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没开灯,和她走之前并无区别,除了床前这个巨大的礼物盒。
楚樱用估算了下大小,心想装她的旦旦倒是正好。她无声地弯了弯唇,没急着去开它,而是慢吞吞走到礼物盒边。
她俯身敲了敲,装模作样地嘀咕:“这么大个箱子里面装了什么?旦旦哪儿去了?”
盒子里没动静。
楚樱忍着笑:“先找旦旦。”
说完脚步声就渐远了。
躲在箱子里的商昼:“......”
还好小宋给这个礼物盒留了很多通气的小孔。
不得不说,商昼是个耐心极好的人。
楚樱站在门口等了许久都不见这个礼物盒有动静,她只好又装作溜达回来的模样靠近盒子,小声道:“魔盒啊魔盒,你想我打开你吗?”
商昼差点就应了声“想”。
他忍住没出声。
楚樱不紧不慢地扯开蝴蝶结,丝带散落,原本严丝合缝的盒子像花苞一样瞬间在她面前绽开,里面的礼物也因此展露在楚樱面前。
商昼仍穿着白衬衫,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蛋糕。
他微仰着头,黑眸里带着欢欣,说话的时候脖子上系的蝴蝶结微微颤动:“樱樱,生日快乐。你喜欢你的礼物吗?”
楚樱凝视商昼许久,忽而笑起来:“我的礼物是你吗旦旦?”
商昼抿唇:“嗯,是我。你喜欢吗?”
楚樱伸手拨弄了两下那黑色的蝴蝶结,问道:“旦旦,这个蝴蝶结看起来有点儿眼熟。”
商昼“嗯”了一声:“是那天你送给我的蝴蝶结。”
这句话没头没尾。
但楚樱却知道商昼说的是哪天,是他以为她离家出走去葛家接她的那天。蝴蝶结也是那天楚樱随手丢给他的,但商昼却把它当成礼物。
楚樱无奈:“这怎么能算是礼物?”
商昼把蛋糕递给她:“樱樱,我做的蛋糕,你也给我做过蛋糕。”
楚樱一愣,看向商昼手里的蛋糕。
是个很简单的四寸小蛋糕,上面画了樱花的图案,洁白的奶油散发着香甜的味道。巧克力做成的数字十八竖立在正中央。
商昼是一个连饭都不喜欢吃的人。
却愿意进厨房帮她的忙,愿意亲手为她做蛋糕。
这样一个富可敌国的人却在她身边为她做着最简单却也最难得的事。楚樱弯起眉眼,凑到商昼耳边,轻声道:“我很喜欢我的礼物,蛋糕晚上吃。”
楚樱想出了一个别样的吃“蛋糕”的方法。
而此时的商昼完全不知道他即将面临什么。
晚餐送上来的时候是楚樱去开的门,那黑色的蝴蝶结还在商昼的脖子上缠着,她可不想让别人看到商昼那副模样。
直到两人吃完晚饭商昼都没有拿掉脖子的蝴蝶结。
毕竟礼物就该由主人亲手去拆才对。
这个夜晚很静谧。
楚樱和商昼一起坐在阳台上看星星。
商昼半抱着楚樱,眸光落在她的侧脸上。
星光似乎和他一般喜欢楚樱,点点浅淡的光在她眸间跳跃。
这两天楚樱心情低落,商昼能感受到。
他提起两天前的话题:“樱樱,你说会告诉我你来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闻言楚樱回过神来,侧头看向商昼,往他怀里靠了靠。这些事她从没有对别人说过,也不想对他人说这些无异于天方夜谭般的事。
商昼的话让那些属于她的回忆涌上来。
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是她哥哥回来后的一周,她彻底从公司繁杂的事里脱身出来,睡了一天一夜,呆在床上哪儿都不想去,直到哥哥打电话过来让她出门吃饭。
楚樱低声道:“那天下了雨,我开车速度比平时慢一点。才开出路口边上就冲出来一辆车,我马上踩了刹车...”
往后楚樱的记忆有些模糊。
她努力地回忆:“我好像撞到头了,再醒来就躺在病床上。”
楚樱抿唇:“病房里空荡荡的,我脑袋里记忆也乱糟糟,过了两天我才知道那是别人的身体。五三也是那个时候出现的,嗯...它看起来像是一本书,想让我帮他完成一些任务,完成后就送我回去。”
商昼问:“和沈晏清他们有关?”
楚樱叹了口气:“本来是这样的,它想让沈晏清和谢南枝在一起。”
商昼几乎在瞬间就反应了过来:“那晚的事?”
楚樱点头:“我不想做这个任务了,回不去也没关系。”
商昼垂眸,轻声问:“为什么愿意留在这里?”
楚樱瞅他一眼,这男人明知故问。
但她今天心情好,愿意多说几句:“哥哥会有自己的生活,我知道他过得好就好,他也是一样。所以我和那本书商量,给我一周时间去和哥哥道个别,让他也知道我过得好,他会理解我的。哥哥最希望的就是我快乐,旦旦,你能让我快乐。”
商昼轻托着她的下巴,微微低头,语气像夜风一样轻:“你为了我留在这里。”
楚樱弯唇:“对,因为你。”
于是两人看星星看着看着就又搂到一块儿。
楚樱攀着商昼的肩,动作间手指触到他颈间的蝴蝶结,不由含糊道:“旦旦,我们去卧室,我想吃蛋糕了,都是我的。”
商昼咬着唇间的柔软,气息微乱:“去卧室吃?”
楚樱拉开和他的距离,眨了眨眼:“嗯,去卧室吃。”
半小时后,商昼从浴室出来。
他听楚樱的话去洗了澡,然后没穿上衣躺在床上,眼神犹疑。
他迟疑着问:“樱樱,不是吃蛋糕吗?”
吃蛋糕需要他脱衣服吗?
楚樱拿着蛋糕笑眯眯地看着他:“我吃蛋糕顺便拆我的礼物。”
商昼:“.......”
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楚樱眨巴眨巴眼,视线流连在商昼劲瘦的腰间。
白皙的指尖沾了柔软的奶油,一点儿没犹豫地朝他的腹肌上抹去。
商昼:“...樱樱?”
楚樱:“你别说话。”
商昼:“......”
...
商昼觉得自己像是被关在瓷窑里,被反复烧制。
明明楚樱的手那样软,动作那样轻,却像星火落在他的身上。
楚樱抹完了蛋糕后欣赏了一番,这才慢悠悠地去拆她的礼物。白皙的指尖绕住那黑色的绸缎,轻轻一拉蝴蝶结便散开来。
商昼喘着气看着楚樱,黑眸暗不见底,耳根泛着红。
她在灯下笑得像诱人的精怪:“旦旦,我开始吃蛋糕了。”
商昼:“......”
他应该逃走的。
.
禾城给楚樱带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第二天她神清气爽地起床了,昨晚商昼没和她一起睡,两个人差点玩过火。不得不说,商昼的克制力之强令人侧目。
楚樱没去吵商昼,她估摸着那家伙昨晚压根没睡。
她笑眯眯的,好心情地发了条朋友圈——
【最好的生日礼物。】
配图是她的早餐,一个水汪汪的荷包蛋入境。
他们下午出发去黎城,商昼小时候住在黎城乡下。
住两天他们再转道回明城,之后楚樱会把大部分精力放在高考上。除此之外她操心的事便只剩下一件,四月份商昼的手术。
这两个月商昼都会按时去医院检查,这件事他想躲都躲不了,几乎人人都盯着他。只楚樱一个人心态轻松,时不时根据专家的意见调整一些细节。
近十点的时候楚樱溜达去了套房自带的小厨房。
她心情这样好,想着做三个菜。
商昼洗完澡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楚樱刚摆完餐具,听到动静抬眸向商昼看去,弯起唇角:“醒啦,过来吃饭旦旦。”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注视她片刻后忽然道:“樱樱,我过生日的时候也要这样吃蛋糕。”
楚樱:“......”
她挑了挑眉:“行,只要你这段时间乖一点,乖乖听医生的话。”
商昼:“我只听你的话。”
楚樱:“...那我听医生的,你听我的。”
商昼:“嗯。”
楚樱无奈:“去洗手,洗完来吃饭。”
水流漫过指缝。
商昼想,他想一辈子都这样和楚樱在一起。
楚樱吃了七分饱就放下筷子。
她托腮观察着商昼,他是个不爱吃饭的人,多数时候她放下筷子他就会跟着放下。但这两次不一样,似乎只要是她做的菜,商昼都会吃完。
思考片刻后楚樱问他:“旦旦,好吃吗?”
商昼应:“好吃。”
等商昼再想吃第三碗饭的时候楚樱拦了下来,瞪他:“好了,一会儿还要上飞机。”
商昼只好乖乖地放下了筷子。
.
黎城靠近北方,离明城有段距离。
商昼母亲把孩子丢这么远,也那怪当时没人发现还有这么一个小家伙。
楚樱刚下飞机就感受到了北方的风,抬手护住商昼的脑袋推着他往外走,嘀咕道:“小宋是不是过来了?过去要多久?”
商昼回忆了一瞬:“还有两个小时的路程。小宋先过去了,那里许多年没人去了。”
楚樱对那个地方还挺好奇的:“是小村庄吗?叫什么?”
商昼低声应:“清水村。”
楚樱眨眨眼:“名字还挺好听的,是不是很漂亮?”
商昼牵住她的手:“我带你去看。”
楚樱忍不住笑起来:“我们旦旦学聪明了,以前都会乖乖回答我的问题。现在知道说情话了,过来我亲一下。”
还不等楚樱低头商昼就仰起脸等亲亲了。
她笑着在他唇角边留下一个轻吻。
商昼像是吃了世界上最甜的糖。
又像是变成了鱼缸里的金鱼,探着脑袋在水面上咕噜咕噜吐泡泡。
去清水村的路没有楚樱想象的难走。
没有坑洼的水泥路,没有崎岖的山道,一路都算平坦。
楚樱探头看了一会儿,回头问商昼:“旦旦,这里是不是修过路?”
商昼“嗯”了一声:“前几年阿城办的事。”
楚樱点头:“他对你很好。”
商昼注视着她,许久才道:“我知道。”
楚樱瞅他一眼,心想你这傻子还知道别人对你好。
她好奇道:“旦旦,你和顾临城是怎么回事?”
顾临城年纪也不大,只比商昼大两岁。
按理说他那个年纪他爸忽然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小可怜,还是那么一个脾气古怪的小可怜,两人的感情能好成这样也是不常见。
商昼:“他笨,我给他写作业。”
楚樱:“......”
在你眼里就没有不笨的人。
楚樱托腮瞧着商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想看看小时候的你会是什么模样。旦旦,以后你想要孩子吗?”
商昼几乎没有思考:“不要。”
他和楚樱之间不需要第三个人。
楚樱笑眯眯地应:“那我们真是般配。”
对于做母亲这件事楚樱不但没有信心也没有兴趣。
闻言商昼还挺高兴。
毕竟这事是楚樱说了算,她要是喜欢他就喜欢。
当车开进山区的时候天空变得辽阔。
楚樱开了窗,趴在窗口朝外看去,起伏的山川在天空下不显渺小,沉默地矗立在大地,呼啸的风并不能撼动它们分毫。
往路边看去一眼就瞧见了青葱的狗尾巴草。
这是商昼幼时记忆中很特殊的一个点。
风吹乱了楚樱的发,漾出一道漂亮的弧度。
商昼伸手将那弯如月牙一般的发都拢在掌心,任由她趴在窗边看这山河。
进山后的路也不难开,平整很少有颠簸。
低矮的平房绕着河流生成村落,路边偶尔可见几条小土狗,摇着尾巴蹭蹭蹭往前跑。
楚樱见着小狗一时间还挺想楚楚。
看了一会儿楚樱侧身往商昼身前靠,问:“旦旦,你回国之后来这里住过吗?”
商昼顺着楚樱的动作将她抱进怀里,应道:“没有,那晚发现和以前不一样我就走了。”
楚樱:“...连夜走的?”
商昼:“嗯。”
楚樱无奈:“他们就由着你任性,夜里山路不好走。”
商昼的眸光静静地落在她脸上,低声道:“以后你管我,我听你的话。”
楚樱哼哼:“你最好是。”
商昼看她气鼓鼓的模样就觉得欢喜,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
到清水村的时候天色已暗。
村口坐着几个老人家似乎在聊天,见到车开进来不由多看了一眼。直到下了车楚樱都感受到他们的视线,等商昼下车的时候这视线更甚。
楚樱推着商昼往里走,低声问:“他们认得你?”
商昼应:“可能。”
也是,商昼也不在乎别人记不记得他。
楚樱没来过这里,不等商昼告诉她怎么走小宋就出来了,带着他们往里走,顺便叨叨着准备了些什么,连晚餐都准备好了。
顾临城把村里的石子路都修了,商昼坐着轮椅去哪儿都行。
只村里路灯不多,越往里走越暗,直到转过两条小巷楚樱才看见了位于道路尽头的那栋瓦片房,两层楼,门前亮着灯。
小宋在一边轻声道:“多是以前的模样,一点儿都没动。”
楚樱顿了顿,问:“那浴室?”
小宋:“...也没改,先生不让。”
之前不论是风栖还是庄园或是他们出门住的套房,浴室里都装有特制的扶手,方便商昼使用。但现在来了乡下,商昼为了让这小屋子维持原样,一点儿都没改动。
商昼看了小宋一眼,对楚樱道:“没事,我习惯了。以前在母亲那里的时候浴室里也没那些。”
楚樱想了想,道:“晚上我给你洗头吧,你躺着。”
商昼:“......”
他最近对这种可能不穿衣服的活动都很敏感。
商昼:“...樱樱。”
男人清澈微低的声音竟夹杂了一丝委屈。
楚樱忍着笑摸摸他的脑袋:“就洗头,不做别的。你自己洗澡。”
商昼:“你不能进来。”
楚樱哄他:“不进。”
小宋:“......”
这都什么,他都听到了什么。
他的老板是不是不行?
...
晚饭准备的是普通的农家菜,蔬菜和鱼都很新鲜。
楚樱坐在陈旧的屋子里,打量着这间小小的瓦片房。两间屋子,水泥墙重新上了漆,窗户是木头做的,能忘两边推开,顶上横着几道木梁,老旧的电风扇看起来摇摇欲坠。
这是邻居奶奶的家。
至于隔壁的屋子,早就破败了,无人居住。
这一片只有这栋小房子还完好无损。
不但好好的,甚至外面还种了小南瓜。
吃完饭楚樱上下走了一圈,这里的楼梯很狭窄,商昼也上不去。她只粗粗看了两眼便下来了,心想商昼只能住一楼。
一楼有间小客房,是临时收拾出来的。
楚樱不想一个人住在二楼,这房子后头就是山,夜风像呜咽声在她耳边徘徊。她一琢磨今晚就得和商昼一块儿睡,不管他愿不愿意,没得商量。
因着村落里暗,楚樱也没打算推商昼去散步。
两人只坐在院子里聊聊天。
院子里有一架小秋千,在柚子树边上。
楚樱就坐在秋千上看着商昼,商昼坐在树下,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如果是夏日,此时应该有蝉声。
邻居奶奶会摇着扇子给商昼讲故事。
楚樱抿抿唇,轻声问:“旦旦,你小时候都听什么故事?”
商昼看向楚樱:“水库里的怪兽。奶奶说水库里有一只大怪兽,眼睛像太阳一样圆一样亮,嘴巴像山洞一样大。她害怕我因为好奇去水库边玩,编了吓唬我的。”
商昼知道,但他愿意装作不知道。
楚樱看着夜色下清俊的男人叹了口气,他小时候就那样温柔。
商昼的温柔与常人不同。
他的温柔像这里的山,又像明城的海。
楚樱荡会儿秋千,忽然起身:“旦旦,我在院子里给你洗头,也不妨碍你看星星。”
这里的浴室很小,一个人连转身都困难。
更不说两个人挤在院子里了,况且商昼还挺抗拒和她在那样的情况下呆在狭小的浴室里。她想来想去还是院子洗头比较方便。
商昼想了想,叫小宋搬了把躺椅出来。
其实商昼喜欢和楚樱的亲密接触,但近来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怕伤了她就只好躲着。
楚樱和小宋一块儿装了热水又拿了毛巾。
对于给商昼洗头这件事楚樱还挺自信的,她先前就总给她养的金毛洗澡。
楚樱撩起袖子的时候商昼已经在躺椅上躺好了,她坐在小板凳上,拿起那个小葫芦做的瓢,试了试水温后便通知了商昼:“旦旦,我要淋水啦,你把眼睛闭起来。”
商昼乖乖闭起了眼睛。
他能感受到楚樱柔软的指间轻抚过他的头皮,似比这温热的水还要柔软。她又小心翼翼地遮住了他的耳朵,水声变得沉闷,她的呼吸却变得清晰起来。
明明是在春夜里。
商昼却感受到了夏天的风,树间的蝉鸣,仿佛一睁眼就能看见那漫天星辰。
“樱樱。”
他忍不住喊。
楚樱低声应:“嗯?”
少女的声音和她的动作一样柔软。
她的香味又漫下来。
商昼忍不住伸手去抓她的手,却被躲开。
“手里都是泡泡,一会儿再牵。”楚樱瞧着底下的商昼,还是心软,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好啦,晚点再撒娇,马上就好了。”
没有人给商昼洗过头,楚樱是第一个。
商昼睁开眼,看着清水村的天,辽阔的夜空上繁星点点。神明却坠落在他身侧,如果,如果他拖着她一起往地狱去,她是不是就能永远留在他身边。
纵使楚樱说她会回来,但商昼仍是不愿意让她去。
但他不能说,不能。
楚樱爱他吗,商昼想是爱的。
可楚樱爱的是商昼,不是爱上楚樱之后的商昼。
商昼攥紧了拳,将这些汹涌的情绪都藏了起来。
楚樱没发现商昼的异常,还在认真地冲洗她的旦旦的脑袋,等洗完擦干净才道:“旦旦,去洗澡吧,洗完了再吹头,我就在浴室门口等你。”
商昼“嗯”了一声,依言进了浴室。
楚樱又把小板凳搬到浴室门口,一边玩手机一边等商昼出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听着里面的水声响起又停下,随口问了一句:“旦旦,小宋他们住哪儿?”
商昼低哑的声音隔着磨砂的浴室门传出来:“住县城的宾馆。这里没地方给他们住。”
楚樱:“.......”
其实楼上收拾收拾也不是不能住,但这个小气鬼硬是把人赶走。
听完这句话楚樱又觉得不对劲,她迟疑着问:“旦旦,你嗓子怎么哑了?”
昨晚在床上,到后来,商昼的声音也是这样嘶哑。
他的喘息声像小鼓敲着她的心脏。
想起来楚樱还有点儿脸红。
她轻咳一声,特别友好地问:“旦旦,需要我帮忙吗?”
浴室内寂静许久。
商昼哑声应她:“不用。”
楚樱眨眨眼。
行,不用就不用。
作者有话要说:樱樱:你最好永远不用:)
21:00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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