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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三探梅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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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三探梅郎

数日后

我已经怀孕九个月了, 肚子大的吓人,身子也笨拙得很,怎么说呢?就是感觉随时都会生, 每日紧张得要命。

说实话, 真的怕。

万一生的时候大出血怎么办?孩子横着怎么办?

行,就算顺利生出来了。

万一太小, 着凉了怎么办?养不活怎么办?

每每想到此, 我不由得埋怨李昭,自打除夕夜争吵之后,他一次都没有来, 连句话都没有,当真狠心。

倒是胡马公公私底下来瞧了我几次, 给我带了些补品, 让我放宽心, 说陛下其实心里特别挂念我, 就是嘴上不说罢了,胡马好言劝我, 让我过后跟陛下赔个不是,男人嘛, 都好个面子。

我就不,我倒要看看最后是谁先低头。

看到时候他跟我姓高, 还是我当他的狗。

其实李昭不来也是有缘故的, 他最近真的很忙。

老皇帝龙驭宾天了, 他灵前继承大统,改元开平, 听大福子说, 朝中官员暂时未做变动, 先帝的种种政策也未变动。

宫中三妃,张素卿封后,郑落云虽无所出,但此次三王之乱中居功甚伟,封贵妃,而多年来备受宠爱的曹妃封贤妃,听胡马公公说了一嘴,起初曹妃还颇有怨言,她熬油似的熬了这么多年,还为陛下生了一子,去年更为奸人所害小产,怎地得了个区区贤妃。

李昭也没生气,可也没像过去那样笑着宽慰,只是淡淡说了句:魏王即将被押送入京,待朕亲自审理后,再考虑要不要给爱妃个贵妃之位。

好么,这话一出,曹家登时连个屁都不敢放了,老实听话得跟个乖孙子似的,据说,魏王此番入京之路并不太平,好几次都遇到强悍杀手,得亏梅濂有手段,才保住了老魏王一条命……

魏王入京后,李昭摒退众人,亲自入诏狱审理,也不知最后审出个什么,魏王到底是叔叔辈的,并未被杀,李昭也不许他自杀,将他圈禁在长安,仍按藩王例给予厚待,但画地为牢,非死不得出门半步。

审理罢魏王后,李昭赏罚分明,罪首杀头、流放一个不落,其余或重新授予官职、或免罪,总之一松一紧地震慑收买人心,是他最擅长的。

有意思的是,魏王圈禁后,他特特赏了曹家万两白银和一块忠君体国的匾额,什么话都没说,众人都道李昭偏宠曹妃,连带她娘家都格外优待,日后曹贤妃位同副后肯定跑不了。

哪知曹贤妃自此后忽然得了种怪病,好端端的会心悸气短,半夜时常被噩梦惊醒,那么娇媚明艳的美人,而今病歪歪的,鲜少出宫门,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对此,我只想说。

有那个胆子参与逆王谋反,就得准备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的到来。

……

忘了说。

我的丈夫梅濂,也来长安了。

其实撇开我俩的爱恨恩怨,有时候,我也挺佩服他的,真没想到他能从一个目不识丁的土匪走到现在,他真挺厉害的,与越国签订和平协议,稳住军事重镇,生擒魏王,斩杀王世子……

如李昭所说,他贪,泼天的富贵就在眼跟前,他当然得钻营,这不,在押送逆王来京的路上,他的丰功伟绩一夜就传遍了长安的大街小巷,什么曹县百姓舍不得他,送上了万民伞,什么梅大人爱民如子,自己舍不得吃喝,将府中的银钱全都买了米粮,散给百姓……

人还未到,名声却响。

他的仕途,并未像袁文清那样顺,朝中也有眼亮心明的,上奏李昭,说梅濂虽然功劳大,可当初为官却非正途,其起初确实乃魏王一党,且太.祖曾有旨,同室操戈者,天下人共击之,陛下心怀怜悯,只是圈禁逆王,并未下杀手,梅濂小儿却将魏王子孙屠戮了个干净,此人豺狼心肠,万万不能重用。

但朝中亦有擅揣摩帝心之人,知道李昭其实恨三王恨得牙痒痒,做梦都想斩草除根,而今梅濂做了,正合了陛下心意……于是,这些人上奏李昭,王世子等人其实并非梅大人下令杀的,乃其属下擅自行动,梅大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朝廷嘛,总会为这些琐事争论个没完,这不,梅濂的官暂时搁置下了,不知最后陛下是提拔还是降罪,可陛下暂且让梅濂住进前兵部侍郎的府宅侯旨,想来大概会升罢。

君心嘛,只可意会,不可言明。

……

眼瞅着来日梅濂必定会在长安为官,我再有不到一月就生产了,所以在此之前,我必须将我俩的事解决了,而且我还有点私心,我倒要看看,我去找了梅濂,李昭这小子还能不能坐得住。

今儿天气不错,我认认真真捯饬了番,梳了精致的发髻,戴了垂珠金凤,穿上那身压金线的蜀锦小袄,兴奋地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出了门,急得我家鲲儿用油纸裹了几个肉包子,追了半条街,给我塞手里。

好儿子。

我乘着马车,带了云雀和两个心腹侍卫,到了梅府。

府第倒是气派,不过大门紧闭,外头连个看家的都见不到,原本,我是想直接叫门进去,给他一个惊喜,可这是长安,到处都是眼睛,万一明儿街头巷尾盛传,梅府进了个大腹便便的美妇,他没啥,反倒给我惹了一身骚,我才不干呢。

坐在马车里,我幻想了无数种场景。

当年他给我弄了许多小老婆,而今我还他一个大肚子,他那张脸该是白的?还是红的?

想着想着,我不禁笑出声,忽然,侍卫过来说,梅大人套了马车,偷偷从后门出去了,要不要把他叫过来呢?

我说不用,咱们跟着便是。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要去左府见盈袖,没成想,他去了袁府找袁文清。

理解,他如今“乡巴佬进城”,肯定得先找亲戚,他能认识的,也只有袁文清了,文清如今上宠着,他自然得巴结。

我坐在车里,两指将车帘夹开瞧,他坐在前头乘着辆简陋的蓝布围车里,车旁跟着个十几岁的年轻随从。

一时间,我恍惚了,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

那时我俩年纪都小,刚在南方丹阳县扎下根,也是这样寒冷的一天,县城草市开了,他租了辆驴车,带着我去采买过年的吃食,我抱着汤婆子,对赶车的他说:“外头好冷,换我牵驴子吧。”

他回头冲我粲然一笑:“哪儿能让媳妇儿干这些粗活儿呢,你就安安生生坐里头吧。”

正在此时,调弄火炉的云雀轻轻推了我一把,担忧地问:“夫人,您怎么哭了?”

我揉了下眼睛,一笑:“没什么,刚才有粒砂进眼了。”

马车忽然停了,侍卫来报,说梅大人原本是去后门找袁大人的,哪知吃了个闭门羹,袁大人坚持在正门门口接见。

我摇头一笑。

李昭当时评价的没错,袁文清果真“正”,他虽说和梅濂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在家见一面也无妨的,只是到底将是非和名声看的重,在这种关头,并不想让人过多揣测非议,便在家门口相见,却也是有点迂了。

离得远,我看见梅濂弯腰从车里出来,手里提着个锦盒。

一年未见,他其实并未有过多的变化,貌相身段依旧是极出众的,穿着玄色大氅,头上戴着方巾,只不过,言谈举止似乎更沉稳了些,确实是个吸引人的美男子,刚一露面,就惹得行人侧目。

他眉头皱得紧,似乎有千千心事,立在袁府门口耐心等着。

没一会儿,袁文清出来了,许久未见,袁文清也没有过多变化,俊朗且气度出众,穿着燕居常服,宽肩窄腰,大抵经历过江州一役,他晒黑了很多,侧脸似有刀伤,一脸忧国忧民之样。

这两个男人笑着抱拳见礼,言笑晏晏,离得远,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从梅濂的口型,他似乎说了“如意”二字,而袁文清摇摇头,拍了下他的胳膊,像是安慰,说到后面,梅濂将礼物塞到袁文清手里,袁文清笑着拒绝,将他揽住,送上了马车。

二人分别时,我倒是遥遥听见了一句,袁文清说:“陛下自有安排,梅兄莫要着急,至于尊夫人,若是她在长安,在下自当竭尽全力帮忙找寻。”

……

后面,我就听不到了。

我没有见梅濂,也没有见袁文清,直接让侍卫驱车回家。

……

晚上,我睡得特别不踏实。

一个是因为肚子大,无法安眠;

再一个,是因为梅濂。

人非草木,我再恨他,相处十余年,也到底曾经有过情。

他这样的人,若我是没娘家的如意,一旦发达,他就把我踩在脚下,生活的种种琐碎和矛盾,最终让我们面目全非,以拳打脚踢相见,短暂和好之后,我们也没有及时沟通,就分道扬镳。

可以说,我们这对夫妻,做的实在是失败。

不知不觉,我想起了李昭。

我和李昭虽说在一起仅一年,可不知为何,十分自在愉快。

和梅濂一样,其实我和李昭的起点同样充满了算计和利用,但不一样的是,在李昭烦闷抑郁的时候,我在他身边,想尽法子帮他纾解,而在我闯祸或者被仇恨蒙蔽了双目时,他亦在我身边,温柔仔细地帮我理清思路,教我如何生存。

所以,梅濂和李昭应该是不一样的吧。

这一夜,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睡着了,梦里乱糟糟的,很可怕。

后半夜,我感觉有人坐到了我床边,抓住我的手,摩挲着我的头发,给了我片刻安抚,让我能静下来。

我感觉李昭来了,可次日醒来问云雀,云雀却说没有啊,主子爷并没有来。

大概是幻觉吧。

我怎么又梦见这狗东西了。

在家里呆了两日,收拾了心绪,我再次去了梅府。

我决定,这次好聚好散,同他说清楚,将和离书一签,大家自此一别两宽。

大约日中的时候,我乘着马车到了梅府的后院。

刚准备下车,云雀忽然说,外头有好戏可看。

我掀开车帘,往外瞧,后院门口果然热闹,停着两辆呢布围车,云雀立在车外,低声给我解释,说而今梅大人眼瞅着重用,已经有好些人上赶着搭关系巴结,这不,把家里的太太派过来和梅府女眷打交道。

梅大人这回来长安,并未拖家带口,只带了贵妾莲生一人,哪知行到半路时,家里的宠妾偷偷跟着来了,那宠妾原本是暗门子里卖的,据说叫什么怜玉,大人后面把她赎了出来,还给改了个名儿,叫念惜,不许家人提念惜姨娘的往事。

怜玉?念惜?

我冷笑了声,打开铜匣子,从里头拈出块牛乳糕吃。

前年底,我刚从洛阳回到家,梅濂就把那个叫怜玉的小贱人带回家里,我和他好生闹了场,中间因我当面戳破他卖妹妹的丑事,他打了我,后面我俩和好后,他把怜玉赶了出去。

没想到,到底还是纳进门了。

我嚼着香甜的糕点,鄙夷地笑。

正在此时,我听见外头传来阵娇笑声,我身子略微侧后,往外看。

梅府后门好热闹啊,站着三个美妇和五六个俊秀丫头、婆子。

台阶上立着的那个美人是莲生,一年多没见了,她越发沉稳娴静,穿着浅碧色袄裙,化着淡妆,头上戴着支步摇;而在她身侧则是个美艳动人的女人,哪怕穿着昂贵锦袍,戴着镶了珍珠的昭君套,也遮掩不住眼角眉梢的风尘气,正是那被我赶出去的怜玉,不,现在应该叫念惜。

台阶下立着个中年妇人,衣着华贵,举止有礼,听云雀说,是工部侍郎家的正房太太。

我打开皮囊,喝了口蔷薇露水往外看。

莲生笑着将那官太太送出去,屈膝行了一礼,满脸的歉意:“真对不住了,我家大人今儿一大早就出去了,仿佛是宫里的人把他叫走了,家中主母不在,奴身份卑微,着实不配与夫人一起吃茶。”

那官太太亦是个人精,大抵知道莲生在拒绝她,忙抓住莲生的手,摩挲着,笑道:“这有什么打紧的,姨太太进退有度,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近日天气寒冷,瞧姨太太脸色发白,妾身这里有株极好的人参,你吊了鸡汤喝,补补身子。”

我皱眉细瞧,发现那官太太在摩挲莲生手的时候,往莲生袖子里擩银票,莲生反应极快,反将银票退回给那官太太,屈膝笑道:“劳烦太太惦记,奴老毛病了,喝点红枣水就好。”

东西没送出去,那官太太转而看向念惜,一挥手,丫头立马拿上来个小锦盒。

“这位姨娘如此貌美,妾身这儿有对翡翠耳环,最衬你了。”

说话间,那官太太就把耳环递到了念惜手里,念惜刚要说话,莲生就接过了,把锦盒退给那官太太,笑道:“她不过是我家里伺候大人梳洗的,万万戴不得如此名贵的首饰,若是让我家主母知道,怕是觉得她有什么心思呢,太太的好意,奴不敢当哪。”

那官太太知道遇到了个硬茬,脸一红,也不好再送,笑着说以后再约姨娘出来吃茶雅集,说罢这话,就带着丫头们走了。

我叹了口气,当年果然没看走眼,莲生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真是个好的,哪怕我不在,都对我尊重敬爱,梅濂在家时虽说不太宠这丫头,可若是去长安,必得把莲生带来。

忽然,我被声尖刻的声音吸引,皱眉瞧去。

那个叫念惜的女人满脸的怒气,挡在莲生面前,不让莲生回府,莲生不想理会,绕过去,哪想还是被这女人堵住。

“你想怎样。”

莲生面色亦不善。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当着下人的面儿打我的脸么?”

念惜生的高挑,垂眸看娇小的莲生。

“并没有,你别会错意。”

莲生眼里的鄙夷之色甚浓,但仍按捺着脾气,淡漠道:“大人嘱咐了,不许家里人私底下收东西。”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收了?”

念惜声音提高了几分,尖刻道:“我刚想拒绝,就被姐姐抢先了,咱们一样的人,都是梅家的妾,谁比谁高贵呢。”

“哼。”

莲生冷笑数声:“我可不敢和你比,我是正经人家抬到梅府的,给大人和太太磕过头、敬过茶的妾。大人和太太信任我,让我暂时管着家,你若是不服,就去找大人,少跟我吵。”

“你什么东西,不过陈家的丫头罢了,倒拿起主子的款儿了,狗眼看人低。”

念惜剜了眼莲生,高昂起下巴,手指抹了下红唇,媚笑:“太太在家时是宠着你,可如今她失踪了,你少,”

“闭嘴!”

莲生大怒,四下看了圈,忙抓住念惜的胳膊,往里拉:“有什么回去说,别在大门口丢人现眼。”

“少碰我。”

念惜甩开莲生的手,绕着莲生转,忽然做出恍然状:“哦,我明白了,太太失踪一年多,大人明里暗里找了她这么久都没寻到,怕是早都死在战乱里了,你如今拿腔作势的,怕是想大人哪日把你扶正当太太吧。”

话音刚落,我就看见梅濂怒气冲冲地从府里出来了,他俊脸阴沉,不由分说地打了念惜一耳光,将那女人的鼻血都打出来了。

梅濂匆匆看了眼四周,一把抓住念惜的发髻往里拖,不多时,梅府后门咚地一声关上,又恢复了冷清。

我摇头一笑,懒懒地窝在软靠里,吩咐云雀回家。

……

不知为何,我心情极好,在家里吃晚饭的时候,连喝了三碗鱼片粥,吓得鲲儿直往走夺碗,劝我:“姑妈,您肚子太大了,不敢喝啦,侄儿好怕把弟弟太大,您到时候生不出来。”

我噗嗤一笑,轻拧了下鲲儿的嘴。

晚上躺床上,我又开始想入非非,不由得叹了口气。

如今莲生的境遇,未尝不是曾经如意的境遇,一直隐忍克制,伺候好丈夫婆母,打理好后院,却落不到一点好,连个娼妇都敢骑到她头上。

蓦地,我想起了念惜。

我对这个女人并没有任何感觉,只是对这个名字有点感触。

曾经的我,亦出身不堪,亦被梅濂从火坑里拉出来。

他对我说:如意,你变了。

所以梅濂,你应该不喜欢那娼妇吧,你找她,到底为什么呢?

我懒得想,后面太困,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

次日,我起了个大早,洗漱打扮了番,再一次出了门。

我决定这次,一定要和梅濂做个了断,干干脆脆的。

侍卫来报,说梅大人今儿一大早就出门了,去左府看望他的妹妹小袁夫人了。

霎时间,我记起那些不堪的往事,他还有脸见盈袖?

我让侍卫快马加鞭,往左府赶,我并不想让他再接触袖儿,知道,他丝毫不会表现出自己的爱恨情.欲,可我就是不想让他那对脏眼睛看我的丫头,哪怕今儿我大着肚子,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也绝不会让他踏入左府半步。

到左府后门时,我松了口气,和意料中差不多,他被拒绝入府。

今儿下雪了,有些冷,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

他拾掇得极精神,身量本就高大,穿着玄狐皮大氅,越发显得挺拔俊逸,不知在外头等了多久,他肩上头上都落了雪,手上抱着个大锦盒,面上带着焦急,在原地来回拧,每隔一会儿,就让随从去叫门。

我见过他很多样子,落魄、显贵、狠毒……唯独没见过他如此紧张。

在抚养盈袖这事上,我真不愿把他想的太肮脏,可我的确看到他做那样的事,后来,我告诉自己,可能他和其他男人一样,在追求权力、富贵、美人中迷了眼,又或许,他仅仅舍不得丫头。

我觉得,在提和离的时候,我有必要明明白白警告他,以后离我的盈袖远些,哪怕为了丫头着想,请不许再见。

正在此时,我看见左府后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个中年婆子,她屈膝给梅濂见了一礼,十分不耐烦道:“我家夫人说了,不愿见大人,大人请回罢。”

梅濂不甘心,让随从给那婆子擩了张银票。

那婆子嫌恶地摔地上,说:“大人何必强人所难呢,眼瞅着雪大了,叫人看见,又得非议我家夫人了,您要是真心疼妹子,何必让她难受呢?”

梅濂重重地了叹了口气,苦笑了声,眼里的落寞甚浓,忽然,他上前一步,问:“袖儿不愿见我,那便算了,妈妈只须帮本官带句话给她,若是家里受气了,来找哥哥就是,哥哥给他做主。”

说罢这话,梅濂眉头皱起,低声道:“本官有个要紧事问妈妈,敢问您见过我夫人么?”

“没有没有。”

那婆子连连摇头,退回家中。

梅濂吃了个闭门羹,痴痴地盯着朱门,摇头一笑,转身准备离去。

我冷笑数声,深呼了口气,从腕子上将金镯子褪下来,从车窗口用力掷出去,正好打在要上马车的梅濂腿上,他垂眸看了眼镯子,回头,与我四目相对。

看见我了,他大惊,老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紧接着大喜,笑着疾步朝我走来,忽而脸又阴沉下来,看了眼外头守着的云雀和侍卫,走过来后,立在马车跟前,盯着我的脸,冷声质问:“好啊,这一年你音信全无,到底去哪儿了。”

说罢这话,他板着脸,指着自己的马车:“下来,跟我回家。”

我轻轻摇了下手指,然后又勾勾手指,一派地无辜,对他媚笑:“大郎,咱们夫妻刚见面,就要吵么?妾身腿脚不便,你上来,妾给你看个好玩意儿。”

说罢这话,我将车帘放下,手轻轻地附在大肚子上,愉悦地等着他上来。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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