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阎忱心不在焉,把牙膏当做洗面奶用了,洗到一半才察觉不对劲。
他满脑子都是林漳冷漠地告诉说:“你以后不用特意和我解释这些,我赶时间。”
所以不是阎忱没有解释,而是林漳根本不想听,往好的方面想,说明林漳信任他。
阎忱自我安慰,可真的让他心头宛如被划了一道口子似的疼,是林漳的态度,他回想起前天早晨送林漳出门时,两人依依惜别,再对比一下梦境中林漳的冷淡。
他安慰自己林漳当时只是赶时间,林漳肯定很爱他,毋庸置疑。
难怪说起他们俩吵架,林漳就有些奇怪,吵成那样,说实话阎忱有点幻灭,他以为他和林漳结婚后一定举案齐眉,如胶似漆,吵架是什么根本不知道。
脑子里思绪万千,阎忱一早上就磕磕碰碰,吃饭还烫到了嘴,更惊险的是,他们去骑马,他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幸好虞丹岑几人看出他心神不宁,叮嘱马术教练寸步不离的看着阎忱,这才阻止了意外发生。
“阎导!”众人立即从马背上下来,围到阎忱身边。
阎忱惊魂未定,还未回神,就被虞丹岑拍了一下后脑勺,“骑马你都心不在焉,不要命了?”
本来看他不在状态,一开始虞丹岑就建议阎忱在旁边休息,可阎忱不想一个人坐在旁边,那更会让他胡思乱想,便拒绝了她的提议,没想到真的差点出事。
“对不起。”阎忱垂下脑袋,像个认错的小孩儿。
虞丹岑最年长,对阎忱来说是姐姐一样的存在,的确有资格训斥他。
“好了丹岑姐,阎导知道错了,先去旁边休息一下,让医生看看吧。”井行出声替阎忱解围。
马场里有医生备着,给阎忱做了一番检查,确定他除了一点擦伤,没有问题。
“大清早起来就看你心不在焉的,发生什么事了?”虞丹岑递给他一杯水。
阎忱抿了抿唇,沉默着没吭声,虞丹岑在他身边坐下,也没有催促他。
其他几人见状,说刚才还没参观够马厩里的马,想再看看。
于是现场只留下虞丹岑和阎忱两个人。
长久的安静后,阎忱斟酌着开口,“丹岑
姐,你和妃月姐平日怎么平衡工作和生活?”
虞丹岑也猜测到能让阎忱这么反常,多半只有林漳了,毕竟这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阎忱从前时常为了林漳喝闷酒。
“将工作和生活划分开,工作的时候认真工作,当回到属于我们俩的空间里时,除非必要情况,否则绝对不会碰工作。”虞丹岑端起柠檬水喝一口说:“要做到这点并不容易,两个人都需要让步,单单是一方让步是行不通的,久而久之一直退让的那个人是会累的。”
这番话让阎忱怔愣住,他心甘情愿为林漳退让,可他依旧会失落,他是个人,这些情绪他避免不了,他忽然有些不确定,他会有累的那一天吗?手指抚过无名指上的戒指,阎忱觉得即便再累,也是他对林漳的爱更多一些,因为累而放弃林漳,至少现在的他想象不出来。
虞丹岑侧头端详着他,说:“阎忱,伴侣之间,沟通很重要,及时有效的沟通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光靠自己胡思乱想往往会把事情变得更加麻烦。”
“我和妃月打娘胎里就认识,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结婚十年,大大小小的架吵过不少,但我们很少把问题带过夜,因为我们俩自己冷静一段时间后会坐在一起沟通,不会让彼此心里留下一个梗,这个东西像是个隐形的刀子,只要在就会三五不时钻出来割你一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扼杀在摇篮里。”
阎忱再次陷入沉思中,沟通吗?
他完全能够想象到,阎老狗和林漳之间的沟通肯定不多,林漳从来都是遇到问题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自己解决不了也要咬牙坚持,至于他,林漳如果不说,他很难察觉到,有时候就算察觉到,林漳不想说,也会把他敷衍过去,他根本不会怀疑。
阎忱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他怎么这么笨啊。
没心情玩,阎忱下午就回去了,他回了一趟他爸妈家,有些事他想要问一下他爸。
“忱忱今天怎么一个人回来?小漳呢?”丁婉茹往后看了一眼,没看到林漳。
“妈,林漳出差去了。”阎忱解释道。
丁婉茹拉着他进屋去,“那等小漳回来,你们记得回来吃饭,好些日子没看见你们俩了,
怪想的。”
“好,我爸呢?”阎忱心说这个点他爸不是一般在家吗。
“你爸回老宅了,还没回来呢。”丁婉茹说。
听到这话,阎忱蹙了蹙眉,佣人给他倒了一杯水,丁婉茹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语重心长地说:“你也有些日子没回老宅去看过你爷爷奶奶了,还和他们怄气呢?”
阎忱瘪瘪嘴,生气当然是生气的,可他爷爷奶奶对他也是真的好,好到溺爱的地步,要不是他自己给力,怕是早就长歪了,想想自己要是长成常健那样,那可真是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见阎忱沉默不语,丁婉茹劝道:“我知道你爷爷奶奶对小漳的态度很让人生气,但你不可能和他们就此断绝关系,从小到大,他们对你有多好,你应该也记得。”
见阎忱轻轻点头,丁婉茹摸摸他的脑袋温柔地说:“忱忱,他们对小漳有偏见,你需要做的不是逃避,而是面对,你不试图去改变他们的想法,他们就会永远对小漳保持偏见,你越是拉着小漳不去见他们,他们对小漳的意见就越大,他们不会怪你这个亲孙子,他们只会觉得是小漳带坏了你。”
“关林漳什么事?明明是阎……是我不让林漳跟我回老宅,他们怎么什么都能怪到林漳身上啊。”阎忱烦躁地想要捶墙,他讨厌他爷爷奶奶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更讨厌自己面对这一切束手无策。
“所以逃避不是办法,忱忱你得让他们知道小漳的好,让他们充分了解到小漳对你来说有多重要。”丁婉茹拍了拍他的手背,眼里带着鼓励,询问道:“能做到吗?”
阎忱深呼吸一口气,重重地点头,“当然能。”
丁婉茹展颜一笑,“我们忱忱最棒了。”
这番话她以前不是没有和阎忱说过,可话说到一半就被阎忱打断,他尝试过太多次,也失败过太多次,他已经不再对他爷奶,姑姑报任何期待,他们是说不通的,他们对林漳的刻板印象已经生根在骨血里,就如同他们那些陈旧迂腐的思想,活到他们那个年纪,已经不可能再改变。
除了把自己气到五脏六腑都难受,没有别的结果。
可二十岁的阎忱不同,他还有冲劲儿,还有热血,还有天不怕地不
怕,摔了就爬起来的精力。
阎士煊回来就看见害自己挨骂的家伙,脸陡然一黑,他在老宅挨骂,这臭小子居然在家喝着他老婆做的汤。
对上他爸黑沉的脸,阎忱下意识想跑,这是要揍他的前奏啊!
“跑什么?多大的人了,一点儿都不稳重。”阎士煊沉声道。
“没……没什么,我只是想去厨房给爸爸您盛碗汤。”阎忱脑子快速转动,露出职业假笑。
阎士煊盯了他一眼,“还不快去。”
阎忱立即放下手里的碗,跑进厨房,丁婉茹见状失笑,“你吓他做什么?”
“要不是因为这臭小子,老爷子和老太太也不会把我叫过去说一顿,你还替他说话。”阎士煊瞥了丁婉茹一眼。
丁婉茹笑着抱了抱他,“谁让你是做爸爸的呢。”
“儿女都是债,小曦那丫头,昨晚也没有和我通电话。”阎士煊眉头紧皱。
丁婉茹掩唇笑道:“说不定谈恋爱了。”
阎士煊眼睛一瞪,觉得自己的手有点痒,自家的白菜怎么能让不知道哪家的猪给拱了。
“爸,喝汤。”阎忱双手端着碗放到阎士煊面前。
“嗯。”阎士煊慢条斯理地喝汤,喝到一半,忽然和阎忱说:“你有段时间没去看过你爷奶了,他们很想你,你闲在家里没事多去看望他们。”
阎士煊正想多劝几句,没想到阎忱不仅没有炸,反倒是乖乖点头,他疑惑地看向丁婉茹,“你和他说什么了?”
丁婉茹摇摇头,“没有啊,忱忱本来就很懂事。”
阎士煊一脸狐疑,晚饭只有他们三人吃,倒也温馨。
吃过饭,阎忱说有点事想和他谈谈,阎士煊眸色微沉,“来书房。”
他爸的书房和记忆中相差无几,阎忱轻车熟路地坐到单人沙发上。
“想谈什么?”阎士煊拉开椅子坐下。
阎忱十指交叉在一起,凝眸沉思了一会儿,方才抬头注视着阎士煊,“爸,我们家有人当着林漳的面说过他贪图鼎业?”
昨晚的梦,除了他和林漳吵架,林漳的冷漠,当属这句话让他记忆最深刻,按照林漳的性子,这种话应该当耳旁风,听听就过去了,如果不是真的往心里去了,他是不会误会阎老狗的意思,说出:“阎
忱,连你也觉得我在贪图鼎业?”这种话。
连他都听得出,阎老狗是在说林漳是个工作狂,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没有止境的工作,林漳的第一反应却是阎老狗在怀疑他贪图鼎业。
到底是谁在林漳面前说过什么?会是他爷爷奶奶姑姑他们吗?可据林漳说,他很少跟自己回阎家老宅,应该没什么机会才是。
阎士煊闻言,眼神发沉地盯着阎忱,“现在还有人在小漳面前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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