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因为胡天这一句话闹的,汪序真在庆功宴上的一整个晚上都有点魂不守舍,恍恍惚惚的脑子里乱七八糟不知道在想什么。用四个字总结就是——走马观花。就连费晗三番四次过来阴阳怪气的挑衅他都懒得搭理,端着一杯酒慢慢的啜,目光空洞。
嗯?结果这种态度在挑事儿的眼里看起来就是传说中的‘目中无人’,费晗特意凑过来汪序真面前说了好几句,结果不见这人给半点反应,立时就忍不住有些恼了,直接上手抢过他的酒杯。
“喂!”费晗怒道“你什么意思?干什么不理人啊?”
手里的酒杯猛的被人抢走,里面的酒水洒出来大半直接淅淅沥沥的落到汪序真身上他才回神,忍不住就有些头疼——这费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好像跟讹上了他一样,有事儿没事儿都喜欢来找他麻烦,他们两个毫无利益冲突,在汪序真看来费晗这脑残孩子这些举动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不好意思。”他抽了张纸简单的擦了擦衣服上被泼上的酒渍,淡淡的回:“有什么事么?”
“我要问你。”费晗也没有把人家衣服弄脏了之后的内疚感,把杯子搁在一边,探头探脑的眼见四下无人,一双黝黑黝黑的大眼睛就眨也不眨的盯着汪序真问:“你之前在剧组是不是装傻?”
最了解敌人的永远是敌人,汪序真虽然之前在剧组演技精湛骗过了所有人,但费晗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对他的怀疑——在费晗看来,自己在剧组那几次吃亏都和汪序真息息相关,绝不是毫无缘由的。但之前汪序真是个傻子的外皮,他想找麻烦都师出无名,还会被人说是斤斤计较,搞的他有理说不清。
现在汪序真‘恢复正常’了,费晗立刻觉得他之前那些怀疑都得到了实质性的印证——那就是汪序真根本就是装傻。他说完,眼睛就眨也不眨的盯着汪序真,渴望从那张脸上得到什么反馈,但很可惜,听完费晗的话,汪序真那张精致淡然的脸上眉毛都没动一下。
“装傻?”他甚至轻笑了一声,用一种看不懂事小孩的眼神看着费晗:“我为什么要装傻。”
“呵。”费晗冷笑一声,本来胸有成竹的准备却因为汪序真的反应而有些不平静,他骄纵惯了,现如今愣是深吸一口气按捺着直接把酒泼到汪序真脸上的冲动,咬牙切齿的:“扮猪吃老虎,不是你最擅长的么?!”
“说实话,我真搞不明白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汪序真无奈的笑了笑,索性直接问了:“你干嘛要针对我这个一百八十线?我要是之前就正常的话,为什么要装?”
“你少装蒜!”费晗压低声音,显然是气急了:“那次威亚的事情,是不是你搞的鬼?!”
让费晗怎么想都觉得不对的地方,还真就是那次的威亚事件,他虽然和经纪人安排了工作人员刻意想让汪序真受伤,但时间地点都不对——汪序真受伤不应该在那个时间,他还没有吊上去,更不应该在他去的时候。
原来觉得是巧合,但后来知道汪序真恢复正常了之后,费晗怎么想都觉得细思极恐,他觉得那件事绝对跟汪序真脱不了干系。他策划的事件没成功就算了,还反倒让自己腰疼了半个月还没骂,费晗真是怎么想都咽不下这口气。
“费晗。”汪序真依旧是笑盈盈的,但琥珀色的眼底却淡淡的闪过一丝寒光。他语气平静到近乎是和缓,笑着凑近费晗耳边轻声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既然都明白了我也不藏着掖着,只可惜这件事你不能说出去,不会有人信。”
“我要不那么干,我就得住院了。”汪序真在僵硬的费晗耳边轻笑着说,目光冷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之前那些行事儿我都记着呢。”
“你!”费晗忍无可忍的推开他,脸色苍白,气急败坏:“你想怎么样?!”
“没怎么样,就想告诉你别老想着害人。”汪序真淡淡的抿了口酒,轻松闲适的模样:“我之前还披着个傻子外皮呢你都欺负,真不算男人。”
其实这才是汪序真十分看不上费晗,总琢磨着让他吃个瘪之类的最重要原因——身处娱乐圈,勾心斗角处心积虑都是正常的,就像他说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有私心有手段没什么好鄙视的,但人总得有下限。他之前是装傻子,要是真傻子的话就属于二级残废,连一个二级残废费晗都因为嫉妒处处针对,也真够可以的了。
费晗被他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声音直打颤:“你、你说什么呢?!谁不是男人了!?”
汪序真:“我说你啊。”
费晗终于被他激的忍不住动起手,一个挥拳就要揍汪序真那张让他看不顺眼的脸,可惜,他忘了自己蠢这个不可抗力的设定了。他们站在酒桌旁,长长拖地的桌布繁复缠绕,汪序真早有准备的一个使力,脚下踩着桌布尾巴往费晗踉跄的脚下一扯,立刻就给他绊了一个狗吃屎、
伴随着费晗的一声尖叫和倒地,桌上的一大堆就被也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一时间偌大的厅堂里只能听到稀里哗啦的玻璃碎裂声了——听这就是不堪入耳的狼藉,刺激。
费晗这一个动作,把整个杀青宴上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就连里三层外三层围着陆哲和周时祁的那群狗腿,也愿意暂时性的分一个眼神到这边,于是大家都看了一身汤汤水水花红柳绿的费晗,狼狈的倒在地上,一头一脸的酒水不说,脸色还难看的厉害。而出了这么一个幺蛾子,陆哲脸上也挺难看的。
费晗经纪人吓了一大跳,忙不迭的就要冲过去把他扶起来。远远望过去的周时祁却敏锐的捕捉到费晗旁边的汪序真斜斜的倚在一边,笑盈盈瞧着费晗的模样,不禁目光一顿——瞧着得逞的小狐狸模样,就知道十有□□费晗的‘倒霉’跟他是脱不了关系的。
“你!”果然,费晗被经纪人扶起来后就气急败坏的冲到汪序真面前大吼:“你想死吧?!”
在圈里鲜少有圈内人当众与别人发难的,毕竟都要维持形象,所以费晗这一嗓子谁都没有料到,周围人立刻蠢蠢欲动的都瞧瞧有什么热闹可看
。费晗的声音之大,连离老远的周时祁都听到了,他皱了皱眉,把酒杯放在一旁就抬脚走了过去。
等走近了,才发现两个人差点打起来,从中协调的工作人员一脸大汗的拦住费晗,汪序真倒是轻松,笑眯眯的。面对工作人员‘你们到底在搞什么’的咆哮声,也能淡定的回复:“没什么,就是费晗想跟我拼酒。”
“拼酒?”
此言一出,不光是看热闹的,就连费晗本人也愣了,脱口而出:“拼什么酒?!”
汪序真这个卑鄙无耻的阴险小人,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害他?
“不是你说的么?”汪序真双手抱肩一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拼酒,谁输了谁就承认自己不是男人。”
费晗一愣,须臾间冷静了下来——他知道汪序真是在对自己下战书了。他不耐烦磨磨唧唧的这些事情,干脆对他下了一个‘拼酒’的战书,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输的人从此别再叽叽歪歪。
“好啊。”费晗笑了笑,答应了下来:“拼就拼。”
说话的时候费晗是自信的,因为他已经在脑中可以勾勒出汪序真给自己道歉的场面了——汪序真正巧踢到钢板了,论拼酒他还没输过呢!
费晗去换衣服的时候,周时祁忍不住把汪序真拉过来,皱眉责问:“你搞什么?跟费晗拼什么酒?”
“他总烦我。”汪序真眨了眨眼睛,很是无辜的看着周时祁:“我也不能认怂吧。”
“......”周时祁一时失语,顿了半晌才干巴巴的说:“费晗酒量挺好的。”
“你怎么知道?”
“你管我怎么知道?怕了?”
“谁怕他?”汪序真一笑,向来淡然的脸上难得染上几分傲气,眉梢眼角之间是真的完全不把费晗放在眼里的态度,嘴上倒是谦虚了一句:“要是真拼不过,到时候劳驾把我扛回家。”
同居这件事自然是不能放在明面上说的,汪序真说到最后半句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凑到周时祁耳边说的。轻声呢喃的软语间温热的呼吸打在周时祁耳根,成功让那冷白的一角皮肤上染上绯红色,略微有些暧昧。
然而在陆哲这种局外人看来就是两个年轻小孩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完全没看出来什么暧昧的感觉,他倒是纳闷的寻思着周时祁这不近人情的货什么时候跟汪序真关系这么好了?
*
十分钟后,换了身衣服又一身清爽的费晗风度翩翩的出现在宴会厅,瞧着汪序真发出了一个挑衅的眼神。汪序真无所谓的笑了笑,两个人面对面的站在了长长的酒桌两头——酒桌上早就是酒保摆好的三排酒,啤的白的洋的一应俱全,可谓是面面俱到。
气氛一下子沸腾了下来,吃瓜群众总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明星在杀青宴上当众叫板要拼酒也是头一遭,登时所有人都齐刷刷围了过来,没有人干别的了。当然黄金观位席是两个准备要拼酒的‘选手’旁边的位置,本来比起费晗这边汪序真那个小透明周围应该更好占,因
为没咖位更随和方便别人起哄,但有人想要凑过去却发现和他们所料大相径庭——
汪序真周围自动散开了一个圈,每个人竟然离他半径有一米远,皆因为‘黄金席位’已经被占领了。平时不怎么爱凑热闹的周时祁这次竟然也一改高冷作风站在汪序真旁边,还皱眉瞪着汪序真,有离的近的敏锐的听到他甚至还问了一句:“你真行?”
“行不行的。”汪序真回应,眼睛却没离开对面也盯着他的双眼的费晗,平静的端起眼前的一杯酒,声音笑盈盈的:“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他说着,把手中的一杯洋酒一饮而尽——竟然直接略过了啤酒和白酒,挑战最难的洋酒,一杯下去,汪序真顿时感觉胃里火辣辣的。不过男人嘛,玩就要玩最难的。他一杯酒下肚,立刻听到周围配合的响起一阵欢呼,口哨,吵吵嚷嚷的声音。
不过汪序真都不在乎,只是喝完用修长的指尖轻拭嘴角,挑衅的看着对面的费晗。费晗可能也没想到他从一开始就这么刚,微微一愣过后咬了咬牙,也拿起一杯洋酒一饮而尽。
“卧槽!牛逼!”
“加油加油!”
“汪序真冲鸭——”
“费晗冲鸭——”
周围一顿乱七八糟的添油加醋声,两边盼着谁赢的都有,摩拳擦掌的看着汪序真和费晗一杯一杯的能喝到什么时候。可两个当事人却压根顾不得这些,他们只是机械性的拿酒喝,同时感觉心肺血管一阵燥热,全身上下的血液好像都向着脑门冲了一样——要知道洋酒不是这么喝的,这么一刻不停的杯杯下肚纯粹是不要命的喝法。
两个人纯粹是上头了,瞪着对方的眼神都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一样,渐渐的欢呼声渐弱,围观群众也从中品出了一丝‘胆战心惊’的意味。
长长的一桌子酒杯眼看着要被这两个人喝到了中间,没有人愿意认输,即便脸色苍白额角青筋暴起也强忍着,可所有人都看到了这号称‘千杯不醉’的汪序真和费晗脚下都有些踉跄了。周时祁眼见着汪序真还要去够酒杯,终于忍无可忍的上前拦住打开他的手,‘啪’的一声清脆响声让周围人听的明明白白。
周时祁冷冷的说:“够了。”
见状,费晗旁边急的上蹿下跳一脑门子汗的经纪人立刻就着台阶下,连忙上前拉住费晗——立刻遭到其实已经醉了的后者张牙舞爪的反抗。而蓝金也不能在坐以待毙,即便有周时祁在那儿瞪着,也还是硬着头皮两股战战的走过来要把汪序真拖走。
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闹剧,两个人都有量,都不肯认输,在拼下去只有双双进医院洗胃的结局。但是喜气洋洋的庆功宴,这俩人莫名火气十足的拼酒还进医院是怎么回事儿?两家经纪人都替自家艺人丢不起这个人。
嗯?是周时祁跟我说话么?汪序真有些茫然的想着,只觉得恍惚间听到了周时祁的声音。但他现在大脑嗡嗡作响,竟然是辩驳不清的。汪序真脸色苍白,眼前一片迷蒙,只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意念’支撑着他对周时祁说:“我还能
喝。”
他真的好烦好烦,所谓一醉解千愁,汪序真就像醉个彻底......
“喝个JB。”周时祁黑着脸,不客气的爆了粗口,然后再众人惊讶的眼神中一把拉过汪序真,把他扛在了肩上:“走!”
他结实的直角肩正好顶着汪序真刚刚饱受摧残的胃,让后者迷迷糊糊的喊疼,哼哼唧唧的手脚发软,压根不知道反抗为何物了。而周时祁压根不管周围人怎么看,我行我素的直接走人了。后面一种人群惊掉眼球,扯着来不及闪避的蓝金就问:“卧槽,周时祁为毛要把汪序真扛走?他们两个什么关系啊?”
“就是就是,朋友么?”
“没听说时祁有什么朋友啊。”
“可不是?阿金你快说啊!”
“呃......一个公司的前后辈。”蓝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但他心眼子多,几个转弯就想出来几种说辞,满头大汗的应付周边这些八卦群众:“是我拜托了时祁让他帮忙送一下序真,序真住公司宿舍嘛,有人送方便一些。呃,我得赶紧过去帮忙了!”
蓝金说完,就不顾周围层层叠叠额的阻拦,呼哧带喘的跟着刚刚周时祁离开的方向跑。然而等他追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却发现早就看不到周时祁和汪序真的身影了。
那俩小子开车走了?不是......他们都没戴口罩啊?!背着抱着的还醉醺醺,万一被人拍到怎么办?周时祁那小子也实在是太大胆了一点!趁着今天陈舟没跟着来就胡作非为,他到底为毛线要带走汪序真啊?
蓝金简直急的团团转,不是脑内团团转,而是真的在空旷的停车张现场表演了一个‘团团转’,懊恼的直嗑手指头,然后连忙给陈舟打去电话。那边刚‘喂’了一声,蓝金就犹如火烧屁股一样火急火燎的问:“陈哥!时、时祁他刚刚把序真带走了,在庆功宴!你能不能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啊,我没时祁手机号码。”
周时祁的私人号码,整个梓涯都没几个人知道的,蓝金肯定也没此殊荣了。
“时祁把汪序真带走了?”陈舟诧异的重复一遍,但短暂的诧异之后他就想起来自己观察这一阵子过后的‘结论’,又淡定了下来:“哦,没什么,放心吧。”
“没什么?”蓝金纳闷的大张着嘴,呐呐的问:“不是,他为什么要把序真带走啊......”
“总之不用担心啦,他不会把你家艺人偷了卖的。”周时祁心里稀罕着呢,陈舟轻笑两声,安抚道:“回去踏实休息吧。”
说完就挂了电话,只余一头雾水的蓝金独自琢磨去,边琢磨边还忍不住寻思今天晚上汪序真是真的没少喝,至少喝了得有十好几杯洋酒,该不会真的弄到医院去吧?事实上也不能怪蓝金忧心,汪序真今天是真的自己作死,要不是他之前酒量太好,都锻炼出来了,没准今天就真得去医院了。
只是没去医院,却也没好到哪儿去。周时祁开车回家背着汪序真进门,这一路都听他难受的直哼哼,喝了酒之后的脸绯红不在,反倒苍白的厉害,一
会儿捂着胃一会儿捂着嘴巴,难受的好像要吐又忍着一样。
进了门,周时祁当机立断的把汪序真扔进了厕所,这人大概是还有点理智的,在车上一路脑子里那根弦绷的都非常紧,此刻一看到马桶就忍不住握着边缘吐起来——晚上基本上没吃什么,吐出来的都是酒,洗手间一瞬间就有种酒气冲天的感觉。
周时祁皱了皱眉,嫌弃的想走,但看着汪序真可怜兮兮靠在马桶边上要晕不晕的又挪不动步,僵硬的站了半晌,从来没伺候过人的大少爷拿起淋浴头,笨拙的在浴缸里放温水。汪序真这家伙虽然没吐到身上,但在周时祁看来已然已经够臭了......
等温热的水放了半缸,周时祁就提溜着汪序真的衬衫领子把他拉了起来——结果这人吐过之后就好像卸下了什么心头重担一样,无知无觉的彻底迷糊了。琥珀色的双眼迷离,脚下踉跄的站都站不稳,直往周时祁身上倒。
“艹。”周时祁下意识的骂了一声,生怕汪序真在这地上都是水的洗手间滑到,在摔个好歹出来,连忙稳住他,跌跌撞撞的把汪序真扔进了浴缸里。周时祁从小到大都没有照顾过别人,自然不知道这个动作足以将酒醉后不安的人激到一个极度恐慌的状态。
‘哗啦’一声,汪序真整个人倒在浴缸里,他几乎整个人都窒息了,感觉四面八方都是水,无孔不入的从他的耳朵,鼻子,喉咙里都灌进来,好像要把他淹死了......
“救、救命!”谁能救救他?汪序真四下扑腾着,在水里上下翻腾的手无论如何也抓不住浴缸边缘:“救命......”
周时祁刚四下找着拖布,想先把地上的水拖干净时就听到汪序真闷在水里的呼救声,他背脊一僵,猛地回头就看到汪序真在浴缸里爬不起来,痛苦万分的皱着眉被呛的直咳嗽的模样。艹,他怕水?这个念头在周时祁脑子里一闪而过,他连忙走过去半跪在浴缸边上要把汪序真捞起来,奈何他忘了汪序真现在的情况就是一个‘溺水之人’。
溺水之人在抓到救命稻草的时候,是没有理智可言的。周时祁第一次觉得比他瘦弱那么多的汪序真力气是那么的大,他白皙的手臂上青筋根根暴起,抓住周时祁的那一刻就把他拉进这浴缸,和他一起在这温热到无孔不入的水流里沉溺——
“汪序真!”周时祁也呛了一大口水,他狼狈的抹了一把脸,忍无可忍的用力把不停挣扎的汪序真抓了起来扔在浴缸边上。
汪序真就犹如水草攀附住结实的木头,细白的手指紧紧抓住大理石浴缸的边缘,柔弱无力的趴在上面,断断续续咳嗽个不停。这细微的动静就像小猫爪子在人心上挠是的,周时祁忍不住侧头看过去,就见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的汪序真唇红齿白,不住的往外吐着水,眼睛半睁着,里面尽是无力的迷茫。
他漆黑湿润的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白瓷一样的皮肤上,整个人就真的像一只雨后被淋了的野猫,狼狈却......妩媚。周时祁目光一顿,觉得自己好像也喝酒了,要不然......他怎么会有点上头的感觉?
而汪序真也好像同他心有灵犀似的,那双半睁不睁的眼睛上长睫一颤,随后竟然一下子睁开,那双琥珀色的瞳孔直勾勾的盯着他,在浴室昏暗的灯光下流连暧昧,足以让人沉迷。
而他可能是醉大发了,眼前的周时祁,怎么看怎么好看,就像那天在剧组,他装作三皇子同他对戏的时候一样迷人——周时祁在他的印象里,最迷人的就是演戏的时候了。
“周时祁。”汪序真忽然开口,先后被酒精喝水糟蹋过一番的嗓子此刻轻声微哑,带着一股子别样的迷人,他喃喃的问:“你也喝酒了么?”
周时祁声音也有些哑:“没有。”
“嗯?”汪序真长睫半抬,猫一样似的吃吃的笑了笑:“你怎么看起来也醉了?”
他说着,竟然凑过来攀附住周时祁结实的肩膀,两个人身上穿的都是轻薄的衬衫,现如今已经完全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一眼就能扫尽衬衫里面的肌理分明。周时祁清晰的听到脑子里‘轰隆’一声,像是理智坍塌的声音。
两个人肉贴着肉,周时祁甚至还来不及闪避,就又听到汪序真窝在他怀里哆哆嗦嗦的说:“救我出去,我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从来没伺候过人的周周......怕是要享受一下如何伺候媳妇儿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