的细则,怎么听也不像是正经人制定的,你不会压根就没签约吧?”

白昱邈不知道该怎么说,齐廷观倒是挑了挑眉,“什么细则?”

白董事长一声长叹,回忆着那日的激烈。

“违约金一百亿……我不如直接把一家上市公司给你算了。”

齐廷观:“…………”

“合同有效期五百二十……”

“爸。”白昱邈忽然站了起来,打断他的话。

这是他在公司场合第一次没叫他老子董事长。他深吸一口气,匆匆把齐廷观签好的合同拿过来扔给Martin,说道:“我后面排了十几个会,今天就到这里吧。”

他硬着头皮说完,又转向齐廷观,终于抬头,看了男人一眼。

男人也在看着他。抽离了愤怒的眼神,平静无波,隐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思索。

白昱邈大脑一片空白,他退后一步,九十度深鞠躬,鞠躬了足足十秒。

而后他站起来,说道:“齐先生,谢谢您愿意与饿了么合作,也感谢您今天到来。”

“Martin,送送齐先生。”

齐廷观不发一言,白霆威看了自己儿子一眼,雍容地笑道:“Martin留一下吧,昨天的报告我有疑问。廷观,我让秘书送你出去。”

他说着又拍了下白昱邈的手,温和道:“你忙去吧。”

白昱邈知道Martin被留下来今天这事就藏不住了,但他不在乎,哪怕今天回家老白把他打成猪头也无所谓,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间屋子。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抢在齐廷观前面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白霆威敛起神色,随手点开了白昱邈的工作日历。

“代言人签约会”之后是整天的空白,传说中的十几个会一个都没显示。

老白叹口气,喃喃自语道:“不是吧,我才见到一面这俩人就要黄了?”

齐廷观推了下午所有工作,一路飙车回家。

汽车入库,他掏出响了一路的手机,微信里挤满了白昱邈的消息。

“对不起观哥,真的对不起。”

“我从小到大做事没个分寸,得罪你了。我认错,自作自受。”

“但除了恶作剧之外,我真的没给你设什么陷阱,代言人是你该得的,单纯的商业合作,不牵涉任何其他隐藏条款。经纪合约我也是认真想签,撕了没关系,但是我希望能解释清楚。”

“过去一个多月给你添麻烦了,后续工作我不会再出面。”

“我会在微博上公开道歉,讲明原委,然后三天内注销账号。你在此之前给过我的钱,无论是什么名头的,我都会让同事一并结给你。”

“谢谢你没在我爸面前和我撕破脸。”

郝秃凑过来看,咋舌,“这怎么搞的和小两口闹分手似的?你俩不会……”

他话音未落,感受到某种可怕的注视,默默把话咽下去了。

齐廷观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肺都要炸了,心脏绞成一团,除了愤怒之外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看着“公开道歉讲明原委”八个字,心里真不是滋味。

郝秃在旁边讷讷道:“呐,你觉不觉得白家爷俩似乎有什么心照不宣的小秘密啊?我刚才听到老白小声让小白控制一下自己,他不是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这次齐廷观没愤怒地让他闭嘴,男人沉默了一会,思考后沉声道:“大概……白霆威了解自己儿子,看出了点什么。”

“看出了什么?”郝秃一脸委屈,“我天天跟在你俩屁股后头,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出来?”

齐廷观憋了一口气没说话,电梯入户回家,直接上楼把自己关到了卧室里。

会议上的疑点不止如此——什么一百亿,五百二十年,都是他不知情的哑谜。

还有那小子,干了这么无耻荒谬的事,还好意思在那红个眼眶可怜巴巴地伤神。

谁会哄他?

齐廷观嗤笑一声,拿出手机想要删掉和白昱邈的聊天对话框,然而看到那一排没有回复过的消息,还是犹豫了。

他心里针扎的难受,不只是被骗的难受,似乎还有点别的。

白昱邈说这就是动机单纯的恶作剧——白氏集团能独当一面的少东家在骗了他一个多月后跟他扯出这样一句鬼话,可他竟然有点相信。

齐廷观,你是不是没救了?

门突然被小心翼翼地敲响。

男人一个回神,揉揉鼻梁道:“进来。”

郝秃把门推开一条缝,闪半个身子进来,手上拿着一件雪白的卫衣。

“对了,很久之前你让我送去干洗的这件衣服,我从干洗店拿回来之后一直忘在你家车库,刚才终于想起来了。”

齐廷观沉默。

郝秃把那件潮牌卫衣翻来覆去看了两遍,嘀咕道:“这不是你小时候的衣服吧?一种金链大哥的气质……你还有这种风格的衣服呢?”

男人沉默着接过衣服,捧在眼前看。

黑脚印被洗掉了,豹头恢复了往日的华贵嚣张,桀骜不驯地瞪着他。

就像某人。

男人和小豹子对视了足有一分钟之久,鬼使神差地,心里竟然生出一股邪教般的念头。

——他家原来没破产,他未曾摔打进人间泥淖,还是那个骄傲不可一世的小豹子,真好。

真好????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齐廷观一个哆嗦,把衣服扔在床上,悲愤道:“我他妈的疯了吧?!!”

郝秃咽了口吐沫,“有点。”

男人猛地看向他,指着自己,举止疯癫:“我是不是个傻子??我脑袋有坑??”

郝秃又咽了口吐沫,“以前……不是。现在……有可能。”

“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男人恍过神来,冷笑道:“把我骗得团团转,足足一个多月,不能就这么完了。”

他说着,回复白昱邈微信:你在哪?

等了五分钟,对方却没回复。

郝秃迟疑着说道:“再等等吧。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小子脾气有多大,他知错是真的,被你凶得当着下属面差点掉眼泪也是真的。”

齐廷观却不赞同,他想了想,说道:“我出去一趟,你别跟着我。”

Destination酒吧,the one包间,白昱邈的小伙伴们正在群魔乱舞。

鸡窝头男扯着麦狂喊,回头看见有人无动于衷,于是冲这边叫道:“动词打次!动词打次!黑喂狗!!”

白昱邈本人端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被他扔在一边的手机开着微博,是“齐白CP”超话。

他面前有六个空了的酒杯,都是50毫升量的小杯,里面残余的酒液是足有64度的伏特加。

白昱邈静止了一会又去拿酒,旁边的顾明远眼疾手快把酒瓶拿走了,橙汁顶上,说道:“你差不多行了,平时半瓶啤酒的量,酒精过敏,自己心里没点逼数?”

白昱邈放开手,过了好一会才哆嗦着轻声道:“我这人疯起来确实不着天不着地的,平时得罪人无数也就算了,这回……好像真的把自己玩进去了。”

顾明远摆摆手:“你就不该骗人家。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有些人又帅又有钱但却母胎solo,就你这没轻没重的跟人家闹着玩,能有几个受得了?”

“齐廷观算是绅士了。他要是当场跟你老爸交底,你爸听说你这事迹,家里莫名开了个药厂,假疫苗黄了。又莫名开了个猪场,毒猪肉黄了……还不当场给你俩大耳刮子?”

白昱邈睫毛颤了一下。

男人见过他挨打。故事都是编的,红肿的脸和流血的嘴角总做不得假。

他今天暴怒如雷,但大概心里也存了几分不舍吧。

或者是他惯有的慈善行为,绅士风度,懒得一般计较。

白昱邈垂下眼,伏特加烧着他的胃,他头痛得要命,轻声道:“你说得对,我自作自受。从决定耍人那一刻起就不该喜欢上人家,喜欢人家就不该耍人家,自以为全世界都得惯着我,结果被打脸。是我贱,我活该。”

“也不能那么说吧……”顾明远坐过来一点想要抱抱他,却被白昱邈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白小少爷沉静地垂下眼睫,说道:“谢谢你给我组这个局,我特别开心,先回家了。”

顾明远目瞪口呆:“特别开心你大爷,你要不去我那,你……”

白昱邈又干了一杯50毫升的烈酒,呛着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我得回去搞搞微博账号什么的……我们明天再约吧。”

他说着晕头晕脑地就要走,然而刚刚站起身,包厢门被推开了。

服务员闪身让进来一个人,一股熟悉的气场出现在乱七八糟的妖怪洞,那人一进来就盯死了在白昱邈身上。

白昱邈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绪登时乱作一团,他下意识后退一步,被沙发绊倒一屁股坐了下去。

群魔乱舞的纨绔们没有丝毫察觉,依旧在忘情地摇摆喊麦。

唯有顾明远,摸摸鼻子,默默往旁边闪了闪,拿起白昱邈平时惯喝今天却一口没动的橙汁,十分大家闺秀地轻轻啜饮。

齐廷观拨开一个醉得稀烂的富二代,几步走到白昱邈面前,目光扫过茶几上空了大半瓶的烈酒,皱眉。

喊麦的某人突然玩了出回眸一笑,指着白昱邈嬉笑道:“白总!谢谢你请大家喝酒!你是全村最靓的崽!”

白昱邈羞愤欲死,酒劲上来,他浑身难受得要命,胃痛头更痛,被男人盯着,只想原地蒸发飘出这房间。

齐廷观却被这一嗓子喊笑了,说不出是逗笑还是气笑,反正他今天已经够疯了,于是就站在那笑了好几声。

白昱邈哆哆嗦嗦听他笑,神志不清地又要伸手去拿酒瓶。

一只大手按住了他。

男人轻声道:“全村最靓的崽,几杯了,还喝?”

白昱邈心乱如麻,“我……不喝了。”

男人居高临下看着他,风轻云淡地问道:“上次说没说过,以后别来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

“不听话?”

“骗人,给自己加戏,答应我的事也做不到。”男人长叹口气,“你真是优秀,有勇有谋,胆大头铁,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出色的家伙。”

“观哥。”白昱邈抬眼看他,用自己最后的清明,怀着一丝希望,问道:“你为什么来找我?”

“为了报仇。”男人咬牙笑道,目光掠过一众玩嗨了的富二代,刻意忽视了角落里的顾明远,说道:“跟我出来。”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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