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王秦宴澈失踪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围猎场。
这可是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朝中大臣都知道,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就是那小善王。
善王如今不过七岁年龄,大半夜的,能跑到哪里去?
皇帝气得拽着太监拳打脚踢,又严责跟在善王身边的侍卫和太监,扬言若是找不到善王,所有人都得陪葬。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惊慌失措的寻找善王。
只可惜浮丘峰围猎场占地面积非常大,若是小王爷进了山,只怕一时半会再难找到。
林琛雪很喜欢这个才有几面之缘的小王爷,也加入了寻找之列。
正是深夜。
四周都是侍卫的高呼声,漆黑的深山上,放眼望去都是火把晃动的身影。
转眼间便过去两个时辰。
天空如同染上一团浓墨,林琛雪也已经累得精疲力竭,衣服上全是夜晚时沾染上的露水。
林琛雪记挂着萧徇,担心她服用热剂身体不适,便下了山。
林琛雪本来想直接回营帐,却注意到不远处的营帐外,一群小小的身影。
大概是四五个孩子,围在一起正在交谈。
林琛雪看他们身穿华美衣服,金冠玉带,估摸着是宗室子弟。
林琛雪不由得皱眉。
这些孩子看起来年龄不过七、八岁,这么大凌晨的,不在营帐中好好休息,反而聚集在一处,怎么看怎么奇怪。
那为首少年双目圆瞪,脸色惨白,还有几个年龄小些的甚至都已经哭了起来。
就算是他们再关心善王,也不至于如此担忧吧。
林琛雪微微蹙眉,目光转了转,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萧氏得罪了许多宗室,这次善王失踪,该不会是有人故意陷害?
善王如今深得皇帝宠爱,如果是个成年人,恐怕还要忌惮三分。
可小孩子之间的嫉恨,既明白,又直接。
难不成是这些孩子把善王害了?
与此同时,皇子们凑在一起,满脸惊恐。
五皇子颤抖的说道:“秦宴澈不见了!千羽原本说事成之后和我们庆祝,但我再营帐中等了许久,都没有看见他的人!”
三皇子皱眉:“千羽若是回来,肯定会回营帐的,我们约好了。”
“难道他在山中并未回来?”五皇子脸色铁青,牙齿都在打颤:“深山中很危险,有大老虎、大豹子的,大伴也和我说过,不能进——”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正是凌晨,四周一片漆黑。
有胆小的皇子失声尖叫起来,五皇子也跟着尖叫,眼看着场面就要失控。
林琛雪咳嗽两声,冷冷的问道:“诸位殿下可知道,六皇子去了何处?”
五皇子回头,只见是一个身穿窄袖交领的俊美少年,并不是什么鬼怪,小脸不由
得臊的通红。
林琛雪:“诸位殿下知道,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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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孩子讷讷不说话,空气中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
五皇子:“不知道……”
林琛雪恶狠狠的说道:“浮丘山中有虎姑婆,若是撒谎,它就会趁你们睡觉时啃你们的脚。”
五皇子忍了忍,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三皇子年龄大些,脸色惨白,强撑着说道:“你骗人,这世上哪里又有什么鬼怪?”
“我劝几位殿下还是如实交代比较好。”林琛雪冷笑,冲着几个皇子拱手,恭敬的说道:“实不相瞒,在下刚从皇上处回来,皇上已经知道几位殿下嫉妒善王,将善王引入深山之事,特让在下前来询问。”
她话音未落,皇子们骤然变色。
林琛雪观察着几个孩子的神情,愈发肯定的内心的猜想,缓缓说道:“若是殿下肯说实话,皇上说不定还只会小惩大诫。若是迟了,让善王殿下出点了什么事……”
林琛雪话锋一转,冷冷道:“这可不是小小惩罚,那么简单了。”
三皇子硬着脖子,大声说道:“父皇向来喜爱我们,定不会追究的!”
林琛雪反问:“请问殿下,皇上更喜欢善王,还是更喜欢殿下?”
“……”
林琛雪威吓一番,几个孩子终于承受不住,抹眼泪的抹眼泪,放声大哭的放声大哭。
三皇子尖声道:“都是秦千羽!是他说太子哥哥买了什么捕兽夹,可以用此物来了结善王性命!”
林琛雪:“那捕兽夹是夹什么的?”
三皇子:“狐狸。”
狐狸生活在山林特定地点,比如森林外围、土丘、陡坡处。
这样就减少了搜寻范围。
林琛雪来不及思考,策马朝着浮丘山奔了出去。
晨光熹微,太阳缓缓升起。
寒意一阵阵顺着湿透的衣服涌上来,林琛雪把精力全部放在森林外围的搜索,孩童能力所及的范围之内,林琛雪全部找了一遍,终于在一块茂密的草丛中,发现一抹醒目的白色。
手帕。
林琛雪微微一怔。
那块手帕就那样躺在草丛中,若不是林琛雪恰好经过这个位置,还真有可能看不见。
浮丘峰中草木丛生,突然出现一块手帕也太突兀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昨日围猎时,哪位宗室子弟遗落在此处的。
林琛雪慢慢走过去,拿起手帕,仔细查看,手帕雪白,没有使用痕迹,左下角刺着一朵白莲,周围花纹繁复,似乎是女子样式。
女子样式?林琛雪愣了愣。
昨日进山打猎的,好像除了唐听双没有别人。
但唐听双素来讨厌白莲,更是不可能在手帕上刺这种东西了。
林琛雪记得,自己曾在萧棠的荷包上,看到过同样的白莲。
林琛雪略一思忖,便在四周搜寻起来,鞋底踩在
凌乱的草丛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个地方很隐秘,杂草丛生,藏在某座断崖下方的死角,极有可能被路过的侍卫忽视。
林琛雪又往前走了约莫半盏茶功夫,只觉得四周越来越安静,头顶树木愈发茂密,阳光被遮蔽,光线昏暗。
林琛雪忽然听到一阵极其有规律的敲打声。
“咚……咚……咚……”
似乎是树枝敲打在岩壁上的声音。
林琛很快捕捉到那极其细微的声音,神色不由得一凛,又往前走了几步,动作猛地一顿。
不远处一块杂草丛生的平地上,躺着一个男孩,男孩脸色苍白,头发凌乱,手臂上压着什么寒光四射的铁物,隐隐能看到血污。
男孩不是别人,正是让所有人找了一天一夜的秦宴澈。
秦宴澈抬着那双漆黑的眼睛,低声叫道:“姨父,姨父,我在这里。”
林琛雪快步走过去:“善王殿下,你且等着,我去找人来!”
秦宴澈抿唇,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被捕兽夹夹了一下,只、只用姨父一个人就行。”
林琛雪愣了愣,觉得奇怪,但想到既然秦宴澈这样说了,应该没什么大碍。
林琛雪走过去,果然看到秦宴澈的手臂被锋利的捕兽夹牢牢夹住,渗出些血污,衣服上便能看到血迹,可想而知里面是什么情况。
林琛雪的心一沉,从地上摸到一根粗大的木棍,随后使出吃奶的力气,卡主捕兽夹两侧,狠狠一抬。
林琛雪:“把手抽出来!”
她的手指都被捕兽夹锋利的边缘磨出鲜血,抬捕兽夹的瞬间秦宴澈便将手抽了出来,“啪嗒——”一声巨响,捕兽夹重新合拢。
幸好林琛雪在捕兽夹中间撑了一根木棍,否则她的手指可能就要被夹断了。
这枚捕兽夹做工非常精良,看得出价值不菲。
幸好只是猎狐狸用的小型捕兽夹,否则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林琛雪站在原地喘着粗气,只见这位小王爷坐在地上,神情丝毫不见慌乱,倒是格外的反常。
林琛雪的目光,忽然看到远处的山路上,正匆忙走过一个人。
是医官纪斐。
为了防止善王殿下遭遇不测,宫中医官们也加入了这次搜山的行列。
林琛雪眼睛一亮,急忙跑了过去:“纪大夫。”
纪斐也在寻找失踪的小王爷。
她在山中找了许久,心情算不上轻松。
因为善王殿下如今不过七岁,若是被人陷害,就算是没有被杀,在山中待上一夜,只怕都够呛。
纪斐是萧氏心腹,自然知道秦宴澈对萧氏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是萧徇争权的筹码,更是和萧家密切相关。
若是他都死了,萧徇还和太子争什么呢,总不能萧徇自己亲自上阵当皇帝吧。
不过按照目前这种情况,确实是有可能。
纪斐正想着
心事,冷不防听见有人叫她,转头一看,只见萧徇身边那位唇红齿白的小面首,站在不远处的草丛里,正在向她招手。
纪斐愣了愣:“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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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斐跟着林琛雪来到树林深处,看到秦宴澈倒在地上满身泥泞,不由得吃了一惊。
秦宴澈的手臂被捕兽夹夹上,纪斐原本以为至少伤到了骨头,却发现情况竟然还不错,将她的袖子扯开,女孩手臂上居然绑着一块厚厚的猪皮,猪皮全方位无死角的保护着她的小手,被坚硬的铁给刺穿,秦宴澈的手上,还是破了些皮,血瘀痕迹触目惊心,幸好没伤到骨头。
纪斐给秦宴澈做了一个简单包扎,林琛雪忽然看见什么,
身后的水塘里,泡着一个人,是个男孩,已经昏厥,身穿华贵蟒袍,看样子地位尊崇。
林琛雪微微一怔,莫名觉得这男孩有些眼熟,刚想说话。
秦宴澈忽然抓住了她的衣摆,摇了摇头,冲她比划了一下:“阿娘。”
-
几位皇子也早已陷入一阵慌乱之中。
原本他们只想让秦千羽好好的惩罚一下秦宴澈,但没想到秦千羽和秦宴澈都直接失踪了。
在父皇大发雷霆,满山寻找秦宴澈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觉得有点害怕了。
现在秦宴澈回来了,居然没有看到秦千羽一起回来,更让他们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秦宴澈被林琛雪抱回来的时候,已经睡着了。
阳光下她的脸色分外惨白,不像是睡着,倒像是昏迷了。
萧棠最先过来,进营帐时秦宴澈就醒了。
秦宴澈抬眸看着萧棠,低声叫道:“阿娘。”
萧棠皱眉,将她上下检查一遍:“澈儿L,这是怎么回事?你好端端的怎么会进山?”
有不少太监看见善王殿下和皇太孙一起走了,但因为善王不让他们跟着,他们只能干着急。
萧棠不由得疑惑,澈儿L虽然年龄小,但也不是无知孩童,明知道太子居心不良,怎么会巴巴的就和太孙出去了。
秦宴澈低声道:“我和四皇子身边的太监福子说,他们要做什么,让他告诉我。福子和我说,元孙要整我,我就、我就——”
秦宴澈还没说完,萧棠简直是哭笑不得。
这么小的孩子,也学的勾心斗角,真是让人心疼也不是,生气也不是。
刚才纪斐和她说,善王的手臂被捕兽夹夹伤,那捕兽夹是太子花重金打造的,就连老虎踩中也得花一番功夫才能挣脱,但秦宴澈居然没受什么严重的伤,原来是这孩子早就在手臂上绑了一块厚实无比的猪皮。
萧棠沉着脸:“谁带给你的?”
秦宴澈身边的大伴吴海脸瞬间涨得通红,跪了下来,抬手扇着自己巴掌,表情惶恐:“奴才该死,这猪皮奴才带给小王爷的。”
秦宴澈急忙道:“阿娘,你别罚他,是我让他带的。”
萧徇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冷脸坐在远处听着两人对话,听到秦宴澈如此说,便笑了笑:“殿下不必为他辩解,他私自带外物给皇子,有违规矩,罚是肯定要罚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秦宴澈抿唇,点了点头。
萧徇问道:“元孙呢?”
秦宴澈:“被我推下水沟了。”
秦宴澈不是很懂朝廷斗争,但知道任何一件看似不经意的小事,都有可能成为阿娘赢的助力,所以长了个心眼,并没有声张秦千羽如今仍然在水沟里的事,而是先告诉阿娘。
包括这次秦宴澈跟着秦千羽出营帐,便是想看看秦千羽想干什么。
若是秦千羽真敢对他做什么事,只要她能告状,便能让父皇对太子愈发不喜。
秦宴澈做这种事,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因为若不是秦千羽想害她,她根本就不会有得逞的机会。!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