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人事部的箫妘是个追星族,追的是娱乐圈最炙手可热的一颗新星——王宇坤，恰好杨家伟的发小和王宇坤是亲戚，这颗新星还没升起的时候,杨家伟一时兴起要了一张王宇坤的亲笔签名照,没想到现在能派上用场。
箫妘之前就找杨家伟要过一次，那时候他没给。
——上次不是说要留给自家表妹么？怎么现在突然舍得了？有事要我帮忙啊？
被戳中心事，杨家伟面上一时红一时青,好在隔着屏幕，箫妘看不到他脸上的精彩，为了套出官淮的信息,他只得好声好气地哄了箫妘半天，吞吞吐吐地把请求说了。
还真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换做平常,箫妘是肯定不会搭理杨家伟的,不过现在自家爱豆的亲笔签名千金难求，查个员工履历而已,她推脱了一会儿也就应了。
——行吧，我发到你私人邮箱了，你注意点儿啊,别让别人知道了。
邮件一到，杨家伟就迫不及待点开看了,一行行扫下去，愈发坚定了他此前的猜想,这个签名照换得真是值得。
——放心吧,下班我就把签名照给你。
审查结果明天就会公布,到时候不满的肯定不止他一个，他只需要适时地透露一点点信息给那些出头鸟,在舆论沸腾的时候，浑水摸鱼，推波助澜。
......
第二天下午，也就是春节假期的前一天，和以往的许多次审查一样，这次审查的结果也被公布在了企业OA上，然而不同的是，这次的结果竟然引起了相当大一批员工的不满。
特别是与六组一起参与审查的九组和七组，反应尤其激烈。
九组和七组组长还来不及对内调和，成员们的情绪就已经隐隐有些压不住了，14点公布的结果，15点的时候，九组和七组的组长就被叫进了会议室。
官淮的身份少有人知道，即便是前来和九组、七组沟通的审查组组长，也不知情。
九组组长是极少数知道身份的人中的一个，所以即便他对官淮的水平有所怀疑，也不会像七组组长那样，蠢得把不满都写在脸上。
“刘哥，这次可是个A级的项目，六组的官组长那么年轻，经历过多少项目？她真有能力胜任吗？”
“上面需要我安抚底下的人，我肯定会尽组长的责任去调和，但是说实话，我不觉得让大家闭嘴就能解决问题，不站在个人的角度，站在公司层面上，我也希望这件事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七组组长说得恳切，但九组组长暗自在心里觉得好笑，说来说去，这七组组长自己都不服，难怪他们七组“发言”那么激烈。
审查组组长看向九组组长：“你的看法也是这样吗？”
九组组长拢了拢眉头：“虽然官组长年轻，但是能让审查组认可，想来也是有她的过人之处，我倒是没什么情绪，不过七组组长说的也确实是个问题......”审查组组长点点头：“你有什么想法？”
九组组长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又舒展开，白胖的脸上露出笑容：“不然问问官组长，愿不愿意把项目内容公开？这是最有力的一种方法了，不过嘛......这些都是人家的思想结晶，即使不愿意，也是情有可原的。”
七组组长嗤了一声：“对，她不愿意是情有可原，底下的人有所怀疑不也是情有可原？”
气氛安静下来，审查组组长抬眼看向九组组长，过了一会儿，眼珠略微转动，视线又落在七组组长身上。
“官淮的能力我们都认可，但我也会和她就这件事进行沟通，你们现在回去了解手下组员的看法，看看具体问题在哪里，身为组长应该尽量疏导，不要带头把事情闹大了。”
这话基本就是对着七组组长说的，七组组长也知道自己冲动了，顶着审查组组长的目光，僵硬地点头应下了。
九组组长依旧是一张笑脸，拍拍七组组长的肩膀，把人拉出去了。
出了会议室的门，九组组长压低了声音对七组组长说：“你呀，怎么关键时候这么糊涂呢......”
没多久，官淮也被喊进了会议室，审查组组长还是很看惜官淮的，对于这次公司内部不满的声音，他绕了好几个弯子，极其委婉地传达给了官淮。
官淮听了半天才听明白，面对审查组组长的欲言又止，她直截了当地问了：“上面有什么指示吗？”
审查组组长看着面前这张年轻又耀眼的面庞，被她纯善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太自在：“有员工提出，想看看你的项目书，你有什么想法吗？”
项目书是项目开展之前拟定的“指导书”，实践的核心思路基本上都在里面了，项目书是由组长牵头，组员共同参与拟定的，成书之后会提交一份到审查组，只有少部分审查组管理层能够看到。
在研发成果面世之前，项目书基本上就是小组研发灵魂的浓缩和体现了。
搞技术的难免会藏私，谁愿意把项目书公之于众啊？
审查组组长自己也知道，这个解决办法其实有些不讲理，换做是他，也不会愿意的，见官淮盯着桌面不做声，他便又说：
“我们都知道，这件事你本人没有半分过错，不愿意公开项目书也没关系......”
审查组组长适当地闭嘴了，官淮点点头，似乎也是一样的意思。
既然不愿意公开，那还是按照之前商定的办法，让各组长私下去安抚自己的组员吧。
审查组组长正打算让官淮回去，思索了一番的官淮却说：
“我个人是没什么问题，但是项目书也包含了我的组员的心血，我需要和他们商量一下，商量完了给你答复，OK吗？”
真......真愿意公开？
如果官淮自己都没问题，那她的组员肯定更不是问题了啊。
审查组组长有点儿愣：“其实你也可以拒绝，毕竟是项目书。”
官淮笑笑：“等我问问组员吧，不光是其他组不满意，我们组受了冤枉，不给平反，我们心里也不舒服啊，是吧？”
审查组组长叹气：“你说得对，你们也受委屈了。”
......
另一边，六组的组员们短短半个小时内，收到了许多来自其他组同事的“问候”，内容无异，都是来试探官淮的水平的。
也有人问到常姗这里来了，她被问得气极了，懒得和对面虚与委蛇，直接抱着键盘噼里啪啦地打字回怼。
——有什么你就直说吧？
——阴阳怪气的没什么意思啊。
——我们的成果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跟你们一样，辛辛苦苦一点一点熬出来的。
——你可不得羡慕我吗？我们官组长又温柔又厉害，有大佬带着飞，肯定比你们慢慢爬要强啊。
对面是个吃不得硬的怂蛋，常姗脾气一上来，他立马不问了，好声好气地卖萌道歉。
——滚蛋滚蛋！
常姗发泄完了，把对话框一叉，端起水杯喝了几大口菊花茶，才感觉怒气消下去了一点儿。
六组其他组员跟常姗情形差不多，这会儿弹出来的对话框，十有□□是问“内情”的。
六组的大多是些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大家都有些愤慨，纷纷跟工位附近的组员抱怨上了，唯有赖超支着下巴，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神情不辨，一言不发。
赖超在心里苦笑一声，他一开始不也是这样吗？
因为官淮够年轻，够漂亮，他理所当然地忽视了她的才华，甚至直接在会议上质疑她，反对她。
而现在，他也终于体会到了官淮当初的感受了。
常姗跟旁边的组员抱怨完之后，也逐渐冷静了下来，虽说是外组的人存了偏见，可是如果不能打消他们的偏见，这种质疑的声音，就会一直陪伴着整个六组。
唉，要怎么办呢？
就在六组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中时，助手贤文给大家发了消息：
——16点整，来大会议室开个会，组长有事要说。
这个时候召集大家开会，肯定是关于外组风声的事情了，现在距离16点还有七八分钟，不过大家都等不及了，放下手里的活儿就浩浩荡荡去了大会议室。
官淮已经坐在里面了，本来打算等一会儿，结果会议室的门很快就被推开，乌泱泱进来了一群人。
“这么早呀？”
官淮面上轻松，笑得明媚又好看，对比起来六组的人个个都像腌黄瓜，神色凝重，无精打采。
大家各自找位子坐下后，都眼巴巴地看向官淮。
官淮：“怎么啦？审查结果出来了，但是大家看上去不是很开心啊？”
常姗委屈巴巴地说：“组长......刚刚审查组把你喊去说什么了？外组有些人小人之心，你要是听到了什么，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另一个组员接着说：“是啊，反正我们都相信你，你的本事我们都见识过，那些人自己井底之蛙，竟然怀疑你......唉哟！你踢我干嘛......”
常姗踢了那个组员一脚，拼命使眼色：你是猪吗？会不会说话？
那人抱着脚龇牙咧嘴，虽然满脑门的问号，但还是乖乖闭了嘴。
看他们这样，官淮心下感动。
其实她猜得到，因为她的缘故，他们肯定承受了一些不必要的质疑，没有她来带领六组，就没有这些质疑了。
现在他们竟然还替她着想。
官淮眨眼，掩藏住眼眶的湿意，清清嗓子道：“也没说什么，审查组那边提议公开项目书，我觉得是个办法，你们呢？愿意吗？”
赖超心里一惊：“项目书怎么能公开？那可都是你的思想成果！”
常姗也替官淮不值：“这算是什么办法啊？你那些东西可不是轻易能想出来的，就这么便宜了外组的人吗！”
“太委屈组长你了！大不了咱不理他们，以后谁还在我面前逼逼叨，我直接把他拉黑！”
大家七七八八地说了几句，见官淮一直笑吟吟地不说话，声音又渐渐消下去了，都静静瞅着官淮。
“谢谢大家。”
官淮虽然面上带笑，鼻头和眼眶却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谢谢你们支持我，为我着想。”
“我知道项目书很重要，但是我仔细想过了，公开之后我不会有任何损失，如果对方仅仅是看了项目书，就能剽窃走我的思想，要么是我水平不够，要么是对方天赋极高。”
“如果是前者，我就得更加努力了，如果是后者，即便我不分享，他也能做出极优秀的成绩，这样的人，不会屑于抄袭的。”
“只是公开项目书，就能破除怀疑，以后在公司也不用顶着别人质疑的目光，我觉得还是很值得的。”
“你们觉得呢？”
官淮这么一说，意思就是不介意分享了，虽然大家都知道，即便公开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但是一直以来，大家都是这么藏着掖着的。
常姗摸摸鼻子：“组长说得也有道理，项目书而已，真正的精华都在组长脑子里，谁也偷不到，不过......我就是觉得好亏啊！”
“对啊，那些人怀疑你，你还愿意把项目书给他们看，组长你就是太好心了。”
官淮怪不好意思的：“也不是每次都公开，这不是特殊情况嘛？”
“而且......证明需要时间，我想再快一点儿......”
一个组员问：“快点儿啥啊？”
官淮笑：“快点儿让外组的人羡慕啊，羡慕你们都是我的组员。”
常姗被官淮灿烂的笑容闪到：“哇哇哇啊组长！公开吧！让他们羡慕死我们！”
公开项目书的事就这么定下来，有了官淮的打气，六组人的心情都好了起来，进会议室前的愁云已经消散，大家心里都轻松不少。
官淮留下了贤文，叮嘱他帮忙确认要公开的项目书内容，然后掏出手机给审查组组长发消息，表示愿意公开。
等会议室的人离开得差不多了，赖超才走到官淮面前。
“官组长，你很了不起。”
大半个月前，也是在这间会议室，赖超曾经臭着脸问她：“官组长，你有大多的把握？”
而现在，官淮也终于收到了他郑重的一声夸赞。
官淮竖起拇指：“如果没有超哥的支持，我也不会这么顺利，超哥才是了不起！”
赖超笑着摆摆手，极真诚地说：“你是要往天上飞的人，在你手下是我的荣幸。”
他已经隐约预料到，这个项目一旦结束，估计就再没机会和她一起共事了。
这个年轻人，迟早会一飞冲天。
......
不多时，贤文整理好了要公开的部分，官淮过目之后，就发到了审查组。
18点下班之前，企业OA上更新了一则资料，分区是“学习资源”，正是六组的项目书。
这则更新看似悄无声息，实际一经发布，就迅速在公司内传播起来，而随着其中内容的流传，起初的那些质疑声顿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对官淮天赋的惊叹。
毕竟公司内部会有如此大的反对意见，就是因为下午突然流传开的那一份“官淮的履历”。
“官淮的履历”上说，官淮此前毕业于麻省，不过她的第一专业可不是信息工程，而是金融学，此前也一直没有表现出对信息工程的任何兴趣，直到大约半年前，才开始初次接触信息工程。
如果那份履历准确无误，仅仅是半年的学习，能做出这份项目书的官淮，用“天才”二字来形容，才算得上贴切啊！
如果隐去负责人的名字，这份项目书给任何一位资深技术看，都会说“这一定出自有无数项目经验的人之手”。
以往春节假期的前几天，大家躁动的来源都是一年才有一次的长假，而这一次，在江达内部，“官淮”一词的热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假期”。
项目书才公布几分钟，六组组员们就又迎来了新一轮的“围追堵截”，这次的话题中心仍然是官淮，不过外组的人态度截然不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来表达对官淮崇拜之情的。
就像官淮不久前期待的那样，六组成员现在成了全公司技术羡慕的对象，优秀的履历，出色的能力，还有那么那么耀眼的外貌！
六组的人真是撞了狗屎运，才遇到这种神仙组长吧！
官淮也没想到起效这么快，她正在和陆江说下午发生的这些事情，常姗就人间大炮一样“咚咚咚”跑了过来。
“组长！”
此时此刻，在常姗的眼里，官淮就跟自带光圈一样，浑身都散发着天神般的光芒。
“组长你看！风向一下子就逆转了！”
公司内部有个交流论坛，一个多小时前首页还飘了几个意味不明的引战贴，矛头全是指向官淮的，现在已经全被彩虹屁给取代了，标题都是什么：
【技术｜学习资料区刚发的项目书，没看过的都去看！真神了！】
【技术｜官组长还缺小弟吗？端茶送水擦皮鞋的那种】
【技术｜惊了！六组组长是哪路神仙下凡？】
常姗激动得几乎把手机屏幕怼到官淮脸上了，这逆转来得太快，明明她刚还化悲愤为食量，点了热量超高的私房小蛋糕外卖，啊啊啊这下变成庆祝小蛋糕了！
官淮就着常姗的手机大致翻了翻：“这下你们不用丧气啦，以后也不会让你们跟着我憋屈了。”
常姗要抹泪了：“一点儿都不憋屈！”
这件事算是正式解决了，六组的人顿时有种扬眉吐气的快感，过去这一年的磕磕碰碰，都因为这一件好消息而变得美好起来。
刚好明天是今年最后一天上班，官淮提出请大家出去吃饭，好好庆祝一下，大伙儿纷纷欢呼，下班之后，一行人兴高采烈去了广城一家口碑极佳的海鲜自助。
陆江从下午开始，就陆陆续续收到了官淮的汇报，知道她今天高兴，表示允许她小酌一杯。
官淮十分上道，偷偷拍了张撅嘴亲亲的照片发了回去，又是“谢谢老公”，又是“老公我爱你”，哄得陆江笑逐颜开。
给官淮回了个“我也爱你”，陆江转而给高秘书发了信息：
——查出来没有？
高秘书很快回复：
——基本上查清了，十分钟后可以汇报。
过了一会儿，高秘书敲门进来：
“后台显示人事的箫妘翻动过太太在总部的资料，企业秋秋的聊天记录里有九组杨家伟贿赂她的记录，内部论坛上还有杨家伟推波助澜的痕迹，这是详细的证据。”
高秘书已经把信息都整理发到了陆江电脑上，杨家伟动手的痕迹不明显，不过是一些模棱两可的爆料和暗示，但仅仅是这些，已经足够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波。
官淮肯定想不到，这事是因为背后有人煽风点火，如果不是陆江发觉走向不对劲，让高秘书去查了一下，那些质疑和有色的眼神，官淮和六组就注定白白承受了。
真是什么地方都有垃圾。
陆江面无表情：“处理掉。”
高秘书：“开除还是......？”
陆江又瞥了眼证据：“招聘那边也嘱咐一下。”
“明白了。”
......
下午的时候，杨家伟悄悄地在论坛里散播了一些信息，都是些模棱两可的话，但是总有场外人对这些信息总结、传播，传来传去，再含糊的东西，都能传成真的。
原本还有些忐忑，但看着论坛上那些层出不穷的质疑和愤慨，杨家伟越发觉得自己做得没错。
半年速成的高级技术，还这么年轻漂亮，还在审查中胜出了？
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轻易相信吧？
外面那么多优秀的人才，前赴后继地往江达扑，自己费了多少心血才在江达扎根，凭什么输给一个走后门的女人？
抱着这样的想法，杨家伟愈加疯狂地在论坛里搅着浑水，默不作声地看着身边的同事情绪越来越激烈，没多久，九组、七组和六组组长，就相继被审查组喊走了。
他很得意，想来自己确实猜到了点儿上，而且，这个女人的后门似乎也没有多硬。
原本一切都按照他的预想发展着，直到那份项目书被公开。
杨家伟下载了项目书，一页一页看下去，越往下看，心越凉。
不可能......这不可能......
就在他翻看项目书的时候，论坛上的风向也在迅速发生着变化，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腊月的天气，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莫名的恐慌罩住他，18点一到，他立刻收拾了东西，打算回家冷静一下，即便不停地劝慰自己，不会有人发现他做的事情，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得心如擂鼓。
然而，还未等到他收拾好东西离开，人事总管就给他打来了电话。
“下班了吗？现在来一下我办公室吧？”
他感觉自己，好像完蛋了。
人事总管的办公室大门敞开着，但是不像是欢迎的姿态。
杨家伟不知道的是，未来至少一年里，他会无数次叩响其他公司的大门，只为请求一个机会，但是任何一家公司的人事部，都不会再向他敞开了。
......
“陆总，已经办好了，箫妘是箫总监的侄女，只是做了劝退，杨家伟的事迹已经散布在HR群里了，短期内应该会在求职上碰一些壁。”
陆江想了想，正打算增加一些安排，刚好官淮的电话打来了。
他声音立刻温柔：“喂？”
官淮那边已经吃了一会儿了，听上去似乎有人在一旁起哄，她压低了声音说：
“喂！老公！你找个人来接我吧！他们非要看我老公！”
陆江挑眉：“那我去接你？”
官淮疯狂摇头：“别呀！会被发现的！”
她似乎已经喝了一些酒了：“要不然让小高来？”
陆江抬眼，冷冰冰地眼神落在高秘书身上。
高秘书一个激灵，立马向后转：“陆总有事再喊我！”
陆江依然轻声细语：“你好好吃，地址发给我，我等会儿就安排。”
官淮很放心陆江办事：“好！记得千万别自己来啊！”
陆江：“......”
官淮很担心暴露身份，早就跟陆江说好了，尽量隐瞒关系。
所以官淮身边的同事都知道，她有一个巨忙无比、远在美国、一个月都见不到几面的神秘老公。
但此时此刻，刚刚才帮官淮处理掉一个使绊子的渣渣，陆江突然就不想远在美国了。
陆江：今晚你老公可以从美国回来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人在湖北，最近老咳嗽，大家注意保护自己啊，希望大家都不要染上肺炎。
这边会努力不阑尾，早日完结，但是不许诺日更了。
写文好难啊，下一本存稿十万再考虑开坑吧。
苦笑........抱歉啊，让你们追了我这个坑比作者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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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在2020-01-2100:28:36~2020-02-0100:21: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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