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安院。
虽陈氏尽量装的若无其事,但知母莫若女,季萦还是看出了她心里的不得劲儿。给一旁的香榧使了个眼色,香榧便转身出去了。再进来时怀里就捧着个小匣子。
季萦将匣子打开,放在陈氏跟前,笑着道:“这是我给阿娘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陈氏不妨女儿还记得给自己送东西,一时惊喜莫名。口中虽说着下次不必这样了,但眼神已经忍不住落在了匣子中的物品上,细细打量。
比起装着宝坤丸的小瓷瓶,还是那个粉嫩嫩的玉质小盒更引人注目。打开盒盖一瞧,见里面的膏体颜色粉嫩喜人,陈氏不由惊讶道:“这是什么东西?香味这般清新好闻。”
这盒沐浴露季萦原本打算自用的,但这会儿看见陈氏眼中流露出的喜爱,不由笑着解释道:“这是沐浴时用的,可以滋养肌肤。阿娘晚间洗漱时可以试试。”
“这也是你自个儿做出来的?颜色真是好看。”显然她虽然已至中年,但仍然有着一颗少女心。
季萦笑着点点头,心想着下次再得了这样的东西,定要送来给陈氏哄她高兴。
又见陈氏拿着玉盒不撒手,季萦便亲自取了另一只小瓷瓶,递到她跟前,道:“这是我专门找了秘方为阿娘配的药,阿娘可要记得服用。”
陈氏看了她手中的瓶子一眼,不在意道:“我无病无灾的,好好的人吃什么药。”
“这药可不是治病的,而是调养身子的。”季萦说着就神秘的笑了一下。然后趴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什么,紧接着陈氏面上就露出一抹惊喜,但还是有些不好意的笑着嗔了她一句:“你这丫头……”
季萦看着她笑而不语,见她将那小瓷瓶亲自收起来后,才叮嘱了一句:“这药是专找了太医求的秘方,药材也十分不易得,阿娘可别轻易说出去。这一小瓶您先用着,等过些日子我再给您送来。”
陈氏收了女儿的孝敬,心里十分高兴。想起这些日子王府那边传来的消息,不由关心道:“听说你管了家,如何?可有为难之处?”
季萦知道她担心什么,便宽慰道:“阿娘放心,太妃亲自让我主持中馈,一应事情都有她帮我撑着呢。王妃那边虽然也闹出了些是非,但也都解决了。”
“那便好!”陈氏听着放下了心,但想了想,又道:“我原本的意思是想让你先有个孩子,再管王府那一摊子事,不想太妃这般倚重于你。”
她说着就哼了一声,轻蔑道:“也是你那婆婆太过无用,只要她稍微能帮衬得了太妃,何至于让你这般劳累。”
季萦无奈的拍了拍陈氏的手道:“背后不言人过。左不过此事是我占了便宜,阿娘放心便是。再说我管家的本事可是尽得您的真传,王府内务又哪里能累得到我?”
“这倒也是,王府富贵兴荣,前程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你管家只有巧功,没有累过。”陈氏点头认同道。说完,似又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季萦身后的丫头,低声问她道:“姑爷哪里………对你可好?”
季萦听了,不由笑的一脸甜蜜,“阿娘放心,世子对我很好。不仅平日之事多是顺着我,而且身边的丫头也都是不搭理的。”
如此陈氏才算真真放下了心,一脸感叹的道:“女子这一生最重要的是嫁对了人,其它的荣华富贵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姑爷待你好,你就要念着他的好。他公务繁忙,你可不能不懂事,心生怨念………”
季萦听着陈氏一字一句的教导,认真的点点头。
因着要在娘家多住上几日,所以和陈氏说了半会子的话后,季萦就带着丫头们回去收拾了。
花照里已经空出来了。随着几位年长的姑娘出嫁,剩下的五姑娘明年也要出阁,七姑娘年纪太小,不敢一个人住在园子里。索性都搬了出来,随着各自的生母住了。只有大姑娘和季萦的住处暂时还保留着。
只是大姑娘回娘家,一般很少留宿,即便住上一天半晚上的,也会住在大房那边。季萦因着住的时日长,又带来的人多、行礼多,陈氏便让人将四知院重新打扫了,让她搬进去。
再回到闺中时的住处,季萦恍若在梦中。
屋子外面,几个从肃王府带来的小丫头是第一次见到宋家的园子,一时新奇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原来世子妃竟是住在这般的仙境里!”
“是啊,这园子比咱们王府里的还漂亮,世子妃日日住在这里,怪不得生得仙姿丽容………”
小丫头们纯真的话语将季萦从恍惚中拉出来。看到香榧她们已经将屋子收拾好了,她便摆手让人下去。
“都出去吧,我歇息一会儿,等晚饭时叫我,我要陪祖母用饭。”
香榧领着几个丫头行礼退下。季萦就倚在榻间,想着先眯一会儿去去乏气,等一会儿了去空间里瞧瞧。不想这一闭眼就睡踏实了,直到香榧进来唤她,她才醒过来。
“姑娘,快清醒清醒吧。您睡了一下午了,才刚老太太屋里的惊蛰姐姐过来问,您要不要去老太太那边用饭?”
季萦睡眼朦胧中看着四周熟悉的景象,又听着香榧在耳边的说话声,一时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迷茫感。直到醒了一会儿神才反应过来。
“伺候我洗漱吧!”季萦起身下了床,坐在梳妆台前的绣凳上,道:“给惊蛰说,我待会儿就过去。”
杏林领了命去传话,香榧伺候她洗漱梳妆。
在家时,季萦穿的比较随意。上身穿了一件玉色的软银轻罗面的小袄,下身是一条暗花细丝的褶缎裙。发间只轻巧的别了一支攒珍珠珠花和一支细银簪子。腕间素素的带着一串珍珠手串,纤细的指头上连个戒子也不戴。
就着这一身去了老太太处。五姑娘见了就笑着道:“六姐姐嫁了人怎么跟没变似的。”
她这话引得一屋子人的眼神都聚焦在了季萦身上。的确没什么变化,若不是挽起的头发象征着她已婚的身份,只看她开阔舒朗的眉眼和无忧无虑的眼神,活似待嫁在闺中被父母百般娇宠的小姑娘。
陈氏看到这一幕心里既骄傲又欣慰。但大太太顾氏的心里却全然不是滋味。看着一旁的大姑娘穿绫着缎,打扮的富贵堂皇,但眉眼间依然掩饰不住的愁绪,她心里不由有了一丝淡淡的憋屈。
说起来,大姑娘嫁回到自己舅家,本应该是宋家几位姑娘里过得最舒心的。起码比高嫁进王府的季萦要轻松的多,但事实却全然不是如此。
除了当年季萦随父母回京时,时隔多年大太太第二次细细打量她。只见她舒展的眉眼间还掩藏着许多少女的娇娇气,婚后还能有如此面相,明显是生活优渥顺遂所致。再看她周身的衣着虽然素简,但一点也不廉价。
以她的眼力,自然能轻而易举的看出季萦身上的这件小袄用的是贡缎软银罗,这样的布料一般都是皇家专用,一匹可谓真真的价值千金。再有季萦腕间的那件手串,所用珍珠都是上供的鲛珠,产自西海,晚间天黑时会有淡淡的荧光闪现。传说这种珍珠是深海中鲛人流淌的眼泪,极为难寻。每年大概只有一百来颗的产出,非皇家亲贵,寻常都见不得这珍珠的面儿,更别说做了首饰戴了。
除了这些穿戴,还有中午时季萦送给老太太的那串十分珍贵的暖玉手串。这一切无不说明季萦在王府里过的出人意料的好,并不是如她原先所想的那般疲于应付。
想到这里,大太太终于体会到了大姑娘一直以来的心里的不平衡。是啊,同是宋家的姑娘,凭什么季萦就过的比旁人好?
终归都是老太太的偏心所致。若当年与王府定下亲事的人是自己的女儿就好了………
察觉到大太太看着季萦时的异样神色,陈氏不由面露不悦。只是到底顾及着人多,她只得轻轻给柳氏使了个眼色。
柳氏接到婆婆的暗示,又看大太太对着小姑的眼神发凉,心里一紧,便赶紧借着给大家盛汤的举动打断了大太太的凝神。
一顿饭,众人吃的各怀心思。季萦用过饭,陪着了老太太说了一会儿话,才跟着陈氏回了世安院。今日宋修远公务繁忙,她自回来还没见过呢。
一直等了快一个时辰,宋修远才风尘仆仆的回来了。看见俏生生站在屋檐下迎接他的闺女,他十分开怀。
正房里,父女两个亲昵的说着话,陈氏便在一旁说了季萦今日给自己和老太太带了什么东西。宋修远听了不由有些吃味:“萦姐儿给老太太和你母亲都准备了东西,怎么爹爹就没有?”
季萦被他逗的发笑,连忙道:“自然也给爹爹准备了好东西的。我先前寻了个酿酒的方子,自己试着酿了些果酒。味道还不错,既不似寻常果酒那般绵软,又醇香悠长,爹爹可以尝尝。”
她说着就让人将酒坛子抱了进来。然后指着一个最小的酒坛道:“这里面是我泡的参酒,用来调养身子最好不过。您和阿娘每日取用一小杯即可,多了便会虚不受补。祖母那里我也送了的,用过一段时间爹爹别忘了请太医诊一诊脉。”
“哈哈哈,难为你还记挂着爹爹。”宋修远很高兴,说着就要去掀那酒坛上的红绸布。
可惜被陈氏先一步制止了,“大晚上的饮什么酒,等明日了再用。”说罢,就指挥着芳浓几个原将酒搬出去了。
宋修远争不过妻子,只好面露遗憾的看着被搬走的酒坛子。
季萦见了,偷偷的笑了笑,赶忙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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