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双方就要碰上面,郝秃突然停下脚步,拿着手机说道:“观哥,今天外边好像有不少私生粉来堵。”
齐廷观闻言有些不悦地皱起眉,郝秃立刻说:“我带团队走普通通道去,你消消停停跟洪总走,没问题。”
白昱邈闻言几乎喜极而泣,立刻说道:“我也!我也走普通通道!”
“别捣乱。”男人看他一眼,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把人往身前扯了一步,说道:“你以后也是要出道的,被拍到算怎么回事?”
白昱邈哽住,眼看着郝秃带着所有人往反方向离开,只剩下他一个人留在齐廷观旁边,弱小无助又可怜。
洪志高已经在朝这边挥手了,齐廷观说道:“走吧,别让洪总等急了。”
男人说着就快步往车边走,然而才迈了两步,就听身边的小子嗷地嚎了一声。这震耳欲聋的一嗓子在车库里回荡,吓得他差点把脚脖子崴了。
他一回身,只见白昱邈一边猛烈地咳嗽一边背转过身去,原地蹲下。
齐廷观懵了,看着地上蹲着不住抽搐的小子,说道:“你还好吧!天啊,你怎么了?”
白昱邈用生命在咳嗽,整个停车库都回荡着他的咳嗽声,他脸红脖子粗地看着面前的水泥地,说道:“猪、猪瘟传染,给我个口罩,咳咳,快!”
齐廷观傻了,白昱邈这连咳带喊的吸引了整个地下车库的注意力,他原本还想着躲着粉丝低调上车呢,这回可好,所有人都往这边瞅。
他匆匆跟着背转过身蹲下,一边顺着白昱邈的后背,一边有些狼狈地低声道:“我送你去医院吧?你这到底是什么毛病啊?”
白昱邈咳得满眼冒金星,泪水打湿了眼睫毛,湿漉漉地搭在眼睑上,楚楚可怜。
他一边不住地咳嗽一边又捂住自己的肚子,“观哥!我坏肚子了!我得去一趟厕所!”
齐廷观更懵了:“到底是猪瘟……不是,到底是感冒还是坏肚子?”
“都有都有!”白昱邈一伸手就把男人脸上的口罩扯了下来,胡乱拴在自己耳朵上,捂着肚子就往车的反方向屁滚尿流地狂奔。
他一路冲进厕所,手拄着洗手台喘息不止。
镜子里的人套着个皱巴巴的运动服,眼眶猩红,口罩下却隐约可见惨白的面色,活像是个逃难出来的小少爷。
小少爷不行,像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像小少爷。
于是白昱邈拧开水龙头,把脑袋杵到哗啦啦的流水下。冰水顺着脑瓜顶瀑布一般浇下,冰得他脑仁都木了,颈椎僵在那里,分分钟就要窒息。
白昱邈猛地关上水龙头,狂扯一把卫生纸,按在自己湿漉漉的头上没命地揉,又顺手从墙上抹下两道灰,全都涂在脑门上。
半分钟后,镜子里的逃难小少爷彻底变成乡野难民,头顶着花椰菜发型,眼眶猩红,脸上全是灰,就连口罩上都留了泥印子。
白昱邈脑袋里面撞钟一样地痛,但他终于松了口气,看着镜子里的难民。
感恩停车场厕所的肮脏,不然还真没地方找灰。
白昱邈叹口气,转身正要走,却突然看着镜子里倒映出来的厕所里的景象,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背面就是一排格子间,墙壁空荡荡,好像少了点啥。
厕所门口忽然闪过一个人影,从身材判断应该就是齐廷观。白昱邈被凉水冲得晕头晕脑,哑着嗓子说道:“观哥?”
外面的人焦急地用气声说道:“快——出——来——”
白昱邈疑惑地:“啊?你说什么?你进来啊!”
齐廷观继续用气声:“看——手——机——”
白昱邈耳朵也不大利索,喊道:“观哥你说什么?你进来啊!”
他话音刚落,就听背后格子间里传来冲水声,下一秒,隔间门打开,里面出来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
白昱邈:“…………”
白昱邈用最后的理智掏出手机,只见齐廷观一分钟前发来一条消息。
——“你去的是女厕……”
两分钟后,齐廷观脸色铁青地上了洪志高的车,他身后跟了个套麻袋运动服的小年轻,戴着口罩,头发凌乱,眼眶猩红,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孩子,小小年纪送进城里给有钱人端茶递水自己却营养不良的那种。
洪志高和齐廷观寒暄了几句,而后扭头看了一眼白昱邈,白昱邈立刻低下头去。
洪志高:“廷观啊,你经纪人呢?出来就带一个小助理?”
齐廷观毫无感情地勾了勾唇角,说道:“刚听说今天好多私生粉接机,所以团队走普通通道帮我吸引火力去了。”
洪志高“哦”了一声,又饶有兴致地看向白昱邈,说道:“你俩挺有意思,助理戴着口罩,明星光着脸,哈哈。”
齐廷观压根笑不出来,白昱邈低着头指了指自己的口罩,哑着嗓子说道:“我——猪瘟,传染。”
“啊??”洪志高明显吓了一大跳,顿时坐到离白昱邈最远的地方去,还心有余悸地对齐廷观说道:“生病的助理就先别用了,别传染你啊。”
齐廷观笑笑:“他瞎说呢,就是普通感冒发烧。洪总,我在湖州好像也有点着凉,不如我们改天再约吧。改天我找您,再给您拿两瓶好酒。”
洪志高是个人精,不高兴也不写在脸上,闻言立刻热情地让司机转头开去君海帝景。
齐廷观趁他跟司机交代的功夫,回过头伸手摸了一把白昱邈的脑门,这家伙额头真的烫了起来,头发还湿漉漉的,也不知道刚才跑女厕所干嘛去了。
男人叹口气,低声道:“你在后座躺一会吧,下车叫你。”
白昱邈求之不得,“哦”了一声,乖乖地在后排趴倒,脸埋在座椅里,撅个屁股朝着天。
洪志高一回头,被这举止不雅的助理又吓一跳,只好不悦地转回头去。
行车一路,两位大佬都在聊最近的股票和期货市场。白昱邈趴在那偷听,洪志高这两年大概是走鸿运,投资收益率点高得可怕,也难怪为人越来越嚣张。
相互推荐了几款产品之后,洪志高老毛病又犯了,开始嘴炮。
洪志高:“君海帝景的房子住着不错吧?”
齐廷观笑:“当然。宇宙中心闹中取静,没什么可挑剔的。”
洪志高说:“但你全世界飞,一年到头也住不了几天。什么时候安顿下来啊?”
齐廷观连忙讨饶:“别别,我预感到下一句就要问我什么时候结婚了。”
洪志高:“哈哈,就是问这个。住在君海帝景的哪个不是亿万富豪,到年龄就要结婚生子,多生几个孩子,以后也有人继承家产啊。”
齐廷观简直无力招架,正要转移话题,忽然又想起来什么,问道:“白氏集团董事长是不是也住在君海帝景?”
白昱邈身体一绷,只听洪志高说道:“对啊,我跟你说,别看白氏对外宣扬只有独子,背后有多少庶出的孩子都不好说呢。白氏家大业大,怎么好只有一个孩子?”
齐廷观这才意识到上次洪志高跟他讲的事情纯属胡猜,顿时觉得没什么意思,没再开口搭话。他向后靠了一下,余光里却见趴在后座的某人死死攥紧两个拳头,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齐廷观低声问道:“你还好吧?难受得厉害?”
白昱邈隐忍地摇了摇后脑勺。
洪志高看齐廷观不搭话了,又说:“但白氏独子还是受宠的,前一阵刚刚接手子公司总经理。”
齐廷观“嗯”了一声,随口问道:“白氏少东家叫什么来着?”
洪志高:“叫……”
“呕……!!”
趴在后座半死不活的小子突然爆发出一声洪亮的干呕,把整个车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白昱邈趴在座椅边缘玩命地干呕,呕到脑袋里头嗡嗡作响,全世界都只剩下自己干呕的声音。
司机被他吓得一脚踩在刹车上,齐廷观勉强被安全带勒了回来,洪志高直接窜出去,脑袋咣当就撞在了司机座上。
白昱邈也滚了下去,他狼狈地趴在后排座椅下边,闻着脚垫的味道更加忘情地干呕。
“呕——!”
“呕——!”
车子重新开稳,洪志高不好骂齐廷观的人,只好把火力全都集中在自己司机身上,面红耳赤地骂了好几句。齐廷观松开安全带跑到后排,把白昱邈扶起来,忧心忡忡道:“上吐下泻还发烧,你应该是胃肠感冒。”
白昱邈一张脸涨得红里发紫,他点着头小声道:“我晕这种七座的大车,下车吧,我们打车回去行吗?”
齐廷观连忙说:“好。”
回去的出租车上,两人安静地坐在后座。
白昱邈不呕也不咳了,他失魂落魄地瘫在座椅上思考人生。
在中戏时,表演系的系主任说,真正的演员在演戏时是忘却包袱的,甚至能够为了诠释角色而接受一个丑化的自己。
白昱邈虚弱地想,如果扮演落魄富二代是一部戏,他大概能拿到国际戏精金奖。
奔波一天,先被猪臭熏,又误闯女厕所,凉水浇头,担惊受怕,他现在头痛得要命,腔子里像是塞了个破旧的风箱,一喘气都呼啦呼啦地痛。
他偏过头看向齐廷观,可怜巴巴地说道:“观哥,我好难受啊。”
齐廷观叹口气,揉了揉他还潮着的头发,说道:“到家就吃药,你坚持一下。”
白昱邈可怜地哼唧了一声,靠在车门上奄奄一息。
男人的手机忽然响了。
齐廷观接起来:“怎么了?”
郝秃:“还怎么了?你看看微博!我的哥,你现在人在哪呢?!”
齐廷观被吼得愣了一下,他早就是人气稳定的一代巨星,这些年重心逐渐转移到自己开公司,早就过了被各种狗仔制造舆论危机的时候了。
于是他退出通话刷开微博,白昱邈也跟着默默刷开了微博。
头条爆搜:齐廷观女厕所
【@娱乐星八卦:震惊!重磅!北京国际机场VIP地下车库有人拍到齐廷观趴在女厕所门口往里面喊话!五官清楚,有图有真相!这是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白昱邈:我,白昱邈,今天就是死,死在这,也不会掉马的!!(吼)
齐廷观:我到底为什么要承受这种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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