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就这一回了,咬咬牙,说挺过去就挺过去了。”
……
“趁着这会儿疼劲儿过去了,来喝口红糖水攒攒力气。”
……
“已经看到孩子头了,再使把劲儿,使劲儿使劲儿。”
……
屋外的王莲清扒着堂屋门勾头往里看了看,里间的门头上挂着个布帘子,她啥也看不到,只能听到她妈孙桂枝一边嘶喊一边捶打着床板,王莲清听的是心惊肉跳,她打了个哆嗦,转身就朝着外面跑去。
王莲清跑开后没多大功夫,堂屋里间就传来一声婴儿稚嫩的哭声。
“出来了出来了。”
三月天,气温还有点低,杨玉凤不敢耽搁,检查过孩子没啥毛病,就赶紧把孩子包起来放到了孙桂枝身边。
“是个大胖闺女,生的可真俊。”
孙桂枝本已精疲力尽,可一听是个大胖闺女,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一把把孩子搂到了怀里,“我的心肝哟,妈可把你盼来了。”
“大胖闺女”王可可觉得自己从一个温暖湿滑的甬道里滑了出来,冷风一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不由叫出了声,可是那声音出了口,却变成了婴儿哇哇的哭声,她一下子懵了,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裹进了一个柔软的小包被里。
身上是不冷了,可整个人还是混沌的,她睁开眼睛,想看下周遭的环境,可是她的眼前一片模糊,竟是啥也看不见。
与她视力一样模糊的,还有她的记忆,她只记得她下了班,开着车出了公司的门,准备回家,然后记忆就断篇了。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啥事呢?
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会儿,啥也想不起来不说,还想的头昏脑涨,毕竟她现在只是个刚生下不久的小娃娃,脑瓜子太小,还支撑不了她想东想西。
她向来心大,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反正她也没有本事跟老天爷叫板。
再说王莲清,出了家门,径直向南地跑去:她奶就在南地干活,她得叫她奶回家看着她妈。
南地的麦田里,全是辛勤劳作的社员,锄草的,浇地的,施肥的……个个干得热火朝天。
毕竟这一年的吃食中,粗粮中能不能掺点细粮,过年的时候能不能让孩子吃上个大白馒头,可全看这一季的收成了。
有踏实干活的,就有混水摸鱼的,比如老王头,手里虽然也拿着锄头,可出工不出力,半天也不见往前挪一步。
王满银扛着锄头路过,看到老王头又在那儿磨洋工,拧眉道,“你在这儿都刨了半天了,刨出块金子没?”
老王头把锄头往地上一杵,“理直气壮”道,“今儿个腰疼,干不动。”
“我说你身上咋就没好过,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痒……”
一句话没说完,便听到远处传来一个女娃娃的叫喊声,“奶!奶!”
王满银也顾不上教训老王头了,循声看过去,看到一个小丫头就跟一阵风似的朝着这边刮了过来,正是老王头的小孙女王莲清。
小丫头虽然生的单薄,可跑的飞快,转眼之间就跑了过来。
王奶奶已迈着小脚迎了上来,急急地问道,“咋了?”
王莲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妈,我妈她,一直肚子疼。”
大勇奶直起了腰,“怕是要生了吧?”
王奶奶听了,拉起王莲清就要走,可是刚迈出腿,就被老王头给叫住了,“不许去!”
王奶奶还真不敢动了,却又不甘心地跟老王头打着商量,“桂枝怕是要生了,她身边也没个人……”
“生孩子有啥难的,跟拉泡屎似的,一使劲就出来了,再说她多能的人儿啊,生孩子还要别人搭手?不用管她,干你的活去。”
大勇奶一下子火了,“缺德带冒烟的老东西,这是人话吗?你积点阴德吧……”
老王头不干了,“咦你个咸吃萝卜淡操心的老娘们儿,咋哪儿都有你?!”
“我还冤枉你了?桂枝不是咱王家的人?她生的不是你孙子?你这么对她,你亏不亏心?回头到了地下,你见了永庆,我看你有啥脸应永庆一声爹!”
“我就没他这个儿子,你也别拿他说事!”
“他还不想认你这个爹呢,丢人!”
……
眼见着一场骂战要起,王满银把肩上的锄头往地上狠狠一杵,厉声道,“不看看是啥时节,还有闲心在这儿吵架,都赶紧干活去!”
大队长发了话,没人敢不听,旁边一个妇女把大勇奶拉走了,老王头也装模作样的低头干活。
王满银这才跟王奶奶说道,“婶,赶紧过去看看,要有帮忙的地方,你叫莲清过来跟我说一声,不行的话,咱把人送到公社医院。”
王奶奶“嗳”了一声,看老王头没有再拦她的意思,赶紧拉着王莲清走了。
目睹了全过程的赵菊花直起腰,嗤的一声笑,阴阳怪气道,“哟,这都生第四胎了,还金贵成这样,大队长还护着,合着整个王庄大队,也找不出第二个,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旁边一妇女听不惯她这阴阳怪气的口气,白了她一眼,“那咋着,要不你跟桂枝换换?”
赵菊花听了脸色就不大好看,“你咋不跟她换?”
“我又不眼气她。”
另一个妇女插话道,“谁要是眼气桂枝,那才叫没脸没皮。”
“就是,好歹也是一家子人,不说帮衬点,还天天说风凉话。”
“眼气呗,可惜啊,心强命不强,落个气的慌。”
……
边上十来个人呢,竟没一个给她帮腔的,赵菊花怕引起众怒,不敢再接腔了,冲着几人翻了个白眼,然后低头继续干活,心里却哼了一声道,“一个寡妇,谁会眼气她?”
王奶奶和王莲清一道儿急匆匆的往村里走,一边走王奶奶一边问孙桂枝的情况,听王莲清说杨玉凤已经过去了,心里稍稍有点安心。
杨玉凤是个接生婆。
乡下女人生孩子,也就是头胎才会找个接生婆,再往后,都是自个儿生,顶多是让婆婆或是妯娌搭把手,毕竟接生婆也不是白接生的,是要给钱的。
即使不给钱,最起码也得给几个鸡蛋或是几斤白面啥的,大伙儿都舍不得,能省就省了。
也亏得这年月女人比较皮实,孩子是说生就生,好些还是前脚还干着活呢,后脚孩子就出来了。
也就是孙桂枝金贵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虽然前头已经生过三胎了,这回还是找了杨玉凤来接生。
虽说孙桂枝不是头胎,身边又有杨玉凤守着,可杨玉凤毕竟不是自家人,王奶奶还是想快点过去照应下大儿媳妇。
可王奶奶是小脚,心里再心急火燎,她也走不快,等她扭巴到地儿的时候,杨玉凤已经把屋子里都收拾干净了。
看到王奶奶回来了,杨玉凤笑着跟王奶奶道喜,“老姐姐,您又当奶了,快来瞧瞧,这丫头长的多俊。”
嘴上道着喜,可心里也知道对方肯定不大高兴:乡下人都喜欢小子,谁会稀罕小丫头片子?虽说这家人已经有好几个小子了,可谁家会嫌小子多啊。
可是出乎杨玉凤的预料,王奶奶一听是个小丫头,枯瘦的脸一下子笑成了一朵干菊花,连连道,“丫头好,丫头好。”
一边说,一边凑过去看孩子,刚看了一眼,眼圈就红了:这孩子白净净的,眉眼间有几分她爸的影子,要是她爸看见了,该有多高兴……
这会儿不是伤心的时候,王奶奶背过身抹了下眼睛,张罗着去灶房烧了水,又煮了俩鸡蛋,然后端着一碗红糖鸡蛋水送到了孙桂枝床前。
伺候着孙桂枝把红糖鸡蛋水吃了,杨玉凤也要走了。
孙桂枝从枕头底下摸出3毛钱来递给杨玉凤,“杨婶子,别嫌少。”
杨玉凤就是一愣:这年头,大伙儿日子都过的紧巴,她接生一个孩子,能给个2毛钱,就已经算高的了。
而且今儿个她接生的还是个小丫头,小丫头不金贵,给的接生费更少,半年前她去隔壁接生,那家生的也是个小丫头,那家的老太婆气得塞给她俩鸡蛋就把她给打发了。
今儿个她也做好了只得俩鸡蛋的思想准备,哪知人家竟是这么大方,一出手就是3毛钱!
一个鸡蛋3分钱,3毛钱就是10个鸡蛋。
看来这家人还真是稀罕这个小丫头,这个小丫头可真是个有福的,会托生。
杨玉凤笑眯眯的接了钱,又说了几句吉祥话,然后便高高兴兴地走了。
杨玉凤得了高报酬,心里乐呵,逢人便夸孙桂枝刚生的小闺女生的俊俏,大眼睛双眼皮,又白又胖,就跟那年画上的胖娃娃似的。
因着杨玉凤的宣传,也就半天功夫,王庄大队的人都知道孙桂枝生了个小闺女,小闺女长的就跟年画娃娃一样招人喜欢。
这话传到了赵菊花的耳朵里,她撇撇嘴道,“再俊俏有啥用,不还是个没爸的赔钱货?”
她的三儿子王胜利啃了一口玉米饼子,“妈,啥叫赔钱货?”
“就大丫那样的,小丫头片子,养大了嫁出去就是人家的人了,就是赔钱货。”
“那咱家没赔钱货。”啃了一口饼子,想了想,又自作聪明地补了一句,“妈,那你以前在我姥姥家也是个赔钱货吧?”
赵菊花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老半天才朝着王胜利后背呼了一巴掌,“你个缺心眼的,有这么说自个儿妈的吗?!”
王胜利跐溜一下跑开了,赵菊花追出来喊了一嗓子,“一会儿去你爷那儿吃,家里就不做你的饭了!”
王胜利早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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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贝贝为“爱“私奔了。
后来挂了。
又重生了。
看着曾被自己伤害过的亲人,哭了。
四个哥哥撸胳膊卷袖子,“谁欺负你了,弄不死他!”
小弟鹦鹉学舌,“弄不死他!”
林贝贝漠然指了指跟屁虫一样的某渣,然后一阵噼哩啪哩,渣渣鬼哭狼嚎。
等等,揍人四人组里好象混进去一个了不得的人——未来大佬!
林贝贝平静转身,“大佬又怎样,我只想养滚滚。”
未来大佬搔头,“我还比不过一只大熊猫?这剧本不对!”
人设:
女主胸无大志,重活一世,只想靠着哥哥弟弟的大树吃吃喝喝养养动物,尤其迷恋大熊猫。
大哥:温暖金毛型,未来知名教育集团的创始人
二哥:冷静黑贝型,未来知名大律师
三哥:睿智边牧型,未来金融家
四哥:戏精柴犬型,未来的影帝
小弟:呆萌二哈型,未来的顶级大厨
大佬:凶猛藏獒型,未来大佬界的NO.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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