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起来眼罩白痴!明明一大早把我们喊起来说要做体术训练的是你吧,现在却把学生抛在一边,自己在这里睡大觉,给我下地狱去反省吧你个失职教师!”
五条悟从睡梦中醒来,立刻就察觉到有一股强烈的杀气直冲面门,一柄长刀型的咒具被主人抡起,狠狠甩了出去,飞跃了大半个操场,精准无误地朝着五条悟的脑袋砍了下去。
——却在距离他咫尺之间被挡住,再也无法寸进。
“哇,好险好险。”五条悟丝毫不在意这柄杀气腾腾的凶器,笑嘻嘻地看向“偷袭”之人,“歇斯底里的女人是不会受欢迎的哦,真希。”
刚才掷出咒具的正是东京高专的学生禅院真希,她看上去十分手痒,要不是其他三个同窗手忙脚乱地压制住她,连声劝她不要冲动,她估计就冲上去给五条悟那张脸来上一脚了。
在最近插班入学的乙骨忧太的温声劝说下,禅院真希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她冷笑一声,双手抱胸,对着五条悟嘲讽:“不好意思,我的人缘可是比你好多了,论不受欢迎程度,你大概也能成为世界最强。”
一旁拥有熊猫外壳的咒骸不由自主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五条悟摆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语气夸张地说:“胡说,老师我可是连续多年蝉联最受爱戴的咒术师第一名哦!”
乙骨忧太有点好奇,他接触咒术界不久,对于新鲜事物正处于探索期,乖巧地问:“那这个排名在哪里可以看见呢?”
禅院真希怒目而视:“你也太好骗了,这个鬼排名怎么想都是他杜撰出来的吧?!”
乙骨忧太眨眨眼:“啊,是这样的吗……”
遭到几个学生一致的眼神谴责,五条悟果断转移话题:“好了好了,刚刚我只是太困了,并不是故意要翘课的哦,那么为了补偿大家——我们来开一次师生之间友好亲密的座谈会怎么样!”
禅院真希脸上一僵,感觉完全搞不懂眼前这个男人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哈?拒绝。”
“拒绝无效!”五条悟无视了禅院真希想要吃人的目光,自顾自地决定了座谈会主题
,“别看老师我这样,其实我也是很关心潮流的哦?来聊聊最近很流行的那种,dokidoki心跳加速的恋爱游戏吧?”
说着说着,他兀自兴奋起来,背后似乎冒出了许多小花:“一般来说,这类游戏都会有很多个攻略角色对吧,可是市面上的那些游戏貌似都太老套了,角色模板化,毫无魅力,这样可是留不住玩家的!不过,如果以我为模板来塑造角色的话,说不定能够打造出史上销量最棒的恋爱游戏呢!”
话题换得太快,几个学生一脸懵逼,只能眼睁睁望着五条悟表演,这人还越说越起劲,以“五条悟作为攻略角色会多么受欢迎”为核心,进行了全方位的自我吹捧。
半晌,胖达率先撑不住了:“那个,我是只熊猫,可以不参与讨论吗?”
乙骨忧太神情恍惚,喃喃道:“五条老师,恋爱游戏……”这两样东西根本就不搭边吧,是怎么联系到一块去的?
“先不说游戏的事,你哪来的自信觉得会有正常女孩看上你?”禅院真希毫不手软地打击道。
五条悟理所当然:“因为我是最强嘛!”
禅院真希表情冷漠:“这么说吧,如果你的角色设定是个哑巴,那么还是有机会成为你口中的畅销商品的。”
五条悟追问:“为什么一定要是哑巴?”
禅院真希意味深长地说:“只要你会说话,那盘游戏就会立刻降格成为特价清仓的残次品了吧。”
五条悟:“??等一下,过分了吧?!”
“我明白了。”乙骨忧太若有所思,他点点头,以十分郑重的口吻说,“想保证游戏销量的话,只要按照五条老师的反面去设计人物就没问题了吧。”
狗卷棘竖起大拇指:“鲑鱼子。”
“……忧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这可是对老师的人身攻击了哦。”
在学生们身上遭受到严重打击的五条悟整个人都蔫了,就连束起的白发好像都无精打采地耷拉了下来,他声称必须要用甜品治愈自己受伤的心灵,然后就光明正大地翘了这节课,将禅院真希的怒吼抛之身后。
在学校里随意溜达的五条悟摸着下巴,不死心地嘟哝:“可是在那个梦里,我明明是被攻略次数最多的人气角色哦?”
身为最强咒术师,五条悟已经许多年没碰到过有意思的挑战了,无论是咒灵还是诅咒师,在他面前都那样不堪一击,压根称不上合格的玩具,无聊的情绪一点一点在心底堆积,就在即将到达临界点时,五条悟发现自己似乎被不知名的诅咒拉进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脑海里被灌输进大量不存在的记忆片段,记忆中的女性主角长着不同的脸,拥有不同的姓名,但做出的行为却无比一致,那就是接近他、讨好他,直到达成恋爱关系。
好感被固化为数值,言行是编写好的程式,依靠着六眼,五条悟很快就明白这个诅咒好像是以游戏的方式来运行的,所有身处其中的人物,无论看上去多么像活人,实质上皆是被操纵的人偶。
但在死板无趣的世界里,五条悟却意外发现了唯一一抹鲜活的身影。
仿佛往黑白画纸上滴入了一滴彩色墨水,在留意到那个人后,梦中世界在五条悟的眼中才真正流动了起来。
“啧,是从未见过的诅咒类型啊……”五条悟咂咂嘴,揉了揉头发,“决定了,那就先到处打探一下情报吧~”
……
第一个惨遭骚扰的是兢兢业业的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
“五条先生,恕我直言。”驾驶座上的伊地知神情麻木地握着方向盘,“‘能将人拉进游戏中,并且随机附赠可爱未婚妻’的诅咒是不存在的,不,这都不应该叫诅咒了,这真的不是在给单身人士送温暖吗?”
五条悟姿态懒散地窝在后座,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他不太满意地踢着驾驶座的椅背,阴恻恻地说:“伊地知,找不到的话,就揍你哦。”
伊地知冷汗直流,在心里大骂傻逼上司不干人事,嘴上依旧苦哈哈地道:“可是五条先生,就算您这么说,我手上也真的没有相关的祓除任务,还请您不要再为难我了。”
“……嘁。”
听到后座安静了下来,伊地知长长地松了口气,他赶紧小心翼翼地说:“那么,您先看一下这次任务的情况介绍吧……”
然而下一刻,伊地知就发现,自己这口气松得太早了,恶魔般的嗓音再次响起:“果然,还是把你这个月的工资扣光好了。”
伊地知:
“……”做个人吧。
……
第二个被骚扰的对象,则是五条家的族老们。
这些老爷子本来正慢悠悠地品茶,结果一转头,就看见五条悟踹开了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这人一点也不知道尊老爱幼四个字怎么写,提溜起坐在主位的长老扔到一边,自己毫不客气地盘坐了下来。
自从继承家主之位后,五条家就成为了五条悟的一言堂,但这个家主特立独行惯了,一年到头都看不见几次人影,这次他突然找上门,说实话,族老们的心情异常忐忑,生怕这位人形核弹是来拆家的。
结果出乎意料的,五条悟就只问了一个问题:“你们,应该跟深见家有过来往吧?”
五条悟只记得梦里那个鲜活的女孩姓深见,但名字却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游戏里的“自己”对这个未婚妻毫不在意的缘故,但深见家在咒术界却是真实存在的。
当然,这个家族规模不大,跟御三家没法比,五条悟也只是偶然听说过。
族老们一愣,不明白五条悟怎么问这个,但还是回答道:“深见家……他们只是依附于五条家的一个小家族罢了,不值一提。”
五条悟拄着脸:“他们家有什么未婚适龄的女孩吗?”
这句话一出,不亚于扔下一颗巨型炸/弹,某个族老一口茶刚喝进去,差点就喷了出来,一众人呆若木鸡:不是吧,他们耳朵没出问题吧?五条悟,那个超级难搞、一提起婚事就一脸不耐好像要毁灭世界的五条悟——他居然主动问起了未婚适龄的女孩?!
族老声音都颤抖了:“可、可是……深见家这一辈,都是男孩,没有女性……”
五条悟:“……”
族老喜颜悦色道:“如果你有意向,不妨去见见加茂家的……”
话没说完,咒力以五条悟为圆心扫荡开来,轻易掀翻了和室的屋顶,五条悟以这种独特的方式向族老们道别,眨眼间就失去了踪影。
望着天花板大洞的族老们:“……”五条悟,个败家子!!
……
第三个不幸遭到骚扰的,则是某位恰好路过五条悟祓除现场、来不及逃跑而被他逮到的诅咒师。
五条悟像是猫捉老鼠似的,慢吞吞地缀在那诅咒师身后,神
情优哉游哉,像是在逗人玩:“哇,再跑快点嘛,这么快就抓到你的话,我会很没有成就感的哟?”
那名诅咒师暗叫倒霉,气喘吁吁地怒喝:“五条悟,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杀就杀,给个痛快!”
五条悟挑挑眉,道:“别这么紧张嘛,这样,我问你答,要是回答能令我满意的话,放你一马也不是不可以哦。”
诅咒师狐疑地盯着他:“……你想问什么?”
有人配合,五条悟的兴致立刻就被挑动起来了:“是这样,我正在寻找一种从未见过的诅咒,但是咒术师这边的人见识太浅薄了,问来问去都没有结果,我就想,诅咒师这边会有线索也说不定哦,所以快告诉我吧,在哪里可以找到未婚妻诅咒?”
诅咒师呆了半晌:“……我哪知道啊!”未婚妻诅咒,那是什么鬼东西,听都没听说过啊,该不会是五条悟故意捏造出来钓鱼的吧?!
看见诅咒师懵掉的神情,五条悟的笑容一下子消散了:“什么嘛,身为诅咒师,居然连这点知识储备都没有,还是去死吧。”
诅咒师觉得自己冤大了,他悲愤大喊:“你果然是在耍我!”说着,咬牙催动咒力,不要命地向五条悟攻击。
五条悟连躲都没躲:“可怕可怕,尸体在说话呢。”
打着哈欠解决掉了这名倒霉的诅咒师,五条悟叹了口气,踩着人家的头,自言自语:“糟糕,线索断了呢……”
虽然说着糟糕,但他的嘴角却微微勾起,兴味更浓。
*
房间内,深见琉衣从黑暗中苏醒,就发现自己再一次回到了游戏的初始。
对话框如期而至,浮现在她身边。
【深见琉衣:我愿意与悟君订下婚约。】
深见琉衣的视线从对话框上移开,平静地落到对面的少年身上,白发蓝眸的咒术师冷漠地凝望着她,眼中沉淀着浓稠的厌弃。
这是她与五条悟订下婚约的剧情点,因为早就经历过好几次,深见琉衣一点也不惊讶,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多出来的东西上——五条悟的头顶上,突然出现了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奇怪数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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