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明大师一入京城地界, 康熙立马收到了消息,连忙命李德全秘密护送觉明大师入宫。
自己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完毕,就赶紧去见觉明大师。
与觉明大师相识纯属机缘巧合,后来觉明大师也多次救过他的性命, 康熙很是信任觉明大师。
考虑到宫里人多眼杂, 康熙不准备让觉明大师直接去咸福宫,而是让人接了闰月前往乾清宫。
这是闰月第一次见到觉明大师,大师慈眉善目, 气度温和。
闰月轻轻向大师行了个佛礼, 喊了声:“大师。”
觉明大师也回了声,“施主好。”
康熙揽着闰月,说道:“大师,朕实在无意打扰您转播佛法, 可事情紧急,朕不得不派李德全来寻您, 事关朕的密嫔与腹中孩子。”
“贫僧已知晓。”觉明大师眉目慈善,他口中念了一串经文, 而后轻轻道:“皇上放心, 只是个调皮的孩子。”
康熙略微松了一口气, 大师这样说,他真的略放下了心,只不过他又说:“他尚未出生,像是能听懂朕说话一样,朕担心他。”而后面带惆怅, 轻轻道:“也担心密嫔的身子。”
闰月忧心忡忡的摸着小腹。
她仔细问过太医,寻常的妇人怀胎三个月时,腹中的胎儿并未成形,可是她的孩子好似是不一样的。
不过听到康熙的后半句话,闰月握住康熙的手,冲他微微一笑。
觉明大师双手合十,道:“女施主身体无恙。”他又说道:“皇上本就不平凡,这个孩子注定是不平凡的。他会像寻常的孩子那样出生,成长,只是与寻常的孩子略有不同,两位施主需要好好指引。”
康熙和闰月面面相觑,良久以后,觉明大师意味深长的道了一句:“一切皆是上天所赠。”
上天所赠。
自己的孩子不同凡响,闰月也会有担心,但是见过觉明大师后,不知怎么的,闰月整个人便轻松了起来。
既然是自己的孩子,不管他有如何的不一样,闰月都会将他生下来。
母不嫌儿丑。
她每日与孩子说话,有时孩子会给她回应,有时半点动静都没有,像是腻烦了回答闰月一样。
闰月这时就会摸摸肚子,笑说一声,“你的脾气也挺大。”
时光一晃到了四阿哥的婚期,春暖花开的时节,闰月由云隐扶着去御花园散步,见宫女们正在挂红绫,这才恍然意识到是四阿哥要大婚了。
云隐在旁边提醒了一句:“此次四阿哥大婚,全是由昔日孝懿皇后娘娘身边的旧人在操办,德妃娘娘并没有出面。”
闰月愣了一下,没想到德妃连自己儿子的婚礼都不操办。
换做是她,自己儿子的婚礼一定是由不得旁人插手的。
这样一想,思绪竟忽然飘散,竟然都想到自己儿子以后会娶什么样的福晋。
回过头来,她自己也轻笑,摸了摸小腹,“额娘等你长大。”
云隐见她的动作,忽然明白她在想什么,同样也笑。
四阿哥大婚的婚宴办得比三阿哥大一些,毕竟是孝懿皇后的养子,旁人也不敢去说些什么,加上宫人们准备的时候,肯定知会过皇上,皇上都没有反对,其他人谁敢在说话。
倒是四阿哥的生母德妃,自始至终都是称病,只叫宫女送来一柄玉如意给新福晋的见面礼,之后便再也没出面过。
一时间宫中流言纷纷,皆说皇上让四阿哥和四福晋向孝懿皇后敬茶而不向德妃敬茶,是意图将四阿哥记名孝懿皇后名下。
若是真的,那太子,就不是唯一的嫡子。
四阿哥,也将一跃成为母家地位仅次于太子的阿哥。
闰月一直在咸福宫养胎,不去掺和这些事中。
没想到几日后,宁寿宫太后身边的嬷嬷竟然来请闰月前去说话。
闰月心中讶异,今年的除夕宫宴,太后并没有出席,之后后宫众人曾去宁寿宫向太后请安,太后也以身体不适为由并未接见。
如此一算,太后已经拒绝接见后宫众人月余,也不知为何今日会突然传召。
不过她不敢耽搁,连忙跟着嬷嬷去宁寿宫。
倒是云隐留了个心眼,悄悄叫小海子去乾清宫请皇上。
刚入宁寿宫门,闰月就见外头熙熙攘攘站满了宫女内监,像是后宫众妃身边的侍从。
再进内殿,果不其然,后宫众妃已经悉数到齐,就连久未路面的温僖贵妃也来了,就坐在太后下手头一个位置。
见闰月进来,她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仔细打量。
而太后的身边,则是坐了两个穿着红色旗装的女子,看装束,像是一前一后新嫁入宫中的三福晋与四福晋。
闰月低眉,向太后请安,太后微笑颔首,“密嫔坐吧。”太后手指点了个方向,云隐扶着闰月坐过去。
“听说已经有五个月了。”太后道。
闰月赶紧起身,回话道:“回太后的话,四月有余,近五个月了。”
惠妃轻轻一笑,“密嫔果然年轻,有孕五月依然容色出众,腰肢一眼瞧着还是纤细,只有小腹隆起。不像本宫,当年怀胎,那可是整个人都胖了一圈。”她说着,自己捂嘴笑了起来。
殿内众妃嫔也附和着她,一时间,殿内有些吵闹。
太后不搭她的话,转而对闰月说:“今日正巧老三和老四的福晋来给哀家请安,哀家便想着正好让你们也互相认认人。”
太后发了话,内殿静了下来。
闰月颔首,退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三福晋四福晋年纪都小,相比之下,四福晋的身量更小,她们依次向后妃问好,后妃们皆一个个回礼。
闰月有丝丝尴尬,来之前嬷嬷并没有说过是见两位新福晋,她来得匆忙,什么都没有准备。
等轮到两位福晋向闰月问安时,闰月刚想将手上的一对镯子褪下来给两位福晋当见面礼。这对手镯虽然已经被她佩戴过良久,但也是上等之物。
谁知就听见上头太后说:“哀家一时疏忽,忘记派人告诉密嫔今日是见新福晋。这样吧,密嫔的礼,哀家替你送。”太后笑道:“你可记得千万要补一份。”
闰月松了口气,“多谢太后娘娘。”
“是呢,密嫔娘娘宫里好物件那样多,一定要补些好的。”说话的,是通嫔。
太后又留着两位福晋说了会儿话,才打发两位福晋走。
等到两位福晋离开,闰月注意到宫中的妃嫔们不约而同的端正了坐姿,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她心知,正头戏来了。
只见上头的太后娘娘正了正脸色,又整了整衣容,虽未说话,可隐隐约约,闰月已经感到有压迫感。
“密嫔,哀家听说,皇上病重期间,一直是你在照顾,你辛苦了。”太后淡声道。
闰月扶着肚子,再次起身,回到:“太后娘娘严重了,妾身只是在皇上身边侍过几次疾,这是妾身的福气,如何能当得起太后一句‘辛苦’,后宫众位娘娘们也为皇上侍疾过,皇上能痊愈,也是众位娘娘精心照顾以及吃斋念佛,诵经感动了上天。”
“哀家听说,密嫔在皇上病重期间,还亲手绣过一副绣经?”太后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德妃,说道:“德妃还夸过是稀世珍品。”
“太后娘娘谬赞了,闰月才疏学浅,绣品粗陋,何以能被称为‘稀世珍品’。”
太后显然还是很感兴趣,当即说道:“哀家倒是很想看看这幅绣品。”
闰月刚想说话,却被通嫔抢了先,她道:“听说皇上已将这幅绣经封在乾清宫了,怕是除了皇上和密嫔,谁都不得见了。”
“皇上真是宠爱密嫔,就连密嫔亲手绣的绣品也仔细封存。”这句话是徐贵人说的。
听到此处,太后也不再提看绣品的事情,只说:“能得皇上这样看重,这幅绣品显然是不同凡响。密嫔心灵手巧,怪不得皇上喜爱。”
“只是……”太后的话微微一顿,闰月低眉,静心等太后说话。
“皇上自从病好了以后,便只流连于咸福宫,密嫔怀胎已经五月,不宜侍奉皇上,身为后宫妃嫔,密嫔是否也该提醒皇上,切勿忘记雨露均沾呢?”
闰月脑中“轰”的一声,被太后的话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一直都知道,皇上身为帝王,绝对不可能专宠于她。
她心存侥幸,与皇上相处时总是有意避开这个话题。这些日子,皇上时常陪伴着她,日常时也只来往于乾清宫和咸福宫,让她高兴得忘记了这些。
太后是后宫之中地位最尊崇的人,她直接开口,便是态度明确。
闰月弓着身子,口中反反复复想着要如何回答太后才是最妥帖的,只是心烦意乱,一时间竟忘记了该说什么。
太后沉了眼眸,“密嫔难道想获专房之宠吗?”
“关于此事,皇额娘为何不来问问朕呢?”
熟悉的声音在闰月身后响起,她回头,只见康熙的身影逆光向她走来,慢慢走近,将闰月扶起。
“有没有事?”康熙轻声问道。
闰月摇摇头。
康熙站在闰月身前,像是替她挡住风波一样,说道:“皇额娘,密嫔有孕,太医说过,要格外小些。”
太后肃容,道:“皇上特地赶来,是怕哀家会欺负了密嫔吗?”
康熙摇摇头,面对这个嫡母,他一如既往的恭敬,“皇额娘一向宽仁,儿臣知道皇额娘只是关心朕。”他顿了顿,说道:“朕只是怕有些人在皇额娘身边胡言乱语。”
康熙一眼扫过众位妃嫔,被康熙扫过之人皆低下了头,康熙一笑:“朕听说近几日,有些人来给您请安实在有些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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