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本来就来得早,天气又冷,猫猫狗狗都不爱出窝。普通老百姓的住宅区九点不到,就已然夜深人静了。
安安先悄悄去了趟医院。避开了所有人,给邹老把了会脉,又给服用了一颗药丸。
然后摸进了廖骁仁租的屋子。姓廖的是外地人,本来是住校的,但三个月前搬了出来。
本来安安也只是知道个胡同这样的大概地址,还想着要花点时间找具体房子呢。没想到刚到这片住宅区,就听见了声音。相对于整个胡同、同个四合院里其他家的安静,廖骁仁的屋子里不仅亮着,还很热闹。
刚好,不用花时间套出别人的地址一个一个找过去了,省事!
“今天就没闹够!没屁点的收获!”一个喝得有点大舌头的声音说道。
“威哥,谁想到那老头冲上来啊!”小弟一号。
“今天流那么多血……我们没事吧……”小弟二号。
“怂什么,要出事早出事了!现在还会在这有酒有菜的喝着吃着!放心!我哥好歹是我们这区组织的负责人,有他在怕什么!”大舌头也就是威哥,怪不得这么嚣张呢,感情后面还有个更大的渣渣当靠山啊。
“对对对!威哥高见啊!我们就跟定威哥了!”几个小弟巴结着大舌头。
“威哥,没事,今天没尽兴,明天我们再去找乐子啊!”安安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廖小人。
“就你们学校那些破桌椅破书的,砸得费劲,没趣!”威哥踢了踢姓廖的凳子,对着姓廖的打了个酒嗝。姓廖的还要一脸笑呵呵的,殷情地捞着火锅里煮熟的肉丸添给威哥碗里。
威哥本人是京都人士,一家人也就是到处打工种两亩地的那种。他亲大哥还好,上学那会肯用功,好歹后来进了工厂,又找了个有厂领导当爹的媳妇。大舌头本人没学习的天份,还不愿意花心思在学习上。十来岁就游手好闲的,在街头巷尾到处混了。之前看到这些意气飞扬的天之骄子,不提有多自卑了。现在大好时代来了!大哥比较会钻营,抓住了机会爬了上去,带着自己现在走哪不是“威哥”么!看往日高高在上的大学生,现在不是在我面前和哈巴狗一样!
“威哥,我们学校你没兴趣,有宝贝的地方你感兴趣吗?”廖小人又给威哥倒满一杯酒。
“哦?!”威哥喝了口小酒,夹起了碗里沾了酱的肉丸塞进嘴里,斜看了一眼廖小人。
“教授!我们学校很多教授都很有资产!之前还接济过我!你想想,没钱的话怎么会把钱给我!一个个那么有钱,才给个两块五块的!这是什么?这是资产阶级!”廖小人越说越气愤。
安安站在窗外的一片阴影下,听了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小人了!资助你,还资助出错来了?!资助你是情分,不资助你是本分!再说了,你怎么就看不见在食堂啃馒头的老师呢!他们的工资有的真不低,但去哪了,资助认识的学生们了!为国家培养人才,“略尽绵薄之力”了!不是你看不见,而是你视而不见。
“啧啧!你可以啊!”威哥拍了拍姓廖的肩膀,呵,这“道理”,就是再浑,威哥也知道其中的好歹,这种人怎么就能考上大学来着。“几个破教书的,那点工资,可不够我喝两顿酒的。”
“不,不!我说的不是一般人!”廖小人眼里冒着贪婪,“我去过我们梁老师家!虽说也是四合院!但完全不一样!那家具那摆件!那喝茶的壶!讲究的!啧啧!都不是便宜货!我敢肯定地说,家里肯定藏有钱的……一间房间还放了一架钢琴!”
“梁老师可是留学归国的!”廖小人似乎回味了下当时在那个院子里看到的一切,如果是自己的多好,“听说他家这代几个都是留学的,祖上还有当过大官的!你说,他会没钱?!古董可能都不知道有多少呢!”
招待你也是错了?!安安手里的小石子成了粉末。
“今天怎么不早说啊!早说先去了!”威哥斜着眼看着廖小人。
“就是就是!害我们今天还白跑了一趟!”几个小弟都叫道。
“一时没想起来!明天就去就去!”廖小人心里清楚,自己是想先在学校里耍把威风的,让那些平时一副高高在上施舍点钱财给自己的老师同学们看看,自己已经不是破落户了!“来来!威哥喝酒。兄弟们喝酒!明天我们干上一大票!明天我请大家去那~玩~”
屋子里顿时猥琐地笑开了。
恶劣的根性啊!
安安不再浪费时间了,在故意留着的窗缝处,伸进了根小竹管,轻轻地往里吹了一口气。竹管里有药粉。
咚,咚……房间内陆陆续续有倒地的声音。
不到两分钟,屋子里只剩下打鼾声了。
“吱~”安安推门而入,就闻到更浓的一股好菜好酒的味儿。进屋就见六个男的东倒西歪的,有的趴桌上,有的直接倒在地上了。廖小人挨着坐的主座位上,那个仰靠在椅背上的歪瓜裂枣就是那什么威哥吧。
哟,还很享受。桌上还有铜锅子,一桌的好菜,旁边还有一叠的空盘子。锅内的好物正随着沸腾的汤上下滚着呢。
安安点了所有人的睡穴,虽然药粉没问题,但是谨慎是安安的好习惯啊!
虽说有一天的假期,但安安还是早早起来了,陪着外公外婆一起吃了早饭。
上午回房间看了会书,又给家里爸妈、爷奶写了信。
安安不知道,昨天下午街上一男人,没人害他就变成了太监,一伙人昨晚得了怪病的消息,疯传了京都城。
下午去了医院看望邹老。路上顺便把信寄了出去。
安安先去了趟办公室,向值班的老师了解了下邹教授的情况。凭着自己也是工作人员的关系,进了监护病房。把了会脉,乘护士没看这边,又给邹老吃了颗药丸。现在身体因为损耗还在虚弱期,等恢复到一定程度才能进补调理。
一连几天,安安都在偷渡药丸,后面两天安安开始用内劲一点一点帮邹老冲击颅脑里的小血块。幸好血块比较小。这也多亏了当时不是闭合型颅脑外伤。华国医是打算过几天看了情况,有必要再用金针刺激穴位的,但谁叫安安有外挂呢。
因为监护病房不能随便进入,所以来看望邹教授的老师学生们最多只能向医生护士们打听情况。
这天安安出了手术室,快到办公室时,就遇见了从办公室出来的三位同学。大家也知道邹老师要静养,医院也要安静也不好有那么多人去,所以每天就派几个同学做代表,来医院看望老师了解老师情况。
“宋建宁!”一个粗眉大眼看起来就比较爽朗的男生叫了安安。
“班长!”安安挥了挥手,向着同学走去,“你们来看邹教授吧,别担心,邹教授已经好转了!”
“恩!刚听医生说了!”几个人脸上露出了欢喜,“医生说今晚再观察下,明天就可以转普通病房了!回去就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
“刚还听张师兄说你上手术了!”医院里的医生,大多要么是医学院的兼职老师,要么是之前毕业的学生。所以基本都能攀上关系。
“恩,刚出来。”
“你现在有空吗?”一娃娃脸看了看四周,小声地问到。
“有!有什么事?”
“我们去楼下院子说吧!”于是,几个人下了楼。
“告诉你一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几个人刚离开住院楼在医院的空地上,另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一边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一边压低了声音也掩不了开心地说到。“那个廖小人遭报应了!那天那伙人都遭报应了!”
看着安安惊讶的小表情,三个人掩不住高兴,小声的把事情告诉了安安。
廖小人那伙人每次晚上在谁家喝了酒了,第二天都要睡到九点十点的才会醒。那群人最近又经常在廖小人那喝酒。同个四合院里的人又不敢惹这帮人,只能由着这帮人喧闹。
那天晚上一伙人又在廖小人屋里喝酒,晚上依旧闹了很迟才消停。
同个四合院的人,第二天都没注意这伙人什么时候出门的。毕竟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第二天大家上班的上班,没工作的眼看要九点了就出门买菜或者串门了。快中午了才回来煮饭。廖小人的屋子关着的,大家以为这伙人又出去霍霍人干坏事去了。
一连几天,廖小人都没回来,也没带人回来。大家也没太奇怪,因为之前就有过这种情况,只不过没这次时间长。不过之前廖小人有在院子里咋呼说,要换更大更好的房子。也许人家已经找好房子住下了,屋里的老东西看不上了。
直到昨天!
廖小人鬼混在一起的人里,有几个是京都的。其中,威哥的家人觉得儿子怎么几天都没回来了。而且威哥的哥哥也找不着弟弟,问了几批手下的人,都说最近几天没见着威哥那伙人出来活动了。威哥的哥哥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他自己的弟弟他了解,消停不了。
然后就挨个去找弟弟玩在一起的人家里了。找了一家还安慰自己没事,但第二家第三家找下来,都是几天不见人了,肯定出事了!
几家人就一起找人。找到了廖小人这,一开始听说没人回来还走了,后来又找了几个地方都没找着人。想到廖小人这是他们一伙人最后出现的地方,又想到紧紧关着的门窗,本来人出门这样是很正常的,但不知为什么心跳得厉害,就又回了廖小人租的屋子。
撞坏了门,进屋一看,顿时几个家长“我儿啊我儿啊”的就嚎了起来,连滚带爬地进了屋。
这时候已经快接近傍晚了,光线已经开始暗了,几天没开火的屋子里冷飕飕的有股朽木的霉气味,还横着六具冻得成冰块的尸体,显得更阴森了。
还好是冬天,要不然屋子都不知道会臭成什么样了。
不过,看热闹的人看了一眼都离开了。还后悔怎么就这么寸要去围观,这下好了,心跳得飞快,脑子里全是看到的画面。大半个月晚上都不敢关灯睡觉了,一睡就做噩梦。
对于这样的社会败类,几家人都哭得死去活来的。他们是知道他们的家人在外为非作歹的,但对于被迫害的人从没有愧疚之心,还分享着“战利品”。白做了一回人,何其悲哉!
一下六个人,就算死者家属不报案,公安都不会不管,还惊动了最有经验的刑侦一组。
最后的结论是,几个人喝高了睡得死沉,大冬天的门窗又关得紧紧的,吃锅子的碳,屋里的碳盆,产生的气体都没地方排出去。几个人就这样一氧化碳中毒熄火了。
现场一丁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拿食物回去化验了也没有什么不对的。明白人一看现场也知道的,所以几家人也只好接受现实了。
“所以啊,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安安总结到。
“有件事,你肯定也不知道……”叽里咕噜,安安头一次知道男生也这么八卦。
听了开头,安安就知道结尾了。不好意思,我也很了解!不过,这几个人的事,被传的更神。毕竟光天化日之下发生的事情,裤子都没破,里面却烂了。晚上一伙人都更中了邪一样抓死了自己。尸检又没中毒,再也没有别的解释了。
“现在很多人都偷偷在家拜神呢!虽说不能搞封建迷信……”班长看了周围一圈,用着几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都想拜了!不管是神是鬼!最近闹事的都少了很多!”
安安的内心,呵呵。你想的话就去吧,我已经收到了你的敬仰之情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