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童山是在一片混沌中醒来的,头痛欲裂让她眉头紧皱,忍不住抬手扶额,揉了揉眉心。
恍惚间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自己的左手好似没了知觉,艰难地掀开眼皮,视野中一片昏暗,再次闭眼揉了揉,眯眼这才看到了光线。
难受地闷哼了声,童山想在床榻上翻个身,却发觉好像有什么压住了她的身子,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忍着头疼,童山右手撑着床,努力坐起了身子,期间有东西重重倒在被窝的声音,她没有在意,只是伸手揉着麻得失了知觉的胳膊。
目光呆呆地望着陌生的床单,恍惚间想起昨日好像喝了很多酒。
只记得酒很好喝,后边就不记得了。
“嗯......”童山难受捂头,除了头痛以外,连胳膊也痛,果然酒就如阿爹所说,伤身的紧。
就在她捂头缓神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呻|吟,接着便是背脊一热,伴随着微痒的触感,一双手臂环过她的腰际,隔着薄薄的里衣,能感受到丝丝温热。
揉额头的手缰住,童山眸子蓦地睁开,低头看向搁在她腰间如凝脂般白皙的手臂,只是这一眼便已经让她背脊发凉。
瞳孔微颤,缓缓扭头不可置信的望向那趴在她肩上的少年,脑子在一片混沌中只闪过两字。
完了......
童山反应激烈地将人猛的推开,赤脚下床,慌乱地捡起地上的衣裳,背对着他套上。
毫无防备的叶长秋被推的撞在床内侧,吃痛拧眉,长而密的睫毛微颤,睁开了那盈盈水意的秋眸,嗔怪地瞪向女子:“你怎这般粗鲁!”
少年嗓音还有些微微沙哑,此刻他身子不着寸缕,一头浓雾般的墨发披散在身上,透过发间甚至还能看见那两点粉红,柔软的丝被滑落少年纤细的腰身,刚好盖住了最羞人的地方。
这时候的叶长秋柔弱且妩媚,比以往更能迷惑人心。
只是童山根本连看都不敢看一眼,背对着他,额头开始冒冷汗,健康的唇色也微微泛白,脑中混乱不堪,根本想不明白这是如何个状况。
等她穿好衣裳以后,身后的温热已经贴了上来。
叶长秋就像菟丝花,一味只想依附在童山身上。
他额头抵在女子后颈处轻轻蹭着,赤果的双臂紧箍在她的腰间,任由自己不着寸缕的身子贴着她,在她耳边娇喃:“这般着急穿衣裳做甚?难道你想就这般一走了之?”
童山身子缰了一瞬,连忙掰开他的手:“别、别这样......”
无意间瞧见的便是少年没穿衣裳的身子,脸上一白,慌忙转过身子,再次背对他。
“你......你快些穿上衣裳!”
叶长秋其实心里也羞得紧,只是不想错过了这般好机会,红着脸小心瞥她一眼,抿了抿唇,又赤着身子挨过去,扯了扯她的袖子:“你可还记得你昨夜对我做了甚?”
童山自是记不得了,只知晓现在头疼得紧,冷汗不断往外冒,她捂着头蹲下身子,平日挺拔的背影此时显得很是无助:“我不记得了......求求你,快些穿上衣裳......”
叶长秋看她模样有些不对劲,连忙拿起地上的衣裳胡乱套上,蹲在她身旁,玉手探上她的额头,刚碰着却被女子反应强烈地躲开。
缰在半空的手缓缓握起,少年眸中微黯,蹲改为跪坐,静静候在一旁,直到女子的脸色好些了,他才轻声开口:“现在可好些了?”
见他穿上了衣裳,童山心里确实缓了些,捂头的手缓缓放下,迷茫的目光在房内扫了一圈:“这......是你的卧房?”
一切陌生的装饰都在告诉她,这不是她的地方。
少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女子的侧脸,闻言,淡淡点头。
“我......”童山脸色更白了一分,迷茫的目光与他对上,显然想要个解释。
叶长秋垂眸,长指慢不经心地将衣领拉好,静了片刻,抿了抿嫣红的唇瓣,眸中带着羞意,瞥向一旁的地上,小声道:“昨日你喝醉了酒,宿在叶开夏房中,谁晓得......夜里却跑到了我这儿来......”
羞涩的目光小心瞥了她一眼,声音更是小了几分:“还对我做了那般的事......”
想起昨日两人口水交融的感觉,叶长秋视线落在女子唇上,眸中涟漪不断,口中泛起涎液,心里既痒又甜。
即便他没有说明,童山也知晓“那般的事”是何事,潜意识里童山觉得自己不可能会做这般荒缪之事,可喝醉酒后,她根本没了意识,做了甚更是一无所知。
无措间她想起了叶开夏:“开夏呢?”
为何没有阻止她?
“她也喝醉了,那会大抵还睡得死沉罢。”少年淡淡道,抬手将垂落在颊边的发丝撩到身后,动作间带着股难言的诱惑感。
眸底透着细碎的光芒,静静地凝着女子,似乎等着回答她下一个问题。
童山脑中现在一片空白,目光呆滞地注视着自己手心,这般情况已经超出了她的思考范围,让她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叩叩
就在此时,房门外的敲门声让童山身子颤了颤,呆滞的目光蓦地回神,僵硬地扭头看向房门处。
“长秋,你可是起了?”是叶实的声音。
叶长秋唇角微勾,在女子不知所措的目光中,慢慢挪过去身子,好似无骨般依偎在她怀里,意料之中没有躲开,叶长秋把玩着她的手指,闻着她身上的气息,懒懒应道:“娘亲,我已经起了。”
“起了便洗漱好出来吃早饭罢,昨日娘在京城给你买了糕点,就放在堂屋里,到时你自己去拿?”
“嗯。”
外面的脚步声远去,童山连忙将怀里的人推开。
少年不满地噘起红唇,脸再次挨近,嘟哝抱怨:“你这可是过河拆桥。”
那模样丝毫没有失了清白男子该有的样子。
“我、我要回去了!”童山不敢看他,背对着他站起身子。
叶长秋从身后揪住了女子的衣摆,仰头软软望着她,如同一个少年望着自己一心依赖的人,那渴望与期盼的眼神任谁都拒绝不得。
童山低眸看了他片刻,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松了紧抿的双唇,艰难开口:“我......会对你负责。”
既是她的错,责任就得由她来承担,阿爹以前便对她说过,清白对男子来说有多重要,甚至一些男子将它看得比命还重,如何能因她的过错而害了他。
少年好似就在等她这句话,眸中瞬间绽放光彩,唇角高高扬起,激动的红了脸,欣喜若狂地扑向她。
童山如块木头一般任他抱着,眸中黯淡无光。
“那你何时娶我?”叶长秋将脸埋在女子的颈脖间,甜腻的吐息喷洒在她的皮肤上。
娶他?
童山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勉强稳了稳身形,想到与刘兰儿的亲事,脑中更是一片混乱。
“我、我要回去问过阿爹......”若是阿爹知晓此事,恐怕会直接气晕过去。
叶长秋对她这般的答案有些不满,不过也知晓不能将人逼得太紧,他微抬下巴,望着女子的侧脸,手指在她衣襟处轻捻着,依偎在她怀里乖巧点头。
等童山回到家时,关氏正好在吃早饭,见她回来没好气道:“知晓回来了?在别人家里头是不是睡得比自家好?”
当然不好,童山站在门口处,垂眸没有说话。
“傻愣愣站那儿做甚?还不快过来吃早饭!”关氏嘴上没好气,可人已经站起身子帮她装了碗粥。
童山沉默地走到桌前,盯着碗白粥没有动筷。
而一旁的关氏还在絮絮叨叨着:“说了多少遍了?让你少去开夏家少去开夏家,你就是将我的话当耳边风,现在居然还在人家家里过上了夜,怎么?别人家里香点儿?”
见自家女儿不说话还盯着那碗粥在发呆,关氏恨铁不成钢的夹了筷小菜放她碗中:“怎么?长大了翅膀硬了,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了!”
“不是......”童山终于有了反应,抬头看了对面人一眼,端起碗小口喝着粥。
嚼也未嚼一口气将粥喝完,童山将空碗放回桌上,看着对面的关氏欲言又止。
没了分寸的童山下意识想向最亲近最信任之人求助,可脑中更快的想到了关氏知晓后的后果,先不说会对她有多失望,就怕真的会直接气晕过去。
“做甚做这副模样?”关氏看着自己女儿那犹犹豫豫的模样牙疼,想起方才她失魂落魄进门的样子,眉头一皱:“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没、没事。”童山还是没敢与他说,她有预感若是真说出来了事情会变得更糟糕。
“没事便快些喝粥。”关氏拿起她面前的空碗,装满了粥放回她面前,望向她问道:“你昨日是不是喝了很多酒?”
童山被他问得心里“咯噔”一下,手指抠着木桌,缓缓点头。
“翅膀当真是硬了,你还喝酒!”关氏又扒拉扒拉说了她一大堆,说到最后将粥碗往桌上一搁,冷哼了一声:“若不是开夏来与我说,那么晚没见你回来,我都得出去找人!”
这个开夏,她自己喝就罢了,还非得拉着他女儿一起喝,都快将人带坏了!
“对不起阿爹......让您担心了”童山低着脑袋任他说教,手指抠着木桌愈发用力。
见女儿这般模样,关氏没有再说下去,夹了筷子菜到她碗中:“好了,阿爹不说你了,快些吃罢,吃完再休息会。”
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关氏将筷子放下,问道:“这今日没去酒楼,应该没甚事儿罢?”
喝粥的动作一顿,童山这才想起她还没跟掌柜要假:“我待会就去酒楼,到时再与掌柜解释。”
这一夜宿醉,哪能还去镇上,关氏看了眼她苍白的脸色,心疼得不行:“明日再去罢,瞧你脸色那么难看,可别在半路晕过去了。”
她脸色很难看吗?
童山沉默,大抵是被吓的,现在都恍惚觉得那事好似场不好的梦,只希望醒来后甚事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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