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五皇子府那头的事情,即使萧衍之并不怎么关心萧言律的后院之事,但那点子乱糟糟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京城,成了茶余饭后的八卦。
宫里头,甚至连皇帝都多次过问过了。
打自五皇子府里头萧言律纳了第一个侍妾之后,接二连三的女人,不断涌入。
有府里头内务府分过去的宫女、也有张氏从张家带来的陪嫁侍女,到了后头,还有从外边买进来的,底下官员送的……一开始时候萧言律纳的女人身份都不高,也没给过什么正经的位置。
但是随着后院里头女人的增多,渐渐的,自然看在了朝上有些官员的眼里,官宦人家里头一些庶出的、甚至是嫡出的女儿也开始往萧言律后院里头送了。
有些身份的,进去自然不可能就做个妾侍。
萧言律如今后院之中,旁的都不论,有正经侧妃身份,上了皇家玉牒的女人有两个,身份虽然比不上张氏,但……也不低。
皇帝倒不反对萧言律多找几个女人服侍自己,只要萧言律不为女色所误便可,在萧言律过来给自己的侧妃请封的时候,同样也是答应的爽快。
但皇帝却看不惯萧言律冷落嫡妻的做法。
毕竟萧言律和张氏不和之事,明眼人都能够瞧得出来。
自打萧言律开始纳妾后,张氏便一直病恹恹的开始不管后院的事情,而萧言律对张氏也十分冷落,二人关系如今已经不和到参加宴席之时都毫无掩饰。
皇帝看不惯萧言律的做法,当然也并不代表他站在张氏这头,在皇帝看来,张氏也未免太过于小性,皇家的男人,要纳几个女人,身为嫡妻自该大方接纳才是!
但张氏除了小性,其它的做法,倒是并没有什么过错,也没有对萧言律纳妾的事情上动过什么手脚,所以皇帝倒是十分明理的开始劝说萧言律身为男人该大气一些,包容一些。
萧言律对此,嘴上倒是答应着皇帝,可私底下,却是对张氏恼火的紧。
他倒不是没想过和张氏和好,只是处于他和张氏之间,始终有一个难以迈过的梗横着。
先前,他以为是张氏有问题,所以他纳了其它的女人,是想证明自己没有问题的,可谁知道,他纳了那么多女人,也宠了那么久,那些女人的肚子也没有一点音响。
而那天张氏直言不讳,直接说萧言律有问题的事情,让他窝火又心虚,他更是想要铆足劲的想让张氏明白自己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他更加拼命的宠着他后院里头那些女人。
其实,但凡张氏能够不要这般强硬,但凡她能够稍稍低头,萧言律也乐意与张氏和好。
毕竟张氏的娘家对于他和张氏的关系,也颇有微词。而他也的确是想要借着张家的势力为自己的大业做事。
但张氏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对着他的时候,更是常年拉着一张脸,甚至只管着自己正院那边的一亩三分地,府邸里头乱糟糟的,她也只做没看到。
萧言律气的紧,却又拿张氏无可奈何。
张氏何尝不知如今萧言律对于自己的看法。
但是她惯来心高气傲,也是想要等着萧言律低头。
两边都不低头,便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整整一年多的时间,萧言律都没有踏足过后院。
张氏心里头憋着一股火,长期不得舒缓,她原本以为,这股火要把她给烧死,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在这股火还没让她憋死烧死之前,萧言律做的一件事情,让她再也忍耐不住。
她只想把萧言律给烧死!
萧言律竟然纳了她娘家庶妹为妾,甚至还打算给她请封侧妃。
张氏乍然听闻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不敢置信。
她万万没有想到,萧言律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打她的脸!她在娘家之时,向来看不起那些庶出的,自持嫡女身份不把那些庶妹放在眼里。她也一直以为,自己的娘家,会是她最大的依靠。
同样的,她也愿意为了娘家而忍耐萧言律,继续做着这个端庄的五皇子侧妃。
可是……突然之间,萧言律用这种方式来侮辱她,而她信重的娘家,就这么背叛了她。
甚至连她的母亲都来劝说她,让她借着庶妹进府的机会,和缓与萧言律的关系。
张氏这一回,是真的给气病了。
张氏缠绵病榻多日,外头却是大摆宴席,敲锣打鼓迎了她的庶妹入府。
张氏恨不得就让自己这么病死算了,但在小张氏,也就是她的庶妹进门隔日来给她请安的时候,她却觉得自己凭什么自己要受这份气,凭什么让那些人得逞。
她要报复!
而找上萧衍之,是张氏慎重考虑过的。
张氏以前和萧言律恩爱的时候,还真不够了解萧言律心中所想,反倒是如今二人关系不融洽了,张氏反倒对萧言律了解的多了。
别看如今朝堂上,真正与萧言律争锋的人并不是萧衍之,但其实萧言律最在乎的人,就是萧衍之,甚至对对方嫉妒的很,更是恨得咬牙啮齿。而之前她大婚当日,萧言律做的事情,与他通奸的柳秀妍……
最重要的是,张氏还知道一个事情。
她觉得自己有把握说动萧衍之和他一起报仇。
所以,张氏选定了萧衍之,并且为了自己心中所想的,努力养好了身子。
等着养好了身体后,张氏也没有急着去寻萧衍之,而是先打听起了以前自己从未真正上过心的这位大伯。
萧衍之的行事,简直便是萧言律的两个极端。
他行事低调,甚少在外交际,府上人口简单,因为柳秀妍那会儿的事情后,如今身边仅有一个女人,便是为他生了颇受皇帝宠爱的长乐郡主的那个女人。
不过,张氏又觉得,萧衍之应该对这个女人并不在意,或者说是这个女人身份实在太低,低的不值得让萧衍之在意。否则,这个女人好歹也给萧衍之生了一个受宠的女儿,偏偏至今在大皇子府上,连个正经的名分也没有。
甚至,大皇子府中的管家权,如今也是由萧衍之的奶嬷嬷拿着,那个女人并不插手。
但萧衍之无疑又是出色的,即使如今没有在朝上当差,可他未被认回皇子之前,曾做过禁军统领,据说至今禁军之中还有不少人对他十分佩服,而如今他在后头主持修书之事,却也颇得那些读书人的推崇。
如此看来,可说是文武皆备。
偏偏这样一个人,行事却是不骄不躁,安然处之。
张氏与萧衍之见面不多,但听得底下人打探来的消息,心中已然有了好感。尤其是前头听着萧言律在府中荒诞的行事,张氏心中更加嘲讽。
张氏坐在梳妆镜前,认真的给自己化了一个淡淡的妆容。
她近来气色养的很好,所以只是一个淡淡的妆容,已然能够衬托出她清丽的姿色与端庄出众的气质。
一旁伺候的婢女小心的给她绾起了精巧的发髻,没有用过多的头面,只用了一支羊脂玉制成的发簪压在她乌压压的青丝上,反倒是显得脱俗。
她满意了妆容与打扮,最后出门的时候,换了一身月白色衣裙,素雅娴静,看似简洁,却是心思精巧。
张氏订了望风楼二楼处包间,这间酒楼,只属于中档酒楼,生意不好不坏,往来人流不多,最重要的是,像她们这样阶层的人士,甚少会来这间酒楼。
当然,最为精妙的是,此处酒楼,却是萧衍之日常当值后,回家必经之路。
张氏让底下人在路口张望了,等着萧衍之的车驾经过之后,让人拦下了。
她自然也知晓,萧衍之自打遇刺之后,出行都极为小心,身边都会跟着不少的护卫,只怕也不会贸然赴一个陌生人的约。
所以张氏让底下人,拿着她的凤簪步摇去请的。
这支凤簪步摇,是宫里赏赐下来,当初她被订为皇子妃时,作为聘礼送到手上,而每一位皇子妃手中,都有这么一支,可说是身份的象征。
而萧衍之在看到那一支步摇的时候,明显愣了一记,很快便猜测到了来人的身份。
倒并没有吃惊,也没有犹豫,萧衍之只让护卫留在一侧,自己仅带了陆麒去酒楼赴约。
而萧衍之走入包厢之时,隔着屏风,他便已经看到了站在桌前的张氏身影。
张氏也听到了萧衍之进来的脚步声,她虽然对这一刻,已经期盼已久,但随着这一刻的到来,心中不可避免的,却又有了几分紧张。
她双手紧紧攥着帕子,看着朝她方向走来的萧衍之的高大身影,几乎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快。
她有些不太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此刻很想找一面镜子看看自己的妆容和打扮是否是完好的。
但显然这会儿她是不可能去看的,所以她只能够优雅的站着,摆出最优美的姿势冲着走近的萧衍之行了一礼,嘴上轻声道:“给皇兄请安。”
萧衍之微微点头,叫了起。
他倒是没有注意到张氏的精心打扮,但也深知张氏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静等着张氏会说出什么来。
但事实上,张氏在行完礼站起之时,看到跟在萧衍之身后的陆麒时,却是面带顾虑,只轻声道:“皇兄能让他退下吗?”
陆麒抬头看向了萧衍之,萧衍之微微沉吟,也没有反对,只是冲着陆麒点了点头。
陆麒退下了,屋里只剩下了萧衍之和张氏。
萧衍之看着张氏,见她低头不知在想着什么,便是主动开口道:“五弟妹有何话,请说。”
张氏拿着帕子,微微掩在嘴角,却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冲着萧衍之再次优雅的抬起了手,示意他落座:“大皇兄,请坐!”
萧衍之目光落在张氏莹白的手背上,眼里露出了一丝嘲弄,但没有反对,坐在了张氏的对面。
张氏见此,面上笑容越发优美动人。
她慢慢的走到了萧衍之的身边,伸手拿起了搁在八宝桌上的茶壶,一手挽着袖子,一手拎着茶壶给萧衍之倒了一杯茶,随着她身体的靠近,一股幽幽的香味萦绕在了萧衍之的鼻翼之间。
张氏却发现没有发现二人的姿势太过于靠近一般,态度自若指了指桌面上的茶壶,轻笑道:“大皇兄,请用。”
萧衍之不动声色,仿佛没有发现张氏逾越的行径。
他伸手拿起了茶盏,闻了一下茶香,却并未饮用,又搁回了桌上。
张氏这会儿,心中其实也是有些紧张的,倒是没有注意到萧衍之的举动,只是觉得萧衍之十分配合自己,却是对自己接下来所为所言更添了几分自信。
她倒也不急着想要与萧衍之亲近,又回到了先前的位置上,与萧衍之对坐着,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一双美目,却是幽幽的望着萧衍之的方向。
萧衍之依然没有说话,不急不躁的坐着,目光既没有四周围打量着房内的摆设,也没有看向张氏,但显然,他这般随意的姿态,显示他十分放松。
只静候着张氏的佳音。
张氏目光看了萧衍之一会儿,终于,憋不住了。
她抿了抿嘴,轻声开口道:“大皇兄,其实……当初妾身大婚之日,是知晓那件事情的。”
萧衍之目光落向了张氏身上,张氏也感受到了萧衍之的目光,定了定神,只用愤懑的语气开口道:“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还有……胡作非为、罔顾人伦的男人,他们背着我们,做出这等恶心人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分了!”
“是吗?”
萧衍之闻言,依然不动声色,完全没有张氏所认为的那般与她同仇敌忾。
仿佛张氏在说的事情,与他没有一点的关系。
张氏有些愣住了,她看着萧衍之,咽了一下口水。目光略带着几分怀疑的看向萧衍之,他怎么会是这副反应?
按理而言,一个男人若是被带了绿帽子,这可以说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的事情,旁人若是提及,自然就会像被踩了痛脚一般,怎么可能会像萧衍之这般不咸不淡、不痛不痒。
张氏张了张嘴,还想再说的煽动一些,但在这个时候,萧衍之却突然开口道:“说来五弟妹这话却是把我说糊涂了,当初五弟妹和五弟安然完婚,甚至在婚后,过了一段可说是恩爱非常的日子,瞧着不像是对这件事情如此深恶痛绝啊!”
张氏万万没想到萧衍之会突然说这么一席话,愣了一记,却又有些尴尬。
当初,她自然是知晓这件事情的,当然也觉得恶心、也有些受不住,但她接受的毕竟是世家女子的教育,更加看重的还是利益,更懂得权衡适度、为自己立刻谋划出一条最佳的路子,而当时,萧言律表现的诚心悔过,又对她百般讨好,她自然选择将此事揭过。
但此一时彼一时,当时觉得不恶心,现下,却是又觉得恶心了。
当然,这个真实的想法,自然是不能够与萧衍之说,所以张氏立刻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解释,她想说自己当时并不知道太多的内情,只是看了一个表面。
她想到,自己也是最近才刚刚知晓清楚的,所以才会和萧衍之闹翻的。
这更加适合一个心地美好、楚楚可怜女子形象的塑造。
但……这话还未在她心中形成一套完美的解释时,却又听得萧衍之突然略带嘲讽的说了一句:“说来,若是五弟妹说是刚得知这事儿,却又有几分蹊跷,毕竟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当初知情之人,除了几个当事人,只怕都被父皇处置了吧!余下的人,只怕也是打死不会说出这件事情,除非是五弟自己说出……”
“自然不是,我只是偶然得知。”
张氏这话,说的有几分讪讪,她低头喝了一口茶水,掩饰自己的尴尬,等着重新调整了情绪后,她看着萧衍之,又是开口道,“大皇兄,这件事情,你我都是最大的受害者,萧言律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看向萧衍之,又是一字一句认真道:“只怕大皇兄还不知道,他究竟做了多少恶心人的事情,我知晓不多,但仅我所知晓的,便足够震惊了!”
“大皇兄可还记得之前的刺杀,我也是偶然得知,这件事情,竟然是他在幕后指使的!”
张氏原本以为,自己接二连三吐露的这些事情,足够让萧衍之震惊。
但……萧衍之听了她的话,从头至尾,不动如山,仿佛是早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情一般。
这让她原本在肚子里准备的其他话,都说不出来了。
“大皇兄已经知晓了?”她试探的看向了萧衍之。
萧衍之只是微微翘起嘴角,却并不诚实回道:“不知,也是弟妹说了,我才知晓,不过弟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情。”
萧衍之语气十分平静,听着一点都不像是刚知道的,或许说能够让旁人信服这件事情他是刚知道的。
但萧衍之却又给了张氏一个梯子,至少能够让张氏把余下的话都说出来。
张氏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看着萧衍之,连忙开口道:“大皇兄,我……我只是看不过去他这般卑鄙无耻,也怕大皇兄你被伤害,左思右想,所以才想来找大皇兄说的。”
“可他是你的丈夫,你日后的荣辱全系于他的身上,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情告诉父皇后,父皇降罪他,连累了你。”萧衍之语气随意说着。
张氏闻言,却是义正言辞:“大皇兄,我不怕,我只是怕你被他蒙蔽,受到更多的伤害。”
她顿了顿,面上似乎是带上了几分羞涩,又是轻声道:“大皇兄向来仁厚德义,可是萧言律真的是个卑鄙无耻的男人,妾身实在是不忍看着大皇兄继续被他懵逼,被他伤害。”
萧衍之手上的杯子,搁在了桌子上,也躲开了张氏欲伸过来的手。
他微微抬起眼睑,目光看了张氏一眼,只果断道:“若是五弟妹只是想和我说这些,那我便告辞了。”
说着,他似乎是想要站起身,就这么离开了。
张氏愣住了,萧衍之竟然就打算这么离开,怎么可能?
难道她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张氏心中还在揣测着,可是瞧见萧衍之要走,她一急,便是什么都顾不上,直接道明了自己真正的来意:“大皇兄,你难道就不想报仇吗?”
张氏可不觉得萧衍之真的会是圣人,被萧言律害了这么多次,会没有一点怨怼之心。
她这么一喊,萧衍之站住了。
她心中一喜,暗道“果然”,却是快步走到了萧衍之跟前,面上露出了几分感同身受的愤怒之情:“他和您的妻子勾搭成奸,又害你性命,甚至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又做过多少害你的事情,大皇兄难道不想为自己报仇吗?”
“父皇不喜手足相残。”
萧衍之转过身,看着张氏只是略带几分诱导的说出了这话。
而张氏闻言,心中一喜,她便想着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等以德报怨的圣人吗?
萧衍之说到底,不过是顾念着皇帝,所以才什么都没有做。
张氏清了清嗓子,只是笑道:“我知大皇兄对父皇孝顺,不过大皇兄缘何不寻个两全其美之策,如此既不会让父皇伤心,又能够一报还一报,让萧言律做的那些错事都得到惩罚。”
“什么意思?”
萧衍之面上虽然平淡,但其实张氏若是仔细瞧着,便能够看出萧衍之此刻眼神里的几分不耐,他显然用了最后那点耐心,陪着张氏说话。
“大皇兄,你觉得萧言律他最在乎什么东西?”
张氏问出这话后,不等着萧衍之回答,便是自顾自回了,“这个男人,自尊心极强,又野心勃勃,他看中了那个位置,更加爱好颜面。咱们不妨从这里下手,让他也尝尝自己那些事情的惩罚。”
“萧言律他做了很多的错事,那些事情,我都有办法拿到证据,到时候我们拿到父皇跟前,父皇定然会对他失望,也定然不可能将那个位置传给他。让他算盘落空!”张氏说到这里,嘴角浮起了一抹冷笑,她仿佛是看到了自己那个好丈夫在得知自己无法登上那个位置时候痛不欲生的表情了。
但是,这些远远不及她所受到的伤害。
张氏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看着萧衍之,笑容冰冷而诱惑:“一个男人,除了他的野心,只怕最在意的便是他的自尊了,若是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妻子给他戴了一顶好大的绿帽子,只怕会气的发疯吧!”
她目光炯炯的看着萧衍之,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大皇兄,他给你戴绿帽子,你也给他戴绿帽子。”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手,想要去握住萧衍之的手,但她的手没有碰到萧衍之的时候,萧衍之却是后退两步,与她拉开了距离。
张氏愕然,萧衍之却是拍了拍手,笑道:“看样子,五弟妹是真的恨五弟!”
张氏闻言,不觉紧握了一下拳头。她有些不甘心的看向萧衍之,原本以为,今日自己过来,是她占据主导权,可事实上,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仿佛是被萧衍之牵着鼻子走了。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再婉转便没有什么意思。张氏也没有再掩饰自己的情绪,只是看着萧衍之的眼睛,语气里带着痛恨道:“是,我是恨他,恨不得他去死,又觉得只让他死,太便宜了他!”
“所以,我要看着他痛苦,让他一无所有!”
说到这里,张氏抬头看着萧衍之,语气里带着冷漠质问,“我不相信大皇兄你就不恨他,不想对他做什么!”
萧衍之闻言,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他轻笑道:“五弟妹觉得我对柳氏该是什么想法?”
张氏愣了一记,不知为何萧衍之会提到柳氏,她沉吟了一下,只按照自己所想,开口道:“大皇兄应该是对那个女人厌恶恶心至极。”
设身处地而想,若是一个女人给一个男人戴了绿帽子,只怕那个男人得是恨死那个女人了吧!
萧衍之微微点头,又是温文尔雅的笑了:“对,我恶心柳氏。”
他说出这样的话来,看着依然温和,如沐春风。
然后,又听得萧衍之笑道:“既然弟妹知晓我恶心厌恶柳氏,又何必到我跟前自荐枕席呢?”
“……”
张氏抬起头,为萧衍之那一句话里自荐枕席而羞红了脸。但萧衍之的下一句话,则让她红晕尽退,“因为弟妹你这样做,在我看来,好像和柳氏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我即使想要报仇,但又为什么要委屈自己来报仇呢!”
“我……”
张氏想要辩解,自己和柳氏怎么是一样呢?即使自己被萧言律戴绿帽子,那萧言律也是先对不起的自己。
是萧言律先做了事情恶心自己。
萧衍之耐心终于告罄,他看了一眼窗外西下的日落余晖,想着如今的时辰,最终只是在包厢里留下一句话:“五弟妹若是真想与我合作,便别想把我当做抢使,真正拿出自己的诚意来。”
“要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从来都不是你想要如何做,而是你能够拿出什么!”
萧衍之在包厢内,呆的时辰其实不过一刻,但对于张氏而言,却经历了太多的情绪变化。
她看着萧衍之离开的身影,身体忍不住发颤,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又看错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的城府,远比子所想的还要深。
枉她还以为自己能够掌握这个男人,为自己所用。
当然……张氏完全可以选择其它人替自己复仇,可是,她心底里却是有一个想法,在她请萧衍之进入这个包厢之时,已经轮不到她来选择了。
要么,拿出自己所能够拿出的一切,来换得和萧衍之的合作;要么,陪着萧言律一起去死!
萧衍之走下包厢的时候,面上依然带着和煦的笑容。
张氏出现,的确是在意料之外,但张氏从来不是他计划安排中所必须的环节。有她,或许的确是有所裨益,没有她,却也无伤大雅。
所以,萧衍之反倒是当成了自己的日行一善,浪费了些许时候陪着张氏周旋。
这也是他对于张氏所能给予的最大的同情心了。
萧衍之回到家的时候,夕阳已经看不到了,天空倒还算澄亮,天边带着火烧云。
正院里头,穗儿正扶着妙妙的两只手,半蹲着身子搀扶着她学步。
听到萧衍之回来的动静时,穗儿转过头,面上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而原本正与穗儿玩耍着学步的妙妙嘴里则是含糊不清的喊着:“爹!爹!高高!高高!”
一遍说着,一遍张开短短的双臂,示意萧衍之过来抱她。
萧衍之嘴角擒着的笑意加深,眼里带着宠溺与温暖,他快步走到了妙妙跟前,笑着抱起,按着妙妙的要求,将她高高的举过了头顶。
一下一下,惹得妙妙兴奋大叫,也惹得穗儿担忧惊呼。
但是三人面上,都带着开心而温馨的笑容。网,网,,...: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