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两婵娟
从冷宫离开后,我一时间?茫然了,不知?道该去哪儿?。
我知?道,我如今最该陪在李昭身边,他很?需要我,可我真不知?该怎样面对他。
这么多年的夫妻,我自问还是了解他的,他一旦做了决定,没人?能撼动得他,如今新政蒸蒸日上,朝中大政需要文宣帝决策,哪里都少不了他。
可我呢?
三五年的光景,这让我如何接受?
我不能和他吵,逼他放弃做皇帝;
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过度劳累而死。
我恨他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可又心?疼他如此病重?。
痛苦之?下,我没回?勤政殿,让秦嬷嬷安排了下,乘马车逃回?了府。
府里花红柳绿,繁华依旧,可只有我一个人?,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躺在床上睡不着,也不想游湖赏花,更不想宣命妇来一起听?戏,最后晌午的时候,我索性让管事套了车,派人?给四姐下了帖子?,让她?陪我出城去鱼庄散散心?。
我和四姐两个在鱼庄一连待了好几日,每日家要么同陈砚松说几句话,要么侍弄杜老?种的牡丹花,要么就去附近的寺庙和名山赏玩。
心?里闷闷的,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这几天,李昭惦念着我,先后派了许多人?劝我回?长安,儿?子?也策马来了好几次,我谁都不愿见。
我知?道,我这个年岁再闹脾气,还和皇帝闹,挺过分的。
可我……
四姐也劝过我不少次,说陛下如今身子?不适,我这一出走,他更担心?,病兴许会更重?。凡事总有解决的法子?,不能一味的逃避,陛下心?里是有你的,经过此事后,想必他会很?快立太子?,到时候便不会像从前?那样全身心?地?投入朝政,肯定不会如杜老?说的那般严重?,他定会痊愈的。
我笑了笑,没有接这话茬,其实四姐的话在理,或许只有这个折中的法子?了。
可我,总是不开心?,我要的是他平平安安,身子?康健。
这几日,长安的消息陆续传来,朝堂已经正常运转。
抚鸾司的黄梅数次救驾于危难中,封忠武侯,并赐婚,这是本朝第
一个女?侯爵;
北镇抚司那位假扮越国将领的千户申祖雄,还有那晚和我一起顶着人?.皮面具、潜入险地?救李昭的士兵小武,也都相应受到了封赏。
有赏必有罚,谋逆案已经交到了三司会审阶段,李璋和他的王妃海氏、妾室唐氏、金氏及子?女?全都圈禁了起来;
其余的从犯该斩首的斩首、该抄家的抄家、该充军的充军、该连坐的连坐……
另外,李昭还给云雀赏了个恩典,在蔡居认罪画押后,将蔡居给了云雀,由云雀全权处置。
……
歇了好几日,我紧绷的心?绪总算放松了下来,因肚子?里还怀着个小的,虽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强迫自己多吃多喝。
说来也奇得很?,当初李昭遭难,我屡屡感到不适,总觉得这孩子?肯定保不住了,没想到乱平后,孩子?就不闹腾,大夫说胎气平稳,定能平安生产。
今儿?是六月初三,算算日子?,就快到旸旸和朏朏的生辰了。
天朗气清,我叫了四姐和陈砚松一块坐画舫游湖,赏荷花。
而今正值傍晚,日头将落,天上的云仿佛喝醉了般,坨红一片,湖面上盛开着粉白荷花,草鱼和鲤鱼穿梭其间?,偶尔有一条红鲤越出水面,叼走片花瓣,惹得画舫上的小丫头们拍手嬉笑。
红泥小火炉中坐着只铜壶,里头煮着茶,小桌上摆了数道珍馐美食,还有一壶杨梅酒。
我坐在金丝篾席上,懒懒地?窝在软靠里,轻摇着小香扇,笑着看四姐,此时,四姐坐在船边,正抱着她?孙子?雲哥儿?摘莲蓬玩儿?;
我对面坐着陈砚松,老?陈依旧穿华服,戴美冠,他喝着梅子?酒,用玉佩逗雲哥儿?,哈哈笑道:
“这小子?肥美极了,太逗了。”
我笑着啐道:“我孙外甥又不是羔羊,你这老?不休的竟说他肥美。”
陈砚松嘿然一笑,叹道:“出来这么久了,我真想我闺女?和那四个小孙子?了,这些天老?夫游遍长安,给他们娘儿?几个买了十几车的礼物,对喽,你们长安有家铺子?的芝麻糖做得好,我小孙儿?阿笠最喜欢吃,可惜洛阳卖的总不地?道,我想着要不将店主买走,将他全家都带回?洛阳,
专门做芝麻糖给阿笠吃,到时候还得请娘娘出面,帮老?夫解决一下这家人?户籍的问题。哎,带回?去又怎样呢,盈袖那臭丫头不让孩子?们吃糖,因为这事,说了我好多次。”
我心?里不禁慨然。
陈砚松也老?了,当年那个无情狠绝的男人?,如今也变得唠唠叨叨,嘴里三句不离女?儿?和孙子?,其实我也能想来十年前?他为何要做那个局,左良傅乃封疆大吏,如今眼看着得圣宠,若哪一日遭忌惮……
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我抿了口红豆醪糟,笑着问:“打算什么时候走?”
“后儿?吧。”
老?陈小指抓了下头,羞惭笑道:“明?日我也去寺庙,给陛下烧个平安香。”
“嗯?”我不禁疑惑。
老?陈挑眉一笑:“你还不知?道罢,自打传出陛下龙体抱恙后,这长安内外的老?百姓纷纷自发去庙里,替他祷告求平安,哎,百姓眼里他是好皇帝,那他就是。”
说到这儿?,老?陈给我碗中夹了筷子?鱼,笑道:“妹子?,你也该回?去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像小姑娘似的闹别扭,哎,真不是老?哥给你泼冷水,你觉着陛下爱江山还是爱美人??他这些年对你够好的了,兴许老?杜在那儿?瞎吹呢,哪里就那么严重?呢。”
“嗯。”
我应了声。
正要说话,忽然听?见岸边有人?高声呼喊。
我让秦嬷嬷打起竹帘,扭头看去,只见岸边站了十多个卫军,还有几个穿着内宫官服的太监,为首的那个仿佛是施周,他不伺候李昭么?怎么来了?莫不是宫里出什么事了?
我忙吩咐侍卫划船返回?,刚靠岸,就看见施周疾步匆匆跑来,他面颊绯红,跪下给我磕了个头,急道:
“启禀娘娘,陛下今儿?晌午昏倒了,又开始发烧,嘴里说胡话,一直念叨着您呢,您快回?去看看吧。”
发烧了?
我什么也顾不上,忙让侍卫安排套车,着急忙慌地?往长安赶去。
这一路,我恨得直埋怨自己,怎么越活越回?去了,明?知?道李昭现在离不开我,却狠心?出走这么多日。
沿路经过三两道观、佛寺,我的确看见了许多老?百姓和
达官贵人?在上香祈福,而乱平后,长安亦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城中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瓦市中时不时传出鼎沸笑声,肤白碧眼的胡姬在高台上拼命旋转,跳着胡旋舞……
我无心?观赏,也来不及回?府换衣裳,直接进?宫。
入宫时,天空最后一抹红霞落下,弯月升起,夜色降临。
我忙不迭地?往偏殿行去,发现殿外守了许多卫军,亦站了数位朝臣,我心?里的不安越发重?了,急忙走了进?去。
抬眼瞧去,偏殿一如往日般富丽堂皇,诸文武重?臣皆在,文臣有六部的袁文清、梅濂、姚瑞,御史台的孙储心?等,武将这边五军营、龙虎营、威风营还有三抚司的官长也来了,皆是熟面孔。
怎么回?事?
我接着往里看,发现郑贵妃和张春旭皆穿着后妃吉服,打扮得相当隆重?,坐在拔步床边的小杌子?上;而睦儿?和李钰也换上了朝服,默默立在一侧。
李昭呢?
李昭他此时好端端地?坐在床上,脸色比数日前?要好些,虽虚弱些,但根本不像高热昏迷之?样,他手里端着碗汤药,看见我来了,精神一震,身子?略微前?倾,笑道:
“皇后,你回?来了。”
我一脸的茫然,竟忘记行礼,大步走到拔步床前?,仔仔细细地?看他的脸、唇有无异样,紧接着坐到床边,手覆上他的额头,担忧地?问:“施周说你发高热了,如今怎样?”
“没发热。”
李昭莞尔,抓住我的手,轻打了下:“若不这么着,怎么将你骗回?来。”
“你……”
我气急。
“莫恼,先听?朕说几句。”
李昭拍了拍我的手背,他环视了圈朝臣,手忽然指着地?上的蒲团,看向睦儿?,正色道:“瑞王,你跪这儿?。”
睦儿?不知?爹爹要做什么,还这般严肃地?叫他瑞王,儿?子?愣了下神儿?,噗通一声跪到蒲团上。
李昭喝了口药茶,长叹了口气,对众臣道:“朕执政后期,的确犯了不少错,太宠幸厂、卫,对群臣掌控太过,以致今日之?乱,险些酿成大祸。”
话音刚落,诸文武大臣忙跪下,连声道:“陛下何出此言,是您的励精图治
,才有开平这十多年的繁盛。”
李昭挥了挥手,打断诸臣的话头,指头轻点着玉碗沿儿?,叹道:“朕如今力有不逮、精力不济,且双目因中毒而模糊不已,思量了数日,若朕以如此病躯继续执政,恐于国于民?皆不利,故而朕深思熟虑后决定,今后由太子?李睦监国,六部阁臣同为宰相,共同辅佐,但大政仍决于朕。”
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李昭这是……提前?“退位”?
我扭头,正好与李昭四目相对。
不同于我的木然震惊,他坦然自若,唇角上扬,笑得温和,那儒雅如玉之?样,让人?如沐春风。
他冲我略点了下头,转而看向地?上跪着的袁文清。
袁文清此时并未穿官服,穿着身月白色圆领直裰,面容凄苦,只是数日未见,他眼角的皱纹仿佛更深了。
“洵直哪。”
李昭手伸向袁文清。
洵直是袁文清的字,当年三万之?乱平息后,李昭亲赐下的,出自《诗经》,“羔裘如濡,洵直且侯。彼其之?子?,舍命不渝”,寓意为穿着羔裘的大臣,正直且相貌堂堂,为了大义舍命不渝。
袁文清见李昭唤他,赶忙跪着上前?数步,抓住李昭的手。
李昭反包住袁文清的手,他眸中似有晶莹闪烁,满脸的愁容,叹道:“朕晓得你因为逆子?之?事自责不已,屡次递上辞官的章奏,原本朕是想让你返乡休养几年,再命太子?将你请回?来。只是如今朕身子?不适,太子?又年幼,朕还是要挽留你。”
李昭挣扎着要下床:“洵直,还请你答应朕。”
“陛下、陛下。”
袁文清早已泪流满面,双手扶住李昭,低下头痛苦不已,跪下重?重?给李昭磕了三个响头,转而又给睦儿?磕了个头:“臣,袁文清定不负圣恩,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太子?,快、快把首辅扶起来。”
李昭急忙催促睦儿?。
待袁文清起身后,李昭环视了圈四周,正色道:“五年后太子?大婚,若那时朕还未驾崩,届时将传位于太子?。”
说到这儿?,李昭转而望向床底跪着的郑贵妃,深深地?看向女?人?,良久,招招手,让睦儿?跪到他跟前?来
,笑道:“贵妃郑氏素慧敏多智,若是日后有什么不懂的,多问问她?。”
郑贵妃听?见这话,也是惊得嘴张的老?大,她?忽然泪如雨下,伏地?叩头,哭出了声。
我明?白李昭的意思,她?并没有让郑贵妃参与到朝政中去,但却格外开恩,让她?听?政,于她?,真的是毕生难求的梦,而于睦儿?,身后有个与爹爹不相伯仲的女?诸葛教养,更是助力。
这个狗东西啊,真是算无遗算,一个都没拉下。
末了,李昭挥挥手,让诸文武大臣和后妃退下,并让太子?也退下。
忽然,他给施周使了个眼色,施周会意,上前?拦住了张春旭。
张春旭这些年久居深宫,虽说未得李昭宠幸,但到底养尊处优,依旧貌美非常。
“陛下。”
张春旭忙跪下,给李昭磕了个头。
“春旭。”
李昭怅然一笑,转动着大拇指上戴的扳指,道:“你儿?子?很?争气,明?理而懂事,这两年数次求朕,想要将你接出宫奉养。过些日子?你便离宫,与儿?子?一同住吧。”
张春旭仿佛没听?清般,忽然如梦初醒,她?哭得像个泪人?儿?般,咚咚咚以头砸地?,给李昭磕了好几个响头,额头都红了一片。
“妾、妾谢陛下隆恩!”
张春旭抽泣不已,手举起立誓:“妾阖族忠于陛下和太子?,如有违逆,永生永世堕入阿鼻地?狱,不得超生。”
李昭笑着点了点头,让施周将张春旭带了出去。
满殿的人?忽然走了光,此时这里静悄悄的,只有我们两个。
金炉中燃烧着**百媚香,月色仿佛也温柔了起来,偷偷从纱窗中钻进?来。
数日来的郁闷一扫而光,老?陈下午还劝我,让我看开些,帝王必然爱江山强过爱美人?,瞧瞧,现在应该打他的嘴了。
想到此,我食指搅动着衣带,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扬,竟笑出了声:“嘿嘿。”
李昭凑过来,眨了几下眼,盯着我,学我笑:“嘿嘿。”
忽然,他一把将我搂在怀里,带着我一齐跌倒在了床榻之?上。
那种久违的温暖和安全感再次包裹住我,我枕在他颈窝,狠狠地?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小龙涎
香,一下子?就落泪了,不过呀,这次是高兴的。
“为什么忽然做这个决定?”
我抚着他的侧脸,轻声呢喃:“真的,刚才听?的时候都吓着我了。”
李昭拧了下我的脸,笑骂:“因为舍不得你啊。”
转而,他手抚摩着我的小腹:“还舍不得她?,朕决定了,再他娘的多活十年。”
“不行。”
我勾住他的脖子?,佯装生气:“二十年!不对,三十年,反正我什么时候死,你就什么时候死。”
“好好好。”
李昭摇头苦笑,他摩挲着我的背,柔声道:“明?儿?咱们去汤泉行宫吧,不行,先去那个鱼庄略住几日,朕倒要看看,那儿?有什么美景,让你这些天流连忘返。”
“嗯。”
我此时心?花怒放,忽然,我看见床上摆了许多画卷和信,略微发黄,显然有年头了,正是我和他当年的情信。
我噗嗤一笑,亲了口皇帝老?爷的侧脸,取笑他:“原来某些人?这几日把我私藏之?物偷到宫里了呀,想必见不到我,只能借此来解相思之?苦。”
“去。”
李昭白了我一眼,笑骂:“朕那是想看看朱九龄的字画,什么想你,美的你牙疼。”
我来了兴致,脱下鞋子?,盘腿坐在床上,一封封打开情信,一卷卷打开画,过去的事如潮水般涌来,犹记得当年我还未成为他的后妃,因为睦儿?被他抱走,一气之?下从那个小家中搬离,进?而做了丽夫人?,遇到了朱九龄。
当时我被朱九龄奚落,郁闷不已,李昭化身为骚断腰的风和先生,替我出主意,和老?朱拼酒,带着面具骂老?朱。
“笑什么呢?”
李昭柔声问。
“想起了老?朱。”
我摩挲着这些有了年头的画,笑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年老?朱看破红尘要出家,还是你给他剃度的呢。”
“当然记得。”
李昭手撑在下巴上,侧身躺在床上,摇头笑道:“他最近还俗了。”
“啊?”我登时来了精神,催促李昭快说怎么回?事。
李昭从枕头下拿出封信,对我柔声道:“这封信今早八百里加急到的,是老?朱从江州寄给你的。里头有两封信,一封是张韵微写来的,
这丫头看到六郎去了江州,便猜测长安定出了事,忙写信给你,说她?过去曾在澄心?观密道看见过一个与朕一模一样的男人?,让你务必要小心?应对。”
我叹了口气:“真是个聪明?绝顶的姑娘啊,当初存了一点孝心?,有所保留,没给我说全,如今她?渐渐从泥潭里走了出去,也看开了,终究选择了另一条更光明?的路,希望她?以后能好好过日子?。”
转而,我笑着问李昭:“老?朱写什么了?为什么还俗啊?”
李昭抬手,刮了下我的鼻梁,笑道:“老?朱准备娶媳妇儿?了,在信中臭不要脸地?说,什么和尚娶道姑正合适,真是死性不改,风流了一辈子?。”
道姑?
我略怔住,不过瞬间?就懂了。
“别说,除了年纪外,他俩还真挺配的,我记得老?朱从前?还教过她?写字呢。”
我钻进?被窝,躺到他怀里,举起老?朱的来信反复看,扭头面对李昭:“对了,你说我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
“一定得是女?儿?。”
李昭像想到了什么头痛的事,嗤笑了声:“那两个孽障不在跟前?,朕的耳朵都清静了许多,若是女?儿?,就叫沁圆,圆圆满满的。”
“嗯。”
我点点头,叹道:“今儿?我还感慨呢,肚子?里这个小鬼头简直是她?爹娘的平安符,当时蔡居拿着假谕旨宣我入宫,恰好这孩子?闹腾,我身子?实在不适就没进?宫,若是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了?所以不论是男是女?,咱给她?取个好意头的乳名吧,你有没有主意?”
李昭思量了片刻,笑道:“就叫幸儿?,万幸的幸,幸运的幸。”
“这个好。”
我连连点头,忽然打了个哈切:“困了。”
“得嘞,风和先生伺候丽夫人?就寝。”
李昭帮我将发髻拆开,除去耳环和发钗,又轻手轻脚地?帮我将衣裳脱去,搂住我,柔声道:“睡吧妍华,咱三个一起睡。”
长夜寂寂,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人?间?应有两婵娟!
……
很?多年后。
李昭退位了,睦儿?也大婚,六郎七郎也成婚生子?了。
睦儿?并未杀大哥李璋,但
也没有轻易原谅,他让太监每日去圈禁之?地?找李璋,命李璋跪着听?训,其妻妾子?女?在旁看着,并嘱咐那些刻毒的太监好好教李璋五常五德,骂他忤逆不孝,一骂就是两三个时辰。
时日久了,李璋双腿得了风湿,疼痛不已,加之?海氏等妻妾深恨抱怨,成日家辱打,日子?很?难过,自尽了好几次,可都被救回?来,三十左右头发就全白了。
当初李璋谋逆前?,将心?爱的女?儿?明?珠送了出去,嘴上说是平凉,其实暗中另外选了地?方?。哪知?他事败的消息传出去后,那些管事嬷嬷心?一横,索性将珠宝金银给瓜分了,后更是将小明?珠卖进?了暗门子?。
过了几年,朱九龄和韵微游历江南时,偶然发现个弹唱小姑娘偷客人?银子?,正被鸨母抓住打耳光,那小女?孩容貌肖似李璋,脖子?里戴着个银锁,锁里暗藏着小姑娘的生辰八字,正是明?珠。
问她?叫什么,不知?道;
问她?父母是谁,头摇得像拨浪鼓,说隐约记得母亲名儿?里有个微字。
韵微和老?朱商量了下,把明?珠赎了出来,改了个名儿?,叫朱娇娇,说你就是我俩失散多年的女?儿?,这一家三口过起了日子?,倒也乐呵。
而萝茵这边,最终夫妻终于过不到一起,和离了。
和离后,袁敏行将李清歌扶正,日子?过得舒心?,后也实现理想,从政了;而萝茵也不知?什么时候和赵童明?勾搭到一起了,一和离就嫁给了赵童明?。
不过,赵童明?可是个硬茬,将萝茵全全掌控在手心?,不听?话,有的是手段治。萝茵乖得很?,也学精了,满脸堆笑地?讨好她?过去最瞧不起的商妇燕娇,恭恭敬敬地?侍奉婆母。
后来睦儿?改年号为升平,寓意继承文宣帝开平,让天下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
睦儿?执政年间?,继续行新政。
轻徭薄赋、选贤举能、重?视农桑、精简军队,国力强盛非常,名臣倍出,前?有梅、袁、姚、孙等,后有田中栎、孙学礼、高鲲、赵童明?、何道远、伍源等;后宫还有贤后羊川媚,以及亦母亦父亦师亦臣的郑贵妃。
他用
何道远治象州,以羁縻之?策治理周边部族,进?而收服;升平三十三年彻底剿灭越国主力,一雪从前?岁币之?耻,让国家版图扩大了一倍。
后来,史书将李昭和睦儿?父子?之?政称为宣武之?治,溢美之?言甚多。
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那便言尽于此。
……
我是妍华,这就是我的故事。
(全文终)
作者有话要说: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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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最初连载这本书的时候,是20年的九月,一转眼,就到了21年的六月。
谢谢大家陪我从秋走到冬,进而由冬走到春,然后是现在的夏,真的感谢你们的支持和鼓励!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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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小夜在此求个作者收藏,并且为下本书《帐中美人香》也求个预收。
依旧期待着各种短评、长评,之前大家写的评论真的很好啊,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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