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拜见兰大都督!”
都是武牧的将官,见到兰若风,卓云理应行礼。
“私下见面,不需要这么讲究。若是你不嫌弃,叫我一声四叔就好。”兰若风伸手邀请卓云坐下。
四叔?
他又不是你兰家的子侄,怎么可能这么叫。
卓云入座后,改了口,但肯定不是什么四叔。
“不知道兰四爷刻意叫卑职前来所谓何事?”
“喝酒啊!”兰若风笑笑。
大抵是兰若风有吩咐,只等卓云到了,就可以上菜。
不小一刻,四五个凤凰楼下人各端着酒菜上来,眨眼时间,本还空荡荡的桌面上,便摆满了好酒好菜。
兰四爷邀请,又岂能寒酸了?
就这一桌子菜式,估计没十块仙晶下不了台。
兰若风亲自动手拆开一壶酒,分别给卓云和自己倒上,举杯,“请!”
“兰四爷请!”
“卓云,我管家的话可曾带到?”
一杯酒落,兰若风将酒杯放下,饶有兴致的问道。
“赎卑职愚钝,理解不了兰四爷的话。”
就那一句‘卓指挥使是聪明人’,既无头,也无尾,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卓云能猜测很多意思。
可究竟是那种意味,估计也只有兰若风自己
知晓。
他怎么去揣测?
兰若风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嘴里,偏着头又开始倒酒,一边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风水轮流转这些道理,你我都明白。”
“卓堂你是赵婴的义子不假,但又不是亲生儿子,不是非要和赵婴一条船。”
策反!
卓云失笑不已,他想到过兰若风想见他是这个可能,但没想过兰若风会这么直接,就连一点的委婉也没有。
“兰四爷,如果你要见卑职就为了说这些,卑职可坐不下去了!”
兰若风呵笑道:“若是你一点想法都没有,此时应该拍案而起,怒斥我不该挑拨你和赵婴之间的关系才对。”
“但是你没有。”
“卓堂啊卓堂,我就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就该懂得做最明智的选择。赵婴,真斗的过我兰家?”
真该斗的过!
卓云心里暗怵,当然不会说这些。
外界都认为赵婴虽然是侯爷,但论兵马大权,不见得能是兰家的对手。
说到底,兰家能拿得出上台面的将领多不胜数,缥缈人境修为的不说几十,二十随便有。
极道地境这种顶层修为的存在,兰家也有两位。
而赵婴?
兵马比兰家少点,缥缈
人境修为的手下撑死了也就七八个,极道地境一个也没有。
除却赵婴占据有侯爷正名之外,其他和兰家比起来处处劣势。
再加上外界早就再传,赵婴这位武牧候早在百年前就中了一种不治奇毒。很多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武牧早晚会回到兰家的手里。
只是他们鲜有人去想一个问题,倘若赵婴真的这么简单,又怎么可能会能在兰家的虎视眈眈下,坐稳侯位数百年时间?
且,托了仙玉淑的福,卓云知道赵婴不少的秘幸,更加可以确定赵婴和兰家这场博弈里面,未必是赵婴落于劣势。
“兰四爷,你当着我的面如此搬弄义母,这让我很难做人。”卓云委婉开口,示意兰若风说话还是点到既止。
问题是,兰若风似乎就没这觉悟,依旧不羁的语气道:“你要对赵婴说就说好了,反正我兰家和赵婴之间就这样,暗里里面也是说,明面上也是说!”
“倒是你啊,卓堂,你聪明过人,也应该懂审时度势。”
“或许说,你可能认为蛇鼠两端的人品行不端,而你卓堂不屑做这种人。”
“但是退一万步说……”
“卓堂,你不妨好好的想想,赵婴前面
的义子都是什么结局。我不说赵婴的为人如何,就比较玄学的说法,做她的义子向来没好下场!”
此时就连顾秋都被废掉,做不成男人。
除却卓云和罗喉这二位刚刚收下的义子外,似乎做赵婴的义子,就真像是有种诅咒一样,不得善果。
但卓云觉得,兰若风如果真认为就凭借这几句话,便能说服他卓云投效兰家,是不是也太异想天开了。
兰若风真要是这么想,那卓云得都重新审视下这位兰四爷,怕真是一个庸才。
卓云喝了一杯酒,索性不再说话,就听听兰若风还想说什么。
反正有些话题,永远都像是鸡生蛋蛋生鸡的道理,怎么都能扯出不同的道理,争辩没有意义。
“看样子要说服你不容易啊!”
见状的兰若风就知道卓云这个人,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那种人,很有些难缠。
更确定卓云不是真对赵婴绝对的忠心,而是不会轻易露出。
说忠心,就算是顾秋对赵婴都不是忠心耿耿。
“我有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名叫兰敏君,在疆府向来又贤德之名,容貌也是上上之选。”
“卓堂,我觉得你和她是良配!”
额!
卓云瞬间就愣
了,搞什么鬼?
嫁女儿?
“只要你点头,后天赵婴会开朝会,我亲自请示这门婚事让赵婴答应,不会让你为难。”
然而,兰若风像是什么都想好了一样,就像是你卓云只需要点头,等着入洞房一样。
赵婴那边,都不需要你操心。
“卓堂,换以前,我兰家最尊贵的女儿应该是我大哥的女儿兰篱花。但现在我大哥死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人死道消,死了就什么都不一样了。”
“如今除却仙玉淑这位已经嫁给顾秋的长公子之外,就我兰若风的的女儿兰敏君最尊贵。”
“她配的上你!”
兰若风又是一段话,孜孜不倦,却有自信满满。
不认为卓云会拒绝这门婚事,亦或者说,不认为你能拒绝。
“兰四爷见谅,卑职还年轻,暂时没打算成亲。也只能谢绝兰四爷的美意!”
“你确定?”兰若风神色不变的淡问。
卓云点点头,态度也笃定,“我确定!”
倒是,兰若风忽然就笑了,丝毫没有被拒绝的恼怒。
“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你能听进去多少,就不得而知。你愿意留下来喝酒,咱们就好好喝酒,不愿意陪我喝,可以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