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藤玫瑰幽香浮动, 月亮从云层后露出一角,雾蒙蒙的光笼罩着沉睡中的横滨。
轻缓的呼吸带着淡淡的酒香从耳垂后方传来,落在发丝上的吻轻得留不下痕迹。
“最喜欢你。”
这句话太宰治听过很多次, 开玩笑的、认真的、随意的、不经意的语气,像垂在猫脑袋上的一根逗猫棒,晃在空中摇动, 引得他伸出爪子去碰。
坏心眼的小姑娘会故意把逗猫棒举得高高的, 看他不自觉地咬着尾巴焦虑的模样,在他想要放弃或者耍小聪明的时候, 那根毛茸茸的逗猫棒又会送到他手边,附赠一个软乎乎的亲吻。
一口一个“太宰先生”叫的温顺, 他们之间的主动权看似全由太宰治掌控, 他心里却明白, 自己情绪在很早之前就是千夜的所有物。她总能很轻易地挑动起他的情绪波动, 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所以总笑着说些大胆的话, 轻飘飘地扔下王炸。
一步一步攻破防线。曾经太宰治将她逼得退无可退, 所有底线都为他让步,如今他走投无路,只能甘心引颈就戮, 将脖颈套进猎人递来的绳索。
心脏跳动时巨大的嗡鸣声让太宰治短暂地失去呼吸,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 依靠惯性才能继续行走。
没人知道,在那一秒的停顿中,他的心中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幽蓝的海水将太宰治吞没,他立在海浪前沿,第一次觉得天地如此广阔, 而他不知所措。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靠在他的肩头沉沉睡去,凌乱的碎发扫在太宰治的颈窝,痒的他心烦。他想弄醒背后的小混蛋,让她和自己一起被突如其来的情愫搅得寝食难安,又舍不得。
“千夜绝对是故意的。”太宰治有点恨恨地磨了磨牙,“从一开始算计乱步先生那里就是。”
江户川乱步是智力流的天花板,但在玩弄人心这一块,安和千夜才是真正的行家。
她大概只是心血来潮设了个局,以满足自己的恶趣味,却硬生生将太宰治坑进地底。
蜿蜒而生的腾玫瑰一路护送他们到家,太宰治把背上的醉鬼抱到被子上,少女的黑色长发散落在洁白的床单上,黑与白的反差显得她的存在感惊人。
即使千夜不发出任何声音,在太宰治换衣服的时候、倒水的时候、拿热毛巾的时候,他的余光总有意无意地黏在她身上,完全不受本尊的控制。
一两片红色的花瓣沾在少女的黑发中,藏得隐秘,但在太宰治眼中碍眼到刺目,他俯身一片片将它们拾起,修长的手指勾连在发丝中,离开时带着轻微的拉扯感。
千夜睡着之后倒是不闹人。与发酒疯时什么奇葩事都做得出来不同,她闭上眼之后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长而翘的眼睫垂下,嘴唇微微嘟起,脸蛋红扑扑的,耳垂上染着淡淡的粉,比摆放在商店橱柜里的昂贵人偶更显精致。
这是她最乖的时候,脑袋里没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鬼主意,随便他怎么摆弄也不生气,有热源接近就开开心心地靠过来,埋在太宰治胸前蹭了又蹭,嫌灯光晃眼时口里会发出嘀嘀咕咕的喵呜声,只想把头藏进被子里,谁叫都不出来。
太宰治刚躺进被子里就被寻找暖手袋的小姑娘抱住了腰,“我的……”她咕唠一句,手指扒拉着太宰治身上的绷带,脸上的表情嫌弃中带着熟络。
嫌弃绷带粗糙贴在脸上不舒服,又因为早就熟悉了这个触感,吧唧吧唧嘴觉得可以接受,懒得再折腾,所以意思意思扯开一点,就抱住不放手了。
“你还嫌弃我……怎么这么挑剔。”太宰治用手指点了点千夜的额头,被她挥苍蝇似的打开。
他甩了甩被打红的手,手背顺着怀中人的长发抚了抚,用冰冰凉凉的触感抵消手背上的燥热。因为触感太好,他没忍住多撸了两下,不小心把千夜柔顺的头发揉成了小狮子的爆炸款。
太宰治若无其事地放下手,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干过,探身熄灭了屋中的灯。
清晨,我站在浴室镜子前用手指扒了扒自己莫名打结的长发,一脸狐疑。
不至于啊,我的睡相应该没有这么差吧?昨天还好好的,晚上被鬼压床了么?
我花了比平时多出两倍的时间打理好自己的头发,换上制式的西装出门。
异能特务科派来的专车司机候在侦探社宿舍楼下,我叼着面包坐进车里,开始今天的工作。
近日横滨最大事件Guild逐渐进入尾声,三个组织打得死去活来,处于争斗中心的【书】连个影子都没有露。
他们打生打死打了个寂寞,闹得天翻地覆不知道为了什么,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能得出结论:可能是他们太闲了吧。
人一闲下来就喜欢搞事,要我说还是工作太少了,没有遭受过996的毒打,怎能理解社畜心里的苦。
虽然我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对这帮不知民间疾苦的异能者指指点点,但有一个男人,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谴责他半句,他就是:社畜们的启明星、永远奔波在上班路上的夸父、霸王洗发水黑卡VIP客户——令人尊敬的坂口安吾先生!
“安吾先生,你几天没有睡了?”我将路上买的芋泥盒子放在他和辻村深月桌上,新入职场的少女松了一口气,逃也似地离开电脑桌,幸福地挖了一大口芋泥送进口里。
“大概一个星期吧……辻村君,吃完点心之后要回来把工作做完,不要想着逃避。”坂口安吾捏了捏眉心,眼底是挥之不去的倦意,“报告发到你的邮箱里了,记得看。”
“安吾先生真是敬业啊。”我咬了一口巧克力甜甜圈,“Guild的前首领赫尔曼先生有好好配合吗?我记得我吩咐厨房给他额外加了餐。”
“放弃你的青花鱼料理吧……多亏他帮忙,省了很多事。”坂口安吾拉开芋泥盒子的盖子,试探性地吃了一口,“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慰问我?平时不是怕我给你找事做,躲都躲不急吗?”
“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捂住心口,脸上写满被冤枉的悲痛,“我可是很热爱工作的!安吾先生侮辱了我的人格,我要听安吾先生道歉!”
“……那你把这堆报告看了。”坂口安吾指了指他办公桌上一人高的打印纸,文件堆就差将他整个淹没。
“才不要,领导的特权就是摸鱼,安吾先生怎么能对上司使用命令的语气呢!”我理不直气也壮地昂首挺胸,试图从压抑的办公室溜走。
我有预感,再继续呆在这么高压的环境中我精心保养的秀发会离我远去,只有这点绝对不可以!NO!
“安和,”坂口安吾叫住我,他迟疑片刻缓慢开口,“你知道白麒麟吗?”
“涩泽龙彦?”多么耳熟的名字,龙头战争时期来到横滨掀起腥风血雨的【收藏家】。
那场惨烈的战争刻在每一个横滨人的心里,自龙头战争结束,横滨正式走出过去混乱多治的黑暗时期,港口黑手党开始一家独大。
“说起来确实是呢,”我捏捏下巴,思索着说,“他自龙头战争后就失去了踪影,有人说他死在了横滨,也有人说他毫发无损地离开了日本。”
“唔,听安吾先生的语气,涩泽龙彦确认存活?”
“没错,”坂口安吾擦了擦眼镜,“白麒麟随雾而来,新加坡、英国等地已经发现了多起白雾造成的异能力者自鲨事件,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凡是提到异能力者,横滨几乎是绕不开的话题。无论涩泽龙彦在何处落脚,他必然会对横滨情有独钟。
横滨,所有异能者的梦中情城,四处惹火的磨人小妖精,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加入港口黑手党是在龙头战争之后,没有见过双黑打麒麟的名场面。但在给太宰干部整理报告的时候我看过他关于此次事件的报告书。
太宰治是一个极其不喜欢写报告的人,他的字其实很好看,但写在报告上总是歪歪扭扭,像一条条蚯蚓翻滚乱爬,我瞅着这张敷衍至极的白纸看了看,不知道森鸥外到底是怎么说服自己看下去的。
港黑内部有传言,太宰治其实是森鸥外的亲儿子,否则完全无法解释首领对他的无底线纵容——当然,事实证明都是假的,森鸥外就是个屑。
双黑出动的报告一般是中原中也的活计。
他,荒霸吐,出生于横滨著名贫困区镭射街,初始伙伴是一群一个赛一个不靠谱的小羊,全员辍学儿童,十五岁被变态幼女控拐进黑手党组织当童工。
直到现在,中原中也能写得一手好字、日文英文全精通,不仅仅是教导他的红叶大姐的功劳,其中有一大半来自他的黑心搭档太宰治的压迫。
太宰治这个人,为了自己能光明正大的偷懒,不惜买了一本超厚日语字典送给他的讨厌搭档,以“背会这里面的单词中也就可以再长字典这么高”为由坑蒙拐骗,欺骗纯洁天真的中原中也熬夜苦读。
又以“写报告是为了培养中也的能力,小狗狗应该感谢我才对”为由把烂摊子扔给青涩好骗的搭档,自己拿着中原中也的工资卡去吃螃蟹全宴,被抓包之后振振有词倒打一耙,控诉中原中也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然后他就被暴怒的中原中也揍进了地底,可喜可贺可歌可泣。
综上所述,我难得看到由太宰治书写的双黑任务报告,还觉得蛮新奇,就算字体不堪入目令人不忍卒读我也顽强地看了下去。
【污浊】,中原中也异能力的真正形态,在对战白麒麟涩泽龙彦时使用。
可以说,除了非人类的洛夫克拉夫特,我至今没有见到过被【污浊】轰炸还能存活的顽强人类。
人与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我对着涩泽龙彦的一张美人脸看了又看,人不可貌相,只看照片谁能想到他居然是属沙包的呢,还质量这么好,推荐回购。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我叼着甜甜圈拿走了安吾先生托付我的涩泽龙彦相关资料。
在开始今天的工作之前,我悄摸摸地打开了Jungle的聊天界面。
作为一名广撒网的网聊达人,我的网友多的你想都不敢想,除去常年在网上冲浪的网瘾少年少女,大多是萍水相逢的网友。通过和他们的聊天,我学到了蛮多奇奇怪怪的小知识。
比如现在和我聊出小火花的网友【缝缝补补又三年】就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他自称是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有钱,非常有钱,有钱到可以随意撒币。
于是他觉得生活无聊又寂寞,个性签名全是一些不明所以的网抑云经典语录,例如:“这纯白的虚无世界有何存在的价值”、“拯救我的天使何时降临我身边”、“没有能超出我预期的人”之类的黑暗向中二小句子。
我盯着他的历史签名看了良久,为自己没有看到类似“生而为人,我很抱歉”的语句狠狠松了一口气。老网抑云了,那味儿太冲。
这位朋友很容易激起别人的仇富心理,他说话的方式令人迷惑,既真诚又欠揍,知道的人晓得他是一个表里如一的老实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多么厉害的幕后BOSS,装逼技巧满点。
作为一个有钱人,【缝缝补补又三年】有一个非常朴实无华的爱好:他热爱缝纫。
男孩子喜欢缝纫不稀奇,我的好友仁王雅治也是一位心灵手巧的少年,喜欢缝一些十字绣布娃娃,摆地摊的时候超受欢迎。
而【缝缝补补又三年】不喜欢玩偶,他喜欢芭比娃娃换装小游戏,非常热衷于给自己和战友设计华丽的制服。
缝缝补补又三年:最后定下的主基调是白色,你看看,觉得这款怎么样?【制服三件套】.jpg
料理青花鱼的顶尖厨师:emmmm你的队友身材怎么样?白色显胖是真的。
缝缝补补又三年:还可以,只比我差一点。
料理青花鱼的顶尖厨师:……自恋。呵,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比我的猫更好看的人,你的队友能有他十分之一的颜值,我当场把这个键盘吃下去!【巧克力键盘】.jpg
缝缝补补又三年:一言为定,到时候发图给你。
“哼哼,又一个普通却自信的男人。”我摇摇头,不去理会这位朋友虚妄的自信心。
过了好几天,缝缝同学一直没有联系我,我猜他的牛皮可能吹破了。真是的,现在的男孩子真是有够爱面子的,承认自己丑很难吗?要勇于面对真实的自我啊!
“叮!”某一天,我正坐在办公室的转椅上忙里偷闲地摸出我珍贵的棒棒糖,在我准备拨开糖衣的时候,一条消息跳出手机页面。
缝缝补补又三年:虽然有些困难,但我成功说服他们两个穿上了组合制服。
料理青花鱼的顶尖厨师:恭喜恭喜。
我敷衍打字,转念一想人家这么热情地与我分享他的爱好,我怎么能用这么冷淡的态度打消别人的积极性呢?这与我鼓励式教育的初衷完全不符,我得夸夸他。
料理青花鱼的顶尖厨师:你超级棒的呀!怎么说服的他们?晓之以情还是动之以理?
凭良心说,缝缝同学设计的制服好看归好看,但如果没有颜值和身材支撑,绝对是车祸现场级别的灾难。
我对他的“死苹果”组合极其不信任,这个组合名一听就很不吉利,现在找我下单大师亲自开光黄符还来得及,买二送一,不来一发吗?
缝缝补补又三年:如果他们不肯穿的话,我会哭。
看着这句话,我不禁脑补了一个哭唧唧的圆圆头小人,他的小伙伴三角头小人和平行四边形小人抱臂站在一边,嫌弃得要命又败在他鼻涕眼泪齐流的哭相上,不情不愿地踏上贼船。
毕业这么多年,一有事我还是第一时间想到我的数学老师,感谢他的孜孜教诲,提供我源源不断的想象力素材。
缝缝补补又三年:感谢你提出的建议,作为报答我也提醒你一件事。
缝缝补补又三年:如果你有正在编辑或下载的东西,最好立刻保存一下。
料理青花鱼的顶尖厨师:???为什么?
缝缝补补又三年:因为横滨今晚要断网。
我大吃一惊,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今天晚上断网?电信局维修都不知道提前通知政府吗?这位朋友难道是横滨电信局的员工,当大款当腻了随便找个工作体验民生的那种?
我顾不得感谢他的提醒,赶紧把新出的番剧保存在本地,加班的长夜漫漫,没有它我可怎么活。
缝缝补补又三年:上次答应你的返图,我趁他们试衣服的时候拍了照。
缝缝补补又三年:【三人合照】.jpg
我一下顿住,这位网友发来的高清大图嚣张地霸占了整个屏幕,照片中三个俊美的男人并肩而立,一身白色制服衬得他们腰细腿长,赤-裸-裸的美颜暴击,还是三倍份的大绝招。
但这不是重点,虽然我被晃了下眼睛但我的理智还在,他妈的,照片里的三个都是我的熟人!
涩泽龙彦!不好好做你的收藏家,学什么缝纫!还“他们的颜值只比我差一点”,你从哪里来的自信?
费佳!不好好蹲在俄罗斯做你的宅家仓鼠,到横滨玩什么cospy!你怎么还戴着那顶垂耳兔毛帽子,难道你和中也先生一样帽子才是本体?
太宰治!不好好呆在家里吃你的大闸蟹,怎么又跑出来搞事情!你以为你换上一身白西装还心机地把鬓角撩上去我就会原谅你吗?
草(一种植物),还真能,我什么套路都不吃,我就吃这一套。身为一个宰厨,我推出了新卡,不氪不是横滨人,我今晚就要把卡池抽空。
我冷漠地保存原图,刷刷刷把另外两个碍事的裁掉,顺带把费佳那张发给果戈里,收获了小丑一长串“为我们的友谊干杯”的表情包。
料理青花鱼的顶尖厨师:朋友,再来点,摩多摩多。
缝缝补补又三年:如果今晚一切顺利,我会的。
我盯着涩泽龙彦显示的“已下线”和“今晚一切顺利”,默默拨通了安吾先生的电话。
见过凶手在案发之后自爆的,没见过在作案之前白给的,这位朋友的脑子有点点不好使。
不管他在预谋什么,但凡有费奥多尔在的地方准没好事,一级警报打开,我选择直接报警。
“喂,是安吾先生吗?我得到消息,今晚有人要炸了横滨,让技术部的人去追踪信号。”我敲了一长串代码发过去,在信号端捉住了白麒麟的尾巴。
不好意思,我已经不是那个美色误事的我了,区区两张照片怎么可能动摇我的意志,把你抓回局子再让太宰治做我的专属模特不香吗?看得见碰不到有什么意思。
技术部的效率极高,我看了一眼他们发来的信号地址,挑了挑眉。
这不是我刚回到横滨的时候准备拆掉的违章建筑骸塞吗?因为事情太多了我把这事忘在脑后,果不其然,它成了幕后黑手的临时据点。
早就说过了,横滨最需要的不是警察不是侦探不是黑手党,而是城管。
“是时候清理一遍横滨的违章搭建了。”我挽起袖子,拉开窗户从二楼一跃而下。
比起在异能特务科和安吾先生一起盯着数据,我更喜欢干点实事。
横滨断网之时,正是我等网瘾少年崛起之时,行动派,不要怂就是干。
“起雾了。”我行走在鬼影重重的街道上,白雾从地面升起,可视范围逐渐缩小,我将掌心贴在路边树木的树皮上,沉重的叹息声一声声传来。
“所有的普通人和动物都失踪了……不,真正失踪的是异能者。”我收回手,以往在夜间嬉戏的飞鸟失去了踪影,我的眼线只剩下无法移动的草木。
足够了,我的王之领域仍然还在,针对异能者的白雾无权插足王权者的世界。
“踏踏踏。”清脆的脚步声从小巷口传来,红色的剪影随意靠在墙角,抬手笑眯眯地对我打招呼。
“嗨,我亲爱的朋友,party愉快。”
我看着那张与我一模一样的脸,时刻流动在体内的异能力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我弯了弯眉眼,肾上腺素飙升的刺-激感带来久违的兴奋,虚假的信任感被强制灌输进我的脑海。
【薛定谔的二五仔】作用在了我的身上。
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千夜:突然兴奋.jpg
薛定谔的二五仔:人家都不好意思自我介绍了……不能给我改一个酷炫的出场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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