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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狗急跳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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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狗急跳墙

此时, 我紧张得口干舌燥。

犹记得刚来李昭身边时,他就百般试探过我是否有当皇后野心、是否一心谋害素卿复仇,那时我虽小心谨慎, 但还因为自己的贪婪掉入了他的陷阱里, 以至于害得八弟父子受伤。

后我得到老陈指点,再加上日积月累对他的揣摩,逐渐才走出一条“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路,让他慢慢地对我敞开心扉。

他后宫的女人, 这么多年他必定都是吃透的了,瞧瞧素卿和曹氏的下场, 再瞧瞧他对张春旭的算计,对我的利用, 那么贵妃呢?她的机敏才干我一直是非常欣赏的, 她这次会掉入李昭挖的坑么?

果然, 听见李昭问立谁为太子之事, 郑落云脸色一变,但她并未表现得惊慌, 她看上去很悲痛, 猫儿一般灵圆的双眼满含泪水, 噗通一声跪下, 往炕的方向跪行了几步, 难过得手捂住心口:

“陛下您才三十出头, 岁数比臣妾还小两个月, 怎能有如此悲观厌世之想哪!”

郑贵妃微微摇头,心疼地看着李昭两鬓白发, 泪如雨下:“谁都有不适之时, 太医院国手如云, 定能调理好您的身子!臣妾求您了,莫要再说这样的话,臣妾害怕哪。”

好!

我暗暗喝了声彩,抿唇浅笑,斜眼望向李昭,笑道:“人家郑贵压根不接储君的话茬,遇到高手了吧。”

此时,李昭又用帕子捂住口,猛咳嗽了通,擦去唇角的血,无奈一笑:“阎王叫你三更死,哪里留人到五更。你也别这么害怕,朕这么多年来一直当你为最信任的红颜知己,咱们向来无话不谈的,朕叫你来之前想了一日一夜,璋儿钰儿生母卑贱,为朕不喜,但均年过十二,又都聪慧过人,倒是可以考虑为太子人选,睦儿出身最尊贵,机灵活泼,最为朕喜,也可以为储君,可他还不到两岁,朕实在难以抉择,你帮朕瞧瞧,太子该立谁?”

我摇头一笑,好个李昭,这个问题贵妃要是不答,他是不罢休了。

我看向郑落云,她这时仿佛病气也上来了,掌根按住胃部,难受得额上冷汗频生,虚弱道:“臣妾乃一介妇人,不敢妄言立储之事,方才臣妾来时路过外院,略瞧了眼,内阁大学士和大理寺、御史台、三大营等不少重臣良将都在花厅,正等着您的传召,他们的才智更胜臣妾百倍,陛下何不将他们宣来问话?”

我莞尔:好哇,这个雪球又抛给了李昭,推了个干干净净,不愧是贵妃。

“也好。”

李昭身子前倾,隔空将贵妃虚扶起。

随后他转身,在旁边炕桌上的章奏堆里抽出一块明黄色的帛书。

“是朕没顾虑周全,为难你了,朕知道,自打上次你在勤政殿被肃王呵斥过后,一直谨慎小心,不敢妄言……朕的大伯是个武夫,朕都屡屡被他吆喝,他的话你也不必放心上。”

说到这儿,李昭垂眸,看着手中的那封折好的帛书,不知想起了什么,这男人低下头,眼角湿润,羞惭道:“落云哪,你伺候朕这么多年,朕在男女之事上实在是愧对你。”

郑落云没言语,亦低头掉泪,那样子,仿佛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

这时,李昭慢慢地将帛书打开,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墨字,哽咽道:“你真的是个好女人,三王之乱时,张氏消极对抗,曹氏更是无耻叛朕,惟有你一直对朕忠心耿耿,所以朕相信你,将全部身家性命都交付在你手上,你也不负朕托,帮朕离间三王,扭转乾坤,后更是帮朕藏匿赵氏童明……朕一直是感激你的。”

“陛下快别这么说。”

郑落云目光真诚,泪眼盈盈地望着李昭:“妾蒲柳之姿,在这女子卑贱的世道里,是陛下给了妾一个机会,让妾见识天地有多大,过去种种,更让妾明白陛下的胸襟有多宽广,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陛下就是妾的伯乐,妾生生世世感念您的知遇之恩,容妾冒死直言,您于妾而言,早已超脱了男女之爱,是师生之情。”

听到这儿,我不禁拊掌。

李昭这狗东西处处挖坑,言语可谓伪善之极,若放旁人,怕是早都感动得不行,把心里话全都吐出来。

可贵妃呢,简直比李昭更肉麻,动情奉承的话随口就来,非但不居功自傲,反而不动声色地拍马屁。

“哎!”

李昭叹了口气,将那封帛书放在自己腿边,往前推了些许,神情越发难受:“正是因为如此,朕才觉得委屈了你。而今张氏已废,一则宫里不可无后,二则泰山崩后,少不得你要垂帘听政,辅佐少帝,若是你无皇后之身份,恐怕名不正言不顺。”

听到这儿,我越发紧张。

当初李昭用凤袍试探过我,而今用封后诏书试探贵妃。

愚笨如我尚且知道婉拒,我猜贵妃绝不会接受。

果然,郑落云第二次跪下,几乎哭成了个泪人儿:“陛下抬爱臣妾,是妾莫大的荣光。只是妾无德无才,父母皆亡故,膝下又无子,怎配为后?又怎配垂帘听政?如陛下方才所说,朝中袁首辅、姚尚书等人皆是忠良,必能辅佐储君,妾鼠目寸光,实不敢耽误江山哪!”

我点头微笑,竖起大拇指,不愧是贵妃,拒绝得有理有据。

我头枕在李昭肩上,朝他耳边吹了口阴气,笑骂:“吃瘪了吧,人家偏不上你这当!”

李昭倒是没表现出失望之样,虚弱地喝了口参茶,拍了拍手,对胡马道:“去把孩子们抱过来。”

没一会儿,秦嬷嬷带着乳娘们和孩子们鱼贯进入。

睦儿是大孩子,只是包在被子里,那两个小的则裹得严严实实,被子一角将脸小脸盖住。

三个孩子被秦嬷嬷安置到炕上后,她就带人全都退出去了。

我忙飘过去,心疼地看着我儿子们。

睦儿睡着了,他贪玩,脸上少不了摔倒的跌伤,朏朏气若游丝,也睡着了,而旸旸这会儿则睁着眼,这小模样,和他哥哥刚生下时一模一样。

这时,李昭挣扎着坐过来,就着昏暗的烛光打量三个孩子,他不禁回头,悲痛地望着我的肉身,随后俯身吻下睦儿,又用食指轻轻摩挲了下旸旸的脸蛋,哽咽不已:“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可怜你们三个同爹爹一样,打小就没了娘。”

李昭用袖子擦去眼泪,看着郑落云,叹道:“如你所说,朝政有贤臣良将守着,朕可以放心,可朕唯独不放心他们三个。落云哪,朕对不住你,这么多年你一无所出……朕想了想,睦儿和旸儿是好孩子,唯独这个李朏,一出生害得他母亲血崩而亡,又害得朕白发吐血,实乃克父克母的煞星,朕着实不喜,朕打算将他打发去避暑山庄,让太妃娘娘帮朕抚养。

璋儿有文清爱卿教授经世致用的学问,钰儿跟在公主夫妇跟前,想来也不错,而今就剩下睦儿和旸旸,落云哪,你要帮朕好好抚养他们长大。”

说实话,我真的很不喜欢李昭现在的言语。

什么叫朏儿不祥,孩子早产虚弱,分明是我这个当娘的过失,和他有什么关系,再者,就算你要算计郑落云,可凭什么把我的孩子们送给旁的女人!

我瞪了眼李昭,看向郑落云。

果然,一听见孩子之事,郑落云恍惚了片刻,可很快又清醒过来。

她没有拒绝,可也没有答应,连着咳嗽了数声,直咳到干呕,才虚弱地哭道:“妾薄命,无法为陛下绵延子嗣,已是罪人。按说元妃妹妹而今孱弱,她旧日里与妾身交好,妾自当帮她照看一段时间孩子。只是妾近日脾胃不适,恐将病气过给孩子们,若真如此,妾就辜负了陛下的重托,更辜负了元妃妹妹的情义。”

到这儿,我真是服了郑贵妃。

不论李昭给她挖多少坑,她都能轻巧避开;

不管李昭用垂帘听政、继后还是孩子来诱惑她,她都能清醒地摆正自己的身份,委婉地拒绝;

李昭垂危托孤,好么,那她就病重,死活不接;

李昭哭诉旧日的情分,行,她也哭着感恩陛下的知遇之恩,就是不上当;

这女人简直厉害得油泼不进、水淹不透,这便是以柔克刚了吧。

就在此时,我听见旁边传来两声男人冷笑,让人不寒而栗。

我扭头朝李昭瞧去,发现他此时完全像变了个人,哪里还有方才的孱弱垂危,俊脸阴沉着,眉宇拧着些许愤怒,他一把掀开盖在腿上的薄被,直接下炕,想要穿鞋,老半天穿不进脚里。

胡马小跑过来帮他穿,他烦躁地将胡马踹开,就这么赤着脚走向郑贵妃。

郑贵妃见李昭如此,忙要站起。

谁知李昭双手巴住椅子的两边扶手,俯身,将郑贵妃逼迫在小小椅子里,不能动弹。

郑落云显然被李昭的骇人脸色这番动作给惊吓到了,背紧紧地贴在椅子靠上,眼眸低垂,不敢直视,声音亦有些发颤:“陛、陛下,您怎么了?”

“怎么了?”

李昭的声音此时冷漠异常,他一把捏住郑落云的下巴,强迫贵妃与他直视:“落云,你是个聪明人,又为社稷立下奇功,朕的确挺敬重你的,有些事朕知道,可顾着你的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李昭脸又凑近几分,狞笑数声:“当年严氏是你的宫人,你看见朕与张素卿面和心不和,将这个能歌善舞的宫女推到朕跟前,朕还当你是个解语花,哪成想你是想占据严氏的儿子,你敢说炜儿生母难产血崩,不是你的手笔?”

“不是。”

郑贵妃已经慌了,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

“闭嘴吧你!”

李昭怒喝了声:“你敢说你没有怀私心挑拨过曹兰青毒害睦儿”

“臣妾是说过不体面的话,可从没想害过睦儿啊,”

郑贵妃鼻头已经哭红,极力为自己辩解。

“你是不会害睦儿,你想抚养睦儿!”

李昭猛地掐住郑贵妃的脖子,他骨结发白,明显在用力。

“睦儿是朕与心爱之人的孩子,又得朕偏爱,抚养在身边数月,旁人怎能不眼热心恨!”

李昭拍着郑落云的侧脸,咬牙发狠:“当日睦儿出生时,不仅有漫天红霞的天象,还有市井牡丹花尽开的异端,更有民屋发掘出上古竹书的祥瑞,人都道这孩子是个有来头的,朕开始时也这么觉得,可朕忽略了一件事,古书有云‘天子失官,学在四夷’,你母家羊氏前朝时就掌握着京都各处古墓所在的位置,羊家世代为太史公,拿出古物伪造一个墓穴不是难事。这事朕私下查阅史书,又百般与你表哥羊羽棠说话才推测出的,你为睦儿制造祥瑞什么意思,嗯?你压根看不上李钰,从头到尾你看重的是睦儿,对不对!”

听到这话,我口半张开,楞得久久不能回神。

“这、这……”

郑贵妃也痴楞住,喉咙滚动,咽了口唾沫。

饶是到了这种地步,她仍旧冷静,为自己争辩:“臣妾没有,古墓这事臣妾也不清楚,怕是要、要问舅父,兴许重见天日时正巧撞上睦儿出生,也未可知!”

“你舅舅早死了,上哪儿拷问他!”

李昭抓住郑贵妃的发髻,将女人的头往后拉,双眼微眯,冷笑数声:“你谋算的好啊,站干岸,添柴火,撺掇着张氏和曹氏内斗,梁元究竟是不是你杀的?那个自尽的接生婆子是不是你安插在妍妍跟前的?杜老遇袭是不是你做的?是啊,妍妍若是死了,你当皇后就顺当了,一下子连儿子都有了,怎么,你下一步就想谋害朕么?朕把你的胃口越喂越大,在朝堂北疆出风头已经满足不了你了,你就这么想当武则天!”

忽然,双生子齐哭,而我也被李昭吓到了,身子不由得往后缩。

倒不是我为郑贵妃说话,他说的这些事,其实全都是猜测。

若是有真凭实据,他早都发作了,何苦今晚屡屡试探。

哪知贵妃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聪敏之人,不上他的当,他恼羞成怒了。

我摇摇头,飘到他跟前,挽住他的胳膊,想要将他往起拉。

奈何人鬼殊途,我并不能动他分毫。

“昭啊。”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的女人皆没有好下场,她们都算计你,可你又何尝没有谋算她们,当昨夜你看到妍华的真心时,你手足无措了,那些烫心的话你承受不了,所以你一夜白头。”

忽然,我瞧见李昭松开了郑落云。

他站直了身子,一点点往后退,退到炕边,淡漠地瞅了眼双生子,没搭理他们的啼哭,双臂环抱住,冷冷地注视着郑落云,道:“说啊,到底是不是你在背后谋算妍华!谋算朕!”

“臣妾没有!”

郑贵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圆润的脸上全是冷汗,她伸出三根手指:“臣妾对天发毒誓,”

“少来!”

李昭直接打断,不屑道:“你的毒誓还少?你这样的女人会相信神鬼报应?”

郑贵妃一怔,慌得左右乱看,身子前倾,也是豁出去了:“臣妾愿一死以证清白。”

我登时懵了,怎么都走到这步了。

好歹这么多年的情分,李昭虽然怀疑,不至于把枕边人逼死吧。

哪知,我还是猜错了。

李昭篾笑了几声,从炕桌的小抽屉里取出瓶巴掌般大小的墨绿瓷瓶。

他大步行过去,弯腰将小瓷瓶放在郑贵妃腿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贵妃,道:“行,朕便给你这个机会证明自己,喝吧。”

我猛地推了把李昭:“你疯了吗?毫无证据逼杀贵妃,你让群臣如何看你?”

我低头朝贵妃看去。

她仿佛不相信似的看着李昭,怔怔地笑了:“原来皇帝的女人和皇帝爱的女人,果真不一样。”

“你少把事往她身上扯。”

李昭居高临下地看着贵妃:“你只要敢喝掉这瓶鸩毒,朕就相信你。”

郑贵妃凄然一笑,她手在颤动,伸向那瓶毒。

忽然,跪在一旁的胡马飞扑过来,他将那小瓷瓶强行从郑贵妃手里抢走,连连磕头哀求:“陛下,求陛下开恩哪。当初您因张达亨之事,也曾逼迫元妃娘娘饮过毒,虽说您后头反悔,让老奴把毒撤换了,可这事就像一根刺,扎在您和元妃娘娘心头。老奴今儿就算死也要说一句,您今日若是赐死贵妃娘娘,来日必定会后悔,届时您又该如何自处哪!”

“滚!”

李昭一脚踹开胡马,喝骂:“你为何要替她说话,怎么,就跟当日张韵微在勤政殿指控的那样,是你一手提拔梁元进勤政殿的,你是不是和郑贵妃勾结,暗命梁元毒害睦儿!”

“老奴、老奴没有啊。”

胡马此时也慌了。

“那你也喝鸩毒给朕瞧瞧。”

李昭的脸越发扭曲,双眸危险眯住,冷笑:“你让朕瞧瞧你到底有多忠心,喝,喝啊。”

我被李昭这近乎疯癫的举动吓得头皮阵阵发麻。

他以前一直冷静沉稳,从没像现在这样冷酷狠厉,他怎么啊。

就在此时,我听见炕上那边传来一声男孩儿的哼唧声。

扭头瞧去,睦儿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他委屈巴巴地坐在炕上,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切,忽然爬到炕边,灵巧地抓住被子,呲溜一声滑下地。

这小子颤巍巍地起身,赤脚跑到李昭跟前,似懂非懂地踢了脚李昭,小胳膊张开,护在胡马身前,有模有样地气道:“爹爹坏,不许欺负大伴。”

说到这儿,睦儿转身看向郑贵妃,小胖手抬起,抹去贵妃脸上的泪,奶声奶气地哄:“不哭不哭。”

胡马瞬间泪如雨下,一把从后面抱住睦儿,手捂住睦儿的嘴,连声哄:“嘘,别说话!”

“好啊。”

李昭拊掌,身子虚弱地左摇右晃,死盯着他面前的两大一小的三个人,怒斥:“你们都是厉害人哪,竟背着朕给朕的儿子教怎么忤逆生父!逆子,狂悖!”

“陛下,老奴从未这般教过小木头,他还不到两岁,能懂什么,您不能迁怒在他身上哪!”

胡马松开睦儿,爬到李昭脚边,抓住李昭的下裳哀声道:“求陛下明鉴,老奴也愿一死,以证清白!”

疯了,全都疯了。

我飘到前面,张开双臂当住李昭,冲他吼:“你真要把所有人逼死才甘心?还是你打算让大家都给我殉葬才满意?昭,你醒醒啊,你不是是非不分的暴君。”

正在此时,我听见外头传来阵杂乱的脚步声。

没一会儿,我就看见西窗外多出几个黑影,秦嬷嬷熟悉的声音紧接着就传来。

“启禀陛下,杜老先生醒了!”

秦嬷嬷显然有些兴奋,舌头都打结了:“老、老先生方才服了药,他能诊脉、能说话,哎呦,总之老爷子醒了,让人赶紧将他抬到这边来,他要给娘娘医治!”

我被这忽然传来的喜讯弄得不知所措,扭头看向李昭,他脸上的狰狞渐渐褪去,素日里的温和平稳逐渐回来。

“好、好!”

李昭泪眼朦胧,痴愣了好一会儿才醒来,他连说了两个好字,俯身一把将睦儿抱起来,狠狠地亲了口,喜极而泣:“听见了吗?你娘有救!”

说到这儿,李昭一脚将地上的那瓶毒酒踢远,笑着吩咐胡马:“快帮朕穿鞋,朕要亲自去接杜老,那个……”

他看向郑贵妃,笑道:“你先回宫吧,既病了,朕待会儿派个太医去给你瞧瞧,秋雨寒凉,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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