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儿, 你在说什么?”四爷拉住她的手问道。
“爷,快把这附近的人尽快叫醒,一会儿晚了就来不及了。动物能听到许多人听不到的东西,今儿雪球和百福都反常得很, 爷前些日子还说过, 钦天监也测算出近来天象有异。”康熙五十九年年末本该有场地震的,因着并没有发生, 她渐渐放下心来。
可百福和雪球的举动提醒了她, 这一世许是和那一世并不完全相同,就比如她入府的时间就延后了三年,但许多事还是会发生的。
“好,苏培盛你快去通知各院的人。”岚儿说的听起来是有几分道理,他也愿意相信她说的话。
苏培盛心里觉得这俩主子简直疯魔了吧, 这好好的京里都多少年没地震过了?可主子爷吩咐了, 他还得去照做啊。
正睡得香甜的两个孩子被抱出来, 尽管包裹的好好的, 可还是冷的打了个哆嗦,小姑娘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冯永泉, 库房里我记得有顶帐子,你和陈安几个找片空地搭上。”地震过后还会有间断的余震, 所以不能立刻回去屋里,但也不能叫孩子们一直冻着呀。
“是,奴才这就去。”
“阿玛, 额娘,为什么我们不睡啊?”小姑娘揉着惺忪的睡眼,疑惑的问。
“乖孩子,一会儿可能会发生地震,你别怕,阿玛和额娘都在你身边呢。”过了年宁儿就快满七岁了,虚岁就八岁了,是该叫她学会面对些事了。
“地震?”是那种摧毁房屋树木,使大地产生裂缝的东西吗?她听额娘讲过,好可怕的,还会死很多人的。
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过去了。
雪球依旧不安的上下窜动,叫“旋风”的那只玄凤鹦鹉也开始不安起来,一会儿背诗一会儿叽哩哇啦的鹦鹉语言,整个院子热闹得很,可并未发生什么地震。苏培盛忙活了一圈回来复命,正觉着年侧福晋胡闹,就觉着情况不对。
脚下的大地突然剧烈晃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掀翻他。不时从四面八方传来人惊惧的叫声、房屋倒塌的巨响,真地震了!
他们这些人本身在空地上,亲眼见着不远处的房子塌了半边,不由庆幸自己四周没有高物,不然这砸下来命也交代了。
虽是知道自己不会被砸着,可还是害怕,在这毁天灭地的情形下,谁能不害怕?除了那个还不满周岁的小家伙。他被母亲抱在怀里,耳朵用手掌捂住,地震发生时也只是皱了皱眉吐了个泡泡,继续安稳睡着。
年玉岚在心底默念了三十九声数,那剧烈的摇晃感终于过去。怀里的小家伙还睡得香甜,没有像那回一样被吓到,真好。
“爷,你把我勒的太紧了。”他们一家人紧紧贴在一起,她把小家伙护在怀里,小姑娘紧紧挨着她,四爷的手臂把她们母子三人环着一起,地震发生的那一刻,他的手臂突然收紧,勒的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嗯,没事了。”四爷稍稍放开了她们,她听到他舒了一口长气,他也是有些害怕吧。这时远处开始传来此起彼伏的哭声,小姑娘有些害怕的靠在她肩上,一手抓住弟弟的小肉手。
“额娘,我听见了哭声,你听见了吗?”小姑娘的声音有些颤抖。
“听见了,别怕。”可她说着不怕,心里却牵挂着两处,一是福慧,不知道这次地震的波及范围有多大?他是不是平安无事?二是年家,不知道父母亲人可安好?
各院纷纷派人来见四爷拿主意,府里也倒塌了好几处,幸好没有人死亡,只是有几个被重物砸到受了伤。
一会儿有护卫来报,说民房倒塌的情况要严重许多,不少人家有人被砸死砸伤,现在城里的医药铺子前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还有地痞流氓和暴徒趁机打劫商铺。
真是任何时候都不缺这种趁人之危,发灾难财的人。
“主子,你们看柏林寺起火了!”
听到小满的声音,他们向西北处看去,果然看到是柏林寺的方向,起火的位置应该在后山附近。
所有人心里又是一惊,柏林寺乃是佛门重地,本该受上天庇佑,怎么会起了这样大的火?可那火光在风的加持下愈烧愈旺,四爷吩咐府里下人马上去到柏林寺帮着救火。又吩咐了护卫带话给隆科多。
看着那火光,她的心里无由得生出一丝慌乱。
“额娘,那火好可怕,会烧到咱们家吗?”小姑娘拽着她的衣裳,小声道。
“不会的,别害怕,已经有人去救火了,阿玛和额娘都会护着你的。”这先是地震又是大火,估计小姑娘是给吓着了。
“嗯,有阿玛和额娘在,宁儿就不怕。”小姑娘的脸上不知道蹭到了什么,在灯笼的映衬下显得有些脏脏的,不过脸上的神色却坚定地很。
“岚儿,爷得去趟宫里。”四爷眉头微蹙着道。
“好,那爷小心些。”这地震的发生时间不一样了,皇宫里的情况叫她也有些没底,皇帝应当是无碍吧?那乾清宫的柱子皆是用的金丝楠木,若是那里能塌陷,京城恐怕都要成废墟了。
“这十六个护卫都是极忠心的,无论什么情况都能护你和孩子安全,我去去就回。”
”嗯,你别担心我们。”
她给四爷披上大氅,索性就不换什么朝服不朝服的,更显得诚心和急迫。
四爷正要走,又道:“年家爷已经叫人去看了,你别忧心,估计一会儿就有信儿了。”
“嗯,叫你费心了。”刚才忙乱的很,她不知道他已经安排好了。
“你们乖乖等着爷回来。”
她点了点头,四爷又看向小姑娘,小姑娘这才反应过来,呆呆地点着头。四爷捏了捏自家姑娘的小脸,又看了眼小儿子,便带着苏培盛一道人快步离开了。
乾清宫寝殿内。
皇帝痴迷的看着眼前的图纸,眼前这山峦起伏、江河蜿蜒,纵横交错,实在是世间最美的图画。
李德全看着零落在地上的笔洗、狼毫和磕碎的砚台,只祈祷着别再来一回了,这该死的地震。
大半夜里雍亲王府里的人,拿着皇上给雍亲王的玉牌一路找到他这儿,说什么就要地震了,王爷叫他来报信儿,无论如何得叫皇上知道。
这不是胡扯吗?平白无故的哪里会有地震?一向最是慎重行事的雍亲王怎么整出这么一摊子?可真是大惊小怪,恐怕还会给皇帝留下个不持重的印象。
皇上年纪大了,一向浅眠。听到外边的声音,就叫了他进去问话,他也只得照实说。
谁知皇帝听罢,叹了两声“好”,这是个什么意思?他也摸不清头脑了。
他本来还觉着无稽之谈,可刚打发了这奴才下去,
还就真来地震了!他想护着皇上出去,可皇上却转身去了书房,看着那张《大清全舆图》久久出神。
幸好这乾清宫盖的结实啊,时不时听见几片瓦掉落了下来。眼见着桌上的文房用具哗啦啦落了一地,皇帝也差点被掀的坐到了地上,他着实被吓得够呛。
“皇上,奴才这就去传御医去。”
“不用,朕没事。要是雍亲王来,就直接请他进来,不必再通报。”
“是,奴才遵命。可皇上这地震一会儿不定还有,您还是去避避吧。”
“这些算个什么,朕经历过比这大上许多的地震,那才真是地动山摇。”
“是,是奴才胆儿小,就跟那小老鼠一样,上不得台面。”
估摸着再有一个时辰天儿就要亮了,外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太监进来报,还真就是雍亲王。
他给二位主子上了茶,皇帝的一个眼神,他就连忙退了出去,皇帝这是有私密话要跟雍亲王说啊。
“老四,你这一身可是难得。”
这老四一向夏日里扣子也要扣的严严实实,什么场合穿什么衣服从未出错,今儿这穿着身便服来见他,倒是稀罕。
“儿子失仪了,还请汗阿玛恕罪。”
皇帝摇摇头道:“坐吧。”
“谢汗阿玛。”
“说吧,你是怎么知道会有地震的?”
“儿子并不能确认,只是觉得有可能。”
“只是觉着有可能,你就叫人来吵朕的清静?还叫人去通知了隆科多,京里大半的人都被你这不确定折腾起来。”
听到这话,他背后无端生出一股凉意,看来隆科多还真有直达天听的本事和渠道,他一路急匆匆赶来,该出一身热汗才是。
“人命关天,儿子不敢耽搁。”
“不错,人命关天啊。”老皇帝半晌没再说话,似乎是在感叹。
“钦天监的人上报说近来天象有异,可也没能测出是今日。你是怎么知道呢?莫不成有上天给你的指示?”
“回汗阿玛,说来有些上不得台面。儿子的侧福晋年氏养有一只猫,本来府里人都已经睡下,可那只猫却一反往常的乖顺,凄厉的喊叫。还有儿子的七阿哥养的狗和四格格养的鹦鹉,都出现反常。年氏说曾在书里看过,也曾听蜀地的人提起过,猫狗这些动物的听觉异于常人,能感受到人感受不到的东西,怕是会有地震。”
“你倒是听一个女人的话。”
“汗阿玛,年氏不是爱无中生有之人,她给儿子生儿育女又一直服侍得当,对福晋和长辈们也是恭敬有加。”
“你别紧张,朕没有别的意思,年氏又是朕赐给你的,你们能处的好,说明朕这个媒人还不错。”皇帝看着自己这个儿子有些紧张的样子,心中有些欣慰。他们皇家的男人从不缺女人,可那既能红袖添香又能知冷知热的女人却难得。
“是,儿子确实是感激汗阿玛。”
“哈哈,老四啊。”难得看到这个老四这么真情流露,看来确实是喜欢这年氏。这年氏也算有福气,生的一儿一女听说都是好的。“你不来,等天亮了,朕也是要招你过来,这场地震有多少人受了灾,你抓紧叫人统计个数儿出来,灾民安置包括防止灾后疫都由你来安排。”
“是,汗阿玛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儿子这就去办。”
“去吧去吧。”
转身再看《大清全舆图》,他得给这江山找一个坚固可托之人,虽然并非那么容易,可至少已经看到了希望。
天色渐渐明亮起来,众人心里的惶恐才渐渐消散了些。头一次地震过后又发生了几回余震,虽然规模都不大,晃动也不如第一次厉害,可每一次都让人心揪成一团。
这京里太平多年了,上回发生大地震那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他们许多人都还是头一回见。
“年主子,福晋那边派人来问询这边的情况,奴婢已经照实说了。”
“我知道了,府里其他地方的情形如何?”
“回主子,各处房屋都受损了些。多亏得主子提醒,多数人都平安着呢。”
“这就好。”一个时辰前年家那边的情况也传来了,一家老小也都无大碍,按说她该是能放心了,可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惶恐萦绕着她。
“四爷呢?可回来了?”四爷去宫里也有些时候了,该是能回来了。
“回主子,主子爷还未回来。”
“嗯,许是有什么别的事吧,或者是被皇帝安排了差事。”她心里慌乱,就想找个依靠,可四爷偏偏不在身边。
“额娘,弟弟醒了。”
她这才注意到怀里的小福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好奇地张望着四周,最后视线落在她身上,小嘴巴里“呜哩哇啦”的说着什么。
忽然又感到地面在晃动,护卫们紧张的把她们护在里面,小姑娘紧紧的贴着她,只有福宜这个小家伙还用大脑袋蹭着她,显然是饿了,先问她要吃的呢。
在帐子里喂了小家伙吃饱喝足,他又精力旺神的想开始练习爬行,可这时候她可不敢撒手,只能和乳母轮番抱着他。
早膳比平日里要简单些,毕竟面对着天灾,也不能去苛求更多,能有口吃食和遮风的地方,已是不易。
小姑娘也没有任何怨言,乖乖的用了早膳。
雪球和百福都早已安生下来,趴在他们周围,倒是难得的和谐。
一天过去,余震也越来越小,加上天上飘起了雪花,她便打算带孩子们回到屋里去,外边这帐子毕竟透风,叫孩子冻着也不好。
小姑娘进到屋里的时候还有些犹豫,这是大了,知道害怕了,不像小家伙还没有什么风险意识呢。
晚上的时候把孩子们哄睡了,她强撑着精神不敢睡去,一是怕再有地震睡着了来不及反应,二是忧心着四爷。
直到天又亮了,她才被小满劝着睡了一小会儿,醒来时只觉得疲乏的很,跟没睡过一样,头脑里也昏昏沉沉的。
“主子,奴婢把府医叫过来吧。”
“我没事,只是心里烦躁的很,你去给我倒杯茶来,我再歇歇就无碍了。”
“是。”
喝了杯热茶,她才觉得好受一些。四爷依然还没有回来,果然是去宫里的时候就被派了差事,小姑娘念叨着阿玛,小福宜也常常像是在找着什么人。
余震今日基本已经没有了,夜里她终于可以睡得安稳些,睡到一半听到有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四爷,他可算是回来了。
“吵醒你了?”
“没有,你不在我总睡不踏实。”
他不过两日不在,这小妮子怎么愈发黏人了。
“爷也挂念着你们,一忙完就先回来了,我先去洗洗,整整两日没洗过,怕熏着你。”
“我帮你搓背和洗头发吧,你自己够不着。”她就想和他挨的近些。
“好。”
净室里,水汽氤氲。
女人细细的擦洗着男人的后背,不多时,额间也冒出汗来。
“我的衣裳也被沾湿了,我们一起洗吧。”
他略有些意外她会说出这话,平日里明明臊的很,他说上几句那种话,她就羞得咬他的肩。
她的一反常态还在后面,一来就紧紧抱着他,焦躁不安的像只小猫儿,洁白如玉的贝齿轻启,有些迷茫的叫他的名字,他们肌肤相贴,又是心意相通,那事自然水到渠成。
他渐渐也感觉到她的不对劲,她仿佛有些失了理智,用尽全身解数勾缠着他,从浴桶里到床榻上,都留下他们恩爱的缠绵。
直到她的眼泪无声的滴落在他身上,那一滴滴像是带着灼热几乎要烧伤他,一颗颗砸进他的心里。他才发现她脸上俱是痛苦,没有一丝欢愉。
他忙停了下来,将她揽进怀里。
却发现她的眼睛里失了往日的神采,空洞的像没有灵魂,这是被魇着了?还是吓到了?
“岚儿,岚儿,你怎么了?”他方才回来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可现在却只会无声的流泪,对他的话没有一丝反应。
“啊——”
她忽然发出一声悲鸣,而后就把自己缩成一团,浑身颤栗着,像是在承受什么巨大的痛苦。
不光是春棠院的人,府里其他不少人也都听到了这声令人心底发寒的声音。
“福晋,刚才那声音打听出来了,是从春棠院传过来的,仿佛是年侧福晋。”小钱子道。
“年氏?她白日里不是说还好好的?”
“可不是?奴才也觉着奇怪。”
“四格格和七阿哥都无碍?”
“都好好的呢。”他原也以为是这两位小主子出了什么事儿,可打听了一圈,春棠院那边还问膳房要了蒸鱼泥和什么米糊,这小阿哥胃口好着呢。
“这就奇了怪了,你再去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事。”年氏可不是什么经不起事的人,人前永远是得体大方,四爷一回府就直奔了春棠院去,年氏还干嚎个什么劲啊?
“是,奴才会一直盯着那边。”
春棠院里已经乱成一团,除了里边的主子爷谁都不知道主子是怎么了?
年主子那声实在是叫人心惊胆战,四格格和七阿哥也都被吵醒了,四格格还闹着一定要进去见额娘。可方才主子爷和年主子正做着那事,谁知道里边是个什么情况,哪敢放小主子进去啊?
“放开,我要去见额娘,你们谁敢拦着我?”小姑娘生气的看着阻拦她进去的人。
“哎呦,小祖宗,您这个时候就别进去添乱了,主子爷在理由呢,年主子肯定没事儿的。”冯永泉的头都大了。
“不行,我要亲眼去看看额娘怎么了?她是不是生病了?谁再拦我,我就把谁赶出春棠院!说到做到!”小姑娘坚持着,眼睛扫视了着众人。
“那小主子等等,奴才去问问主子爷。”这四格格平日里多可爱的女娃,这一发怒怎么就跟主子爷有几分像?
“好,你快去。”阿玛一定会让她进去的啊,额娘说的对,主子要有主子的威严,才能使唤的动下边的人。
冯永泉硬着头皮去到门口问着,话刚出口就听到一个“滚”字。
“四格格,主子爷说了不叫你进去。”
“你胡说!快让开,不然我就直接喊阿玛治你的罪。”小格格气势汹汹道,怎么可能阿玛会不叫她见额娘?
“还不快带四格格去歇着?”苏培盛开口道。
虽然不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情况,可明摆着四爷不打算让小格格看到。
小满忙抱起四格格安慰道着:“格格乖,主子那里肯定没事的,或许就是做了个噩梦,别担心了,乖乖睡一觉,明早就能见到额娘了好不好?”
“那好吧,我相信你喔小满,你是从小和额娘在一起的。”
小满听到这话突然觉得心头有些哽咽,笑着道:“四格格放心,奴婢会保护你额娘的。”
“嗯,好,你放我下来,我去看看弟弟。”
“好嘞。”
苏培盛见着四爷出来,心里猛地一惊。
“爷,可有什么吩咐?”
“明日一早去请柏林寺的僧人过来坐场祈福法会,为你年主子消灾驱邪。”
“是。”听这意思年主子刚才是魇着了?那应该没什么大事,他方才也被那声音吓了浑身一哆嗦。
四爷回到里屋,看着缩在角落里的女人,心中有说不出难受。
是这两日他都不在家,她一个人被吓着了?
难怪他一回来,她就比往日里更黏着他。他这两日在外处置灾情,也看到过不少被吓得失魂落魄的女人。
“岚儿,别怕,爷回来了。”
她没有回答他,依然那样蜷缩着,仿佛是在害怕什么。
他也不再说话,只伸手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抚慰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见她阖上眼睛睡去。
翌日一早,苏培盛就急急出了府去到柏林寺,柏林寺的那场大火烧了足足三个多时辰,两处佛塔和一处僧侣的住处焚烧殆尽。
四爷常来柏林寺,认得他的自然也不少。
他本意想去请文觉大师,可一来就听说文觉大师带人施粥去了,想起年侧福晋常请那慧嘉法师,便叫人去打听,可这一打听却打听出了事儿。
最后只得找了文延法师回去复命。
“那事先瞒着,不许人告诉你年主子。”
“是,奴才知道。”
可惜啊。
荣秋院。
“福晋,王爷请了柏林寺的文延法师来做祈福法会。”
“怎么不是文觉?”
“说是文觉法师有别的事,文延法师是文觉法师的师兄,说来修行时间还更长些。”
“嗯,你方才跟李嬷嬷说还有要事要禀告?”
“是,这事儿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只是主子爷吩咐着苏培盛瞒下来,不叫在府里传,尤其是瞒着春棠院那边,奴才这才要禀告福晋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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