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默,卓云便点头,他的猜测已经得以确认。
那一场车祸,大货司机家世清白,加上人也死在车祸中,无可查证。
最终被定性为一场意外,如此潦草收尾。
但实际上,薛七曜的人手暗中遣人去验尸,却是在大货司机的脖颈处发现一个很细微的浅孔。
尽管尸检结果上,表明司机并未受到伤害,但颈部神经实际上当时的一瞬间,是受到了刺激,导致车祸的发生。
这让卓云想到了一种暗杀手法,冰针。
冰针夺命,入体之后就会融化在血水中,查无可查。
很罕见的手法。
但卓云知道会这办法的顶尖杀手组织,就五指之数。
一开始,卓云就将沈家陆家排除在外,能请动手法如此高明的杀手,陆晨的陆家也是够不着。
那么新的问题就来了。
沈凤临到底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竟然能让差不多顶尖线位的杀手出手,制造这场车祸。
貌似,处处与人为善的沈凤临,真没得罪人。
深查下去,便只能从沈凤临的过去查起。
而就有那么几年,沈凤临宛若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追溯之下,起于二十七年前。
那几年,南方关外的南诏天朝发生了一件大事。而帝国
内,也是因此出了一位军王,大军王。
镇国王——阎秋白!
更是如今身兼帝国武国尊,真正意思的权倾天下,地位尊崇称呼,仅仅次于当今君上。
说是帝国第一王,其实一点也不为过。
那几年间,当世皇朝之中,唯一敢以兵力与华国争锋的南诏天朝,皇帝病逝。
膝下最具政权的两大皇子争夺皇位,南诏天朝内部爆发夺嫡之战,烽火席卷南诏大地。
南诏天朝顺位第一继承人大皇子沈浪不敌其七弟的兵马,节节败退,眼看着兵马溃崩。
对华国而言,极具威胁的南诏天朝好不容易有一个一分为二的机会,不会情愿让其再度一统。
最好南诏天朝两位实权皇子,将南诏天朝一分为二,相处掣肘。
见大势不对,华国上帅阎秋白果断请缨出兵,驰援沈浪,不给南诏天朝归于一统的机会。
上代君上担心阎秋白的百万大军还不足以定乾坤,更是调派手中最神秘的隐卫军暗中协助。
百万大军出华国,入南关,加上一直隐于民间,突然征召的隐卫辅佐。
阎秋白势如破竹,硬生生的替沈浪扳回败局,为其守下南诏天朝半数疆土。
从此南诏天朝以一天堑江河为界,划江而
治,各占一方。
分为左朝和右朝!
而阎秋白也是凭借此大功,封的军王位,镇国王!
事态却不是就此结束,数年征战,大皇子沈浪早已经身具重伤,药石无灵。
而没了皇族血脉坐镇右朝疆土,南诏将士最终也会投向七皇子,南诏天朝必将得以一统。
所幸,右朝皇后已经怀胎九月,即将临盆。
这个即将降生的孩子,无论男婴女婴,都将会成为南诏右朝,沈浪一脉新的主人。
七皇子自然不愿错过这个机会,派遣手下天罡地煞一百零八部杀手组,全潜入右朝,要在右朝新皇诞生之前,将皇后斩杀!
南诏大地,再度起了一场暗夜下的血雨腥风。
能挡的住天罡地煞的,唯有那为华国执行特殊任务的十万隐卫军。
那一个月,战况惨烈程度难以言喻。
事后据随着阎秋白征战归来的将士叙述,二十天,隐卫军折了八成。
四处都是杀手,隐藏在右朝皇都各处。
皇宫已经不安全了。
垂危的沈浪下令,让皇后悄悄离开到皇宫之外临盆,待到新皇降世,方才回宫,卫冕登基。
却是不知道何处泄露消息,七皇子的杀手组织却是探听到了皇后下落。
又是一场杀伐!
那一战,十万隐卫全部战死,无一生还。
好在,阎秋白及时赶到,救下了刚刚诞生的皇后母子。
也是那一夜,沈浪命数以绝。
本来这些陈年往事那怕是告终之时,卓云亦不过才咿呀学语,和他无任何关系。
但问题就出来当年那一代的隐卫军身上。
隐卫军,从军方遴选,百里挑一,加以培训。
可为帝国执行寻常大军无法执行的艰难任务,攻城略地,不在话下。
而训成之后,或在役,或退伍,流落各地。
非征召,不可暴露身份。
或许真正的大人物不会在意沈凤临这个人,但卓云不可能不在意。
沈凤临有过从戎数年的历史,而且失踪的数年,正好就契合南诏天朝动乱的数年时间。
本来卓云一直猜测,是不是巧合。
全军覆没的隐卫,怎么可能会突然有人活了下来。
但已经在雷公这里找到了答案。
他是隐卫活下来的幸存者。
“卓王,凤临回来之后便跑来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说他是逃兵,他在战事关键时候怕死逃了回来,求我不要举报他!”
“但我清楚凤临的为人,他也是一铮铮儿郎,如何会做逃兵?!他在隐瞒着什么秘密!”
“只是他不说,
我也不敢问。他加入隐卫,我是举荐人,帮他抹除了隐卫的身份,便摘清了出来。”雷公叹息坦白道。
隐卫需要绝对的忠诚性及隐蔽性,因此每一个隐卫,都需要举荐人举荐,而知道隐卫背景的,也只有举荐人。
只要雷公不承认,没人会知道沈凤临会是隐卫。
沈凤临连说都不敢说的秘密,如何是他敢问的?
卓云点着头起身,推开窗户,看向了窗外初春的勃勃生机,神态莫测。
“忘记今天的事。”
……
回去的路上,卓云神色并不怎么好看,沉默寡言。
而随行的王宝儿看待卓云的神色又有不同,充斥着敬畏。
这位卓云,竟然能让雷公服服帖帖,并且亲自笑盈盈,以谦卑的姿态送出来。
可见一斑。
这可是他前家爷于和川都不见得有的待遇。
他,到底什么人?
也更加笃定了,这位必然是雪原王的嫡系。
否则,以雷公的性子,何须对他假以辞色。
眼看着回到了苏城城区,再敬畏,乃至内心带着一丝怵意,也只能低眉开口,“卓先生,关于我大哥大嫂对你冒犯之事……”
“再说吧。”
卓云只回了三个字,很显然此刻并无理会王伟和年爱水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