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楚樱带着极大的怨气, 但是她做出来的蛋糕却没失了水准。
蛋糕的最上方, 一只怒气冲冲的天鹅正在啄这颗饱满圆润的寿桃, 下面还写着一行字:商先生与鹅, 桃与商先生。
管家站在一边陷入沉思。
他现在是要开口夸赞楚小姐呢还是担心商昼可能会不高兴呢?
管家从没想过商昼会生气。
因为这十几年他也没见商昼生过气, 哪怕谢女士时常说出一些令人胆战心惊的话。商昼那时候看起来就不像个孩子。
商昼身上最多的情绪就是无聊和不高兴。
在楚樱没出现之前,商昼多是觉得无聊。自从楚樱住到风栖之后,管家敢确信商昼不高兴的频率是上个月的三倍,隐隐还有增长的趋势。
例如此刻就有风险。
管家思索片刻, 问道:“楚小姐, 这天鹅和桃子, 哪个是先生呢?”
楚樱慢吞吞地摘下手套:“全看商先生自己理解,他觉得自己是桃就是桃,反之一样。晚餐不用叫我,切个果盘就好。”
管家弯腰应了是。
楚樱做完蛋糕就走人了。
短时间内她不想看到商昼, 以及五三。
五三颤颤巍巍地飞在楚樱身边,不敢出声。
它还是第一见楚樱这样生气, 她刚醒来那会儿都没有现在这样生气, 它总觉得小命不保,世界可能再次崩塌,哭唧唧。
上了三楼后楚樱注意到打扫佣人正从她隔壁的房间出来。
她忽然生出一个不好的预感, 问佣人:“商先生住在哪里?”
佣人如实道:“就这间房。”
楚樱:“......”
她绝对要把书撕了。
...
房间内。
楚樱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五三,它正在试图让她冷静下来:[樱樱,你想想我们能额外获取主线任务一条。早点完成任务就能早点回去了!]
楚樱冷漠脸:“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回去。大不了一直失败一直重来。”
五三一懵:[樱樱,不行的呜呜呜。]
楚樱:“.......”
说的好好的居然还哭起来了。
她移开脸, 不去看这本娇滴滴的书:“反正这个任务我不可能做,就算剧情停滞也不是我的错,是你们多生事端。”
五三企图挣扎:[樱樱...]
楚樱越想越生气,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这次让我去摸商昼,下次难不成还让我和商昼去睡觉?!”
五三大惊失色:[你小点声樱樱!露台门还开着!]
没错,露台门开着。
而住在楚樱隔壁的商昼正百无聊赖坐在露台上眺望远处,少女气急败坏的后半句话清清楚楚地传到了他的耳中。
商昼皱眉,楚樱想和他睡觉?
可他不喜欢睡觉。
露台上商昼陷入深思的时候,隔壁五三正在努力地用它幼小的身躯关上了露台的门。
从来没受过这样的苦的五三一时间悲从中来。
转眼就湿了一页的纸。
而亲眼看到五三哭成泪书的楚樱依旧铁石心肠,甚至还冷哼了一声。
楚樱和五三僵持了许久。
就在即将陷入僵局的时候五三忽然顿住了,身上开始闪光。楚樱清楚,是世界意志出现了,也就是给她发布任务的“五三”。
【任务失败你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
这行字显得很冰冷,和五三跳脱的语气完全不同。
楚樱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那行字,应道:“这里挺好。”
【世界崩塌你会死。】
看见这句话楚樱弯了下唇:“还有你。”
和她比起来,更怕消失的应该是这本书的世界意志,不然怎么会花费这样大的力气把她带来这里。楚樱笃定它不敢拿她怎么样。
片刻后,对方妥协:【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任务。】
其实这会儿楚樱已经想出了完成任务的办法,当然她不会说出来。她开始讨价还价:“我要一次改变主线剧情的机会,当然是不让你崩塌的前提下。”
【可以。】
这些字渐渐消失了。
楚樱沉默地看着五三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它一回神就开始嚷嚷:[樱樱,你和主线说话了?你们说什么了,你不会要瞒着我吧?]
楚樱:“今天没心情和你说这个,去拿牌来。”
五三哼哼唧唧的,不情不愿地去拿了纸牌。
十分小时后,五三目瞪口呆地看着在这些纸牌像水一样在楚樱手里流淌,它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楚樱说她会魔术。她是真的会魔术。
楚樱找了会儿手感,她许久没碰纸牌了。
想当年她也是横扫过拉斯维加斯各大赌场的人。
五三看得眼花缭乱:[樱樱你以前是魔术师吗?]
楚樱指尖微动,眨眼的功夫就将散开的牌收拢放好,随口应道:“不是,就是学着玩儿。”
五三显得很兴奋:[樱樱再来一次!猜我要什么牌!]
楚樱挑眉:“来。”
...
楼下餐厅。
商昼盯着面前的蛋糕看了好久,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商序昭忽然伸手过来一刀切下了寿桃,嘴里还嘀嘀咕咕:“楚樱怎么那么小气,都知道我骗她了居然还做寿桃。没事堂哥,这个桃子我来吃。”
管家欲言又止,阻拦的手已经迟了。
他只好说些别的吸引商昼的注意:“先生,明天的安排是老爷子会过来给您过生日,阿城少爷在国外赶不回来,礼物已经送到了。还有..楚小姐明天要去参加比赛,晚上回来。”
这句话里的内容很多,其中提到的阿城少爷就是给给商昼送天鹅的人。
但商昼显然对前面的内容都没有兴趣,他只问了一句:“什么比赛?”
商序昭正在往嘴里塞蛋糕,闻言立马告状:“堂哥,都快月考了,楚樱不在家好好学习居然要去参加什么斗地主大赛。”
管家补充道:“这个比赛奖金丰厚,还有网络同步直播。”
商序昭听了还觉得纳闷:“楚樱为奖金去的?她家里没给她钱?”
按理说楚樱是不缺钱的,自她和商家签了协议那天开始,她所有的开支都由商家负责。这点管家和商昼都知道。
管家迟疑着应:“楚小姐并不缺钱。”
商序昭灵光一闪:“那楚樱就是棋牌爱好者。啧啧,没想到这凶丫头还挺会玩的,这水平都能去比赛了。怪不得成绩这么差。”
作为一个敬业的管家,他当然会选择性地无视最后一句话。
毕竟他们小少爷次次都是年级倒数第一。
楚樱会玩牌吗?
可能是会的,但楚樱的技术有好到可以去参加比赛吗?
商昼不确定。
那份资料上并没有那么详细地记录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每天都在做什么,只有一些她的日常习惯。
于是商昼决定:“明天我们看直播。”
商序昭:?
管家欣慰地笑了。
当然楚樱本人并不知道她即将被围观的事。
.
这一天是商昼的生日。
楚樱因为要赶飞机,一早就起来了,连要上课的商序昭都没有她起得早。在这样的情况下,商昼和管家却已经在客厅里了。
此时此刻商昼正背对着她,而管家不知道为什么又在摆弄狗尾巴草。
客厅人没有其他佣人。
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什么比这个时候更适合她完成任务了。
五三这个时候根本没察觉到楚樱要做些什么,直到她悄无声息地站到商昼身后,轻轻地捏住了他的一根头发长达十秒,且神情淡定。
商昼:?
他不解:“楚樱,你在干什么?”
从十秒前他就发现了,她的呼吸声轻而缓,在他脑袋上若隐若现。
只是他不理解为什么楚樱要捏着他的一根头发却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他身后。
楚樱当然不奢望商昼会对此毫无察觉。
但她还是挺意外他就这么由着她捏着他的头发。
楚樱收回手,非常虚伪又敷衍地说了一句:“商先生,我以为那是一根白头发。”
商昼皱眉,她似乎对他的头发很感兴趣。
从植发医生到刚才的举动都彰显了这一点。
管家这时候也发现了楚樱,他提议道:“先生和楚小姐一起用餐吧,先生看呢?”
没错刚才管家又在忧愁商昼又不高兴吃饭的事。理由很简单因为他并不饿,和他不想睡觉的理由如出一辙,偏偏他们对此没办法。
楚樱朝商昼看了一眼。
他看起来精神尚可,但眼底有极浅的青色。若不是他皮肤白其实也看不太出来,她一想就知道昨晚商昼只睡了几个小时,似乎够他用了。
楚樱显然理解管家的意思,配合地问了一句:“商先生,一起吗?”
商昼那双琉璃似的黑眼珠缓缓移动,仔细看着楚樱。
心想她不仅想和他一起睡觉,还想和他一起吃早饭。虽然和她一起睡觉这件事他暂时没法配合,吃早饭却是可以。
商昼转动了轮椅和楚樱一起朝着餐厅走去。
管家瞧着两个人,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笑了一下。
商先生对楚小姐果然不一样。
虽然整个过程两人没有一句交流,商昼看起来兴致缺缺的模样,但管家却深感欣慰,甚至想和老爷子分享他的快乐。
楚樱才不管商昼和管家在想什么,她吃完早饭就去机场了。
托商昼的福,她可以直接坐他的私人飞机过去。
至于接下来商昼的生日就和她没关系了。
直到楚樱上了飞机,一直蔫巴巴的五三才有了反应。
它早上看到商昼那个大变态又忍不住躲了起来,现在才缓过来,还有点儿不高兴:[樱樱,你还和他一起吃早饭。]
楚樱:重点难道不是完成任务了吗?
五三一呆:[完成任务了?我看看,咦,真的!]
因为害怕商昼五三压根就没下楼,连带着完成任务的提示都没注意,几乎是用全身心在恐惧商昼。这会儿才知道去看自己的肚子。
五三看完更呆了:[樱樱,摸头发也行?]
楚樱闭目养神:怎么不行,不是触摸商昼吗,头发还长在他头上,怎么不是商昼了。
五三继续嘀嘀咕咕;[那你昨天还那么生气,明明有办法。]
楚樱冷哼:我不和得寸进尺的东西做交易。
五三不应声了,哼哼唧唧地去翻早上的剧情。
.
临近中午的时候商序昭奄奄一息地从补习室出来。
才没走几步路就看见他爷爷了,他爷爷提着一笼子偷偷摸摸地走进来,有只漂亮的鹦鹉在笼子里头跳来跳去,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鸟。
商序昭一见老爷子就生气,气势汹汹地走过,叉腰:“您是不是故意和我作对,肯定是您告诉堂哥的,不然我怎么要补课!”
老爷子被这小子吓一跳,吹胡子瞪眼的:“商序昭,你眼里有没有一点长幼尊卑。我是你爷爷,在这儿和我大呼小叫的。让让,当我路了。”
商序昭一脸嫌弃:“这话您有本事和堂哥说!”
老爷子一把把人撵开:“别有事没事就拿你堂哥出来唬我。对了,楚樱那小丫头呢?早上我听了件乐事,心里高兴,给她买了礼物。你把她喊下来。”
“这鸟啊?”
“什么鸟不鸟的,这是你弟弟,叫商不毛。”
商序昭:“......”
这老头是不是被他传染了?
商序昭后知后觉地觉出点不满来:“一只鸟叫商不毛是什么意思?那您把我弟弟给楚樱干什么,也给她当弟弟啊?”
老爷子轻哼:“要是这小丫头是我家的我乐还来不及呢,人家自己有弟弟。就把这鸟,不是,把你弟弟送去陪陪人小姑娘。”
“楚樱还有弟弟?没听她提过,诶,您可别往上走了,楚樱不在。”
商序昭嘀嘀咕咕地跟在老爷子后面走,在他上楼之前把人拦下来了。
“上哪儿去了?”
“比赛去了。”
“你瞧瞧人家!”
“她那是斗地主比赛!斗地主您懂吗?”
“呸,那你给我拿个奖回来给我看看?不爱学习也就算了,玩儿都比不过人家。”
“...我不和您说话了。”
“我巴不得。”
二楼书房门没关,这爷孙俩的吵闹全传到二楼来了。
商昼满脸都写着无聊,心不在焉地听着小宋报告,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小宋也为难,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过去把门关了,还是就当听不到。
“小宋。”
就在小宋纠结的时候,商昼忽然喊了他的名字。
小宋心想先生终于忍受不了了,他沉声应:“是!”
他马上去关门。
哪知道还没来得及的迈步,商昼又说:“想和你睡觉,想和你吃饭,关注你的头发。”
什么?
小宋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先生已经无聊到想对他下手了?
幸好商昼的声音没停:“有人这样对你,是为什么?”
“喜欢您。”小宋下意识道,“不是,是那个人喜欢您。”
商昼有些为难。
楚樱喜欢他,这可能不太方便。
...
中午商家三个人凑在一起吃了顿饭就当给商昼过生日了。老爷子只恨自己空有满腹想法却一点儿都实施不出来,他的宝贝孙子压根没给他这个机会。
于是下午老爷子和商序昭的娱乐活动只剩下给商昼拆礼物。
虽然商昼身边朋友寥寥,但礼物却是能堆成小山,他毕竟姓商。
在这爷孙俩玩的时候管家已经打开了直播连接到大屏上。
商昼勉强掀起眼帘扫了一眼,他对这种纸牌游戏也毫无兴趣。
老爷子注意到动静也抬眸瞧了一眼,和管家嘀嘀咕咕起来:“旦旦怎么看起这比赛来了?他最近对纸牌游戏有兴趣?”
管家努努嘴,悄声道:“看楚小姐,楚小姐参加了这个比赛。”
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叽哩哇啦的,商序昭忍不住竖起了耳朵偷听。
“哟,这就是那个斗地主比赛?”
“是,先生昨天就说要看。”
“亲口说的?”
“没错。”
老爷子一听,心说这可不得了。
这些年商昼哪会这样,他压根就没对人有过上心的时候。指不定商序昭在他眼里还不如上次去南极看的企鹅呢,今儿这一出倒是稀奇。
商序昭眉头一皱,觉得这俩老头合在一块儿准没好事。
不行,他得保护他堂哥和他兄弟。
此时大屏幕上主持人已经在介绍各位参赛选手,楚樱是最后一个。但不论她站在哪里总是能一眼吸引别人的目光。
老爷子夸赞道:“小樱真上镜,真漂亮!”
商序昭反驳:“你干什么叫人家小樱?我上次叫她小樱她吐了。”
老爷子脸一黑:“你闭嘴。”
商序昭不满:“话都不让说了?”
商昼:“好吵。”
老爷子和商序昭对视一眼,默默安静如鸡。
此时楚樱已经开始比赛了,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混在一群老头老太中间实在显眼,和她一组的两个老头都偷偷拿眼瞧她。
管家将直播调到了楚樱那个分组,每个小组都拥有一个镜头。
不愧是能拿出百万奖金的主办方。
楚樱的手很快,牌在她手里转动的时候就像流水。
她的出牌方式也令人琢磨不透,时常令人瞠目结舌。
商序昭竟隐隐看入了迷:“爷爷,这一手绝啊。没想到这凶丫头玩牌还真有一手,我那群狐朋狗友凑在一起都不一定能玩过她。”
老爷子正在斜眼悄悄观察商昼的神情,哪管商序昭和直播里的内容。
刚刚商昼还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现在面上却显出些兴趣来。
整个比赛过程中楚樱的神情一直很平静,不管手里的牌有多好或是多烂,一点儿情绪都没透出来。她一路过关斩将,眨眼就将别人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积分榜上她的名字一直排在第一,底下的名字不断变化,唯有她的岿然不动。
商昼看至此刻,终于确定了一个事实。
她是楚樱,也不是楚樱。
自从她来到明城,他已经遇见了两件趣事。
这个协议签的确实值。
当楚樱站在领奖台的时候商序昭忍不住给他兄弟鼓起了掌:“太他妈帅了!这叫什么,这就叫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纵使商序昭很激动,但没人理他。
老爷子推推管家:“旦旦刚刚是不是笑了?”
管家迟疑:“不能吧,从没见先生笑过。”
.
楚樱下飞机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
夜空中浮着几片朦胧的云雾,星子像没了电,忽明忽暗。
五三仍在赢得奖金的兴奋里没回过神来,一路都叽叽喳喳的:[樱樱,我们自己赚钱了!哼哼,一开始他们还小瞧你。]
楚樱无奈:值得你这样高兴吗?
五三这时候充满了慈爱之心:[当然了,我的樱樱是最棒的!]
管家早已备好了车。
等楚樱回到风栖的时候她诧异的发现他们居然还没吃饭,似乎是在等她。这个认知让楚樱有些怔愣,不知道多少年没人等她一起吃饭了。
商序昭还饿着肚子,眼珠子一转就看见了楚樱,他赶紧催她:“等你半天了,快点!我上楼去喊堂哥和爷爷。对了,我爷爷给你找个了弟弟。”
十分钟后。
楚樱和鹦鹉大眼瞪小眼。
老爷子在一边乐呵呵地介绍:“小..樱樱啊,这是商序昭的弟弟,叫商不毛。以后陪你逗个乐,要是吵到你了就丢给商序昭。”
商不毛本来在笼子里跳来跳去,一听这话不乐意,叽叽叫:“好吵!好吵!”
商序昭在一边哈哈大笑:“肯定是堂哥学的。啧啧,我弟弟还挺聪明。”
楚樱还真没养过鹦鹉,她又和这小东西对视一眼。
心想你以后可别招惹我,不然把你喂天鹅。
商昼坐在轮椅上宛如一个隐形人,侧头看着他们,仿佛这人世间的吵闹与他无关。直到他捉住了楚樱看过来的视线。
她的眼睛像一汪潭水。
雪山上的潭水。
片刻后,那汪潭水忽然泛了涟漪。
是楚樱对他笑了一下。
商昼觉得自己饿了,他转动轮椅率先朝餐厅走去。
管家顿了顿,随即跟了上去。
晚间的气氛比中午好一些。
楚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没说几句就把商老爷子哄得眉开眼笑的。商序昭郁闷,这老头到底是谁亲爷爷?
第一个放下筷子的显然是商昼。
他对这烹饪过程复杂的食物兴趣不大,还不如观察楚樱的手有趣。那双纤细的手拿着筷子的时候丝毫看不出掌牌时的流畅和自信。
商序昭插不上话就干脆找商昼聊天。
他叭叭:“堂哥。”
商昼没反应,但商序昭早就习惯了,继续道:“下周我们就月考了。我考不进前一百就管楚樱叫爸爸,那我要是考进了前一百,她是不是得叫我一声爸爸。”
商昼这会儿总算有了点反应,他透过窗疑惑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商序昭,天黑了。”
商序昭:?
你才白日做梦呢!
...
晚饭后楚樱回房泡了个舒服的澡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今儿她心情不错,抱着在柔软的大床上滚了滚,随口问:“三儿,任务线索解锁了吗?”
五三哗啦啦地翻:[还没,提示说等到那个剧情点才会解锁。]
闻言楚樱也不着急了,转身关了灯:“睡觉。”
这个夜晚本该这样平静地结束。
但主线似乎跟楚樱杠了上似的,大半夜地忽然跳出了新任务。于是五三只能顶风作案,又一次把楚樱从睡梦中拍醒。
楚樱:“......”
她披头散发地和荧光的五三面面相觑,一肚子气也不知道往哪儿发。
半晌,她泄了气:“什么任务?”
五三小心翼翼地把那行字给她看——
【帮沈晏清从沈家翻墙出去,现在。】
楚樱阴恻恻的:“不如我们把沈家一锅端了,还沈晏清一个自由。”
“又或者我把沈晏清和谢南枝绑起来,让他们一起私奔!一次性把问题解决了。”
五三弱弱地发光:[这不太好吧。]
楚樱叹气:“所以我得先从风栖翻墙出去,然后再去帮沈晏清翻墙。怎么那么多人大晚上不睡觉,他翻墙出去找谢南枝?”
五三点头:[他可能会被发现。]
楚樱接着叹气:“你有没有想过风栖是一座城堡,我们怎么翻墙出去?”
五三陷入沉思。
.
三楼露台。
商昼坐在轮椅上眼看着楚樱在凌晨两点独自一人走向了城堡大门...边的围墙。
夜色下,本就纤瘦的少女更显单薄。
商昼注视着她的背影许久,忽然下楼跟了上去。
楚樱从没觉得风栖有那么大,她居然走不到头。
等她终于走到围墙边的时候才明白城堡之所以称之为城堡是因为这本就是贵族们修建来守卫自己的领地的,她根本不可能爬出去。
五三开始出馊主意:[樱樱,我们用梯子试试!]
楚樱想试试也行,在书上写:墙边有一把梯子。
于是墙边就有了一把梯子。
不远处的商昼面露疑惑,刚刚那里有梯子吗?
明明没有,他的潜意识却告诉他有。
楚樱扒住梯子,慢吞吞地朝上面爬去,等真的爬上围墙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甚至可以摸到天边的月亮。她冷漠地往下看了一眼,深觉这太扯了,根本下不去。
五三鼓励楚樱:[樱樱你可以!]
楚樱:我不行,我恐高。
商昼仰头看着坐在高大围墙上的少女。
她黑发散落,身形纤弱,精致瘦削的脚踝还垂在一侧,洁白的睡裙在夜风中摇晃。围墙后是巨大的满月,她看起来是那样的小。
月影淡淡地照下来将在拢在月光中。
她像是一个坐在月亮上的女巫,随时会消失在他眼前。
商昼冷不丁地出声问女巫:“楚樱,你在干什么?”
楚樱:“.......”
作者有话要说: 樱樱:沈晏清爬墙会不会被抓住我不知道,我反正是被抓住了:)
顺便说一下,樱樱不会太干涉原书主线发展。
她其实就是一个旁观者。
唯一一次干涉她干了一件...(我怎么可能告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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