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香可不管什么出不出息,她哭唧唧地抱住宋书玉的腿, 边哭边往上爬, “呜呜呜宋书玉, 你快抱我起来!”
估计是躲在柜子后面久了,她身上沾了不少蜘蛛网, 脸上也是灰扑扑的, 现在哭的一抹鼻涕一把泪,看上去真的很滑稽。
宋书玉很不厚道地笑了笑, 伸手将人抱起来,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鼻涕, 捏了下她的小鼻子, 笑话道:“原来咱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人鱼怕耗子呀。”
“我才不怕它呢!它太丑了,才吓到我的!”鱼香吸了吸鼻子,趴在他肩上,细声细气地说:“你看它的肚子, 肥肥的, 比我的还鼓……”
宋书玉垂下眼, 瞥了眼花猫嘴里装死的耗子, 确实长得挺肥的,看来偷了不少好吃的。
小人还在碎碎念,“它肯定吃了很多肉才那么胖的,刚才就是想吃我,要不是咪咪扑上去,它都咬到我了。”
宋书玉说她:“你就不能打它?你怎么挠我的就怎么挠它。”
鱼香扭过脸, 不看他,睫毛扑闪扑闪的,明明就是很怕的样子,还非要犟嘴道:“我才不呢,它脏兮兮的。”
“哦,我还以为你怕耗子呢。”
“我才不怕呢!!!”
花猫蹲在地上,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宋书玉,它摇摇尾巴,跟条狗一样,讨好的把嘴边的大耗子送到宋书玉的脚下,猫爪子还按着耗子长长的尾巴,防止它跑掉。
宋书玉作势就要把人放下去:“既然不怕,咪咪逮住它了,你要不要揍它?”
“!!!”
鱼香抱着他的脖子,闭着眼就要往他头上爬去,“我不要下去我不要!它太丑了!呜呜呜,我不要下去!”
小脚一下子踹在宋书玉脸上,就这样还想蹬着往上爬。
“行了,小哭包,不放你下去。”
宋书玉拽着她的脚,将人扯下来,也不逗她玩了,把人抱到炕上,点上煤油灯。
看清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样子,他皱了下眉头,“看到是谁进来了吗?”
鱼香爬到炕头上,抱住自己的小鞋子,打了个嗝,气呼呼道:“郑庆兰坏女人!”
“她盖我们的被子,穿你的衣服,还想捉我!”
“还有咪咪,她还要剥了咪咪的皮!”
“……”
花猫正扯着耗子的尾巴转悠,听到这声,抬起头叫唤了几声,仿佛在附和鱼香的话。
郑庆兰?
宋书玉抿了抿唇,把扔在地上的小衣裳捡起来,“她看到你了?”
“没呢,我躲起来了,她没看见我。”
没看见就好。
宋书玉嗯了声,“明天跟我一起去上工。”
这段时间不带她,是因为地里活多,他顾不上她,让她跟去,就她的皮劲,恐怕呆不了多久就哭着要回来,而且她长高后,再装在衣服里,一旦有人靠近他,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
鱼香一点都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听到他这么说反而撅起小嘴:“我之前要跟你去,你还不愿意,你看,我差点被人捉住了吧。”
给个梯子就想上天,宋书玉抬起头,皱着眉瞥了她一眼,“趁我还在跟你好好说话时,把你脚上的鞋子脱了。”
“哦……”鱼香坐在炕上把鞋子脱掉,笑嘻嘻地擦了擦刚才踩的地方,“不脏呢。”
宋书玉打开柜子:“郑庆兰穿了哪件衣服?”
“灰色的那个,就你经常穿的那件。”
宋书玉脸色沉沉的拎出那个塞在最里面的衬衣,看了一眼就扔在地上。
半晌后,宋书玉倒了杯温水,冲小人招招手:“鱼香。”
“嗯?”
“你先来杯里呆一会。”
鱼香嘟着嘴:“干嘛呀?我不要。”自打她长高后,躺在杯子里脑袋能顶到杯盖,很难受,她一点也不喜欢呆在杯子里。
“听话。”
“我不要!”
宋书玉冷笑一声,“……鱼香香,你现在进杯里,我还能假装不知道你打算又和咪咪出去野的事,不然……”
???
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出去玩的?鱼香抬起眼,想否认,见他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自己,仿佛在说我看你怎么撒谎,小嘴巴赶紧牢牢地闭上了。
想起上次疼了好几天的屁股,鱼香后怕地捂着小屁股,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过去,“知道啦!”
只是,鱼香抱着尾巴缩在竹杯里,想不明白宋书玉是怎么发现自己又想出去玩的?他又没有千里眼。
而宋书玉没想到自己只是从被关上的窗户联想到郑庆兰说要把咪咪剥了这句话,随口诈上一句,鱼香就心虚地招了。
他就说之前他明明都把门锁上了,她怎么能跑出去的,敢情都是被这只猫勾引出去的?
学什么不好,非要学勾搭鱼,要不是还有事要做,宋书玉现在就要把这只猫剪的一根毛都不剩,他垂下眼,卷了花猫一脚。
花猫大概是察觉到了宋书玉似曾相识的不善眼神,被踢了一脚后,可怜兮兮地叫唤一声,咬着耗子就蹿了出去。
宋书玉从箱子底下拿出不久前谢老女士寄来的两百元,想了想,揣到兜里,到隔壁敲了下门,开门见山道:“贺大哥,麻烦你让院子里的人集合一下,今天有人到我屋里偷了钱。”
贺刚听到这话,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知青大院里的同志家境各自不同,虽然也有从城里来,到乡下却吃不上一顿饱饭的情况,但这种偷东西的事情还从来没发生过。
贺刚还想让宋书玉再确认一下,但看他的脸色,怕是已经确定了。
江斯齐走过来:“偷了多少?”
宋书玉面不改色:“两百,家里刚寄来的。”
江斯齐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大院里怕没有人不知道宋书玉家世好,但这随便一寄就是别人得几年才能攒下来的钱……也未免过于奢侈了些。
贺刚听到丢了两百,就知道事情严重了,这估计得报到公社去,要是人真被捉到了,批.斗都是最轻的处罚。
很快,宋书玉宿舍遭了小偷的事就传遍了整个院子。
十几个知青站在院子里,有人问宋书玉丢了什么,听说是两百块钱,一个个都吃惊地看着他。
贺刚站在众人前拍了拍手:“大家安静一下,今天下午上工的时候有人别开宋书玉同志宿舍的门,偷了两百块钱,我不愿相信咱们这一群人里有这样偷窃的人,可是事情确实发生了,希望这位同志自己能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如果现在站出来了,那就是我们院内的事,不然我只能通知赵队长了,到时候要报上公社,肯定是要批.斗的,大家下乡插队都不容易,该多为自己的前途考虑考虑。”
“贺大哥,你怎么知道就是咱们院子里的人,说不定就是村里哪个二流子偷的呢?”
“就是啊,咱们大家相处那么长时间,没出过这种事啊!”
贺刚:“那也要把咱们院子里的人都搜了才能去查村里的人!”
宋书玉站出来道:“今天下午咱们上工的时间不长,我中午回来时钱还在,就在刚才下工回到宿舍后我发现柜子和箱子都被翻了,所以我想问一下这个下午咱们院里有哪位同志没去上工的,说不定这位同志看到谁进了我的屋子。”
宋书玉这句话说完,几个男知青就道:“老宋,咱们下午可都一块在地里忙活,没缺一个人,这个你是清楚的。”
“不是,你们几个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们几个女同志偷的?”
江斯齐笑:“哎,季同志你急什么,我们可不是这个意思,这不就问问你们谁没去上工吗?老宋也说了,说不定这位同志看到小偷了呢?”
刘静文从刚才听说宋书玉那屋遭了偷,就一直盯着郑庆兰,因为今天下午她刚下工回到宿舍,就见她拿着封情书从男知青宿舍那边跑回来,当时她只以为她又被宋书玉给拒绝了,也没多想。
现在听到宋书玉这么说,刘静文就反应过来了,她举起手,“贺大哥,郑庆兰同志应该看到了,下午我看她从你们男知青宿舍跑回来的。”
话音刚落,刘静文就被郑庆兰扯着头发往后拽,“刘静文,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会偷宋同志的东西!”
身边的人赶忙上去拉开她,“郑庆兰,静文可没这么说你,没听见大家都说可能你看到小偷了吗,你这么激动,别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吧。”
见大家都看着她,就连宋书玉也一脸冷漠地望着自己,郑庆兰收起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红着脸焦急地解释道:“我没有偷宋同志的钱,我只是想送点东西给他。”
宋书玉:“我没见到郑同志的东西。”
“我本来想送的,但后来又想,又想明天再给你,所以我又给拿回来了,真不是我偷的钱!”
“那贺大哥的猫是不是你摔死的?”
???
贺刚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宋书玉,正想说猫没死啊,就听到郑庆兰喊道:“不是我,我只是帮你把它从窗户上赶下去,我没——”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郑庆兰睁大眼,脸色一下子白了。
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众人脸上怀疑的表情一下子变得肯定了。
宋书玉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一下,“所以真的是你进了我的屋?把我屋里翻了一遍,还顺带拿走了我家里寄来的钱?”
“原来真的是她,静文,她刚才怎么好意思扯你。”
“郑同志,咱们再艰难也不能做偷偷摸摸这种事!”
“我没有!”
偷了两百块可是要被处分被□□的,郑庆兰怎么敢担这个责,“宋同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鬼迷心窍了,对就是鬼迷心窍了,我只是想送情书给你,我也没打算翻你的东西,我就是看到了那些小——”
宋书玉沉着脸打断她,“你别开我屋子的门,把我屋子彻底翻了一遍,然后我的钱丢了,现在你又说你没拿我的钱,那钱是被谁偷了?”
大家伙看着郑庆兰,心道,对啊,你都把人屋子翻了一遍,不是你拿的是谁拿的?总不能钱自己长腿跑了吧?
贺刚走到郑庆兰面前:“郑同志,你现在把钱还给宋同志,这件事咱们为了你的脸面,就当没发生过,书玉,你看这样怎么样?”
宋书玉表情看上去有些难看,但他看了看众人,还是点点头:“这事要是传出去恐怕村里人对咱们知青的观感更差,只要郑同志把钱还给我,这事就到此结束,也不用通知赵队长了。”
言外之意,郑庆兰今晚不把钱还给他,是一定要叫赵队长处理的,到时知青的名声如何可就不怪他了。
“郑同志,你也听见了,现在把钱还给宋同志,这事咱们十几个人就烂在心里,不会提了。”
郑庆兰要气疯了:“我没偷,我说了,我真的没偷宋书玉的钱,我那么喜欢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刘静文摸着自己生疼的头皮,说道:“可你家里不是几个月没寄钱给你了吗?”
“刘静文,有你什么事,我撕烂你这张破嘴!”
郑庆兰平时嘴巴坏,爱骂人,乱拿别人的东西,除此之外,还总是仗着自己比大家早来两年,当个老前辈到处使唤人帮她打水干活,这群女知青早就烦了她了,此时见她又要冲上去打刘静文,一个个忙拦着她。
“郑庆兰你又想干嘛,自己偷了东西还想打人啊!”
“季英梅!”
郑庆兰红着眼就要扑上去,被江斯齐几个男同志一把摁住。
“郑庆兰,你就把钱还给宋知青吧,前年冬天的事,咱们谁心里没数,但你看有谁在背后说你了吗,你这样要是传出去,村里谁家还敢和咱们搭伙吃饭啊!”
然而大家好话坏话说尽,郑庆兰就是不承认自己偷了钱。
贺刚让江斯齐几人松开手,“郑同志,不管你偷没偷钱,你别开宋同志的门,翻了他的东西都是事实,只要报到公社,是一定会被批.斗的,你自己衡量衡量。”
宋书玉站在贺刚身边,闻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英俊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好像一直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做事说话,即便是一个站立的姿态,都温和有礼,看上去毫无攻击性,但很奇怪的是近两年来,除了回北京的解远洲,竟没人真的与他交好过。
贺刚之所以跟郑庆兰说这番话有自己的考量,他心里其实在刚才就有点明白了钱或许真的不是她偷的。
可是为什么大家伙在宋书玉说了几句话之后就一致认为是她偷的,没有想过宋书玉在冤枉她呢?因为在大家眼里,宋书玉的为人和家世不会也不屑这样做,可他就真的像外表看起来那样温和有礼吗?
比众人多吃了几年饭,明里暗里观察出不少东西的贺刚不会这样认为。
但现在宋书玉既然这样做了,就说明他是想给郑庆兰一个教训,恐怕连带着前年的事一块报复上了。贺刚自认也不是多么善良的人,他能做的就是把事情最小化。
“郑同志,你想好了吗?”
无论认不认,闹到公社的结果都是要被批.斗,郑庆兰白着脸,想到两百块,手都在颤抖:“我知道了,我等会就把钱给宋同志。”
贺刚这才让大家散了。
宋书玉回到宿舍,鱼香头顶着杯盖,冲他吐了个泡泡,“宋书玉,你好坏呀~”
“哦,我怎么坏了?”
“我都听到了,你骗大家坏女人偷了你的钱。”
宋书玉将小人鱼从水里拎出来,包在毛巾里,“我可没骗人,她本来就打算偷我的东西,只不过没偷着罢了。”
“什么东西呀?我怎么没看见?”
“……说你笨还不承认。”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就有人敲了下门。
“稍等。”
鱼香小鼻子嗅了嗅:“是坏女人来了。”
宋书玉给她穿上衣服,盖上小被子,“你躺被里乖乖看书,等会我去做饭。”
“哦。”
“等会不许吱声。”
“知道啦!”
宋书玉起身打开门。
郑庆兰站在门边,表情窘迫又带着委屈:“宋同志,我现在没有两百块给你。”
宋书玉点点头,“那你就慢慢还吧。”
???
郑庆兰定定地看着宋书玉,“你让我慢慢还?”
“嗯,慢慢还。”
“你信我现在没有两百块?”
“信。”
“你居然信?”郑庆兰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如果是我偷了,这么短的时间我去哪里花的钱,你在骗他们,你根本没有丢钱对不对?!”
宋书玉笑了笑,捡起那件被他扔在地上的灰色衬衣,问她:“你说这值不值两百块吗?”
郑庆兰愣住了,他怎么知道自己穿了这个?
“郑同志,我愿意让你花两百块逃过处分,你不该谢谢我才对吗?”
郑庆兰前一秒还觉得如至冰窟,后一秒疯狂的喜悦就涌上她的心头。
“宋同志,你养了别的东西吧?你不用否认,我都看见了,是个会跑的娃娃,而且如果不是它,你怎么知道我穿了你这件衣服?”
郑庆兰挺起胸,也不觉得自己处在一个地位低的位置了,她看了看四周,小声道:“宋同志,你要是愿意把这人参娃娃分我一半,我就不告诉别人你养了这个东西。或者……”
郑庆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脸微微红了,神态扭捏:“或者我们一起养也行……”
宋书玉笑了笑,忽然指着自己的头说:“郑同志,我发现远洲有一句话没说错,您这儿怕是有问题。”
郑庆兰嘴角的笑僵住了,她缓缓抬起眼。
宋书玉眼睛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他的嘴是笑着的,脸却是阴沉的,比他刚从赵家搬回来的那天,她在路上堵住他时候的样子更加可怖。
“两百块是我给你的最后警告,你可以现在就去跟别人说我养了人参娃娃,让大家来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或者——”
“郑同志也可以试试我能不能让你吃个处分,吃到你这辈子都回不了家。”
宋书玉一字一顿说完,懒懒地靠在门边,扬了下下巴,“去啊。”
郑庆兰被他吓着了,什么话都不敢说就灰溜溜地跑了。
屋内,鱼香趴在书上来回打滚:“宋书玉,我饿了!饿死啦!”
宋书玉关上门,又开始认命地当个老父亲,淘米做饭喂孩子。
那天之后,宋书玉就再也没见郑庆兰来拦路了。但他也没就此放松下来,之前把话挑开,是因为她还不知道自己养的究竟是什么,与其遮遮掩掩引人好奇,倒不如直接撕开,看她是想发财还是想一辈子待在乡下。
到了三月份,何秀秀嫁人的消息传来。
鱼香兴奋地围着宋书玉转悠:“你带我去吧,宋书玉,求求你了,你就带我去吧~”
“何秀秀嫁人,你去看什么?”
“我还没见过嫁人呢~”
“跟你们族里定契约差不多,”宋书玉说着,凉凉地瞅她一眼,“你不是也差点和别人定了吗,还需要去看别人?”
奈何鱼香才会认识字,还不知道阴阳怪气这个成语,她爬到宋书玉胸前,巴着他的脸,上去就是两口,“亲亲你,你就让我去吧~”
宋书玉放下手里的书,躺在炕上将人高高举起来,“谁告诉你你亲亲我,我就会让你去的?”
“我亲亲你,你开心了就要带我去呢~”
宋书玉将人放到枕边,“哦,谁说的,我不带。”
鱼香捂着他的嘴,摇摇头,“不行,我都亲了,你就得带我去~”
“是我求你亲我的吗,是你自己要亲的。”
鱼香眼巴巴地瞅着他,“可,可我已经亲了,你就带我去看看嘛~”
“你都长这么高了,我怎么带你去,兜里都放不下你。”
“不高呢,就长了一点点。”
“何秀秀有什么好看的,你非要去?”
鱼香眼睛弯成了小月牙:“我就去看看呢,我都快忘记她长什么样子了。”
忘了才好,对饲主就该一心一意才对!
“反正我不带,你别赖在我身上,看书去。”
鱼香气成了一团球,她坐在他胸口,伸出小手,讨要:“我都亲你了,你要是不带我去,那你把我亲亲还回来!”
宋书玉笑,“真要还?”
“要!”
“哦。”
宋书玉把白嫩嫩的小手攥到嘴边,啵啵啵连亲了几口。
“好了,多亲的几口就当宋书玉送给鱼香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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