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老大和周坟义被羁押的地方便在地路府城边上，距离并不远。
到了中午时候，卓云便抵达了附近的山脉。
此时一切平定，囚犯俱是在士兵的督促下挥动着矿铲特制锄头等工具开矿，大汗淋漓。
卓云负手走过，所有士兵囚犯纷纷避让，眼带敬畏。
谁都知道新任的地路指挥使，乃是武牧候的第四位义子，这等身份在，让人想不敬畏都不行。
没多久，卓云便见到嘴里衔根小草，坐在一处溪水边发呆，也不是知道是不是在思考人生的鼠老大。
听见动静，鼠老大回首望去，露出一抹笑意。
“都退下吧。”卓云挥手，吩咐随行士兵退下去。
“是！”
一队人马立马挪步到别处。
鼠老大方才开口，“真没想到，前不久还是一个小都尉，如今你卓堂已经是武牧候的义子，还成了咱们地路的指挥使，真是可喜可贺！”
“你不是都猜到了。”卓云走到鼠老大的身边，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扔在溪水里面，只闻‘叮咚’的一声。
在上次分别的时候，鼠老大就说过，赵婴有可能会认你卓堂为义子。至于道理，当然不是一眼投缘，而是卓
堂有让赵婴器重的本事。
只是本是猜测的事情，却谁都没曾想到过，竟然成了真。
“都是猜测而已，况且我也没猜到你竟然能做地路的指挥使！”
对此，卓云倒是好笑一声，“这件事其实在我平乱的时候，侯爷就有许诺，不过我当时也不确定侯爷是不是认真的。毕竟让我这么一个毫无根基的人做指挥使的位置，的确是牵强了些。”
“不是牵强，简直是天方夜谭！要不要容我再猜猜？”
“猜什么？”
“武牧候让你来灵溪州地路有什么目的。”
刷！
卓云眼颊眯起，这鼠老大还真是心思玲珑剔透到让人生畏的地步，但面色不动，道：“喔，那我倒是想听听侯爷给我安排了什么任务，洗耳恭听！”
“好啊！就让我来猜上一猜！”
鼠老大开始琢磨起来，“赵婴最大的可能是让你找个机会除掉杜泽，灵溪州的晶矿干系到各方利益，而杜泽却并非完全是赵婴的人，这种情况下赵婴是不能彻底将灵溪州掌握在手中，随时都能发生让赵婴也头疼的问题，就避如这次的作乱。”
“别看我和周坟义直接拉拢了三百多万囚犯声势不小
，可真要是杜泽第一时间出手干预，这件事闹不起来。”
“赵婴想除掉杜泽，但又不得不考虑兰家。虽然杜泽是中立派，但他本身就有军权在手，如果赵婴要除杜泽，兰家不会答应，故而赵婴要明面上除杜泽，很难做到！”
鼠老大突然转了话锋，目光在卓云身上打量，“不过话又说回来，让你除杜泽，会不会太看得起你了？”
霎那，卓云哑然失笑，他明面上的修为就在第二境，和杜泽相差十万八千里。
论兵权，他还归杜泽辖制，也没斗的过的可能。
如此说下来，让他去办杜泽的事情，真不容易！
“所以，你猜错了。”卓云笑道。
鼠老大也费解了，“赵婴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杀尹恒的机会，能换一个自己人来灵溪州，我实在没想到会是你！毕竟，你真玩不过杜泽。她的心思越来越深，越来越琢磨不透了。”
不是赵婴心思深，而是鼠老大还没认识到眼前这个人的实力！
卓云也不打算提这茬，“来都来了，说这些没什么意义。我来见你，是为了求教你，我如何才能当好这个灵溪州地路的指挥使！”
“双手空空的就来了
？”
“还带来了一份礼物，我已经告诫了下面人，以后不会再克扣囚犯的伙食！当然，也别指望我能补助点。地路差不多千万囚犯，我可补助不起。”
不克扣伙食，等于少了一笔很大的外水收益。
鼠老大也挺是意外的，没想过卓堂刚来就做了这件事，毕竟囚犯伙食的事情没谁会关注，克扣了就克扣了，这基本上等于是灵溪州将领唯一的额外收益了。
但问题不止于此。
“你知不知道整个灵溪州都克扣囚犯的伙食，你这么做可能会犯众怒？”
独善其身，在很多时候就是得罪人的事情。
而卓堂这做法，能在囚犯中赢得一片呼声。可在将领层面的话，那就得罪一大片人。
“地路是地路，不需要在乎别人的看法。”卓云淡淡道。
他既然下令放弃克扣囚犯的伙食，利弊分析的也很清楚。
“也是，没点气魄，你凭什么让赵婴刮目相看。不过……”鼠老大笑了笑，“我也只是我一个人，你不克扣咱们地路囚犯的伙食，我最多也就是每天能多很小一块肉，凭什么教你？”
“有时间，给你开开小灶。”
“可以！”
鼠老大也不
是真不指教，爽快就应允下来，直接道：“其实要做好灵溪州的指挥使，无外乎两点，矿产收益合适，多了不行，灵溪州的矿产就这么多，要是连年开采过度，要不了几百年就开完了。任何一任武牧候可都指望着这些晶矿的收益和各方交好关系。晶矿没了，还真怎么结交下去？”
“少了也不行，龙帅他们不会满意。”
“怎么一个量合适我有数，可以给做你一份数据，只要地路每年开采的晶矿在这个额度上下，你不会有问题！”
“第二点便是关系，灵溪州势力错综复杂，如果有人要你下台，有的是办法搞事情，就比如这种作乱的事情来上两次，你的指挥使就到头了！”
“别以为我和你交情好就能轻易控制住局面，那是想当然了。真要你们军部的大人物看我碍眼，随时可以要我死！”
卓云徐徐点头，的确是这两点问题。
后者最麻烦，防不胜防。
能成为囚犯被送到灵溪州来的，没几个好相与的货色。一旦有人许给为首的好处，很容易就闹作乱。
就避如兰家，兰家只要一发话，可以说他要灵溪州那里出乱子，那里就得出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