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六:“宿主, 你千万不能当场暴走,你现在已经名声尽失, 要是当场失态, 后果不堪设想。不过就是一些.风.流.债, 并未触犯大周律法。”
顾绵绵还在歇斯底里,由于迷心散之故,她的神智已经完全不受控制,所有的情绪被无限放大,“殿下,你说过要带我走的, 你还说终有一日会杀了萧炎, 让我无须害怕, 难道这些你也都忘记了么?”
众人大惊。
三殿下果然想杀萧炎!
顾绵绵说到.动.情之处,她一手捂着小腹,“殿下, 你快看,这里已经有了我们的骨肉!”
朱谦已经忍无可忍, 当着众多权贵的面,突然拔出了腰上软剑,“贱.妇!你找死!”
六六六尖叫出声,“宿主!你中了计了!情况已经很糟糕, 千万不能让事态更加严重,别忘了,一旦你的暴躁值达到一定程度, 你就会当场暴毙的!现在已经接近90%,宿主,想想你之前的战绩,如果这个世界失败,那就毁于一旦了!”
朱谦持剑的手在不住的打颤,前阵子有多迷恋顾绵绵这张脸,现在就有都多愤恨!
在场的权贵不由得一阵唏嘘。
“三殿下睡.了.臣.子.之.妻,连孩子都搞出来了,该不会杀人灭口吧。”
“啧啧!可怜萧大人当了冤大头。”
“嘘,这话不能再说,以萧大人的为人,肯定不会留下顾家嫡女。”
朱谦看了一眼女席处的顾笙,那小哑巴正悠然自得的与他对视,还朝着他竖起了一个中指,非常嚣张。
朱谦气的鼻翼扩大,就差七窍冒烟了。
六六六:“宿主,你现在已经是百口莫辩,唯一能做的就是速速撤离,看来我们小觑了那个任务执行者了。”
朱谦广袖一拂,正要离开,到了此刻,他仍旧自信的以为,他还是大周最有潜质的皇子,即便让一个顾家嫡女怀上身孕,不过是风流债而已,无伤大雅,男人嘛,谁不会犯错?
当年的皇帝不也睡了第一.任.侯.夫人,还生下了.野.种!
朱谦仍旧狂放自大,却在转身之时,被萧炎叫住。
冤大头终于有反应了。
在场诸人都神情紧张,一刻好戏也不想错过。
要知道,朱谦是尊贵的皇子,背后有几大家族支持,潜力不可估量。而萧炎也绝非是池中之物。更重要的是,萧炎和朱谦是对立的,萧炎支持的人是太子。
如今,朱谦把萧炎的平.妻.给.睡.了,肚.子还.弄大了,妥妥的修罗场啊。
纵使顾家嫡女与萧炎之间还没礼成,但萧炎头上的绿光也同样无法忽略了。
朱谦傲然站立,今天面子里子都丢尽了,但还是不可一世。
萧炎露出了招牌式的官方假笑,“殿下何故急着离开?”
朱谦内心骂娘!
他不离开,难道忍受所有人盯着他的.屁.股看?!
朱谦腮帮子鼓动,百口莫辩,左.臀.上的黑色胎斑是真的,算着日子,顾绵绵腹中的孩子也是真的,他还能说什么?!
六六六:“宿主!苟住!别忘了,你刚被时空局评为金牌任务执行者!”
朱谦深呼吸了一次。
萧炎不紧不慢道:“既然三殿下与顾家女情投意合,我这个人从不会给人为难,方才你也听见了,我与顾家嫡女之间毫无瓜葛,也尚未礼成,三殿下好歹是个男人,你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总不能丢给我。”
一言至此,萧炎当即吩咐了一声,“来人!准备一份厚礼,送顾家嫡女去三殿下府上!”
萧炎露出迷之微笑,抱拳继续道:“恭喜殿下,你我今后就是连襟了。”
朱谦终于没有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是活活被气的。
六六六:“宿主!宿主……你还好吧,我早就说过,你的体质不宜暴戾,否则很容易.自.爆.而亡!”
众目睽睽之下,朱谦毫无办法,他这个人够阴,但今天这种场合,什么恶事也做不了。
于是,朱谦真的带走了顾绵绵,还有萧炎赠送的贺礼。
一场闹剧过后,今日所谓的酒馈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萧家原本就是为了萧炎又娶平妻才办的酒席,礼都已经收了,如今非但颜面丢尽,还要将礼金统统退还。
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此时,男席处的朱战手持一杯酒水走到了萧炎面前,一脸同情,“萧大人这次遭受无妄之灾,我深有体会,十分理解,萧大人还是看开些好。”
朱战带头表态之后,到场的权贵们纷纷送上真挚的安慰。
权贵甲:“是啊,萧大人,那种女子不要也罢,萧大人丰神俊朗,日后一定妻妾成群,左拥右抱。”
权贵乙:“少夫人虽是不能言辞,倒也给萧大人冲喜了,比那顾家嫡女强多了。”
权贵丙:“大丈夫何患无妻?旁人用过的,不要也罢!”
权贵丁:“萧大人此次真是无妄之灾啊……无妄之灾!”
萧炎:“……???”
萧家老太太和忠靖侯那边也快怄吐血了。
要知道顾绵绵是灾星转世,虽说高僧仅提及过,顾绵绵会克死萧炎,但对朱谦未必没有伤害啊!
可恨的是,今日此事被大半京城权贵亲眼目睹,如果弄死顾绵绵,事情只会越闹越大,朱谦会成为众矢之的,只要顾绵绵立马一死,所有人都会认为是朱谦杀人灭口……
老太太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从酒馈上下来之后,就直接昏厥了过去。
忠敬侯夫妇也好不到哪里去。
……
宴席结束的太快,以至于顾笙的金手指时效还没结束。
不过,她也不觉得浪费,最起码,她现在基本摸清了这个世界的大概。
第一,萧炎是皇帝的儿子,至于皇帝为何不认他,里面肯定有什么缘由。
第二,萧家人都想杀了萧炎。
第三,朱谦想从萧炎身上得到龙气,他为什么不直接去皇帝和太子身上索取龙气?也就是说,萧炎极有可能是天选之子,所以朱谦才伙同萧家,一门心思想要弄死他。
理清楚这几点之后,顾笙觉得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估计也有问题!
顾笙在想:“萧炎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么?我该不该告诉他?”
顾笙正犹豫着,毕竟原世界中并没有这一出,而两人离开筵席处时,她窥听到了萧炎的声音。
“她今天还主动亲了我,晚上……会让我进屋么?我在胡思乱想什么?这个小哑巴实在让人分神,不过,她已是我妻……圆.房是理所当然!不!我为什么会这么迫不及待?!她肯定是故意引诱我!可我萧炎岂会害怕一个小哑巴,她可以放马过来!要是她真的放马过来,我是不是该接受?反正早已授受不亲,我有何故矜持?”
顾笙:“艹!系统,反派的内心世界原来是这样丰富。”
系统:“宿主,你现在有何感想?”
顾笙:“事业要紧,我不是那种只顾风花雪月的人,不过今天晚上我觉得可以让他进屋。”
系统:“嘤嘤嘤,宿主,你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纯情的宿主了!”
顾笙:“(⊙o⊙)…我纯情过么?”
系统:“……”
……
萧炎还在告假之中,锦衣卫指挥使权势滔天,但只听命于皇帝。
顾笙觉得奇怪,既然萧炎都已经康复了,为什么要不复职?要知道,他现在唯一能与朱谦对抗的条件,就是他的官位和手上的权势。
不过,纵使顾笙一直在窥听萧炎的心思,也没有任何一点是关于公务的。
金手指失效之前,除了知道萧炎身体无比实诚之外,没有任何其他收获。
到了碧落院之后,顾笙去了偏房,她觉得还是离萧炎远一些比较好,这人满脑子的不可描述……太不纯情!
萧炎:“……”
晚饭时,梧桐在花厅布了菜。
萧炎自记事以来就没有上过桌吃饭,故此,如今也是单独开灶,从不参与侯府的家宴,无论逢年过节皆是如此,即便是大年三十,也仅此他一人,久而久之,这种独孤成了习惯,将他活生生逼成了冷血无温之人。
谁还不不曾是热血少年了。
萧炎曾经纠结过,但后来他想通了,他足够强大,强大到不需要那些所谓的温暖柔情。
但是小哑巴来到身边之后,萧炎内心深处的某种渴望被重新燃起。
幼时,他看着万家灯火,也曾幻想过有人与他共黄昏。
顾笙坐在萧炎的对面,今天与朱谦的对抗中,算是大获全胜,顾笙心情甚好,就冲着萧炎咪咪笑。
日落黄昏下,稀薄的光线笼罩在小哑巴周身,她笑时,唇角还有两只小小的梨涡,非常漂亮,无时不刻都在.勾.引.着他。
男人的耳垂突然红了,脸色冷峻,“食不言寝不语!”
顾笙:“(¬_¬)”她没说话呀!
梧桐:“……”主子又失态了!
今天的菜色不错,萧炎没有苏醒来之前,顾笙过的日子简直就是凄风苦雨,萧炎一醒来,生活质量大大提高。顾笙对美食从来都不矜持,直接大快朵颐。
萧炎见状,欲言又止。
他很是不喜粗鄙之人,可此刻看着小哑巴吃饭,反而觉得无端可人是怎么一回事?油渍将她的小.巧菱.角唇染的晶莹饱满。
顾笙的唇非常好看,是那种典型的菱角唇,艳红色的精巧唇珠点缀在唇瓣上,说不出的风情动人。
萧炎终于明白秀色可餐是什么意思了。
他没有动任何一道菜,却是无声无息吃下了一碗米饭。
站在一旁的梧桐很慌张。
也不知道主子对自己的厨艺到底有什么意见?一口不吃是什么意思?
这时,顾笙用筷子从一条红烧鱼的肚子里取出一张纸条,她呆了呆。
这绝逼不是调味料。
梧桐一惊,当即下跪,她以为萧炎一早就知道,所以才一口不吃,“主子!主子饶命!奴婢事先并不知道此事,而且奴婢已经验过.毒,奴婢刚以性命保证,饭菜没有任何问题!”
萧炎的身份特殊,这些年都是在刀尖上讨生活,无数次被刺杀,无数次被下.毒,能活到今天也算是和阎王杠上了。
萧炎眉头紧锁,梧桐既然是他挑中的人,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他示意梧桐起身。
顾笙已经打开了那张纸条,上面写着,“欲要知道真相,今晚子时侯府西门见。”
顾笙不会说话,就将纸条给了萧炎。
她能笃定,这张纸条就是写给萧炎的。
真相?
什么真相?
顾笙看向萧炎,只见他将纸条放入掌中,两个呼吸之前就辗成了粉屑。
顾笙:“……”
萧炎问道:“可知谁靠近过碧落院?”
梧桐知道自家主子的处境,侯府其他人根本不值得信任,唯有先夫人身边的几个老人。但先夫人死后,伺.候.她的那些下人,死的死,发卖的发卖,仅存的几个老人也都被发配出去了。
梧桐如实答话,“回主子,是夫人曾经的陪房曹嬷嬷,今个儿曹嬷嬷从农庄过来送蔬果,还特意给主子送了些果酒。”
曹嬷嬷是先夫人的人,先夫人死后,她被发配到了农庄,一年到头也来不了两次,但每次过来,必定更会给萧炎带东西。
萧炎的眉头蹙了蹙。
如果是曹嬷嬷有话要说,她为何等到今日?
……
子夜未至,萧炎出现碧落院的院门时,他看见正靠着枝干上昏昏欲睡的小哑巴。
朱谦的眸色微闪,心口像是荡起了一阵温热的风,让久经世事的男人有些贪.恋这一瞬的柔情。
她在这里等着他。
她也想一块去?
胆子真肥,也不怕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他会灭了她的口。
“主子,现在该怎么办?”流沙压低了声音。
萧炎做了一个手势,梧桐正要上前将顾笙带走,但下一刻,萧炎却是先一步走上前方,他点了顾笙的睡穴,然后才将她抱起,大步往主卧走去。
梧桐和流沙在原地面面相觑。
梧桐:“为何主子要将少夫人击晕?”
流沙:“……我觉得主子应该是不好意思。”
梧桐:“……”
萧炎过了片刻才折返,无人知道他在屋内逗留的那段时间到底做了还什么,“你二人留下,无需跟着。”
萧炎吩咐了一句,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萧炎出现时,曹嬷嬷已经在西门躲了良久。
她是为数不多对萧炎还算好的人了。
“嬷嬷有话,你不妨直言。”萧炎站在回廊下,停下步子之后,完全看不出任何残缺。
曹嬷嬷眼眶微湿,今晚时机难得,她知道是时候了。
“世子爷——”曹嬷嬷突然跪了下来,“是老奴对不住你啊!瞒了你这么久,今日听闻了侯府的闹剧,老奴不能再瞒下去了!”
萧炎本要扶着曹嬷嬷起身,但闻言后,他的动作停下,眉心蹙的更厉害了。
这世上有什么秘密能瞒得过他?!
萧炎:“嬷嬷,你是母亲身边的人,有什么话,直说即可。”
曹嬷嬷调整了情绪,将纵使如此,还是难以平定,守了二十几年的秘密,她终于能说出口了,当初不敢泄露半个字,主要是担心萧炎的安危。
曹嬷嬷道:“二十几年前,夫人和忠敬侯还是青梅竹马,所有人都觉得奇怪,为何夫人嫁给侯爷之后,反而被侯爷冷落了。成婚之后,侯爷便没有踏足过夫人的房门半步,夫人哪里是抑郁而终?她苦熬了五年,终于是忍不住,要向侯爷问个清楚,侯爷生怕事情败露,到时候皇上会一不做二不休毁了萧家,可怜夫人死在了最爱的男人剑下,她至死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萧炎一怔,“皇上?”
曹嬷嬷继续说,“这件事要从二十六年前说起,夫人当初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惊才绝艳,与忠靖侯更是两情相悦,可就在大婚之前的一个月,夫人在雅集上撞见了皇上和忠靖侯……”
“皇上早就对夫人.垂.涎.已.久,那日夫人被人下了.药……”
“忠敬侯虽是知道了实情,但碍于皇上的威压,他没有泄露半个字,还硬着头皮娶了夫人,但不久之后夫人就有了身孕。”
“皇上也早就知道世子的身世,可他当.年.色.心.大.起,.迷.奸.了臣.子.之妻,这是他一辈子的污点!这些年萧家不敢直接动你,也是因为皇上,可纵使如此,皇上也没打算认你!”
“世子!老奴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老奴可以对天发誓,可怜夫人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就连临死之时,也不明白为什么忠靖侯那般狠心!世子!听老奴一言,忠敬侯和皇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一定要小心!”
曹嬷嬷还在继续说着,但萧炎已经听不太清楚了,一直自诩强大到令人发指的他,这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下雨了,雨势愈渐大了起来,仿佛隔开了尘世的一切纷扰。
萧炎颀长高大的身段在雨中摇晃,母亲什么都不知,他又何尝不是。
自幼时起,他就体会到了被孤立,被冷落,被无视,甚至是被唾弃的滋味。
他曾经无论如何都不明白,为何所有人看着他的目光都是疏离又厌倦。
祖母,父亲……甚至包括外祖父家中的那些人,无一不对他存在偏见,就好像他是一个累赘,不应该存在这个世上。
曹嬷嬷又说,“世子,夫人是忠敬侯亲手杀的!这个仇,你一定要替夫人报啊!还有皇上……是他!是他毁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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