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师傅不知道他的顾虑，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道, “小伙子这么毛躁干啥？”
“开车重在一个稳字, 毛毛躁躁的没啥好处。”司机师傅教育他道。
陆长歌心里苦, 不自觉地丧着脸，“师傅，快点没事的，不超速就是了。”
“我这还赶着回家呢。”陆长歌忍不住叹气。
“俺就不急着回家了？”司机师傅无意识地提高了声音，“知不知道啥叫区间限速？在这个路段, 再快也快不了多少。”
陆长歌扶额，拜倒在司机师傅的坚持下。
没过多久，他忍不住再次开口, “师傅, 能尽量快点吗？这还要多久才能到啊。”
司机师傅对这边的路熟，看了眼回道，“快了，再有半个钟头。”
半个小时后，陆长歌乘坐的这辆车仍在行驶，只不过速度明显比之前快了。
陆长歌反过来劝诫司机, “师傅，别急, 慢慢开。”
“俺琢磨着早该到了啊。”司机师傅纳闷得很。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车仍在路上行驶，司机师傅彻底方了。
“咋回事嘞，早该到了啊。”司机师傅放慢了车速, 目光往车外看。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司机师傅打开远光灯看了下，还是看不清前路。
这个路段的路灯坏了，所以幽幽黑夜中只有车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今天路上咋这么点车？”司机师傅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
又走了一段路，司机师傅把车停下。
“小伙子，你有没有觉着这条路走过了？”司机师傅靠近了陆长歌，小声地开口。
见陆长歌没反应，司机师傅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你这是咋了？”
陆长歌转动僵硬的脖子，对司机师傅道，“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
司机师傅看着陆长歌苍白的脸和过于出色的容貌，坚定地摇头道，“不信！”
话落，司机师傅便以和他体型毫不相符的速度打开了车门，抬腿便要往外冲。
陆长歌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别出去！”
与司机师傅不同，陆长歌是真的看见鬼了，所以吓得手脚冰凉。
他冷冰冰的手紧紧地抓住司机师傅的胳膊，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鬼啊！”司机师傅却以为陆长歌是那只暗中作祟的鬼，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陆长歌：“……”他倒希望自己真的是鬼呢，那就不会这么怕鬼了。
“大哥，我是人，不是鬼。”陆长歌心累地解释道。
司机师傅犹疑，壮着胆子摸了摸陆长歌的胳膊，“还真是人。”
“不过我们是真的遇上鬼了。”陆长歌苦笑着指了指车外。
司机师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一片漆黑。
就这么会的功夫，车灯变得更暗了，还开始不停地闪烁。
“啥都看不到啊。”司机师傅忍不住向陆长歌靠了靠，“这可咋办啊。”
陆长歌也很头大，将目光看向跟着他一起出门的几个“同居室友”。
佝偻鬼坐在车前盖上，见陆长歌看他，没好气地道，“看什么看，不认识你葛大爷了？”
司机师傅见陆长歌一直看着那边，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看到那什么了？”
陆长歌没回答，而是转头往后看了一眼。
后排座位上已经满满当当，抱着小男孩的长臂女鬼见他回头，还对着他笑了笑。
陆长歌僵着身子转回头，假装没听到车顶和车下传来的低声交谈。
“我什么都没看到。”众鬼听到陆长歌这样回道。
“妈妈，大哥哥他撒谎。”小男孩攀着长臂女鬼的脖子，秀气的小眉毛皱了起来。
长臂女鬼笑了笑，摸着小男孩的头道，“嗯，是大哥哥不对，撒谎的不是好孩子。”
陆长歌：“……”
系统忍无可忍，终于哈哈哈笑起来。
陆长歌黑了脸，却因为它的打岔，心里少了些恐惧。
“大哥，你在做什么？”瞥见司机师傅一脸严肃地看着手机，陆长歌开口问道。
“嘘。”司机师傅示意陆长歌安静，“俺看看度娘咋说的。”
有问题，找度娘，司机师傅试图寻找自救方法。
“信号咋不行了？”司机师傅等了又等，发现页面一直刷新不出来，“小伙子，你看看你手机行不？”
“肯定也没信号了。”陆长歌拿出手机看了眼，发现果然没有信号。
他把手机给司机师傅看了眼，司机师傅顿时苦了脸，“这可咋弄啊。”
陆长歌脸上也有苦涩，尤其是看着这一车的鬼，心里也苦得不行。
前车盖上的葛大爷悠哉悠哉地翘着二郎腿，见两个人都摆着苦瓜脸，嫌弃地道，“怂样，有什么好怕的？”
“你不有护身符吗？慢慢等天亮吧，反正那丑鬼又拿你没办法。”说着话，葛大爷往暗处看了眼，又连忙将目光收了回来。
葛大爷捂眼道，“哎呦，真辣眼，多少年没见过这么不体面的了。”
听到佝偻老鬼的话，小男孩探头往外看，想知道那只拦路鬼是什么模样。
“小宝乖，别乱看。”长臂女鬼也觉得那拦路鬼长得实在不体面，抬手按住了想往车外爬的小男孩。
陆长歌听了一耳朵，也不敢往外看了，就怕看到什么辣眼的存在。
司机师傅思考了半天，突然一拍脑门道，“有了！”
“俺听开夜车的说过，遇上鬼打墙就骂街，骂得越狠越好。”司机师傅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以前俺还不信有鬼。”
“别吧，万一激怒了对方。”陆长歌劝道，“要不我们就等等吧，等天亮了应该就能出去了。”
“干等也不是个法子啊。”司机师傅担心那鬼会对他们下手，让他们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陆长歌看了看车上的众鬼，心中衡量一番，“那就试试吧。”
“好嘞。”司机师傅深呼吸了几次，开腔骂道，“哪来的二愣子鬼，敢挡你爷爷的路。”
“你有种拦路，你有种出来啊！”司机师傅越吼越觉得底气足，“爷爷打不哭你，就跟你姓！”
这哪里是骂街？
分明是在挑衅！
“大哥求你闭嘴吧！”陆长歌果断捂住了司机师傅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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