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莫德·蒙哥马利, 一位热爱童话与幻想的年轻女孩。虽然出生在环境恶劣的孤儿院,一路跌跌撞撞地活下来, 但内心仍充满了对纯洁人性的美好幻想,坚信人间自有真情在。
直到今天她才发现,成年人的世界是如此的复杂,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你说什么?师师师……师母?”露西结结巴巴地开口,凶神恶煞的红发安妮都静止在半空中,布娃娃的脸上挂满了问号,一时间空气陡然凝滞。
“嗯, 是的哦。”我淡定地点点头, 眼里充满波澜不惊的平和安详。我慈祥地看着眼前的新晋二五仔,仿佛在看一只刚破壳的小鸡崽,摇摇晃晃叽叽喳喳地对我挥舞小翅膀。
“但是,你不是老板的干女儿吗?”露西警惕地看着我, “你是不是想骗我放你出去告密?我不会上当的!”
“不, 如果我想骗你, 你底裤都会输没,才没有和我对质的机会。”我怜爱地看着她。
敦君异性缘意外的好呢,明明还是个孩子, 目前已经有两个出色的女性为他争风吃醋, 颇有他师傅的影子, 不愧是我们太宰一脉的得意门生。听说芥川手下也有一位对他一见钟情的女士, 这孩子出息了,没有愧对他导师的言传身教。
露西虽然看起来凶巴巴的,但是个内心柔软的女孩子,能为心上人挺身而出的品格我十分欣赏。她也是二五仔大家庭的一员,好久没有见到这么青涩的小二五仔了, 被老油条和影帝包围的我十分感动,出于前辈的责任心,我决定帮她一把。
我对露西比了个安抚的手势,提醒她,“先不提那些——我听到了很多小家伙的声音,你是不是带了些不该带的东西到你的异能空间?”
“……什么?”露西困惑地拍拍口袋,“并没有什么东西……这是什么?种子?”
她从口袋的角落里摸出几颗不显眼的小黑粒,在手心扒拉两下。
“是葡萄种子吧。”我小心地揉了揉额头的肿包,想回房间睡觉的心情压过了给小姑娘上一节人身安全之预防斯托卡小课堂的欲-望,“不要把别人当傻子,你的异能空间这么便于躲藏,Guild不可能不提前做准备。”
咱们是一个反派组织来着,请有点反水被杀的自觉啊,现在的新人完全不知道谨言慎行的道理吗?你的二五仔修行旅途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真的要去睡了,你与敦君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会当做什么也没有看见。”我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如果你被抓了,把我供出来也没有用,我多的是脱身的办法。”
兼职够多的最大好处就是不害怕失业,五湖四海皆是我温暖的家。
为什么她会用这么有恃无恐的语气说话……她们两个二五仔不应该小心谨慎抱团取暖吗?她到底是什么来历?露西不明白地看着眼前的少女拉开离开安妮房间的大门,红发的玩偶不自觉地摇晃了一下拳头,最终还是没有出手偷袭。
“已经拖延了足够的时间,那家伙应该顺利逃掉了吧?”露西咬了咬唇,蹲在地上抱住膝盖,安妮靠着她坐下,温暖的布偶身体带来可靠的安全感。
“可恶!输了!”马克·吐温揉乱自己的橘色短发,异能体哈克和汤姆像守护甜心一样围绕着主人飞行,他刚刚从操控台走出来,被神来之笔的粉色烟雾搞得脑壳疼。
“怎么会有人提前在tiger boy降落的地方布置了带金属碎片的烟雾?”马克想不通啊,谁又偷偷翻看了剧本?那个人还故意把烟雾做成了彩蛋的形式,赤-裸-裸地贴脸嘲讽。
“安和小姐?”大大咧咧的少年抬手和我打招呼,“喔,黑眼圈好吓人!你的额头怎么了?撞到墙上去了吗?”
“说来话长……”我痛苦开口,抬眼看他,“tiger boy?我闭关的这几天你们在做什么?”
“也不是什么太大不了的事。”马克·吐温轻描淡写地和我讲了一个Guild利用港口黑手党的精神控制系异能者Q造成的横滨大混乱事件。
《论横滨差点又被毁灭这件事》
《如果城市意志有意识,它苏醒后的第一句话绝对是:“人类,gunna!!”》
没有任何困难能阻挠坚强的横滨市民,父老乡亲们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不就是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变成眼眶流血泪的贞子哥哥和伽椰子妹妹了么,人生总要多一些别样的体验,丰富自己的阅历。
按照他们透露出的情报……中岛敦刚刚应该是带着Q的鬼娃娃去找【人间失格】了,被布置成彩蛋的金属碎片喷雾显然是太宰治的手笔,这个算计无遗的男人一如既往地将所有事态掌握在手中。
“Q是不是还在我们手上?”我冷不丁问道。他不在白鲸,如果在白鲸我就直接把他放走了,一想到那孩子在发动异能时手臂上被刀片割开的伤口,即使Q本性恶劣至极,我也难免有种兔死狐悲的悲哀。
高危的精神控制系异能力者,一旦失去了自我控制的自由,只会被当做没有人性的战斗武器使用。
所以才要尽可能地变强,一枚枚筹码累积在一起,为自己搏出一个光明的未来。
“是啊,路易莎小姐的新战斗计划,葡萄和洛夫克拉夫特守在那里。”马克伸了个懒腰,“绝对没问题的,会把自投罗网的武装侦探社一网打尽!”
路易莎的战斗计划书……是真的有一本书那么厚,我有幸瞥过一眼,密密麻麻的字堆在一起,详细是蛮详细的,就是看得头晕。
如果要夺回Q,太宰治必然在场,但是Q是港黑成员,让侦探社打白工是不可能的,港黑才是出力的大头,所以出场的应该是……
双黑,黑手党最恶二人组。
“替我向约翰和洛夫克拉夫特表达我诚挚的问候。”我沉痛地拍了拍马克的肩膀,“我会记得他们的勇猛与牺牲。”
马克·吐温:“哈?”
来自美国的少年不懂我们横滨本土人的黑话。当初港黑时期,任何一个敌人同时看到双黑出动,除了立刻下单在一个风景优美的墓园给自己买一座墓碑之外,能多出说遗言的时间都是一种奢望。
绝对绝望势力,不外乎如此。
“菲茨杰拉德先生,我申请下白鲸一趟。”我敲了敲老板办公室的门,菲茨杰拉德正站在窗外眺望整座横滨,闻言诧异地看过来,“你不是在和爱伦·坡设计新计划么?完成了?”
“差不多吧,剩下的收尾工作他一个人可以的。”坡君强迫症发作,正在拼命修改自己的推理,务必要让乱步先生有一场新奇的推理体验。我已经被他拽着看了不下五个版本的修改作品,再看下去我就要过敏了。
你能体会被强制扔进一个又一个异能空间里不断和杀人犯谈天说笑的痛苦吗?我从前还在为抢不到工藤新一台词一事耿耿于怀,现在“真相只有一个”这句话我已经说吐了。
完全无法想象工藤少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重复同一句名台词时他的心有多苦,当初是我不懂事,再见到他的时候我一定要对他说出这六个字:“同志,你辛苦了。”
“降落伞在后勤部那边……”菲茨杰拉德欲言又止,“千夜,你,还是先去医务室涂点药吧。”
“?”我茫然地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大包,发现它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在我额头的正中央。
——非常、非常像,一个正在破壳的小犄角。
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谁也不知道,我有多少小秘密、小秘密……别唱了,中岛敦在哪,从今天起他的三餐被我承包了,我不信在我喂猪一样的饲养方法下他的骨头还能这么咯人。
我带着自己的犄角跑去医务室涂了点碘酒,很好,一片大红大紫,它不是犄角,它是异变的犄角。
我将小镜子拿得远远的,眼睛紧闭,偷偷眯出一条缝看了看现在的自己:苍白的肌肤上碘酒的紫色异常显眼,看起来像圣经中被封印的恶魔。我不确定我要不要在头上套一个黑色的丝袜,cospy银行抢劫犯以遮掩自己的失态。
还是算了,要是让街边巡逻的警察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抢劫未遂犯,惊动了今日巡警,又因为一直抓不到我判断出是异能者‘作案’从而通知了猎犬,最后上头派出条野采菊来捉拿危险分子,我的名声就全毁了。
不可以!谁都可以嘲笑我,唯独条野采菊不行!
我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就这么正大光明地走出去算了,欺负条野采菊是个瞎子,只要他看不到我,横滨没人能在嘲讽上与我一较高下。
怀着一颗大心脏,我从天空坠落,风将我送向预订的方向。
天——降——之——物,嘿咻,完美落地!我挥手一拢降落伞,潇洒亮相。
“啪啪啪!”我的小弟很给面子地送上他们赞美的掌声,这本该是一次完美的出场,如果没有夹杂着“血文字!”的怒吼声就更完美了。
“恶魔!让我这个神之仆从来净化你——安和小姐?”血文字渗出到一半被迫停留在半空中,站在不远处的霍桑握着他新买的圣经,犹犹豫豫地看着我,“你是被恶魔附身了吗?”附近的教堂没有圣水,道家的黄符能不能驱邪?
玩球,我忘记这边还有一对中世纪画风的小情侣,信奉科学的现代人明白什么叫做力的作用,但脑子一根筋的圣修士不懂。
要什么道家的黄符,玄学我是专业的,这么大一股碘酒味你闻不出来,活该被费佳忽悠得找不着北。
事情果真不出我的所料,在我的猫狗小分队找到霍桑和玛格丽特之前,伺机而动的费奥多尔果然盯上了这个贫穷又好骗的老实神父,正在试图勾搭对方给他打白工。
傻孩子,如果费佳手下有治疗系异能力者,他何苦躲在幕后扣扣嗖嗖地算计,连冒头都只敢稍稍玩一下火就跑,深谙“苟”之精髓?
他驴你呢,你这种信仰宗教的人费佳一骗一个准。费奥多尔虽然是一只黑心大仓鼠,我对他的印象也一直停留在“不秃头的神奇码农”上,但在绝大数人眼中,他的形象近乎于神圣。
纯白的色泽,平静中含着怜悯的眼神,优雅古典的大提琴在苍白的指尖下奏响,呼吸是罪,言语是罪,神赐下的惩罚又在何处?
总之,费佳是个外表很唬人的家伙,尤其是不了解他黑心本质的人,很容易被带进坑里,连大脑中的神经都为他挖除。
如果不是附近以一打十的流浪猫战斗力非凡,呱唧呱唧几下挠破了他的斗篷,拼命炸毛哈气,以“再不离开就送你破伤风狂犬疫苗一条龙”威胁,霍桑差点就跟人走了。
我悟了,猫猫才是统治世界的神明,请您务必收下我进献的金枪鱼豪华猫罐头。
“玛格丽特还好吗?”我看了一眼神情冷肃地站立在附近的守卫,他们穿着制式的服装,腰间胯枪,眼神机警地看向每一个可能被敌人偷袭的角落,大腿肌肉紧绷,随时都能提枪就干。
谁能想到这帮大老爷们在没有任务的时候会集体跑去北海道钓鱼,以谁能钓到最大最肥的青花鱼为荣,还会带着自己的小马扎到附近的鱼市叫卖,和身经百战的大爷大妈讨价还价呢?
在我们拜青花鱼教,最令大家敬佩的不是组织的top killer蜘蛛同学,而是每一次钓鱼大赛夺得头筹的那个人,这不仅仅是青花鱼之间的战争,这是男人的尊严之争!
论我的组织是怎样从一个黑手党组织一路跑偏到鱼市小霸王剧组的,作为首领我非常想义正言辞的呵斥他们,但青花鱼真的太香了,呜呜呜好好吃,再来一条。
“玛格丽特的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了,但要清醒的话,现在的医学手段还做不到。”霍桑给沉睡的玛格丽特盖好被角。只是短短几天时间,他消瘦了很多,我递过去一条油滋滋直冒的青花鱼,他也只是摆摆手,意示自己没有胃口。
“武装侦探社有一位非常厉害的女医生可以救她。”我低头咬了一口鱼肉,“但现在Guild正和他们打得火热,既然玛格丽特的情况还算稳定,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霍桑也明白这一点,他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手里紧紧攥着自己的银十字架,“港黑的祸犬……你认识他吗?”
“芥川吗?老熟人了。”我抬头看他,“怎么?觉得不甘心,想复仇?”
“他受了很重的伤,”霍桑捏着十字架尖锐的尾端,“正常人在这样的伤势下甚至没有力气行动,但他还是来了,甚至重创了我和玛格丽特。”
“emmmm虽然说出来可能有点打击你,但这其实是芥川的基操。”我单手托腮,“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啊,永远厮杀在最前方,头铁得要命,又很倔。”
“芥川一直想得到一个人的认同,即使做事偏激也不在乎。但其实我觉得太宰先生早就认可他了。”我把吃完的烤鱼竹签扔到一旁,用纸巾擦了擦手,“这座城市里,每个人都在为了找到活下去的理由而挣扎。怀抱傲慢而来,可是会被打得灰头土脸的。”
“你认为Guild会输?”霍桑问。
“这是个必然事件。”我笑叹了一口气,“我很同情塞尔达,也理解菲茨杰拉德先生想复活女儿的心愿,但【书】不该是被私欲左右的物品。”
“如果在某张纸上写下一两句话就能抹消别人日以继夜的努力与挣扎,这样的世界绝对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幸福,会堕入更深层次的绝望也说不定。”我盯着自己白皙的手指,“复活啊……哪里是不需要一点代价的许愿书可以完成的事呢?即使好运得到了命运的眷顾,也要为了支付代价而走上最艰难的那条道路。”
“这个世界上,谁不是在拼命地活着?为了自己的理想而战,即使前方是虚无的幻梦也义无反顾——我不否认菲茨杰拉德先生的愿望,所以这一次我哪边都没有插手。”
“你是武装侦探社的人吗?”霍桑问我,“还是港口黑手党?听你的语气,你似乎和他们都很熟悉。”
“哈哈,答错。”我比划了一个大大的X,在霍桑的认知里横滨只有三个组织,三选一的几率,他完美避开了正确答案。
“我是异能特务科哒,Guide此次的入境申请都是我之前盖章后寄回横滨的。”我笑得弯下腰,“结果你们把横滨搅得天翻地覆,我绝对会被安吾先生狠狠说教。”虽然这么说,但Guild的手续资料齐全,又用金钱打通了不少关系,我不批,也有其他的官员会批准,没差。
“你的答案也不算错?”我歪歪头,“我以前是港黑的人,后来跟着上司跳槽了。”
“这些人呢?他们不是异能特务科的人吧?”霍桑用眼神意示旁边的守卫。
公职人员会一上来就推销自己今天钓的鱼有多么新鲜,兄弟你要不要趁热来一条别客气老哥哥罩你吗?你别骗他,他不傻。
“他们是我的小弟啦。”我支着头懒洋洋地说,“主营业务是外卖和快递,客串鱼市小霸王,偶尔也不务正业的搞一搞黑手党事业,大概是这么一个组织。”
确实,和你的画风一样随便又魔性,霍桑在心里默默吐槽。他完全没有发现,自己一个虔诚的教徒,沉思时所有的悄悄话都是说给上帝的虔信者,现在也开始了吐槽役的生涯。
但凡是与我相遇的人,终究逃不过相声的魔力,整个日本没有我治不好的面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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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格丽特的治疗一时结束不了,我暂时无法负担庞大的医药费,所以,”霍桑顿了顿,“你还缺人吗?”
“?”我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赶紧挪着自己的小马扎噌噌噌后退两步,一脸警惕,“什么意思?你要把自己卖给我吗?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养一只小妖精已经吸干了我全部的精力,我可以给你介绍别的富婆姐姐,不要害我!”
你根本不知道我家的猫有多能吃飞醋,胡搅蛮缠的威力抵过一排玉米加农炮,我受不住,真的受不住,你休想害我。
“……真该让神来净化你污浊的思想。”霍桑隐忍地闭了闭眼睛,强忍住打我冲动,“我的意思是,你的组织缺不缺人,我可以替你做事。”
“原来是求职,你不早说。”我松了一口气,恶人先告状地倒打一耙,“明明是你的话有歧义,怎么能赖我呢?缺,我的小弟们正好缺一个神父来净化他们被青花鱼腐蚀的大脑。”
我清了清嗓子,伸出右手,“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上司了,不要叫我大王,请叫我的艺名‘料理青花鱼的顶尖厨师’。我们拜青花鱼教的每个成员都有一个神圣的艺名,也不会少了你那份,嗯……决定了,【风干青花鱼】!请记住这个伴随你一生的伟大代号!”
霍桑:“……抱歉我改主意了,我觉得为那个好心的俄罗斯人做事蛮好的,被洗脑就被洗脑吧,起码我的人设还在。要是跟了你,我的自我和节操都会碎成渣渣。”
“噫——你居然嫌弃我完美的取名?”我战术后仰,满脸恨铁不成钢,“人要学会透过表象看本质!怎能如此注重身外之物,快,吃下这条青花鱼,向青花鱼之神表达你的忏悔之心!”
霍桑被我强塞了一条油汪汪的青花鱼,对食物的尊重让他忍住了把烤鱼扔在我脸上的冲动,狠狠咬了一大口鱼肉。
“……还挺好吃。”他又咬了一口,忍不住发出真香的声音。
“喂,太宰,从刚刚开始就是,你到底在抖个什么?”中原中也背着沉睡的Q,忍不住问身边双手抱胸时不时一阵恶寒的太宰治,怀疑又是这个人的阴谋。
“不知道……”太宰治牙齿打颤,“我感觉有人在诅咒我。”
中原中也:“哈?”
作者有话要说: 宰:不用猜,一定是千夜干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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