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尚奎便接到了京中来信。
他将小石头换来给了他一沓银票, “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也是熟门熟路了,我把人留给你,新建第二作丝织工坊的事情就全部交由你来负责了, 我要去鄞川一趟。”
小石头笑着点头接过,什么也没问便出去了。
出了集中办公的院子之后,外面是一个更大的庭院,只不过原先的山水鸟树都已经移除, 地面上空旷得很, 却方便了行走。
那走道上来去的人都行色匆匆, 显见的是忙碌异常。
虽然在人员费用上,闻弛给了非常充足的资金, 但是尚奎却很清楚闻弛这么做的理由。
于是他尽量将这笔钱用在更多人身上, 给这座丝织工坊内填充了非常繁冗复杂的人员配备。
但是为了能够保持这些人拥有足够的行动能力和责任心,好为以后的扩建培养人才, 尚奎也并不愿养着他们懒散做事的习惯。
于是除了一部分人主要负责生产之外, 另一部分的许多人被他交待了各种后勤保障事务, 甚至是与政府机构以及其他商家上下联络的工作。
这些不一定现在就能产生经济效益,却能够为以后的实务铺路。
所以工坊中的每一个人都非常忙碌。
而另一边舒纪微却快要闲得蛋疼了。
自从第1座掖庭司勒丝织工坊投产以后,他的事情就基本做完了。
知道他忙完以后,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们便欢天喜地开了不少次宴会, 既是庆贺他总算被彻彻底底的拒绝了, 也是欢迎他再次加入到他们这群单身行列中。
毕竟舒纪微一开始为丝织工坊忙碌所找的借口,就是为了追求小石头——虽然这个借口也不是他自己找的。
舒纪微一脸莫名地看着好友们的狂欢,一边将姑娘搂在怀里, 一口一口喝着酒,却没想许久不曾这么喝过,竟是一会就醉了。
于是他便这么喝一天醉两天地, 在花楼里整整过了一个多月都没换过地方,整个人都快废了。
这下赵又树他们又觉得有些吃惊了。
“舒兄不会伤心过度,在借酒浇愁吧?”李敬恩看着那又再次醉倒的舒纪微,小心翼翼地问向赵又树。
赵又树摇摇头,一脸不可置信,“不会吧?他不是片叶不沾身吗?这都多久了,虽然外面是那么传的,可我觉得怎么说那石兄的身子他也该沾着了吧?我以为他这是玩腻了才放手不管的?”
李敬恩咋了眨眼,“啊?舒兄已经得手了吗?”
赵又树翻了个白眼,“不然他这忙前忙后的是为哪般?我就不信那石小兄弟能什么都不舍、这么干巴巴地吊他这两个月,你还真当舒兄是那种眼睛看看就够了的痴情种?”
李敬恩闻言,却露出些失落神色,“哦,是这样啊——”
赵又树受不了地吐槽,“你在失落些什么啊?你不会也看上那石兄了吧?”
李敬恩大惊,“没、没有啊——”
赵又树忍不住要骂娘了。
就在这时,赵又树的小厮却咚咚咚敲响了门,一个小脑袋探进来道:“公子,石小公子来了!”
“什么?”李敬恩吃了一惊,连忙看向那躺在床上,一手还搂了个半裸花娘的舒纪微,又赶忙看向赵又树,满脸不知所措。
赵又树又忍不住吐槽,“你在不知所措些什么啊!”
可即便这么说着,他还是赶紧上前将那花娘从床上扯下来,拍了拍舒纪微的脸,“赶紧的,醒醒!你的心肝宝贝石小公子来了!”
舒纪微正醉得头痛欲裂,不知今夕是何夕,却忽然听到一个清亮又带着些微微软糯的嗓音传入耳中,“舒兄,你这是怎么了?”
舒纪微一个激灵睁开了眼,便见到眼前站着个打扮素净的小公子,脸上干干净净的,带着些天然的纯真,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舒纪微赶紧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随后便瞥到了站在角落里眨巴着眼睛,正无辜的看着他的花娘,那花娘的身上的衣衫都还没有批上。
舒纪微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心慌得怦怦跳,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我我我喝醉了,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没做——”
说着他一下子反应过来,伸手便指向赵又树几人,“是他们叫的人,我只喝酒了,其他什么也没干!”
赵又树被泼了一身脏水,更是愣在那里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石子来回看了看几人一眼,视线在接触到那花娘时,十分有礼貌地撇开了,不想引起对方的尴尬。
随后他侧了侧身,才又笑着说道:“原来如此,那舒兄喝了这么多酒,现在好些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舒纪微赶紧摇头,“没有,我很好,我、我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我现在觉得特别好,身体特别棒!”
闻言,小石头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没想到舒纪微喝醉之后竟是这般模样,完全没了平时人精的样子,也再看不出对他的防备了。
比平时可爱多了。
于是小石头笑着唤人送来醒酒汤,又让人买了些暖胃的早点来,哄了舒纪微吃下之后,才又笑眯眯地道:
“舒兄,家里来信说还要再建一所工坊,之前的那些事情大多是你在打理,我却是一窍不通的,不只舒兄这次能否再——”
他话还没说完,舒纪微最后一口粥都没咽下,便连忙点同意一下,“能能能能能能,我行我可以!”
见此小石头不由便露出了甜甜笑容来,而舒纪微看着对方脸上那隐隐露出的一颗甜蜜小酒窝,便立马咧嘴傻傻笑开了。
“草。”被硬塞了一嘴狗粮的赵又树,心中狠狠骂了句娘,转头便扯着失魂落魄的李敬恩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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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弛将鄞川的事情敲定之后,尚奎立马奔赴鄞川。
乾承帝的人早就已经等候在了那里,于是两相协作,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
这道行政命令给予来船三个月的适应期,适应期之后便开始正式执行。
而对于那些中途得到消息的船只,要么他们只能选择去其他港口登陆,要么便只能在周边国家抛售掉一部分船上货物之后再行采购粮食或者棉麻再运往鄞川。
这使得三个月之后鄞川港口的来船一下子变少了不少。
鄞川市市舶司的长官朱大人可是愁白了头,十分担心今年的税收会被其他几个大港口给比下去,到时候他的政绩上就会十分难看了。
眼见朱大人站在市舶司驻港办公小院,一直朝外看着空荡荡港口发愁的样子,尚奎却笑眯眯地安慰道:“朱大人,您无需着急,先不说咱们掖庭司出产的那些稀有品了,便是那直降了一百文的丝织品,就足够那些来船趋之若鹜了。”
尤其是从半年前开始丰朝的所有港口,对那些香料珠宝等珍奇异品提高了50%的进口税之后,许多海外商人对此怨声载道,都说来丰朝跑单趟都要亏本了。
现在有了降价接近20%的丝绸,指不定便能够让他们多赚点。
朱大人却叹气:“尚大人,您有所不知。来我们这儿的大小商人不少,可您要知道,不管在哪里粮食这种东西都是稀缺的,谁能够将那些大船装上1/3的粮食或棉麻送来我们这儿呢?若是他们也搞不到这许多粮食,咱们鄞川航线不就要断了吗?”
尚奎闻言却笑了,“自从我们这儿有了出口税,朱大人你也曾说过,出口船只却比往年一下子少了许多,难道那些船就真的不出海了吗?”
朱大人怔怔。
尚奎却继续说道:“总有那商人有着通天的本事,能够赚取别人赚不到的银钱。”
说着他要抬眼往窗外看去,却忽然看到远处的海平面上多出了许多黑点点,再仔细一看,那不就是一片黑压压竖着无数风帆的船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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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乾承帝那天主动离去之后,就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凤临宫了。
闻弛想了想,觉得应该是自己那天晚上的表现,被对方看出了些端倪。
他思考了很久这件事情,最终还是决定趁此机会与他把事情说清楚。
之前利用对方为小爱报仇,却是他的错,那时候他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才会做下这样的决定。
乾承帝说得没错,他总是牵挂他人,却又总是把乾承帝放在对立面去利用他,从没有想过对方也是个人,而且也是一个拿真心来对待他的人。
想清楚这一点之后,在现在这个身份上闻弛就更待不下去了。
而这天乾承帝正好兴冲冲过来找他,“那10万匹布朕已经让人接走了,直接送到鄞川港口处,船已经起航了。”
闻弛闻言眨了眨眼,好奇道:“陛下这船要开到何处去?”
乾承帝神秘一笑,“等他们回来你就知道了!”
闻弛乐了,“这事陛下不会是还没有把握吧?”
乾承帝大笑,“还是阿弛懂朕!”
此话一出,闻弛脸上的笑容便淡了下来。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