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一把手的话,林旻直接懵了。
“老大,您说什么?什么唐先生?”
林旻并不认识唐朝,自然不知道唐朝的名字。
“唐先生啊!应该也在宝山墓地的!”
一把手的语气低沉了不少,也严肃了不少,充满了怒意:“他和一位姓姜的小姐一起来的,来祭拜姜小姐的母亲,她母亲也被葬在宝山墓地里!”
什么?!
闻言,林旻头皮炸开,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猛地转身,看向了站在姜白雪旁边的唐朝,眼神里,竟然带着深深地恐惧。
明白了!
这一刻,他什么都明白了。
单位一把手,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那就是唐朝的授意啊!
他就是唐先生!
“你……你……”
林旻眼神惊恐无比,看向唐朝的眼神,就像在一个怪物。
这下,他彻底失去了和唐朝为敌的信心。
唐朝皮笑肉不笑地笑笑:“怎么,是不是你上司找我?”
咕噜!
他狠狠吞了一口唾沫,整张脸都变得苍白如纸。
“还不快把手机交给唐先生!想坐牢吗?”
一把手话语低沉地怒喝一声。
林旻当场吓得魂都没有了,哆嗦着,将手机递给唐朝。
严格来说,就她的行为,是可以判刑的。
身为人民的公仆,却做出了这样的事,理应天理难容!
但是,如果林旻被抓了,那一把手也一定会受到牵连。
后者的上司,就会看他难看,不再重用他。
只剩下十年的在职时间,随便把他掉到一个清水县城,当个小管理者,他的生涯也就到头了。
所以,一把手也是很害怕林旻坐牢的。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求得唐先生的原谅。
关于这个唐先生的能量,一把手真是连想也不敢想。
他的直属上司找到了他,字里行间透露出来一个消息,宝山拆墓这件事,据说直接惊动了一位红
墙出来的大人物!
“喂,找我啊?”
唐朝大咧咧接过手机,问候一声。
“唐,唐先生吗?我是域土的负责人,您叫我小吴就好。”
一把手战战兢兢道。
唐朝笑了笑:“我没那么多时间,直接说正事吧,你的手下私自更改项目,给民生带来了极大的不便和影响,你打算怎么解决啊?”
“只是开除一个无关痛痒的负责人,不够诚意吧?”
吴把手心脏怦怦直跳,耐着性子说道:“自然不够,我打算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把宝山这块地方好好翻新改造一下,不惊动亡魂,墓碑翻新,并且每个月派人来打扫一下卫生。”
唐朝没说话,只是看向了姜白雪和宴国立。
后者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宴国立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不要钱,我们只希望,不要再有人对死者不敬,做出惊动他们的举动。”
唐朝点点头,便道:“行,墓地翻新和打扫清洁,希望你说到做到。”
吴把手大喜:“自然,那唐先生,这件事……”
吴把手欲言又止。
唐朝爽快地答应下来:“告诉我谁给他钱的,我就不追究此事。”
吴把手点点头,随后又大吼道:“还不快说出谁让你这么做的?”
林旻吓得魂儿都没了,全部招了出来。
“姜氏王族的公子哥,姜天佑!”
“他也没有给我钱,只是承诺我,下次选举时,保送我高升!条件是在拆迁区域里加上宝山这里,我想着就加上一块地方,不会引人注意的,就照做了……”
“姜天佑!”
姜白雪念着这个名字,神色冷冽。
唐朝回头看向她:“认识吗?”
姜白雪点点头:“姜氏的直属长孙,当初答应我带着姜氏族人去我母亲墓前忏悔的,也是他。”
闻言,唐朝冷笑连连:“好一个两面三刀。”
这里已经没
林旻和肖天龙的事情了,唐朝直接打发离开。
不过,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的职业生涯也应该就此到头了。
唐朝和姜白雪送宴国立回去,就这么来到了一个城中村。
这里的房屋破败,和外面的高楼大厦形成鲜明对比。
姜白雪有些不忍心:“叔叔,这些年,您就一直住在这儿吗?”
宴国立笑笑:“是啊,房子着实破了些,你们担待一些。”
宴国立还养了一些鸡鸭,看见人来了,居然不怕生,就这么迎了上去。
唐朝连忙说道:“不碍事,叔叔,五年了,晏世成,就一天都没用回来过?”
宴国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唐朝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笑着说道:“他都走了,还怎么回来啊?”
“我倒是一个人挺好。”
唐朝摇了摇头:“不好,这房子已经成了危楼,不能再继续住下去,等过几天的,我和白雪给叔叔换一套房子。”
宴国立闻言,连连摇头:“这怎么可以,燕京房价多贵啊……”
他攒了一辈子,都没能给儿子买一套房。
当然,就算攒够了,也不能给儿子买了。
“不贵。”
唐朝笑笑:“叔叔,您就接受吧,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这危楼实在不能住人了。”
宴国立再三推辞,可是唐朝和姜白雪依然坚持自己的决定。
宴国立也没办法了。
唐朝和姜白雪很快离开这里,在他们远去后,一道黑影缓缓走了阴影中走了出来。
如果唐朝此时还在这儿的话,一定会发现,他就是蝙蝠。
他摘下了蝙蝠面具,露出了一张被大火烧得满目疮痍的脸庞,已经看不清五官了,但是,一双眼睛,却始终看着那间破败的危房。
以及那道不断忙碌的苍老身影。
凝视了良久,他又如鬼影一般,悄悄隐匿进了黑暗中。
亲情依然是这世上最
牵动人心的东西,无论多么十恶不赦的人,在自己的亲人面前,才会显露出温情善良的一面。
无论是晏世成,还是唐朝、姜白雪、亦或者是林轻雪。
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亲人,从未动摇。
……
姜氏王族,四合院。
门口停满了一辆辆豪车,姜氏正在大摆宴席。
“听说了吗,姜白雪那傻女人去宝山祭拜她妈妈了,这会儿应该被赶出来了。”
“哈哈,就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也太好骗了,她妈妈的坟,估计都要被拆了!”
宴席上欢声笑语,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忽然,一个青年神色凝重的问了一句:“你说,她会不会回来报复我们啊?”
“她敢?”
坐在正中心的一个青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冷笑连连:“当年她敢偷咱们姜氏的奇珍异草,耽误了我们姜氏被皇族看重的机会,现在还想回来?简直做梦!”
“还有她妈妈,明明是个病秧子,还想靠奇珍异草续命,她配吗?”
“姜天佑,既然你容不下她,和她直说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先答应她,再去拆她母亲的坟墓?为什么,要对死人下手?”
宴会里,却响起一个不一样的声音。
宴会一下子变得那劲,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一个长相甜美,眼睛很大的女孩身上。
她的穿着也和其他人不一样,穿着很朴素,一身白色的褂子,很有民国中山的风格。
姜氏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习医者,要着衣褂,说大夏语,做大夏事,娶大夏女人。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继续保持这个传统的人很少了。
姜天佑的眼神肉眼可见地变得阴沉,下一刻,啪的一声,抽在了那女孩的脸上。
女孩没有防备,直接被扇得摔倒在了地上。
“姜可儿,你是不是我们姜氏的人,居然帮贱婢的女儿说
话?”
姜天佑站起来,居高临下怒视着她,仿佛权威受到了挑战。
“我没有。”
姜可儿捂着脸爬起来,视线看向一边,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是我们做得太过分了。”
“过分?”
姜天佑嗤笑一声,随后眼神愈加森然。
身上的气势暴涨,压得姜可儿喘不过气来:“那你说说,哪里过分?”
其他姜氏的小辈也是冷笑的看着姜可儿。
姜天佑,姜氏年轻一辈的杰出者,如果没有意外,未来登上家主大位,是板上钉钉的事。
而姜可儿不过是一个偏门的女儿,居然敢当众反驳他,这简直是在找死。
“我让你说,哑巴了?”
姜天佑眼里迸射出寒芒,姜可儿后背早已一片冰凉,被冷汗浸湿。
同时,隐隐感觉四肢无力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瘫软在地上似的。
以偏门之女的身份,挑战王嫡的权威,简直以卵击石。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姜可儿已经骑虎难下,只能强装镇定,咬牙着说道:“无论是拆坟的事情,还是二十年前姜白雪母亲的事情,都太过分了。”
“奇珍异草固然珍贵,但是再珍贵,能有人命珍贵吗?不放弃任何一条生命,不是祖先的教诲吗?她去偷药固然不对,但是姜氏的作为,更加无情!”
姜可儿一次性说了出来,说出来后,她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
下一瞬,她全身就被恐惧取代,因为姜天佑眼神早已变得阴沉。
“既然你在同情那个贱婢,你也变得和她一样好了。”
“把她给我拖下去!”
姜天佑命令道。
姜可儿俏脸苍白一片,眼神里满是绝望。
然而下一刻,大门打开,管家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失声道。
“大少爷,不好了,出事了,姜……姜白雪打进来了!”
“还带了一个男人,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