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山市经济发展的很好,但到底不是个大城市。有些风吹草动,奇闻异事,就会传的特别快。
更何况是有关前首富的事情。
更何况是招赘女婿疑似害死岳父、妻子和小女儿的事情。
更何况是招赘女婿对自己的岳父和妻子的坟做了手脚,疑似把两家的墓地利用特殊的角度和阵法,变成换运阵,疑似在岳父和妻子活着的时候利用他们,在他们死后依旧在利用他们的事情。
……
整个临山市,上至讲究脸面、说话含蓄的上流人物,下至街边一心要通过乞讨发家致富的乞丐,都知道了这些事情,口口相传,将这件事传的神乎其神。
传到最后,丛夏脑袋和膝盖上的伤终于好了,可以戴着帽子、穿着裙子,在临山市相对繁华的香港街上遛弯的时候,街上已经开了好几家“取名算命八卦风水”的铺子。
丛夏:“……”
这是都信了沈越是真的请了大师,用阵法把沈家和谢家的气运给逆转了的事情啊。
谢微明很忙,这会子是真没空陪着丛夏,但小花和她姐姐花花都空闲了下来,谢微明就请两人陪着丛夏到处逛。
虽然吧,丛夏已经16岁了,和19岁的花花差不多高,但在谢微明看来,丛夏还是需要照顾的那一个,一定请花花和小花两个看好了丛夏。
丛夏吃着一支火炬冰淇淋,跟花花和小花在店铺里挑衣服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那里唠叨,说什么招赘还是不行,这招赘来的女婿啊,就是狼。不如找个人品好、憨厚孝顺的女婿,将来让女儿多生个孩子,让其中一个跟着他们姓好了云云。
花花和小花是简朴惯了的。她们两个没吃火炬冰淇淋,而是买了一款叫做7个小矮人的冰棒,一只冰棒袋里装着七支不同颜色不同味道的小冰棒,姐妹两个吃得也很开心。
她们瞧见丛夏不挑选衣服,单听人家说话去了,也不打扰丛夏,而是一面吃小冰棒,一面离衣服远远地,想着要给丛夏选什么衣服。
小花还小声道:“对了,大姐,我昨个儿才知道,夏夏看着名字和微明哥像,其实压根不是微明哥的亲妹子,户口也没落在一起。可这都不是亲兄妹了,微明哥怎么对夏夏这么好呀?”
那可是真的好。原本谢微明在城中村就是随便住着,对于生活品质丝毫不讲究。
现在好了,谁都知道沈越出事了,谢微明在城中村住不久了,可有了丛夏住在家里,谢微明还是把空调电视DV机都安上了,还置办上了洗衣机冰箱,家里最好的房间也是给丛夏的,丛夏待在家里时,谢微明就雇了小花过去陪玩,丛夏要出门了,谢微明就请花花和小花一起陪着出去,给钱给的就更利索了……
这可真不是一般的好了。
可是,又不是亲兄妹,干嘛对人家这么好?
花花挑了支粉红色草莓味的小冰棒,抿了嘴笑:“对自己媳妇,那当然要好啦~你个小丫头,跟你说也说不明白,只要记得微明哥喜欢夏夏,对夏夏好,那你也要对夏夏好,知道不?”
她们姐妹两个是受过谢微明的大恩的。如果不是谢微明把她们的继父给送了进去……那她们姐妹现在的日子,还不知道要过成什么样。
小花却是瞪大了眼睛,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小声反驳道:“我怎么不明白的?媳妇嘛,嘿嘿,我终于知道微明哥对夏夏好的缘故啦!”
至于要对夏夏好这件事,那当然是必须的!微明哥人品好,还有本事,对微明哥的未来媳妇好,那不是应该的吗?
只是小花还是用更小的声音嘀咕了一句:“哎,还是微明哥有本事哦,我其实也想要养个童养夫,按照我的喜好来养,养好了以后什么都听我的,我让他待在家里就待在家里,我让他只对我一个人笑他就只对我一个人笑,我让他哭他就哭……可我没钱也没本事养,也没有一张好看的脸招来人,真是,忒可惜了!”
花花:“……”
小朋友,你这个想法很危险诶。而且,人家微明哥对他那小媳妇可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的那种疼,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养了个金丝雀呢。
丛夏倒是没去听花花姐妹的对话,而是在听那些人神神叨叨的表示,现在好多人去围观谢家和沈家两家的祖坟的阵法和花木布置,说真的非常奇怪,两边连起来像是一个阴阳鱼。
平常人哪里有这么布置祖坟的?且谢家富了好多代,几百年前祖坟就在那里了。沈家则是谢家老爷子过世后,沈越才将谢家的祖坟一分为二,一半是谢家的坟,一半是沈家的坟,沈越将自己父母往上数三代的坟从村里给挪出来了。
这一看就是有猫腻的!
而且不但是沈越有问题,沈越那儿子听说就是挺不务正业的,上个大学吧,不爱去学校学习,只喜欢跟着他认的那个师父学习“道术”,整天神神叨叨的,还拿着黄表纸画符,跟个真神棍似的。
只是沈越儿子的师父大约还是有一二分本事的,人脉也广,在知道沈越被以偷税漏税带走后,立刻就麻溜的跑了。那位“大师”当时是机票汽车票火车票船票全都买了,可最后有人找他的时候,才发现他可能还有别的身份证明,早都不知通过什么途径跑了个没影儿。
没瞧见沈越的儿子沈正,正在临山市发了疯的一般找他师父吗?甚至为了找他师父,连给亲爸亲妈找律师的事情都给放下了?
有些人就觉得,这位大师可能本事不行,当年给两家祖坟设下的阵法有问题,才没能把气运真正转移,沈家才出了这种糟心事。
有些不信这些的则觉得,沈家这儿子估计跟他老子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老子沈越是坑了岳父家的钱财,坑了老婆的性命,然后还把人家谢家唯二的根苗给赶了出去,害死了那个谢家小姑娘的性命,把谢家那小子给赶去了城中村,逼着那小子必须要靠捡废品生活,还不许通过做别的养活自己!
可见沈越就是个人品低劣的小人。
现在,沈越进去了,沈越现在的老婆樊秋萝也进去了,他们的儿子沈正不想着给父母找个好律师,反而神神叨叨的要找什么“大师”给做法,说是做法成功了,父母就都没事了。
这话听起来是有些道理的,可在不信鬼神的人眼里,这就是沈正不想救他的父母——这不是没可能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有沈越这么一个无良的爹,沈正这个当儿子的渣一些,当然是有可能的。
且这次如果沈越和樊秋萝都进去了,且一判数年,他们手里那些资产,肯定是会全权交给沈正处理。沈正有了这些钱,可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算监狱里的沈越和樊秋萝抱怨,为人父母的,总不会把儿子想的太坏,他们未必会认为沈正故意不给他们请好的律师。
这个想法是阴损了些,但沈越都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了,沈越的儿子沈正能做出不给父母请好律师,不帮忙处理好某些尾巴的事情,这好似也没什么奇怪的。
而沈越也不是个善人,他的妻子樊秋萝更是个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人,夫妻两个这些年也没少得罪人。更何况沈越本身的存在,就是得罪了曾经和谢家老爷子交好的那些人。
之前沈越的事业发展的如日中天,更是在朝中有“关系”,临山市里,沈越的那些商场上的竞争对手便对他敬而远之。现在好了,明摆着是有人要整治沈越,他们自然也愿意当一把幕后“推手”,推上一把。
沈越的败落,仿佛理所应当。
……
丛夏到底还是买了几身衣服,还给谢微明挑了几身衣裳。
花花和小花家里还有一个弟弟要照顾,妈妈只愿意待在家里的小院子里,照顾衣食住行还成,半点都不肯出去挣钱养家。花花和小花自觉家里负担重,便很节俭,二人都没有买衣裳。
丛夏也没说要给二人买衣裳。这两个都是极其自尊自强的姑娘,谢微明“雇佣”她们来陪着丛夏,给她们钱是可以的,丛夏感激她们请她们吃吃喝喝也是可以的,但若是另外送衣服什么的,她们肯定是不要的。
三人回到家里时,谢微明还没有回来。花花便也没走,只笑道:“等到沈家那边的事情解决完了,微明哥可能就要带你走啦。真好,能离开这里,换一个更好的环境生活,可真是好啊。”
小花却小声道:“可是,沈家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这次会败落的那么快?”
花花对此也只隐约知道一点,小声道:“你知道什么?微明哥早早的就在搜集那个人犯错的证据了。现在,只是把这些证据交给了一定会推翻沈越的人,把事情给推到一个不可改变的程度而已。”
小花似懂非懂。
丛夏联系剧情,却听得明白。
其实在谢老爷子去世后,沈越将私生子接到家里,和樊秋萝眉来眼去,一起指责是谢老爷子耽误了他们的姻缘的时候,谢微明就开始私下里调查当年的事情,调查谢老爷子的死,调查沈越和樊秋萝。
沈越和樊秋萝一直认为谢微明和谢微茵手里还有钱和东西,这也的确是事实。
谢微茵没了,暂且不提,谢微明手里着实是有些东西的。他既有这些东西,又带着对沈越和樊秋萝的刻骨仇恨,又怎么可能不动用这些东西来报仇?
尤其是,谢微茵死了。
谢微明或许能哄骗自己,谢老爷子和谢昭华的死是意外,但是,谢微茵的死,却真真是拜沈越和樊秋萝所赐,谢微明怎么可能不想方设法的报复他们?
事实上也是如此。
只是谢微明原本顾忌着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也想要将爷爷生前喜爱的那些古画古董继续保留着,所以才想着过几年再动手。却没想到遇到了丛夏。
那个让他看上一眼,就温暖到心窝子里去的女孩。
谢微明还分不清楚这种喜欢究竟是不是那种喜欢,但是,他内心却想要给这个女孩最好的东西。
他不想要女孩跟着他一起捡废品。
所以谢微明才提前出手了。
而现在的谢微明……
系统跟丛夏告状:“宿主小仙女,谢微明那个渣渣在威胁他的爸爸哦~他爸爸再不好,那也是他的爸爸,他这么威胁他的爸爸,就是不孝!是坏蛋!是渣渣!渣渣怎么配和小仙女宿主在一起呢?宿主小仙女千万不要喜欢他呦~看我诚挚的大眼睛!”
丛夏:“……”刺猬的眼睛,好像不是很大吧?
但她还是很关注谢微明的,果然就让系统给她看一看谢微明是怎么威胁他爸爸的。
*
单单是偷税漏税,如果能及时还清欠下的税款和罚金,判刑的话,其实不算特别严重。
但是,前提是有人来给沈越处理外面的事情,比如寻找律师,比如把不动产、股票这些东西折现等,
可沈正一心认为,找律师不如学法术,找到他师父,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宁肯把钱花在寻找他师父上,也不肯花钱给他爸妈请专业的律师,或者是想法子凑齐了欠下的税款和罚金。
沈越在看守所里一日比一日的着急,他想要联系沈正,但沈正哪里有空来见他呢?沈正一心要找到师父,为了找师父,牺牲见沈越的时间又算什么?
这就导致了在沈越被关了大半个月后,看守所的人来跟他说,他的儿子谢微明申请来见他的时候,沈越恍惚了一瞬,到底答应了。
因为还没有判刑,二人相见是在一个小的房间里。看守人员还表示身体不适,暂时出去了。
沈越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双手双脚戴着手铐、脚铐,见到的谢微明。
谢微明如同被他赶走时,依旧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一看就是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是一个非常温柔善良并有本事的少年。
这个少年,还会有光明的前程和远大的未来。
见到这样的谢微明,沈越不禁恍惚了一瞬。
这让他不禁想到了少年时的自己,卑微、猥琐、只能依靠亲戚们的救济来上学读书。眼前的谢微明,没有让他生起一种骄傲的心情,反而让他生起一种嫉妒和打压的心情。
何其可笑?
但沈越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这种想法。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这些暂时都不是重点。
沈越激动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激动的对这个少年表达着他的慈父之心,说着他在看守所的这些日子里,反思了很多很多,他没有去想念他现在的妻子,只顾着神神叨叨的大儿子沈正,而是一直在想他的发妻。
沈越满目思念与哀愁:“发妻发妻,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从前只想着,是你妈的出现,误了我和你樊阿姨,可是,我忘了一句话,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那时你樊阿姨和大哥突然出现,打了我个措手不及。让我把自己心底深处的人究竟是谁,都给弄错了……我以为我还爱着你樊阿姨,所以给你妈冷脸,让你妈难受,以为这样,我心里就会舒服一些。
直到你妈走了,我当时后悔的一宿一宿的睡不着,每天晚上都能梦到你妈。我是爱着你妈妈的,深深地爱着她,可她一直在我身边,一直对我予取予求,这让我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男人都是犯贱的,我以为她不会离开我,就对她越来越不好。直到她真正走了,我才开始恍悟,你妈妈才是我最最在乎的人……”
沈越一面说,一面真的哭了出来,一面还不忘继续说下去。
“后来,你妈妈走了,我看着在我身边的你樊阿姨,知道我辜负了一个女人,就不该辜负第二个,所以,我明知道我心里真正爱着的人是谁,我还是选择和她再婚。我毕竟对不起她啊。……至于你和你妹妹,孩子,你要相信爸爸,爸爸也是爱着你们的啊。爸爸之所以任由你樊阿姨将你们赶出家门,实在是爸爸看到你们,就想到你们的妈妈,爸爸这心里……”沈越捶打着自己的胸口,“爸爸这心里难受啊。”
越说,沈越哭的越发凄惨。可即便凄惨,沈越这个儒雅爱面子的男人,依旧哭得不难看。
谢微明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男人的惺惺作态,半晌,拿出一个文件袋里,取出里面的东西给他看。
沈越的哭声戛然而止。方才的他,仿佛一个跳梁小丑,在他那个从来都看不起的儿子面前丢尽了脸面。
谢微明冷笑道:“爷爷在的时候,就对我、妹妹和妈妈说过,看一个人,不要单要看他说过什么话,还要看他做过什么事情。妈妈一心爱着你,便只肯相信你说过的话。但是——沈越,我不是妈妈。”
没有那么愚蠢,任由你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沈越深深地看了谢微明一眼,忽然想起了樊秋萝曾经在他耳边念叨的一个词,“斩草除根”。斩草不除根,果真后患无穷。
但后患已成,他再也无力改变。
只能放弃了软化这个儿子,看起了那份文件。
看完之后,沈越的一张脸惨白。
这只是一份复印件。如果谢微明手里有原件的话,那么,偷税漏税的罪名,他是怎么都洗不脱的。
而眼前这个少年,是不该也不会做到这一点的。除非,他联合了自己的商业对手!
沈越不禁咬牙切齿:“吃里扒外的东西!”
谢微明微笑道:“没办法,父辈的基因不好。”
沈越:“……”
谢微明却又取出一份文件,给沈越看,那是沈正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做什么的文档。
沈越看完之后,险些气得吐血!
他毕竟对谢微明是没有尽心的,谢微明不帮他,他勉强能理解。
但!是!他对沈正是何等的用心良苦?明明沈正还年轻,他为了补偿这个儿子,已经给了沈正很多的不动产和钱财,甚至是谢家老爷子留下来的一些古董,他都给了沈正了,对这个儿子不可谓是不好。
可这个他千疼万宠的儿子,竟然在他进来后,压根就没有帮助过他四处奔走,现在更是放下公司不管,全权交给助理,连个好的律师也不给他请,该折买财产等着交税和罚金了,这个好儿子依旧万事不管。这让他哪里有机会减免刑罚?
沈越气得几乎要吐血!
他也终于理解谢微明这次过来的目的了。
沈越不止一个儿子,他既可以让沈正来帮他请律师,处理外面的事情,也可以让谢微明来。谢微明虽然才17岁,但谢微明很早之前就已经自力更生,自己养活自己了,按照花国民法规定,“十六周岁以上不满十八周岁的公民,以自己的劳动收入为主要生活来源的,视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
谢微明15周岁后就开始靠他自己的能力生活了。想要证明这一点,完全不是问题。再说了,即便到时候这一点被人讲究,谢微明也可以请一个靠谱的律师来操作。
问题只是,谢微明凭什么要帮他这个忘恩负义的父亲?
谢微明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四个问题,只要其中两个问题,你给出了我满意的真实的答案,我就帮你。唔,你最好快一些,太慢的话,我大概要亲自‘帮’您找个‘好’律师,并提醒一下你的白月光,她还可以选择离婚,分走你的部分财产。”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沈越眸色微沉,还是压着脾气,让谢微明说他的四个问题。
谢微明道:“第一个问题,爷爷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第二个问题,妈妈的死,究竟是你动的手还是樊秋萝动的手?第三个问题,茵茵……她的死,是你故意放任的吗?第四个问题,”
少年的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你一直在说,当初你和樊秋萝相爱,是我妈看上了你,非你不嫁,爷爷才动手赶走了樊秋萝。这件事,是真的吗?还是是你当初想要攀高枝,觉得樊秋萝碍眼,但你确确实实爱着樊秋萝,希望樊秋萝知道你的苦楚后,愿意远走他乡几年,等你在谢家站稳了脚跟,再让她回来心甘情愿的给你做情|妇,所以是你以爷爷的名义,派人将樊秋萝给赶走的?”
沈越的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眸子渐渐睁大,惊愕的瞪着谢微明。
不是因为谢微明的四个问题,而是谢微明最后的猜测。
谢微明,竟然全都猜中了!
但他怎么能猜得中?凭什么猜中?
谢微明却真的猜中了。
沈越张了张嘴,就想要说些哄骗孩子的话。
谢微明再次重申:“我刚刚说了,我要的,是令我满意的真实的答案。沈总,该不会这个年纪就开始健忘了吧?”
沈越并不愿意说什么实话。因为他说了实话,只怕眼前这个少年,更会将他恨到骨子里。
可是,沈越再次打量起谢微明,谢微明一双黑沉沉的眸子也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这一刻,沈越忽然发现,谢微明可能,什么都猜到了。谢微明只是没有证据。
他神色有些慌张。但再想想谢微明的四个问题,忽然发现,有些问题,他也不是不能说实话的。
至于另外两个问题的答案,谢微明也只是怀疑而没有证据。只要他一日不正面回答,谢微明毕竟是在孝道大过天的花国长大,也必然不会对他如何。
这样想罢,沈越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道:“第三个问题,你妹妹……我从未想过让她早夭。她是我唯一的女儿,虎毒尚且不食子,我怎么可能希望她死?或是故意放任她去死?
第四个问题……是,当年,是我想要攀高枝,是我在爱着樊秋萝的同时,又爱上了谢昭华。比起樊秋萝,谢昭华能给我的太多太多,我受不住这个诱|惑,却也不愿意舍弃秋萝。所以,我想了个办法,想让秋萝暂时离开又不恨我。只是我没想到,秋萝气性那么大,支票都不肯要,就连夜离开了,还是怀着我的孩子离开的……”
“我真的没有办法。女人的爱,就像是一间房间里,不能同时放两首歌曲,她们一次只能爱一个人,可男人不同,男人会像爱画一样爱着女人,同一个房间里,完全可以放两幅不同的画。微明,你也是男人,你能理解爸爸的对吗?”
谢微明:“……”不,他不理解。
爱情,该是最纯粹真挚的东西,也该是唯一的。
他蓦然站起身,在要离开这个狭窄阴暗的房间时,忽然道:“对了,我最近在高额悬赏爷爷和妈妈死去的某些证据,你猜,我得到我想要的证据了吗?”
不必回头去看,谢微明就知道,沈越面色巨变,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但这还不够。
踩着别人的荣华富贵往上爬,待爬上去后,反过来要将见证了他曾经卑微的人全都一网打尽,还要说是对方当年的不对,这是什么道理?
万事皆有因果,有些果,只是来的迟了一些,不是不回来。
谢微明这次出门,不但见了沈越,他还见了樊秋萝。
樊秋萝本不欲见他,然而她很久没见到自己儿子了,又被有些人威胁了几次,想了想,到底还是出来见了这个让她极端痛恨的少年。
谢微明却没话跟这个愚蠢狠毒的女人说。
他只是在看守人员避出去后,将一只小巧的录音机拿了出来,放了其中一段给樊秋萝听。
“……所以,我想了个办法,想让秋萝暂时离开又不恨我。……”
是沈越的声音。
谢微明还将一份资料拿给樊秋萝看。
那份资料是当年去误导樊秋萝,让樊秋萝离开的那个人的资料。
那个人一直都是沈越信任的手下,现在也是在沈越的分公司里做领导,只是樊秋萝从来没有见过他而已。
事实胜于雄辩,樊秋萝捏着那份资料的手指骨节开始发白,她整个人也面色全无,一张脸惨白的像是死人一样。
一旁的录音机还在继续播放着:“……是,当年,是我想要攀高枝,是我在爱着樊秋萝的同时,又爱上了谢昭华。比起樊秋萝,谢昭华能给我的太多太多……”
“不!不!我不信,我不相信沈越会这么对我!我不相信沈越曾经爱过谢昭华!我不相信!我为了沈越付出了这么多,我不相信沈越竟然背叛了我,还故意害我受了这么多年的罪!还误会了……”樊秋萝猛然尖叫了一声,就想要去抓那只录音机。
谢微明早就将录音机给收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疯狂的樊秋萝。
就像是看到了当年,谢老爷子过世,樊秋萝带着满腔的报复回来。
可是,她却报复错了人。
谢微明轻声道:“所以,你当年那么恨我们,后来却没那么疯狂的恨了,是因为你杀了我的母亲,觉得略微解恨了吗?……不回答,那就是默认了。……丧母之恨,还有我妹妹的一条命,樊秋萝,你说,我有理由恨你,并迁怒你的儿子吗?”
樊秋萝尖叫的声音停了一刻,才再次抱头疯狂的尖叫起来,一面尖叫一面哭泣一面用头撞墙,像是无法承认眼前的事实,整个人都崩溃了一般。
谢微明没有继续追问,转身离开了派出所。
夏日的下午,烈日依旧刺眼。
谢微明在烈日下站了许久,才忽然想起来,疼爱他的爷爷没有了,最爱丈夫次之才是儿女的妈妈没有了,他一心要护着的妹妹也没有了。
可是,他还有夏夏呀。
夏夏还需要他。
谢微明深吸了一口气,打车回去了城中村的那个家。
花花和小花在商量着做饭,丛夏原也要帮忙,奈何她们表示是拿了工资的,不肯丛夏动手。
丛夏正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吹着空调,吃着小零食。
听到些声音,丛夏抬起头,就瞧见谢微明回来了。
少年推开门进来,和沙发上的少女四目相对。
丛夏眨了眨眼,对着少年勾了勾手:“过来。”
没有叫哥。还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谢微明却还是过去了,蹲在丛夏面前,微微仰着头,看着丛夏,就像是在看着黑暗里的一束光。
那束光开口了:“闭上眼睛。”
谢微明轻轻眨了下眼,心口处跳动的厉害,连忙闭上了眼睛。
有人掰开了他的双唇,往他嘴巴里丢了一把东西。
以为可以等来一个……咳……的谢微明:“!!!”
他倏地睁开眼睛,紧闭嘴巴,嘴巴里正有糖果在跳舞。
丛夏笑弯了眼睛,还要故意问:“哥,跳跳糖甜吗?”
恰逢此时,小花端了菜进来。
就见那蹲着的无辜少年,竟是毫无原则的点了点头。
小花:“!!!”
原则呢?蹦蹦跳跳的跳跳糖只让人感到兴奋和刺|激了,才感觉不到甜!
小花放下菜,恍恍惚惚的回到厨房,就郑重跟花花道:“姐,我还是不养童养夫了!”
这么迁就着,她才受不住咧!
没有味觉但努力查阅各种资料最后确定谢微明吃的那种跳跳糖其实不甜的系统:“宿主小仙女!骗子不能相信!这个家伙能骗你跳跳糖是甜的,就能骗你别的,千万千万不能信!单身才是王道!信我信我!”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这颗跳跳糖真的不甜!!这锅狗粮更更更不甜!怒!
么么哒~~
哎,记得小时候的跳跳糖不甜来着,原来现在的都有好多味道了呀~
感谢在2020-07-0812:59:26~2020-07-1017:19: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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