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在空中爆炸成美丽的图案。
江衍寒的话则把章之杏的脑子炸成了一团乱。
好几秒，章之杏才找回几分理智。
她深吸一口气, 面色复杂, “你这样子, 搞得我还真有点心动啊。”
江衍寒看着她, 似乎再等她说完。
果然，章之杏继续道：“但是你之前那样对我，我才不要答应。”
她说着, 面上又露出了些得意。
这会儿一定要让你吃吃苦头。
江衍寒点头, “嗯。”
章之杏看他这般反应，倒有些后怕了。
这人又凶又坏，不会恼羞成怒吧？
江衍寒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他话不多，只说了一句“可以停了”便挂了电话。
没几秒，漫天的烟花便都失去了痕迹，平静得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章之杏舔了下嘴唇，这、这是要放弃了？
江衍寒弯腰，收拾了下剩下的小半箱烟火。
然后，他一手抱起，走到后备箱处放好了。
这是要清场了？？
没有后续了吗？？
章之杏一手拉住了他的衬衫, 神色诧异, “不是吧, 我拒绝了你你这就收拾东西走人了？你怎么这么没有毅力啊！你这样是追不到我这样的仙女的！”
江衍寒一用劲, 合上了后备箱。
他看着章之杏，嘴角翘了下，弧度有些戏谑味道。
江衍寒道：“待会儿可能有雨, 趁着还没下雨，走吧。”
章之杏猛地抽回手，开始嘟囔了，“那、那你不早说，非要让我误会。”
江衍寒上了驾驶座，系好了安全带。
章之杏上了车，几分钟后，车子平稳地行驶了起来。
她百无聊赖地躺靠在驾驶座，又开始没话找话了。
章之杏转头，话音好奇 ，“虽然我确实是魅力无敌啦，但是你喜欢我哪点啊？”
江衍寒没说话，专注于路况。
章之杏咬着嘴，“你说话嘛。”
江衍寒打了个方向盘。
章之杏继续烦他，“江叔叔？江老师？江衍寒！”
车速慢了下来 。
江衍寒的车停在了红绿灯前。
他话音淡淡，“吵。”
“江衍寒！你什么意思啊！告白的时候叫我小甜甜，告白完了就嫌弃我吵，你这样永远追不到我的！”
章之杏闹腾起来了，嘚啵嘚啵讲了一大通。
江衍寒沉默几秒。
随即，他转头，嘴巴动了下。
“吵，也很喜欢。”
章之杏：“……”
章之杏：“！”
瞬间，章之杏面色通红了起来。
她一时间磕磕巴巴地说不出话来了，“你——那——你——”
江衍寒清了清嗓子，下一秒，就咳嗽了几声。
他眼睛依旧目视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却紧了些。
章之杏心头的小鹿一度将她撞成心肌梗塞。
好一会儿，她才平复下来，却陡然想起来了江远霆。
章之杏连忙掏出手机，“哎呀忘了打电话告诉他我去不了了！”
江衍寒的食指敲打了下方向盘。
他话音散漫，“他现在应该知道了。”
章之杏：“……”
********
无人接听。
江远霆放下了手机。
他理应再拨打过去，但是他没有。
江远霆很难说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态。
他坐在座位上，一如既往地保持着端正的坐姿，没有一刻松懈 。
江远霆知道，一旦自己稍有松懈，自己就会彻底失去自己的主心骨。
八点四十。
夜间的风冷极了，甚至还带了毛毛小雨。
江远霆梳得整齐的头发被吹得微乱，沾染了点滴水珠，显得颇有些狼狈。
主管人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呈上了一个托盘，小声道：“江总，要不您先进去休息一下？”
江远霆垂眸，话音没有起伏，“不用。”
主管人话音迟疑，“这、章小姐路上兴许有些事情耽搁了，一时半会儿来——”
“她会来的。”
江远霆打断了他的话。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江远霆扯出了个笑，又道：“如果她不会来的话，她应该会说明的，可能——”
“嗡——”
话音没落，手机响了。
江远霆几乎是立时接了电话，他话音轻松，面上带了些笑意，“你在哪儿？怎么没接电话？”
几秒后，他的笑意淡了些。
“嗯，知道了，堵车很正常的，没事。”
“你来不了是真的亏，我准备了不少惊喜，啧啧啧。”
“行了不用说了，你注意安全，这一顿饭我只能自己吃了，凄凉啊。”
江远霆话音带着几分笑意，“那我挂了啊。”
他挂掉电话，面上的笑挂不住了。
江远霆起身，面上没有过多表情，“撤了。”
主管人嘴巴动了动，小声道：“江总，您——”
江衍寒话音淡淡，“我没事，全部撤了。”
他拿起放在椅背的西装外套，起身就走，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主管人愣了下，拿过了一旁的几个锦盒，连忙追了上去，“江总，这些首饰您别忘了。”
江远霆脚步顿住。
他转头，嫌麻烦似的将锦盒扔到西装口袋中，转身就走。
江远霆不知道自己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离开了酒店。
他开着车，脑子有些混沌，最后索性靠边停下了。
夜晚，原来飘荡着的毛毛细雨越来越大，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车窗上。
江远霆有些分神地想道：难过时会下雨，或许自己也算个男主角也说不定。
不知道是不是车内太闷，他几乎呼吸不过来。
一场约会而已，自己一个大男人完全没必要如此斤斤计较，更不需要伤感怀秋。
没必要。
完全没必要。
她并非无意的，这并不是值得什么耿耿于怀的。
江远霆重新启动了车子。
他嘴角动了动，扯出了个惯有的微笑。
没开多久，他便瞥见了一家正在收摊的烧烤摊。
由于下雨的原因，露天的摊子上不少顾客纷纷离开。
江远霆笑了下。
要是章之杏，怎么也要全都吃完再跑。
想到这里，他有些愣。
江远霆又看了下这个天气，沉吟了几秒。
如果是和她在这时候在老宅里开着地暖吃着烧烤喝点汽水的话，应该会很开心吧。
其实，会很开心的是她。
因为自己光是和她在一起就很开心了。
江远霆抛掉这些胡思乱想，下车走了过去。
他没带伞，纵然距离不远，却还是被雨琳得有些狼狈。
摊主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头，这会儿眯着眼看他，有些不解，“年轻人我们要收摊了，你来晚啦！”
江远霆拍了拍身上的水，“我多付点钱行吗？我女朋友就喜欢吃烧烤，闹着呢。”
“哈哈哈哈哈哈小情侣真恩爱啊。”
摊主笑着摇头，“不是我不想挣这钱，主要是我想着晚上有雨就没串多少烤串啊。在这儿打工都是些兼职的学生，我见有雨就让他们早点回去了，所以你这是真的来晚了。”
江远霆顿了顿，道：“我帮忙一起串，可以吗？”
摊主一愣，又上下打量他一眼，“年轻人啊，我看你穿得一身都不便宜啊，你这……”
“没事。”江远霆脱下外套，解开袖口，笑了下，“这不是女朋友想吃么。”
摊主这会儿又无奈又好笑，“那好吧，你等等，哎呀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
“谢谢您了啊。”
“谢我干什么，你串的串，也帮忙一起烤了，我巴不得只收个肉钱呢。”
摊主摆摆手，“快回去吧，你这衣服都脏了，赶紧回去还能洗干净。”
江远霆看了眼白衬衫上沾染的些许油渍，笑道：“没事。”
他提溜着满满一袋烧烤上了车。
江远霆伸手就副驾位置上的几个锦盒扫到一边，把烧烤仔细放好。
副驾上，散发着香味的烧烤和几个精致的锦盒格格不入，却又和谐无比。
这些，都是一个人准备的，而它们的归属，也都是同一个人。
将车停好，江远霆阻止了佣人为自己打的伞，他护着怀中温热的烧烤，三两步上了楼。
门并没有关，他弯腰，在玄关处换好鞋。
“好烦啊，我不想做题了！！！！江衍寒你干脆把我杀了吧！！！”
章之杏委屈的声音响起。
江远霆微愣。
她直呼了小叔叔的名字？
“这里错了，继续写。”
江衍寒话音微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做了！！”
章之杏话音崩溃，怒气冲冲，“江衍寒你就是在报复我刚刚没答应你告白！”
江远霆心下一沉。
他攥紧了手中的塑料袋，被雨沾湿的身子陡然间发冷了起来。
客厅内安静了几秒。
章之杏又说话了。
那时江远霆所熟悉的，带着几分撒娇，又有几分挑衅的亲昵语气。
“要不然这样吧，我亲你一口，你就别让我做题了？”
江远霆眼前一白，胸口闷得几乎石化。
他微微张开嘴，喉间梗着几口无法吐出的玻璃碎片。
江远霆扶着墙壁，几乎要晕倒在玄关。
霎时间，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江衍寒向她告白了。
而她，选择了他。
江远霆攥紧了拳头，眼睛布满了血丝。
良久，他动作僵硬地起身，然后刻意地踩了下地板，发出了响声。
客厅内充满了暧昧的说笑声立时停住了。
他咽下了口腔内的铁锈味。
江远霆走近了客厅，桃花眸弯弯，嘴角勾着笑意。
“小杏子，要吃烧烤吗？”
*
【江远霆好感度：100】
【爽度：85】
【甜度：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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