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白可真没想到自己还能再碰见卡尔, 其实她认为这个人只要长点心就应该明白他们现在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如果他没有在最后将敖白得罪个遍的话,说不准敖白还能给他点好脸色看, 又或者,如果卡尔没那么霸道地想和她来点朋友和亲人以外更亲密的关系,敖白也能勉勉强强客气以对。
未婚妻?你特么是做梦梦见自己脸皮比地壳还厚是吧,一年未见, 张口闭口就来句未婚妻?也许有的小姑娘真的挺喜欢你这种霸道总裁人设, 但是抱歉,你这套搁敖白面前, 她只会认为你不是沙雕就是妄想症发作得去看病。
于是敖白反抓住卡尔死死抓着她不放的左手, 皮笑肉不笑地瞪着他:“晚上好呀, 霍克利先生, 没想到一年不见, 您可比以前更加厉害了呀, 不仅人越来越混蛋了, 怎么张嘴就开始说瞎话了呢?”
敖白试图推开这家伙,但卡尔却纹丝不动,反而试图将她搂得更紧,敖白立刻用手肘抵在两人之间:“您最好放手,霍克利先生,我和您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您在找您的未婚妻, 那您可找错地方了。”
卡尔被敖白这一口一声“霍克利先生”给刺激到了, 心里那总算找到敖白的欣喜若狂和松气渐渐被怒意取代。想到以前和他随意打闹无拘无束的敖白此刻对他居然如此冷漠, 卡尔就觉得内心的怒火几乎控制不住,灼烧得连他的心都开始疼痛。
“别闹了,好吗,奥莉,你已经离家出走一年了,也是该时候好好冷静冷静了。”卡尔极力克制着自己,尽量轻声细语地温柔哄着,“当初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那样对你,也不应该欺骗你。我只是想保护你,像从前那样,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一切。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就别耍小性子了,好吗?跟我回家,你看,你从来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卡尔说着,看着敖白因为昼夜工作而略微苍白和瘦削的小脸,心下一软,有些心疼地想伸出手好好摸摸她的脸。敖白真被卡尔的脑回路给惊呆了,这孩子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她为何会二话不说离开纽约吧?他以为她这行为是什么?闹别扭离家出走?欲拒还迎?被亲了一下所以害羞耍小性子?孩子你醒醒你特么这是想活活笑死她吗?
敖白直接拿起一旁的酒杯挡住卡尔的手。“拿好,”她轻声说,神情紧绷的脸上居然破天荒地露出了一抹笑容,“因为你会需要它。”
卡尔有些纳闷,但敖白的笑容对于他来说太具迷惑性了,他自认自己对敖白十分了解,他可以从她的眼睛中看出她在打什么鬼主意,他知道她不怀好意,但是,该死的,当她对他笑起来的时候,他真的没法拒绝她任何事。
她居然伸出手轻抚上他的脸,见鬼了,他居然为这简单的一个动作不争气地动了心。
“卡尔·霍克利,想来我认识了你快十七年,我以为我懂你的脾气,懂你的性格,但是我可能太天真了,因为一个人的品性又怎么可能被另一个人全部了解呢?每一次遇见你,你就能刷新我对你的认识。你自大就算了,你还如此自恋,甚至还有点自以为是,大男子主义。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你这种优越感,明明你小时候还是一个有点别扭傲娇但质朴的男孩子。”
敖白细细打量着卡尔的脸,仿佛她能从他的脸上找出让他变成现在这幅德行的原因,她继续说:“当初你对我说过的所有话我都记得。伙计,我一声不吭地离开其实就是委婉地拒绝了你,看在多年的份上,为了你的面子,你为何就是不明白呢?你的确有许多优点,但我不认同你的绝大多数观点。你还记得你当初是怎样说露丝的吗?女人不是你眼中等待估价的商品,任何人都不是。”
在还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敖白并没有讲话说的太绝,但是有些事,她还是得做的,比如给他一个响亮到几乎让其他桌的客人都往这边瞥的巴掌。
敖白这个巴掌真的是使出了浑身力气,加上对他的一切不满,统统甩到他脸上,甩得敖白的手在那瞬间都几乎火辣辣地疼,更别提毫无准备的卡尔了,他诧异地侧着脸,左脸通红一片印着一个鲜明的巴掌印,嘴角还渗出了血。
“醒醒吧,卡尔,喝了这杯酒,然后理智地离开这里。我想要的一切,我会用我自己的双手争取,就不劳你费心了。”快意十足的敖白挣了挣,这次,她倒挺容易地挣开了卡尔的怀抱,推到吧台旁,身子微微向后倚靠着桌子,双手抬起搁在吧台上,目光略过惊呆了的布莱恩头顶,投射到酒吧的某个角落,抬手随意打了个响指。
两个穿着黑色西服的壮汉挤过人群,来到敖白面前。
“两位先生,帮我将霍克利先生好好护送回家吧,毕竟我们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情分摆在那儿。”敖白笑着说,无论是这说话的语气还是嘴角上扬的弧度,都完美体现了她身为加州大佬十足的气场。
她都是加利福利亚州的首富大佬了,布莱恩还是西海岸有名的歌手大明星,他们俩出门怎么可能不带保镖。只是敖白不喜欢被保镖跟着护着的感觉,而且这时候的保镖可没有二十一世纪那么正规,大多时候他们都是和黑帮沾亲带故的,所以敖白一直让他们在一旁警戒。
“……不必。”卡尔一口干了那杯酒,然后擦了擦带血的嘴角,望着敖白的眼神说不上有多么恨,但总算多了点严肃和复杂。他将空杯子放在敖白身边,突然露出了一抹衣冠禽兽般的笑容,整了整自己的西服,漫不经意道:“我亲爱的奥利维亚,未来,还挺长。”
接着,他又看向在一旁看戏多时的莱文斯基:“你说的提案,我会慎重考虑的,莱文斯基先生,晚安,诸位。”
他说着,又意味深长地瞥了敖白一眼,才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敖白微眯起眼,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那两个保镖看向她询问要不要继续跟上去“护送”的时候,摆了摆手,让他们继续一边呆着。
布莱恩这才缓过来,刚一缓过来,就有些激动地在敖白身边手舞足蹈:“我的天啊,奥莉,你刚才真是,真是,太帅了,酷毙了!我不得不承认比我还要帅那么一点点,你简直是我的偶像!刚才那人是你的前男友是不是?没错,对于他那种眼高手低的人就是要这样给他一点教训尝尝,别分了手没了关系还这样拉拉扯扯纠缠不清。我家奥莉这么厉害,想要什么不能得到?你有的是人喜欢,不差他那一个!”
对于布莱恩疯狂吹起的彩虹屁,一旁看热闹的莱文斯基听着听着就忍不住噗嗤一笑:“红毛,你就别瞎蹦跶了,那位霍克利先生可不是前男友,是比前男友还有可怕的生物唷。奥莉,手给我……”
敖白疑惑地看着他,没有动,莱文斯基也没过多解释,直接拉起她的右手,将一个包着冰块的手帕放在她的掌心,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找酒保要的冰块。他看着敖白通红的手掌,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有些责备也有些无奈地说:“虽然不知道那位霍克利先生对你做了什么,但是看样子,你真是恨透了他啊。”
他却没有想到敖白只是摇了摇头,平淡道:“不,我并不恨他。”
莱文斯基看得出敖白并没有说谎,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推敲,一只红毛就挤了过来,挤在两人之间。
“让我看看。”布莱恩过来一瞧,也皱紧了眉,“奥莉,我带你去找医生上点药吧。真是的,你都是有保镖的人了,打架为什么要自己上,而且,还有我啊,下次我再见到那个欺负我搭档的家伙,我一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你瞧瞧他把你的手害成什么样了,这还怎么打鼓呀。”
敖白忍不住笑了,她踹了布莱恩一脚:“那你也应该去看看那位霍克利先生的脸啊,我敢打赌他那半张脸一定肿了起来,就算到了明早也能清楚看见一个巴掌印子,而我这手,明早起来绝对就没事了,我怎么可能让自己吃亏呢。”
“倒是你,”敖白看向莱文斯基,眼神有些虎视眈眈,“你是让我将那边的两位先生喊来跟你好好‘聊聊’呢,还是你自己自觉坦白从宽呢?”
“别,伙计,我和那两位先生没什么好谈的,你就让他们安安心心喝口酒吧。”莱文斯基立马摆摆手,笑话,敖白的那两位精挑细选的保镖,站起来能直接将他压死,“我坦白,其实刚才我不是一个人待在包厢的,霍克利先生也在。”
“你们俩在一起干什么?你不是说你和他磁场不合吗?难不成是谈生意?”敖白翻了个白眼。她最后一句话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莱文斯基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一脸认真地回答:
“还真是谈生意。”
“哈,你是不是还想说你们家是搞房地产建筑开发的。”敖白自然不信,“霍克利集团是搞钢铁的,你是想从他那儿买钢铁?”
莱文斯基只是喝了一口啤酒,并未回答。敖白看了一旁的布莱恩一眼,想了想,起身一手搭在莱文斯基肩膀上:“没事,你说,这儿都是自己人。”
莱文斯基沉默地盯着自己的酒杯,从那黑啤的水面上,他看到了自己在杯中的倒影,脸上挂着的是苦笑。
“我是不是从未告诉过你,关于我家族的事?”他轻声说。
敖白摇了摇头。
“……算了,我的家族背景不值一提,但是,奥莉,我最亲爱的朋友,我希望在明后年,你最好不要前去欧洲。这世界马上就要变了,有心人为这一天准备了很长时间。我不确定那一天会在什么时候降临,但我希望它到来的那一刻,你是安全的。”
敖白微微一愣,她隐约间明白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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