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利坚小伙叫安迪。既然能来参加这种国际上的数学研讨会,自然不会是什么蠢人。江络刚走就反应过来,脸涨得通红。
子肖父,学生肖老师。安迪对华国人的态度和他老师史密斯一模一样,歧视又看不起,觉得他们除了重劳力别的什么都干不好,就适合当服务生端盘子。
被江络云淡风轻地耍了一通,安迪气恼得要命,端了咖啡回去和史密斯一说,俩师徒一拍即合。
史密斯:“那个老不死的上台是在中半场,我们虽然做不了什么多的,但是在他演讲过程中,‘一不小心’打断几次,还是可以做到的。”
每个人的演讲时间都是固定的,要是被打岔几次,说不完,肯定会丢大人。
回到座位,纪与臣回头皱眉道:“你刚干嘛去了?”
江络:“我应给没义务和你报备吧。”
纪与臣顿了一下,放缓些语气:“不是在质问你,我怕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面,史密斯那群人给你找麻烦。”
江络愣了愣,倒是没想到这人还会关心她:“放心,没事,他们段位太低,我还看不上。”
史密斯那几个到底是搞学术的,虽然心术不正,但是也想不出什么太复杂的手段。江络当年可是在后宫倾轧中顺利存活的人,这点对她来说不过小菜一碟。
纪与臣听出不对:“所以他们是真的来找你麻烦了?”
还没来得及得到回答,研讨会中场正式开始。胡教授是第二个上的,江络前面还能打盹走神,到了胡教授这也打起精神认真听。胡教授这么多年参加过无数次类似研讨会,最开始就进入状态,演讲稿引人入胜,江络就是随意听听,都忍不住想起来鼓掌了。
“咳咳咳咳!”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了一阵尖利的咳嗽声。
安迪举起手,研讨会规则,只要是有问题必须当场回答,胡教授虽然不怎么情愿,也不得不问道:“这位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安迪举起手中的草稿纸:“胡教授,你刚才说你推导出来的这串公式,我代入数字试了好几遍,怎么都没法得出正确答案?”
他那张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算式,而且能看出确
实和胡教授刚才说的那个公式有关,不是空口白牙瞎说。胡教授脸上凝滞一瞬,这怎么可能?能放到这个研讨会上讲的,自然是已经经受过无数次试验的,不应该算不出来啊。
安迪面露得意,他本来只想发出一些噪声影响胡教授,没想到他真的找出了胡教授的问题。
要是这问题是真的,胡教授的声誉可就得落几个档次——其他参会者也不可置信:“胡教授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过漏洞,这次真的被个年轻人找出来了?”
“不过想想也正常,胡教授再怎么厉害,今年也七十了,怕是脑子都转不过来,真是人不服老不行啊。”
江络望着台上,就算被这么指责,胡教授也腰板挺直地站着,脊梁骨笔直,被眼镜挡住的眼睛里还带着年轻时的锐利,但是那份锐利已经被岁月消磨许多,带了些钝角。
旁边纪与臣急得恨不得跳起来,江络用手压住他,深深地看了胡教授一眼,然后站起来,走到安迪旁边。
“那个漂亮姑娘,不是刚才张教授你的翻译么?她过去干什么。”
下面张教授连忙解释:“她不是我的翻译,而是胡教授的学生,之前是因为我的翻译临时来不了,才替我上的。”
“你的意思是,她不仅能同声传译,在数学上也有造诣?我的老天爷!”
“漂亮姑娘去找安迪干什么,难不成想要当场打架?”
江络当然不是去干架的,她伸出手,冷漠道:“把你的草稿纸给我。”
安迪心中得意,也不阻拦:“喏,看看你老师是怎么丢人的。”
江络接过来,眼珠子飞快移动,一目十行将那张草稿纸上的内容看完,随即心里一轻,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这位朋友——我记得你叫安迪是吧?”
她举着那张草稿纸,往周围环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史密斯的身上:“是史密斯教授的学生。”
史密斯被她那眼神一看,下意识地就觉得有些不对。
下面人被她这个关子卖得有些急:“到底怎么了,那张草稿纸有什么问题吗?”——这是一般吃瓜群众。
“难道他并没有代入数据推算,只是空口说胡教授不对?”——这是知道胡教授和史密斯宿怨的。
“别急,我这不正要说。”
江络举着那张草稿纸,漂亮的脸上高傲又讥讽,“他确实是代入推算了,但是,这位史密斯的学生,我老师的这组公式明明有六个,你怎么就用了五个,还漏掉了一个呢?”
……
安迪的脸一下子就白了:“怎么可能!”
他把自己的草稿纸抢回去,越看脸色越难看,他单想着一定要给胡教授难堪,没想到真的漏了一个公式!
他几乎不敢看自己老师的眼神,刚才这个华国女孩还煞费心思地故意强调说他是史密斯的学生,现在史密斯被大家看着,脸青一块白一块的。
偏偏江络还在那说风凉话,一口英式英语此时显得自带嘲讽buff:“毕竟安迪先生还只是学生,我觉得大家不必太过苛责,不过他的老师在这件事后可得多反思反思,用我们华国的俗语来说——‘子不教,父之过’嘛。”
下面的人不由“噗嗤”笑出了声。
“史密斯确实该好好反思,他这些年不好好集中心思搞学术,一天到晚弄些歪门邪道,我看不惯他好久了。”
“这个安迪和他老师真是一副货色,相比之下,胡教授的学生就显得高格调许多。”
胡教授不由露出一个欣慰的微笑,朝着江络远远点了下头,然后道:“既然没有别的问题,我们继续。”
胡教授经验充足,虽然被耽搁了差不多五分钟时间,但是最后依旧卡点完成演讲。结束之后纪与臣终于长长松了口气,愤愤不平道:“他们未免也太过分——以为我们不能做一样的事么?”
“狗咬你一口你还得咬回去?”江络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别理他们了,除非有什么石锤错误,否则打岔只会显得我们素质和他们一样低。”
道理都懂,但纪与臣依旧不平,听史密斯演讲的时候全程疯狂运算,急得满头大汗也没找出错漏。江络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觉得好笑,也不再走神,心不在焉地听着。
史密斯已经快要做结束语:“这个理论,是由一个来自美利坚的数学家创造的,我在上面加了一些个人想法——”
她眼神一凝,眯着眼睛打量着幻灯片上的公式,刚才还在说有什么石锤错误,现在还真有?
江
络举起小咖啡勺,敲了几下杯子,瓷器发出清脆的响声。史密斯理都没理她,江络干脆举高了手,放大声音:“史密斯教授!那个理论!不是一个华国数学家发现的吗!”
旁边纪与臣“唰”地丢了笔,盯着幻灯片看了几秒,一脸激动:“真的是!史密斯教授您能解释一下吗,为什么要擅自给理论改国籍?”
江络:“哇,我原来只是以为你对我们老师有什么意见,现在看来你是不是对我们国家都有意见?”
她眯起眼,道:“史密斯教授,你该不会是……”
“闭嘴!”史密斯教授这下忍不住了,他们国家讲究政.治正确,要是真被扣上江络暗示的那个词,绝对吃不了好果子。
他额头上开始冒汗,江络和纪与臣一唱一和,就是要告诉他,要么自己接过帽子扣上,要么就得承认错误。
当着这么多人承认错误,对他来说比登天还难。史密斯紧紧攥着拳头,对江络道:“这位小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今天一整天你们似乎都在找我的茬。”
江络好笑,什么叫她找他们的茬?今天这一**的到底是从谁先开始的?
她抱着胸,似笑非笑:“哦?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对一个一直在故意找茬的人承认错误,反而会增长你的气焰。”史密斯张口就来,草稿都不打一个,说得自己都信了,“我看在是长辈的份上提醒你一句,小小年纪不要太傲,与其做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弄你的学术——”
“这句话原本还给你。”江络冷淡道,“有些人一把年纪不要太没脸没皮,与其做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弄你的学术。”
史密斯冷笑:“我的专业素养再怎么样,都比你个黄毛丫头好。”
江络歪了歪头:“哦,真的吗?我怎么不信呢?”
她一拍手,甜甜道:“要不这样吧,史密斯教授——我们当场比试一下,要是你输了,就得承认自己政.治不正确;要是赢了,我保证以后你再也不会在任何类似场合看到我这个人,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来晚了!昨天晚上做了个好可怕的梦......忘记具体是什么了反正好可怕好可怕完全没睡好早上起来又睡了个回笼觉然后就睡过头了,呜呜:,,,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