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萦将有声音的这只青玉坛子抱在怀里,小心的掀开封口的红绸一角,霎时一股清新香醇的酒香铺面而来。
这是……酒!
她心里一动,紧接着就警惕的将坛口的红绸重新盖好,瞬间扑面而来的酒香戛然而止。但床帐中依然有隐隐的醇香若隐若现。
她思索了一下,便心念一动进了系统地图。这次进去的地方正是她前次出来时特地选的位置,森林边缘处的灌木旁。
朝四周看了看,季萦才小心的将刚才抱在怀里的两个青玉坛子放在地上。先掀开酒坛上的红绸盖,这次迎面扑来的酒香更加甘洌芳香。
查看这酒的信息,脑海里就浮动出一段介绍:一斤杏花酒,极品佳酿,饮之可调节血压血脂,亦可解忧忘愁。
这杏花酒虽少了些,但连不怎么懂酒的季萦都能看出来这酒品质上乘,无论留着自己喝或是送人都是极好的。
看过这酒,她又打开了另一个青玉坛子。同样是坛口的红绸一掀开里面的香味就挥洒出来了。
这次是一股子香甜的滋味,她瞧着坛子里面的琥珀色,猜测应该是蜂蜜糖浆之类的东西。果然查看信息,这坛子里装的是杏花蜜,而且还不是普通的花蜜,是能够清火解热毒的三级杏花蜜。
联系昨日采集到的三级金银花,便知这花蜜的品质定然不凡。
全部查看过,季萦一边思索着怎么用这些东西,一边收了这两只青玉坛子,然后就出了系统地图。
出来时,床帐中的酒香已经消散怠尽了。季萦估摸了下时间,距离申时还有一会儿,索性放松心神睡过去了
………………
端砚带着两个捧了匣子的小童到肃王府门前,恭敬的禀明自己是宋府大爷跟前的小厮,奉主子的命令求见肃王世子。
门房一听他的话,忙客气的让他等等,自去王府里禀报。
端砚笑眯眯的应了,等了不多会儿那门房便回来了,然后客气的请他进了府门。
齐灏正在书房里听身边的近侍回话,说的是今儿早上老太妃院里的事。
这近侍姓冯,名安,自小伺候齐灏至今,极为忠心。齐灏平日里忙于公务,府里的消息便是他一手打探周全再捡紧要的禀报。
而如今府上最要紧的消莫过于老太妃的事。因此今儿他一得了消息就趁着齐灏得空的时辰来回禀了。
“………王妃去松鹤堂给太妃请安,惹得太妃生了好大的气,王妃一走松鹤堂那边就叫了太医进府。先前王爷下朝回府听闻了消息,这会儿已经去松鹤堂看望太妃了。”
齐灏听了这禀报,不由皱了皱眉,道:“可知道祖母是为何事生气?”
冯安闻言,小心的瞧了一眼齐灏,才低声道:“毕竟是太妃院里的事,奴才不敢派人打探,只依稀听闻是为了先王妃留下的那对滢心镯。”
齐灏点头表示知道了,并未再问。正要让冯安下去时,便有个小厮进来禀报:“世子爷,宋府大爷身边的人来了。”
“带进来吧!”他压下心里的思绪,看向门口。
端砚进了书房门,并不敢多打量,只跪下磕头请了安,才将来意说了。
“我们家大爷说昨儿个与兴国公世子说好要与他些香丸。只是我们家与兴国公府素日并无来往,因此不好贸然上门。所以便派奴才将东西送到您这里来。”他说着示意身后的两个小童将手里的匣子递给世子身边伺候的人。
然后又道:“除了赠给兴国公世子的香丸,我们家大爷还让奴才给您也带了些来,大爷说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胜在新奇。”
齐灏听了只当宋子固是为了托他转交所以才送了些礼节性的东西,因此只点点头。
端砚回了话,见自家大爷交代的事都办完了,便恭敬的告退了。
他一出去,齐灏便吩咐一旁的冯安,“一会儿派人将这匣子送去兴国公府交给茗乔。”
冯安应了声是,捧着匣子出去了,齐灏看着书案上剩下的这个匣子,想了想便伸手打开。
匣子里是两个小锦盒,掀开其中一个见里面是几料香丸,量并不多,大约二三十丸,外封上注着醒神香的字样。再看另一个盒子,里面也是香丸,不过却是有好几十丸的数量,外封上注着避暑香的字样。
齐灏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猜测这醒神香怕是昨日茗乔口中的那味。他随手取了一丸放在鼻翼下轻嗅了嗅,就觉脑中缓缓升起一股清明之气,早间处理公务后的疲乏隐有消散之象。
他不由心生诧异,想起昨日茗乔对宋子羡的纠缠就有些眀悟。
再取出一枚避暑香,这丸香倒没有什么异处,香味也只清清淡淡的。
他算算时辰,太妃那边应该清闲了,于是便将桌上的两个锦盒放进袖袋里,起身去了松鹤堂。
松鹤堂里,肃王与老太妃长谈一番后才刚离开齐灏就来了。
老太妃身边的齐嬷嬷瞧见他,就笑道:“才刚主子念着世子爷呢,不想世子就来了。”
齐灏面色有些清冷,道:“我听祖母早上请了太医?”
齐嬷嬷笑着解释道:“世子爷不必担忧,不过是叫了杨太医来请寻常的平安脉罢了。”
齐灏点点头,抬脚进了屋子。
进去时,老太妃正拿着一本册子,低头翻看,瞧见他就高兴的道:“世子来了,正好一块帮我翻一翻黄历,找个好日子咱们家好请了媒人去宋府商量下聘的事。”
齐灏在老太妃跟前,虽面上还是有些清冷,但神色到底柔和了许多。
听到是为了自己的亲事,他伸手接了黄历,一板一眼的翻了几页,问道:“祖母想挑个近些的日子还是远些的?”
老太妃道:“就挑最近的吧,这事尽快落定了我才好安心。”
齐灏点头,又往回翻了一页,道:“这月二十三和下月初九都是个好日子。祖母想选哪个?”
老太妃刚准备说话,就见齐灏紧绷的下颌,便笑着问道:“既都是好日子,世子想选哪个?”
齐灏被打趣,唇角越发抿紧,神色不自在的道:“还是祖母选吧。”
老太妃看他窘迫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道:“看来世子昨日是见到萦姐儿了。”
瞧这表情,该是心里满意的,她道:“你这孩子,自小性子清冷,又对女孩儿们不假辞色,难得你与萦姐儿有这样的缘法。”
齐灏被太妃打趣的浑身不自在,又想起昨日见到的小未婚妻的那双明亮的眸子,不由强调道:“祖母,那六姑娘年岁还小呢………”所以他并未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只是瞧着那姑娘顺眼罢了。毕竟是那样漂亮的小姑娘,怕没人不喜欢吧。
太妃笑道:“我知道,我知道。萦丫头年纪是小,不过俗话说的好,三岁看老,那孩子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又是宋府的老太太亲自教养出来的,她最是个敦厚温柔的性子,品性又极端正,将来进了咱们家自是你的福气。”
齐灏闻言,挑眉疑惑道:“祖母倒是极喜爱这位六姑娘。”他小时就常听祖母将这位六姑娘挂在嘴边,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如今在他的亲事上一向慎重的祖母相看了几家素有闺誉的京中闺秀后,却将当年的亲事重提,有意给他定下小他六岁的宋家六姑娘。
太妃听了孙儿的疑问,叹息道:“咱们家在旁人看来是繁花锦簇,可越是如此咱们行事才越要谨慎。你父王得圣上信重,管着兵部那摊子事,如今你当差了,又担负着圣上近卫之责。你们父子两个都手握实权,先前圣上年轻皇子又年岁小,倒还稳当,可近几年随着皇子们长成,咱们家一不小心就是烈火烹油,要惹人猜忌。因此这内眷的行事就得低调稳重才行。你是咱们王府的世子,未来的当家人,你的妻子必得能担起王府的主母之责才好。因此这人选既要性情聪慧,家教不俗,可出身却又不能太过富贵。”
太妃说的这些齐灏自然都明白。只是,“祖母就这么肯定这位六姑娘符合您的要求?”
太妃听孙儿这样问,笑了笑道:“世间之事哪里有万全的把握。不过是衡量得失后才选了最周全的那个。我对萦丫头是有些偏爱,一来是我与她祖母自闺中时就有交情,二来却是这丫头自身的好处。这孩子自小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你别看她整日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实则谁好谁不好她心里都明白着呢。这几年长大了,我瞧着是越发内秀了。难得的是这孩子聪慧敏达,却不自傲,行事也是修身自洁,从不掐尖好强。”
老太妃说着想起什么就笑起来了,道:“不说旁的,只前两日宋府送来的那几瓶子花露,便是这孩子自己做出来的。你瞧瞧,自大食进贡以来,多少年了京里多的是人家想打这花露的主意,偏只这孩子做成了。可见其机敏聪慧。”她说着又道:“你们男子总以为这是小节,可于内眷来说这才是最合适的智慧。内宅妇人不能干涉朝堂之事,可在这些风雅之事上扬名却是好事,既能显出自家门风底蕴,又能借此交好朝中官眷辅佐夫婿。”
齐灏点头道:“祖母说的是。”
太妃瞧着孙儿确实将自己的话听进心里去了,心里甚是欣慰。但想起今儿早上的事情心里却是有些不痛快。:,,.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