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娃们烤好了鱼便派福慧去请阿玛额娘来用,福慧早听见方才唱戏文的女声,又见阿玛神色有些不自然,心里大致有了猜测。
“额娘,阿玛,午膳已经备好了。”
年玉岚浅笑着道:“好,叫额娘看看你们烤的鱼如何了?”
“烤糊了两条,别的还能吃。”就是沛沛脸上有些一言难尽,额娘恐怕见了也会笑。
四爷想跟儿子聊两句缓解尴尬,却见福慧径直去了他额娘身边扶着,说了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却逗得他额娘喜笑颜开。
母子俩你一言我一语,俨然都不想理他。
福沛见阿玛和额娘下来,开心的举着自己烤的鱼给阿娘看。
“阿娘,沛沛这条给你吃!”
年玉岚看着小儿子脸上的几道黑印,强忍着笑冲他招手道:“先把鱼放下,额娘给你擦擦脸上。”
福沛一脸懵的看着额娘,问道:“沛沛的脸怎么了?”
年玉岚从小满手里接过随身带的手持镜,放在福沛面前道:“你自己看看吧,额娘的小花猫儿。”
福沛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乖乖让额娘给自己擦拭着,眼睛扫到哥哥姐姐,小家伙突然生气了。
“哼!都是坏人!”
年玉岚以为擦疼他了,连忙停下问道:“可是额娘太用力了?”
福沛摇摇小脑袋,控诉道:“阿娘,哥哥姐姐早就看见了,可是都不告诉沛沛,他们在看沛沛笑话。”
“你才反应过来啊?”福宜坏笑着道。
福慧眼睛看向别处,不去跟福沛的视线交接,他其实是想额娘能开心一下,反正已经弄上了,早点擦晚点擦也没什么区别。
福沛被哥哥们气的快要掉金豆豆,年玉岚连忙把小儿子拉进怀里安慰。福宜接收到额娘嗔怪的眼神,调皮的笑了笑。
哄好了福沛,一家人坐定后,正热热闹闹用膳,那唱戏的女声又传了过来。
年玉岚愣了片刻,又接着给福沛挑着刺,四爷心疼道:“叫下人们给他挑,你好好用膳。”
“无妨,我正有些饱了,等下再用半碗粥就成了。”
福沛吃着鱼肉不高兴的四处看,嘴巴里恶狠狠道:“谁唱的?难听死了!你们去把她抓出来,不许唱了。”他正跟额娘说话呢,居然敢打扰他!
苏培盛神色有些尴尬的看向皇帝,都这点儿了,这吉珍姑娘不用午膳吗?唱什么唱啊!
福宜冷冷补了句:“嚎丧一样,坏人兴致。”这种套路肯定是想吸引阿玛的注意,下贱的女人。
福沛赞同的点头道:“哥哥说的对!她唱的声音像被夹了尾巴的猫,难听死了。”他上次不小心踩到了小猫儿的尾巴,小猫儿就是这么尖叫的。
小姑娘低头掩饰着笑,弟弟们太坏了,其实她也想吐槽,可她已经是大姑娘了,这么做不大合适。
四爷看着儿子们同仇一慨,欣慰又无奈道:“苏培盛,去把九阿哥这话传过去。”小崽子们没白教育,都是知道疼他们额娘的。
年玉岚抬头看着男人,他要不要这么狠心?人家小姑娘情真意切的以曲传情,他就这么打人家的脸。
“皇上,福沛不懂事,欣赏不来这昆曲,也不是人家的错。”这姑娘听名字是满人家的女孩,也不知哪来的唱昆曲的本事?太后属实费心了。
四爷挑眉道:“朕也欣赏不来,听的耳朵疼。”
小姑娘低低笑出了声,阿玛这是变着法儿向额娘示好呢,她就知道,在阿玛心里额娘一定是最重要的,要是额娘早出生些,阿玛一开始就娶了额娘,再没有别的女人就更好了。
苏培盛得了令连忙叫人放下一艘小船,两个小太监划着送他去蓬莱洲。
“划快点!划快点!”这一声声靡靡之音听在他耳朵里跟催命一样。
“苏公公,奴才们已经尽力了。”这湖里种的荷花都是名品,他们一边划还得尽力避开。
苏培盛长叹一声坐在船头,太后敲打他要多给皇帝提提吉珍姑娘,可皇帝眼里就一个皇贵妃,任你长得像天仙都没用,他一个奴才哪有那么大本事?下回皇上再去太后那儿,他得告个假换别人去。
“姑娘,我看见有艘小船划过来了,瞧着像是皇上身边的苏公公。”
吉珍眼睛一亮,唱完一段忙收住道:“珠儿,你看我的头发乱没乱?衣裳是不是不大合适?”
叫珠儿的侍女笑着道:“姑娘从头到脚是精心准备的,哪会不合适?”她们瞧见有船过来,就猜着是皇上来游湖,听闻皇帝偏爱汉人文化,姑娘的昆曲儿是姨娘教的,定能把皇帝吸引来。
“你快去准备茶点,还有打点用的银子,那苏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咱们得罪不起。”
珠儿满口应下,笑着道:“等姑娘得了皇上的宠爱,那苏公公也得巴结咱们呢。”
“要有那一日就好了。”她名义上是太后的外甥女,可太后的妹妹是她的嫡母,她的生母是阿玛养在外头的女人。姨娘哭着求着,阿玛才带她回了家,可一回家嫡姐就把茶泼到她脸上,叫她滚远点。
在蓬莱洲住的这些日子,她不用做绣活,也不用看人脸色,做什么都有人伺候着,从小到大她还没这么体面过。
可如今的一切都不牢固,她还没伺候过皇上,不能算是他的女人。等皇上给了她名分,她才能彻底安心,再没人可能赶她走。
小太监扶着苏培盛上了岸,瞧见已经等着的主仆俩,苏培盛笑着道:“姑娘好雅兴,奴才给您请安了。”
吉珍抓紧手中的帕子,语调中带着兴奋道:“公公前来,可是皇上有什么事要吩咐?”
“自然是皇上有话要吩咐,否则奴才也不敢来贸然打搅姑娘清闲。”要他说这蓬莱洲偏是偏了点,可这景色真是不一般,四周烟雾缭绕,倒真像是入了仙境一般。
“既是皇上有吩咐,奴才洗耳恭听。”
苏培盛将手中的拂尘换了个位置,开口道:“皇上有旨,请吉珍姑娘今儿收拾出来搬去新住处。”
主仆俩一听这话兴奋不已,叫珠儿额丫头把准备好的银子塞入苏培盛手中,谄媚的笑着问道:“不知皇上要把我们小姐安排去哪儿?可是那传说中的九州清晏?”
苏培盛被这话乐的咳呛了几声,这主仆俩倒真敢想。
“具体搬去什么地儿,奴才还未想好。九洲清晏那地界儿连皇后娘娘都没去住过,二位还是先别想了。”
吉珍被臊得脸红,连忙拉过珠儿道:“苏公公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这没见识的丫头计较。”
苏培盛点点头,催促道:“姑娘快些收拾吧,皇上说了今晚必须腾出来,一应物件重新布置。”
吉珍这下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不确定道:“是有人要过来住,所以皇上才叫我搬走的?”
苏培盛也不掩饰,直白道:“姑娘聪慧,皇上陪着皇贵妃娘娘游湖,皇贵妃娘娘提了一嘴说还没到蓬莱洲看看。奴才说吉珍姑娘住着,皇贵妃娘娘便说不来打搅姑娘了,可奴才想着,皇上定是不愿委屈皇贵妃娘娘,姑娘还是早早搬离为妙。”
“这皇贵妃娘娘也忒霸道了些!我们小姐是太后的外甥女,当初又是皇上安排我们住的蓬莱洲,凭什么她一句话就叫我们走?”
“珠儿,不许胡说!”她知道太后送她到皇帝身边,就是为了分薄这位皇贵妃的恩宠,可还未谋面,第一局她便败了。
听闻皇贵妃是年家幼女,先帝亲自赐婚嫁给了当年还是雍亲王的皇帝,十几年来恩宠愈盛,子嗣无旁出,这绝不是普通女人能做到的,她的对手实在是太强大。
“苏公公放心,我们这就收拾东西。”反正有太后的颜面在,只要她不犯大错,无论是皇帝还是这位皇贵妃都不能轻易赶她走。
“还是吉珍姑娘明事理,这搬去别处也不是全然没好处,起码能四处走走不是?不定哪日就遇上了。”
“谢公公指点,我明白。”
用罢膳,下人们换上茶点果品,一家人边吃边聊,悠闲享受难得的静谧。
小姑娘提议道:“额娘,不如我们玩儿飞花令吧?”
年玉岚欣然同意道:“好,额娘陪你们玩儿。”
福沛也热烈响应道:“我也要玩!带我一个!”
小姑娘有些为难道:“可是沛沛,你知道飞花令是什么吗?”家里就小弟弟还没正式读过书,这游戏他肯定玩儿不来的。
“扔花花吗?”
福宜捏了把弟弟的脸,揶揄道:“差点忘了,我们家还有个小文盲呢。”
福沛这下听懂了,反击哥哥道:“你才是小文盲,你欺负人!沛沛还没有念过书!”
四爷看着儿子们闹腾,提议道:“那就玩儿投壶吧,这个不需要读过书。”
福沛立时乖巧了,这个他会玩,而且一定要赢过哥哥!
下人们摆好投壶,呈上矢。
小家伙摩拳擦掌的看着哥哥,转头问年玉岚道:“阿娘,你支持谁呀?要不要压钱,沛沛一定帮你赢。”
年玉岚对小儿子的话颇有些意外,柔声道:“你这是哪里学来的?居然还要聚众赌钱。”
“秀秀哥哥上回带我们看过,民间的人就是这么玩儿的,还有阿玛,姐姐你们压谁呀?”
四爷往小儿子嘴里塞了颗葡萄,道:“朕出一千两,压福宜赢。”
福沛不高兴的撇撇嘴,年玉岚哄他道:“额娘也出一千两,压沛沛赢。”
福沛冲着额娘露出个灿烂的笑,打商量道:“阿娘,再多一两好不好?我们要气势上压倒阿玛。”
“好,那额娘出两千两,全压你。”
福沛这回更开心了,兄弟二人先行了三请三让礼,比赛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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