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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情不自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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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情不自禁

胡马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前头说李昭私下与张春旭尼庵私会, 以至张家女怀孕,纸包不住火这才封为宝婕妤;

这会儿又说什么肚子里怀的不知是人是鬼是真是假……

真把我给弄糊涂了。

我眯住眼,使劲儿看熟睡的李昭。

论地位, 子风虽是高贵的世家子, 可李昭是皇帝啊,天下之主, 张春旭当初听家里的话往子风床上爬, 不就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么,很明显,李昭这根枝比谢家的更高啊;

论相貌, 子风是英气勃勃的俊朗,而李昭也不差啊, 年纪稍长给了他成熟稳重, 貌相是偏清隽斯文的, 气质中有有股子冷淡疏离的贵气, 还是很吸引女人的……

难不成张春旭像我当初那样,抓住千载难逢的机会, 睡了李昭?

想到此,我身子稍稍前倾, 手拍了两下,发出啪啪声, 问胡马:“他们俩……干了?”

胡马没想到我会如此直白地问, 抿唇偷笑, 竟有些不好意思看我:“这奴婢怎会知道,这些日子奴一直在勤政殿照顾小木头呢, 再说了, 门一关, 到底是规规矩矩地说话、还是行周公之礼,怕是只有陛下和宝婕妤知道了。”

胡马眉一挑,笑道:“夫人可以问一下梅侍郎嘛,这事是他在中间斡旋的。”

“梅侍郎?”

我竟忽略梅濂了。

忽然,酒劲儿忽然犯了,腹中莫名升起股子火气,我斜眼恶狠狠地瞪向酣睡的李昭,咒骂道:“好么,你可算找到个能给你上刀山、下火海的好臣子了,梅濂自己不要脸,进进出出教坊司寻欢作乐,你比他更厉害,居然跑到佛门清静地嫖。”

我弯腰凑过去,狠狠地拧了两下他的大腿,他感觉到了疼,迷迷瞪瞪地揉,翻了个身接着睡。

“你怎么这么厉害呢。”

我手掌护在儿子脸上,瞪着李昭,低声咒骂:“但凡是个遭遇凄苦的女人你就救,小寡妇、小尼姑……旁人的老婆格外香是么?怎么跟苍蝇似,什么屎都不挑,脱下裤子就往上飞。”

“夫人、夫人,嘘,您怎么能骂陛下。”

胡马连连摆手摇头,食指放在唇上,冲我挤眉弄眼,示意我别骂了。

“我不光骂,我还打他呢。”

说话间,我拔下头上的发簪,用力朝他砸去。

原本,我只是想在他身上打一下泄愤,没想到竟给砸到他额头上,簪子是牡丹花状的,花瓣尖儿有些锐利,立马把他额角拉了指甲般长的小小血痕。

“哎呦!”

我忙将儿子放下,准备过去瞧他,谁知他悠悠地醒来,用手背揉着额头,茫然无知地看我和胡马,问:“怎么了?什么时辰了?天亮了么?朕是不是该上朝了。”

“没。”

我扭头看了眼黑乎乎的纱窗,冷声道:“离天亮还有两三个时辰呢,您老就踏踏实实地睡吧。”

“哦。”

李昭疲累地躺下,忽然手捂住嘴,转身趴在炕边,似乎想吐。

“不许吐!”

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恨得朝他喝道:“睦儿在呢,也不怕熏着孩子,给我咽回去!”

李昭身子一震,扭头,茫然地看着我。

我瞧见他喉咙滚动,仿佛真把什么给咽下去了。

良久,他小心翼翼地问:“妍妍,你怎么看起来这般生气,朕难不成撒酒疯了?”

“没,您酒品好得很。”

我阴阳怪气地冷笑。

“哦。”

李昭挣扎着躺下,将锦被重新盖好,手按在自己头上,醉醺醺地咕哝了句:“怎么朕浑身上下这么疼……摔倒了么?”

我白了眼他,招呼胡马过来,帮我将睡着的小木头放在小褥子上。

此时,我用余光瞧见胡马吓得脸都白了,他时不时地看向他主子,问渴不渴,要不要奴给您倒杯茶?想不想小解,奴将马桶给您拎来。

最后,胡马颇埋怨地看了眼我,摇头一笑,低声自言自语:“得亏没做,否则陛下怕是都见不着明儿的日头了。”

“你说什么?”

我忙问。

胡马笑着向我躬身行了一礼,手轻轻地拍打了下自己的嘴,又斜眼瞅向半醉半醒的李昭,轻手轻脚地退出去了,说他今夜就在外头守着,夫人若是照顾不来陛下,大声喊老奴就是……

没一会儿,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我灭了几盏灯,只留下炕桌上的一叶昏暗的豆油小灯。

外头雨似乎小了些,滴滴答答地往青石地上砸,我用锦被将自己裹住,盘腿坐在炕上,静静地看这对熟睡的父子。

他俩真的好像,尤其是嘴,唇角都微微上扬,似笑非笑。

但我觉得,儿子的眼睛更像我一点。

蓦地,心里一阵发酸难受,我又想起了那个有孕的宝婕妤。

其实我知道,正如朝堂六部二台三院,佳丽粉黛也是一个帝王得拥有的,他迟早会扩充后宫,绵延子嗣。

我没法阻止,也没有理由干涉。

但感情上真的会难受……算算日子,月瑟七月离开的长安,那时正是我俩因为小木头闹别扭的时候,他一边在我这边愧疚、弥补、纠缠、深情款款,甚至因为朱九龄而吃醋,可另一边呢?他去尼庵找张春旭了。

怎么那么膈应呢。

想着想着,我居然掉泪了。

我压着声抽泣,泪珠子顺着脸往下掉,落入锦被上,消失不见。

转而一想,依照胡马方才那般挤眉弄眼地暗示,他仿佛又没碰这姑娘,就连怀孕好像也有点玄机。

我的郁闷登时一扫而光,身子也不禁坐直了。

以我了解的李昭,高贵的出身和良好的教养,给了他一种“骄傲”,他并不是个好色之人,也不是什么女人都碰的,当时他与张春旭接触时,那女人是刚出了月子不久的哺乳妇人,又被强行按在尼庵里出家,身段应该还未彻底恢复,又郁结于心,脸色估计也不好,这样的女人,会吸引李昭么?

可他若是真存了坏心思,哪怕是头母猪,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上。

最可恨的就是梅濂那小子,好歹夫妻一场,最后也算体面地分开,我没为难他啊,如今竟一点风儿都不给我透露。

好么,这回又给他的主子当刀使了,怕是年底该高升了吧。

我的心绪一会儿起、一会儿落,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真的想把他摇醒,问个究竟,可又怕他愧疚地对我承认,宝婕妤肚子里真有孩子了。

他今晚醉酒,真的是因为看到朱九龄联想到自己么?还是觉得已经到时候告诉我宝婕妤的事,正如上次他抱走睦儿,之前也是一点反常都没表现出,说抱走就抱走。

可是,他做的事,站在某种位置来看,似乎也都合情合理。

……

我就在这样反反复复的猜测、想通、纠结,睡都睡不踏实。

匆匆做了个梦,忽然就给惊醒,扭头一看,天已经蒙蒙亮。

小院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是胡马在嘱咐下人,赶紧给陛下烧热水……

我心里装着事,怎么躺都不舒服,索性起来换衣裳梳头。

在戴发簪的时候,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笑道:“你可是丽夫人啊,这种事见多了,何必被某人牵动心绪,没必要。”

可我喉咙里如同扎了根刺儿似的,最后决定豁出去,他娘的就吃一把醋。

我在书桌上找了张较硬的纸,用剪刀裁成巴掌大小,在上头写了八个字。

随后,我用簪子在纸上戳了个小洞眼,在簸箕里找了根丝线,把线从那小洞里穿过去。

我蹑手蹑脚地往炕那边走,爬上去,慢慢地掀开李昭的被子,扯下他的亵裤,将丝线缠绕在他软趴趴的那东西上,绑了个死结。

我被自己这般行事逗笑了,掩唇轻轻念纸上的字:

“此物有主,概不外借!”

正在此时,他身子动了下。

我忙将他的亵裤给他穿好,又帮他盖好被子,最后,我亲了下儿子,下了炕,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内间。

外头的雨已经停了,青石地的凹槽里汪了不深不浅的积水,桂花树的残叶落在上头,如同一叶扁舟般晃荡。

初冬的寒凉之气阵阵袭来,我不禁环抱住双臂,打了个寒噤。

这会儿,小厨房的屋顶的烟囱正冒着灰烟,胡马训斥嬷嬷的声音隐隐传来:

“陛下昨晚喝了酒,今早胃口肯定不会好,长没长脑子,竟做这种油腻的东西,快,换成清淡的,再弄个酸汤,他兴许会喝两口。”

“热汤赶紧烧,待会儿把蔷薇香露也备好,陛下身上都是酒味儿,如此怎么能会见大臣,肯定会被那些人聒噪的。”

“发香煤烧红了没,赶紧放进炭盆里端上去,而今入冬了,陛下和小木头起来会觉得冷的。”

……

没一会儿,我就看见胡马端着个炭盆匆匆从小厨房里出来了。

他瞧见我,一怔,笑着疾步上前,伸长了脖子朝里看,轻声问:“小木头和陛下醒了么?夫人怎么起这般早,再睡会儿吧,您昨夜也喝多了。”

“我睡不着。”

我用脚尖踢了下裙子,轻声道:“这几日要看酒楼的分铺,再说,我还想去瞧一眼朱九龄。”

我扭头,往里屋看了眼,叹了口气:“于情于理于道义,这回朱先生自尽,和我们俩有脱不了的干系,子女一事最能伤父母的心,我怕朱先生又想不开做傻事。”

胡马点点头,笑道:“略去一两次就行,省的那厮觉着您对他好,又纠缠不清。”

我看了眼胡马手中的炭盆,嘱咐道:“我这边顾不上,待会儿你把小木头抱回宫,再暗中找一下郑贵妃,大致给她说一下陛下的情况,让她想法子通知群臣,就说陛下今儿身子不适,病倒了,他喝了那么多酒,今儿身子肯定不舒服,就在这儿踏踏实实休养一天吧,毕竟……”

我冷笑了声,阴阳怪气道:“毕竟明儿宝婕妤就要入宫了,陛下也得做个样子,偷摸在宫外陪陪美人嘛。”

我话音刚落,忽然听见里头传来杯子落地的响动。

紧接着,李昭温厚的声音就响起:“妍华、胡马……人都哪儿去了,咦?这是什么东西……此物有主、概不……高妍华!你你你……”

我暗道不好,拍了下胡马的肩膀,忙笑着说:“陛下和小木头交给公公了,我就先走了。”

说罢这话,我急匆匆地往前走,一回头,瞧见李昭挑帘子出来了,他俊脸涨得通红,头发稍有些凌乱,寝衣半敞开着,露出光洁的胸脯,手里攥着张纸条,丝线垂落在地。

此时,我俩四目相对。

“高妍华,你的胆子真是越发肥了!”

他踩着鞋,咬牙切齿地朝我追来,谁知被地上的青苔滑到了,啪地一声摔倒,半个身子都摔湿了。

他也顾不上揉,推开跑过来扶他的胡马和嬷嬷们,胳膊伸向我,又气又无奈,最后噗嗤一笑:“真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你来,朕好好给你解释。”

我朝他吐了下舌头,连连往后退,笑道:“陛下还是去洗个热水澡吧,妾身好忙,就不伺候了。”

……

*

阿善住在外院,早早就起来套好了车。

我忙不迭地坐上马车,催促阿善离开,吩咐他,待会儿去樊记买些精致点心,再到生药铺抓些补血治伤的好药,咱得去看看朱先生。

马车摇曳在清晨的长安,我稍稍推开车窗往外看,夜市的商贩在拾掇小摊货物,早市的包子铺聚拢着香甜的白雾,上了年纪的老汉挑着柴,往大户人家的后门行去。

我的脑中忽然浮现出李昭方才摔倒的窘迫样儿,不由得笑出声。

他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大抵……他和那个张春旭之间没什么吧。

莫名,我忽然就高兴了,觉得肚子也饿了。

刚要叫阿善停车买两个包子,忽然听见街上传来阵嘚嘚马蹄声,没一会儿,就看见个护卫勒马,与我的马车并行。

这护卫并未下马,抱拳向我行了一礼,两手恭敬地捧上封信,说是风和先生给夫人的。

我从他手里接过,冲他笑着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此时,我合住车窗,竟有些紧张,心也咚咚直跳。

我拆开信,将里面纸取出来,有两张。

头一张是幅画,上面画了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翘着二郎腿坐在四方扶手椅上,女的是个光头,穿着僧衣,委屈地跪在地上哭,两人似乎在聊什么事。

紧接着,我打开第二张纸,引入眼帘的是非常好看的行楷,是李昭的字。

“此物有主,从未外借。”

看到这八个字,我脖子里那根“鱼刺”忽然就“咽”下去了,心里憋着的那口气也顺了。

我掩唇坏笑,接着往下看。

“夫人若是再不怜惜疼爱此物,此物说不准可就真外借了。

朕今早醒来,发觉浑身酸痛,后一照镜子,头上怎么伤了一块?身上怎么也有好几块青紫?夫人是不是趁着昨夜朕醉酒,偷偷打朕了?

朕很生气,非常生气。

忽听胡马说,某人昨夜裹着被子哭了一宿,算了,朕大肚能容天下事,原谅你了。

另,帮朕给朱先生买点补品。

风和先生字。”

我摇头笑笑,将信笺按在胸口,掀开帘子,对阿善粲然一笑:“去买四个包子,夫人我可饿坏了!”

……

冬日就这样悄悄来临,长安的天也在渐渐地变冷。

后来我才知道这事原委。

前因和胡马说的一样,当日月瑟公主办雅集,当着众多贵妇、小姐的面儿打了张春旭的脸,张姑娘回去后越想越恨,咽不下这口气,上吊自尽。谁知素卿想弥补和公主的关系,并且做脸面给谢氏看,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让旁人议论当初张春旭到底为什么往谢子风床上爬、更不想让旁人知道张春旭第一段以血泪收尾的婚姻拜谁所赐。所以,她和父兄做出最快最狠的决定,逼迫张春旭在慈云庵守寡清修。

这样,所有人脸面都好看。

李昭存着怜悯的心,也的确是因为自己宠爱的幼妹差点逼死人,所以才私下去慈云庵探望了张春旭,给了她一笔足以花几辈子的银钱,让她看开些,毕竟还不到二十岁,以后的路还很长。

谁知,张春旭并不想要这笔银子,她恨。

李昭多精啊,立马看透了这点,也开始盘算着自己的事。

还像之前那样,暗示他最顺手的利刃--梅侍郎出手。

梅濂在九月和十月私底下往来慈云庵,明着劝说春旭看开些,实则言语暗暗挑事,把那姑娘的恨和报仇的渴望全都激出来。

终于,张春旭“想”通了,若要给自己和父亲雪耻,若要像堂姐和大伯父那样在张家说得上话,那就得有权;她更“想”通,皇上比谢子风更有权有势,当皇帝的女人比当谢家媳妇儿更风光;她还觉得,陛下三番两次来看她,并且让梅侍郎安抚劝慰她,应该对她有意思。

她开始振作起来,从头到脚的捯饬自己,试图勾引李昭,但失败了,被李昭拒绝了。

她不放弃,拿刀抵着脖子,威胁这位以“仁和温厚”出名的帝王,说:陛下的妹妹和妻子害得贱妾如此地步,陛下轻飘飘几张银票就想打发贱妾么?那贱妾还不如吊死在这尼庵里,也算清白。

李昭担心她做傻事,退了好几步,仍在劝:何必呢?朕一直把你当妹妹,从未对你有过非分之想,你入宫后定会被你堂姐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何不拿着银子过安生日子。

张春旭看见皇帝“怕”了,气势“萎”了,挺好说话的,对她似乎也有点“情”,立马跪下,直接说自己的**:陛下是最仁厚的人,贱妾只想要个名分,让父亲在家族中抬起头罢了。

李昭也实话实说:封妃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大伯父和堂姐那关就难过,何必踏入这是非之地呢?

张春旭见皇帝犹豫了,喜不自胜,说:事在人为。

于是,张春旭在李昭出尼庵那刻,有了身孕。

李昭也没办法,他是最仁厚的人,且因为妻子和妹妹接连逼杀人家姑娘,他心里有愧,只能由着她了。

后面的事就有意思了。

十一月初三,宝婕妤有孕入宫。

听说,素卿正在吃燕窝,惊得勺子掉脚上都不知。

对嘛,她定要问清原委,知道后倒也不慌,没让宝婕妤的轿子入宫,急召了父兄进宫商议,最后由三朝老臣父亲出面,神不知鬼不觉了结掉此事。

而李昭呢,身上不舒服,躲在勤政殿不见人。

张首辅递了好几道奏疏,最后冒着大不敬强闯了进去,老丈人打不得骂不得,最后只能气得重重地将茶盏按在桌上,压着脾气,问:“陛下向来谨慎,怎、怎么这次跟个品性德行皆糟的寡妇纠缠在一起,这不是让满朝文武议论笑话嘛,您、您让皇后娘娘今后如何自处啊。”

李昭臊得头都抬不起来,苦笑着说:“朕实在是情不自禁。”

说完这话,李昭就旧疾复发,晕倒了。

后面,李昭连夜躲去了汤泉行宫,完全不管张家这摊子事,暗中把我也接去了,说风和先生和丽夫人这半年来都劳累了,早该泡泡温泉,休养一下。

我在泡温泉的空闲,也听着长安的波云诡谲。

张首辅很快就知道是梅濂在中间牵线搭桥,当着众大臣的面,苛责梅侍郎实在是小人行径,生生累坏了陛下名声,同时,他坚持不让德行败坏的侄女儿入宫,哪怕侄女此时怀有身孕。

好嘛,张春旭的父亲张致林坐不住了,女儿眼瞧着要当娘娘、富贵无边,谁要是阻拦他当皇帝的老丈人,他敢挖谁脑子。

梅侍郎的暗中建议,都是一家人,何苦闹得这么难看。

张致林觉得有理,带着妻小厚礼去了张府,跪下给兄长认错,说自己没教好女儿,可错已铸成,总不能让女儿把皇子生在宫外吧。

张首辅动了大气,坚决不让步,但仍好言好语地劝,说春旭是个热孝在身的寡妇,这事咱们就摁下去吧,否则对陛下和张家的名声都不好,来日孩子出世后抱入宫中,由皇后娘娘抚养。

张致林恼了,登时就不跪了,大着胆子同张首辅嚷:嫁过人怎么了,那汉武帝的母亲王氏不也嫁过人?后来还不是母凭子贵当了皇后?太后?

张首辅大怒,喝道:你居然还妄想让你女儿当皇后,你不看看你们身份配不配。

张致林如今可是半个“国丈”,说话也理直气壮起来,驳道:我女儿为什么当寡妇大家心里都清楚,别欺人太甚!首辅大人仗着嫡出欺压了弟弟大半辈子,如今也到头了。

……

张府闹得鸡飞狗跳,宫里也不得安生。

张春旭跪在坤宁宫外,脱簪待罪,说她死不足惜,还请皇后娘娘看在腹中之子的份上,给她留个生路。

素卿怎么可能同意,当即犯了心绞痛,急召太医诊治,并让太医也去给春旭诊诊脉,孩子还能说怀就怀,定是你这贼贱人下药算计的陛下,陛下仁厚,不忍处置你,本宫可不吃你这套。

郑贵妃闻讯而来,一面安抚皇后,陛下如今不在宫中,万一张姑娘出个什么事,咱们都没法交代;一面又出去安抚张春旭,你在坤宁宫门口跪着算怎么回事,惹人笑话,快回去吧。

好么,那时素卿派出的太医来诊脉了。

张春旭吓得大叫,不让人靠近,忽然腹痛不止,下身血流如注,脸色惨白一片,活生生小产晕倒了……

郑贵妃见状,忙让人将宝婕妤抬去储秀宫,好生诊治,暂不能挪动。

自此,闹了数日的封妃之争,就此结束。

开平元年十一月初十,宫里硬生生多了位娘娘,李昭也身心愉悦地带着我从汤泉行宫回长安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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