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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号公馆位于市中心繁华地带, 乍一看像小区名，到了才知道这是一家位于市中心数一数二的高端夜店，无论你是来寻求刺激, 还是三五好友来这小酌，都能得到完美体验。
才六点, 夜店门前早已亮起各色灯光, 无数台价值不菲的豪车停泊在门前。
周翰穿着一件剪裁立体的西装从出租车上下来，轻车熟路和门口的安保人员打了个招呼后走进夜店大门。
“周翰，又回来了？多久没来了？”
周翰抛给来人一个笑, “前几天刚回来，今天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好的资源介绍？”
他们这一行资源都是互通的，你给我介绍, 明天我给你介绍, 有钱一起赚, 总之不亏。
“我手上那点资源估计你看不上, 不过你可以去问问小B，听说他新认识了好几个高质量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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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开放式卡座零星坐了些人，音乐震天，顶上彩灯四射晃得人睁不开眼, 周翰从不在这样的场合里猎艳, 他快步上二楼，一间又一间的包间私密性极好, 但也极难预定, 且有消费门槛，一般能在这包下包间的, 非富即贵，也是周翰挑选资源的地方。
其中一包间门被推开，穿着白色衬衫的男子从房间里出来，脸上还带着笑，衬衫的纽扣开到了胸，他却浑然不觉。
“小B！”周翰快步走去和他打了个招呼，目光不留痕迹在他出来的房间号上瞟了一眼，小B啧了一声，侧身挡了一下，“瞎看什么？”
“什么人啊这么神秘，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呗。”
小B笑了，“你还要我介绍？手上的资源还不够吃？”
不同于在倪优和施宁面前的单纯深情，周翰在这夜店里如鱼得水，笑着掏出包烟，“来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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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什么人这么神秘，”小B遮遮掩掩的态度更加勾起了周翰的好奇心，他心里清楚，小B和他一样，接客接得很谨慎，一般人不轻易凑上去， “从前哥有口吃的绝对忘不了你的，帮了你多少这么快就忘了？现在自己吃饱就不记得哥了？”
小B被他说得烦了，“行行行，你要进去就进去吧，不过事先说好，里面那位脾气大得很，我搞不定，你如果有把握能搞定就进去，不能搞定就出来，她和咱们老板好像认识，你别到时候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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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翰快步下楼，来到一楼角落处，拿出手机搜了搜倪优的名字，百度百科以及微博名气。
来这找乐子的富二代不少，但明星却很少见，毕竟万一被拍到，被无良媒体杜撰些什么，很难善后。
包间里，江湛冷若冰霜坐在沙发上，身边和他一块寻欢作乐的富二代是宋秉杨的朋友，提前打过招呼，知道今天要整的是曾经绿了宋秉杨的人，一个两个答应得很愉快。
“倪优姐今天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吗？放轻松，别紧张，我叫程亦川，叫我川子就行。”
程亦川这人江湛认识，通过宋秉杨见过几面，算是点头之交，没什么过往也没什么过节，但对于程亦川看着倪优的眼神和表情，同为男人，江湛可太明白这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他高冷觑着程亦川，从鼻腔里发出个音，不再搭理。
被下了面子的程亦川灰头土脸回到朋友堆里。
“杨子都说了，让咱们少和她套近乎，你干嘛呢这是？”
“我这不是想认识认识吗？又没想干什么，哪里知道她这么高冷。”
“倪优高冷是出了名的，别自讨没趣。”
隔壁包间里倪优顶着江湛的脸，与宋秉杨一齐坐在沙发上，面前大屏幕上放着的正是隔壁包间的实时监控视频，不仅视频高清，音画也同步。
宋秉杨尴尬笑笑，“别在意啊，我这几个朋友就是这样，就是看似不着调而已，没什么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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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的音调入耳，宋秉杨摸摸鼻子，“那什么，喝点吗？”
“不了。”
“行。”房间气压极地，宋秉杨一个流连花丛能言善辩哄得女孩子开怀大笑的人半天憋不出一句好话，“江湛那朋友确定过来吗？”
“确定。”
“什么时候过来？别来晚了没逮到现行。”
“放心，不会的。”
“噢。”宋秉杨点了点头，“那，周翰会来吗？”
倪优看了他一眼，“会来的，别紧张。”
宋秉杨虚虚笑了笑，“我倒不是紧张，毕竟事关人家小姑娘的终身大事，是吧。”
“嗯。”
结束了一场尴尬又简短的谈话，宋秉杨安心坐在沙发上继续保持沉默。
就在这时，大屏幕上隔壁包间的门被人推开。
周翰捧着瓶红酒走进，露出他那标准的八颗牙笑容，“你们好，我是公馆的服务生，我叫周翰，小B他突然有急事，今晚由我来为你们服务。”
见那玩着的几个公子哥大小姐们没一个搭理他的，周翰也不着急，兀自蹲在茶几旁打开红酒瓶，将红酒灌入醒酒瓶内，又麻利取来酒杯，倒上一杯，看了眼孤身坐在一侧的江湛，端着酒杯走了过去。
“倪小姐，您是第一次来这玩吗？我叫周翰，我陪您喝一杯吧。”
做他们这行的，面子当不了饭吃，扭扭捏捏被人看上那是在谈恋爱，金钱交易得主动些，反正出了这门，谁还记得谁。
江湛极力克制住自己挥拳的冲动，目光上移，“嗯。”
“我料到您应该是第一次来这玩，其实在大厅看到倪小姐的那一刻我还真有些意外，以为自己眼花了，倪小姐真人可比照片看上去年轻漂亮得多。”周翰坐在江湛身侧，因为包间里音乐声太大，给了周翰极大的便利。
他像从前和客人调情那般凑近了江湛，几乎是贴在他耳边说话，温热的呼吸洒在耳畔，江湛难以抑制的恶心从胃部升腾，浑身鸡皮疙瘩骤起，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猛地将人推开，后槽牙紧咬。
“随便聊了两句。”
“没有？”
“你们……我不信！我要找他当面说清楚！”
那个半夜为她送感冒药的男人，说就喜欢她这样没有安全感的女孩的男人，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如果他真的愿意改，不会出现在这。”
江湛耳朵里传来倪优的声音：“推荐他LV今年秋款的成衣，有一套很适合他，让他自己去看。”
“他就是这样的人，混迹夜店，花言巧语，哄骗女孩，这是他的工作，以前你和他在一起觉得很开心，那是因为他得心应手，施宁，你太单纯了，你连恋爱都没谈过，你又怎么会是一个花花公子的对手？”
她实在没办法将眼前的男人，和她记忆中那个真诚温柔的男人联系起来。
施宁一时间无言以对。
擦完外套擦衬衫，周翰笑着坐回江湛身侧，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三粒，“这件衣服穿了好几年了，一直想换没舍得，今天还多谢倪小姐帮我下定决心，不过您看，我这衣服好歹也是因为您才弄脏的，您看看能不能帮我个忙？”
面前大屏幕上周翰的话声声入耳，一字一句提醒着她过去是有多愚蠢。
施宁显然来得匆忙，穿着一件单薄的大衣外套，并不保暖，冻得有些瑟瑟发抖，倪优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跟我来。”
施宁再也承受不住，扑进倪优的怀里痛哭起来。
“当然！只是倪优姐您实在是太优秀了，到现在我还没见过第二个像您这么优秀的女性。”
她根本想不出驳斥倪优的话。
“行，多谢倪小姐指点。”周翰说道：“既然都推荐了，倪小姐不然再帮忙多推荐几套日常外出穿的？”
等周翰去倒酒的间隙，江湛压低了声音，对着耳机咬牙切齿，“别他妈叽叽歪歪了，我一个大男人和一个男人调情，你丫恶不恶心！施宁呢？那死丫头还没来吗？”
“倪优姐，你们模特这行那么多帅哥，怎么从来没听过倪优姐的绯闻？倪优姐就没想过找一个？”
周翰一怔，“小B怎么连这都跟您说了。”
周翰一愣，转而笑道：“是，像倪优姐这么优秀的人，一般人当然配不上。”
“可是……可是他说过，他会改的，他会好好做人，以后不会再……”
大屏幕上周翰与江湛靠地极近，说话的声音清晰传来。
就在江湛拉开与周翰的距离时，左侧耳朵里带着的耳机听到了倪优的说话声：“江湛，离他近一点，否则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江湛瞥了他一眼，“你应该有女朋友了吧？”
江湛深吸口气，强忍着自己对宋秉杨破口大骂的冲动，对周翰说道：“帮我倒杯酒。”
倪优淡定看了眼手机，“告诉他，施宁来了，我去门口接她。”
江湛冷哼一声：“帅哥？你看哪个帅哥配得上我？”
“好的，您喝什么酒。”
倪优在耳机里指点着江湛，把一旁宋秉杨看得连连皱眉，“你们这样得说到什么时候去，我来。”
倪优看着泪流不止的施宁，伸手摸摸她的头安抚。
周翰拿出手机，“我正想买几件穿出去见人的衣服，但我不太懂那些牌子，倪小姐不是时尚圈的人吗？对那些国际大品牌一定了如指掌，帮忙挑个品牌成衣？”
倪优在夜店门口接到施宁。
“他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哪有那么容易找，说句真心话，我其实很早就喜欢您了，您18年的那场秀可真精彩，从那时候起我就想，我这辈子虽然可能没办法认识您，见到您，但如果可以的话，以后我找女朋友，想找像倪优姐这样优秀的女性。”
“可是，我听小B说，你前段时间不是在准备结婚吗？”
周翰说的自然又坦荡，像是朋友间的闲聊。
周翰手上的红酒洒了自己一身，但他毫不在意，放下酒杯，顺理成章地脱下外套，用纸巾擦拭着外套上的污渍。
倪优拦下情绪激动的施宁，“真相明明就在眼前，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看到听到的？”
倪优将话语权交给宋秉杨。
宋秉杨笑道：“听到了吧，施宁过来了，待会你见机行事，务必套出话来。”
“LV今年秋季有一款成衣，自己去看看。”
“江湛，我是宋秉杨，你别僵个身子坐在那一动不动，能不能主动点？听我指挥，让他端杯酒过来，说话的声音压低些，你凑到他耳边说话，声音自然点，你看看你身边和女人调情的程亦川，你看看他是怎么做的，学着点！尽快拉近两人的距离！”
“什么忙？”
“我那么爱他，我什么都给了他……”
施宁跟着倪优走进夜店，刚进包间，一个轻浮戏谑的声音响起，“你是施宁吧？来得正好，看，你心心念念的未婚夫正和别人调情呢。”
“江湛，周翰呢？”
“红酒。”
“……”江湛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坐回原位。
“我这样的？”
“都是家里逼的，那女孩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最佳择偶标准还是倪优姐这样独立、内心强大的女性，外面那些性格柔弱，动不动就撒娇流泪的女孩，我实在是无福消受。”
施宁站在大屏幕前听着周翰说的话，愣在原地。
“女朋友？”周翰摇头，“没有。”
她本不愿意来这种地方，但江湛和她说周翰在这，她只得赶过来了。
“施宁，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我妹妹看待，我是这世上最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幸福的人，如果周翰是个值得你爱的人，我又怎么会去阻止你嫁给他？我只是不想你误入歧途。”
倪优抚摸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抚着她：“别哭，没关系，你还会遇到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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