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久旱逢甘霖,北境的大雨滂沱了半月,才渐渐地停止了。
大雨停止之后,明媚的阳光再次普照大地,却未给北境这方百姓带来任何希望。罗清每天安然地待在家里,睡醒了吃,吃了再睡,如此反复。
一日,罗清像往常一般走进白沙城。小贩们不断叫卖的吆喝声,人群的喧闹声等这些都没有。映入罗清眼帘的只有寥寥无几的行人那匆匆而去的身影。
根据罗清的多方打听,罗清才知道早在半个月前全国多处地就已经爆发了时疫,连大夫们都没办法。白沙城里的百姓都不敢轻易出门,而那时候的她还窝在家里躺尸。
刚听到关于这个消息的时候罗清整个人都震惊了。她记得当初那些毒鼠已经被她全部拔除了,而且关于毒鼠的计划原著中也曾描述过,只有北境这一处,怎么还会发生时疫?
罗清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返回家。
罗清记得那是一个干燥的月夜,天空中诡异的打起了雷。本来就因为时疫而担忧的罗清从梦中惊醒过来。
屋外不停地传来虫子嘈杂的声音,叫得罗清很是心情烦躁。罗清走出屋子,来到屋外的栏杆旁眺向远方,忽然发现远处亮起了火光。
罗清将视线锁定远处,只见红光越来越亮,隐约之间还能看见滚滚的浓烟。罗清心中咯噔一声,她想起了原著中白沙城悲惨的结局。
怎么可能?
罗清踉跄一步,立即快步下楼,骑着金宝就往火光处赶去。
离火光越来越近,面积不是很大,罗清的心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心绪作祟,罗清突然忘记了常识。白沙城那么大,着火面积怎么可能那么小?
慌张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理智也重回大脑。驾着马慢慢地靠近,罗清只觉得着火的地方有一些熟悉。
一刻钟后,罗清牵着金宝望着眼前浓烟滚滚、热浪冲天的仓库,心里有一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她将仓库无私地借了出去,有一天晚上却突然发现自己的仓库火光大盛,一点也不生气是假的。而且貌似不是偶然的,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只见仓库前守着许多的官兵,官兵们几乎都是板着一张沉默的脸,肃然地望着火光冲天的仓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么突然?
罗清连着在心里提出疑问,脚也跟着行动了。
罗清看见在官兵们的前方,岑溪笔直的身影矗立在那里。罗清望着岑溪所站的地方感叹,还真是有缘啊!
罗清牵着金宝朝着熟悉的身影走去,靠近时罗清的面上摆出一个假笑。
“岑侍卫长!好巧,大晚上来这干嘛来了呢?”
岑溪听到罗清的声音,转过身来点点头。眸光中露出疑惑。
“是很巧,我在执行公务,这里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罗清指着火光,道:“你的任务就是焚烧这座仓库?为什么?”
岑溪瞟一眼罗清,语气怀疑道:“罗公子,这不是你能随意打听的。更何况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这里是何居心?”
罗清翻了一个白眼,咬牙切齿地道:“我是这座仓库的主人,我记得也只是将仓库借给大人公用而已。为何你们要烧我的仓库,而我却不知道?”
岑溪抿唇,难得的讪笑道:“罗公子,有一些事不便多说,如果你想要了解清楚的话你可以直接去问大人。”
罗清抱臂,斜眼瞥了岑溪一眼,“切,你告诉我和我去问大人不都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
“啊~救命,开门。”
一阵隐约的求救声从围墙内传出。
“怎么回事?那是什么声音?”罗清放下手臂,超前迈一步,看着火势越来越大的仓库,只见大门上落着一把大大的锁。罗清忽然想起,曾经这里面住着难民,一定是有人还在里面。
罗清转身看着岑溪,焦急地喊道:“里面有人被困住了,你们快去救啊~”
岑溪没有回声,周围的官差亦没有说话,空气中只有急促的呼吸声与火光爆裂的“噼啪”声应和。
看着无动于衷的众人,罗清心里十分地不解。
“你们不去,我去。”罗清直接抬步朝着火海走去。
“哎…”站在罗清身旁的几个官兵忍不住发声,想要阻止。
“罗公子,请你不要添乱。”岑溪的声音突然响起,罗清的脚顿住。
罗清望着自己的手臂,此时正被岑溪一把抓住。
罗清挣开岑溪的手腕,声无波澜“我没有捣乱,我不想看见有人被活活烧死在我的面前。”
“为了白沙城的百姓,他们必须死。”岑溪一本正经地开口,好似里面会被烧死的不是人,而是草芥而已。
“他们?这里面…还有很多…人?”罗清震惊。
“对,一个院子的人换来一城百姓的安危,值。”岑溪将随身在身边的刀抱在胸前,盎然地抬起头,面无愧色地说道。
罗清默然地转过身望着火海,脑中也回想起自己之前偷偷溜进仓库院子里看到的场景,再结合模糊的剧情,瞬间便明了。
“他们还没有死不是吗?为何不坚持下去呢?兴许还有救呢!”
“你…怎么知道的?”岑溪震惊地看着身前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少年。他记得这件事做得极为隐秘,知道的人并不多。
自从有时疫的消息传来以后,丁城主就排出所有的官兵到处巡查,只要发现生病着就会被带走,经过大夫检查才行。但百密一疏,还是发生了错漏。丁城主也只好将病重的人聚集到城外不同的地方进行诊治。
上头忽然有密令发出,说是要焚烧所有的病人。丁城主只好将得了疫症的百姓分别带到几处仓库,一把火烧点燃。罗清的仓库已经是今晚第五个被烧毁的地方了。
“我猜的,之前你说让我不要来仓库,我一时疑惑,就偷偷地溜进去了。”
岑溪:……
“岑侍卫长,岑侍卫长。”一个观察着急忙慌的边走边喊。
岑溪放下刀,看着跑到跟前的官差道:“城主有何新的命令?”
“侍卫长,城主…城主…说。”官差五只胸口,气喘吁吁得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字,更别提一句话了。
“你还是缓一口气,等会儿再说吧!”岑溪又抱臂,准备离开。
报信的官差见状,立即急了,一口气说道:“侍卫长,城主说立即停下焚烧。”
岑溪错愕,不可置信的看着报信的官差,喃喃自语:“怎么可能?”
院子中已经没有了求救声,周围守着的官兵望着火光冲天的仓库,突然大哭了起来。
罗清默默地敛下眸子,心中则已经翻起了惊涛巨浪。眼前的这一幕何其的熟悉,这不正是原著中那场悲剧吗?
原著中,时疫一发,举国上下无根治的法子。老皇帝先后下了两道密令,一个是焚烧所有的病人,特殊时也可焚城;而另一个则是废掉前面的一条密令。之后就将突如其来的药方广用于民间。
最是可悲的是,这两条密令的下达,先后只差一个时辰。就害得白沙城整整一个城来为此付出代价。
历史何其的相似,罗清恍然大悟。如今白沙城没有了毒鼠的助力,白沙城感染时疫的人大大减少,并没有原著中那般严重。丁城主又是一个极富责任心的边官,隔离得当,如今只有那么一小部分的人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罗清算了算时间,刚好是女主柳青献上药方的时候。也就是说白沙城的结局已经被改变了。
罗清摒弃掉周围官差的哭声,抬起头来,望向前方。火光映进了罗清的眼中,更是照亮了罗青的脸,而罗清只觉得好黑暗。
罗清默默地迈步离开,心中忍不住嗤笑。
白沙城的结局已经改变了又如何?事实还不是照样悲惨。只不过知晓实情的人不多罢了。
———
罗清就这样一步一步地慢步回家,金宝则乖乖的跟在她的身后。
寂静的夜里传来清晰的马蹄声,罗清只觉得心中思绪万千,就算是在她的干扰之下,剧情仍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之前的唐忆那件事是这样。可是白沙城的结局改变了,但焚烧还是进行了啊!
自己也是一个意外,原著中的自己本来在九月初病逝。如今九月初已过,自己仍然活蹦乱跳。
这又是为什么呢?
罗清忍不住疑惑地想,难道说是剧情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可以轻微的改变?
想着想着,罗清就已经到了家。而天色也逐渐地亮了起来。
罗清轻笑一声,又是新的一天,可心境却全然不同了。
————
半年后,白沙城里的恢复了生机,不再似以往那般清静。但还是一副萧条的模样,一场突入其来大旱与时疫让百姓们元气大伤。
不知多少人因为这一场天灾家破人亡,亲人相隔。可就算如此,生活还是得继续,时间会冲淡一切的悲伤。
去年冬月中旬,一场初雪一夜之间覆盖了北境,似覆盖了所有的罪恶,渐渐地抚慰了人们受伤的心灵。
在这半年内,罗清先后捐出一万石的粮食。多的她没有捐,她曾经信誓旦旦地和丁城主说过,她就是一普通人。捐出一万石已经很令人瞩目了,而且还是珍珠米,若是再多一点就该引起怀疑了。
罗清仍然小心谨慎地活着,就算是捐粮食也是一样。其实罗清在丁城主的眼中与一离家出走的富家少爷无异,而且身份也很是不一般。能捐出一万石大米根本不稀奇。
若是罗清知道丁城主的话铁定大喊冤枉,她真的就是一在红尘中摸爬滚打的“小青年”而已。
罗清每天都会待在官府的粥棚下帮忙打下手。她还没有开始思考下一步的打算,只好使自己忙碌起来,一晃就是半年过去了。
罗清躺在院子里的一张躺椅上,静静地望着湛蓝的天空。一袭青衣使罗清整个人看起来有一些消瘦,脸似乎只有巴掌大小。
“罗小友~”
罗清坐起身,抬目望去,只见丁城主正站在自家院子里,笑得满面春风。
罗清想起,去年大旱百姓颗粒无收,就算时疫已经过去,百姓也是无粮可食。而又正值秋末,北境气温又较之其他地方气候偏冷,已经无法再种植一茬粮食了。就在那时,听说丁城主就向老皇帝进献了她的“冬小麦”,还附上了她种植成功的例子,立马就被采用了。冬季的东郡国,磕国上下,到处都是油布棚子。
丁城主因此也因祸得福,可以提前回京了。
罗清站起身来作揖行礼,“丁城主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认识那么久了,罗小友还是这么见外。”丁城主呵呵一笑,朝着罗清走去。
罗清轻笑一声,道:“您是官,我还是分得清主次的,大人请。”
罗清将丁城主请进屋中。丁城主四处张望,赞叹道:“你这里着实不错,环境清幽,怪不得愿意认领那份功呢!”
“大人缪赞了,寒舍鄙陋,承大人一声赞扬也是值了。”罗清谦虚地夸赞对方,实在是习惯了。
维持一个谦谦君子人设着实不易啊!
丁城主只是摇头一笑。
“老夫这次来主要就是来告别的,老夫提前升官回京,也是托了罗小友的福。”
“大人说的是哪里话,别人不知晓,我还是知晓的。若是没有大人,这白沙城想必亦是另外一副画面了。大人为东郡国做下的贡献,又岂止一星半点。”罗清真心实意地道。
“呵呵~哪有你说得那么好,但我还是挺高兴的。”
丁城主不停地拂着下巴上的短胡子,笑得十分地畅快。
这一刻,罗清觉得丁城主不再似以前那般,儒雅的笑里总是带着算计,讲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中招。如今的笑非常的真诚,就仿佛她与他真的是老朋友一般。
罗清回之一笑,每一个人都有着无奈,与专属的生活方式。人不是天生就愿意带着假面孔示人,是现实逼得他们不得不隐藏自己。普通人亦会用着自己的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更何况是官场中人。
“小友有没有后悔。”丁城主敛了笑,严肃地问道。
罗清知道对方问得是什么,无非就是关于冬小麦的功名自己不愿意去领那事罢了。“从未,我早就说过,志不在此。”
“老夫明白了。小友可是要一直留在这里?”
“不,早晚有一天我会离开的,不过不是现在罢了。”
罗清算了算时间,男女主马上就要开启感情线了,虽然不知道剧情还有多久全部结束,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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