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遇玫在电话里说:“小安,你不会又谈恋爱了吧?”
“什么叫我又谈恋爱啊,咱家小宝贝还好吗,没大事儿吧?”
“没事没事,医生说好着呢,就是,估计到你姐产前,我都得吃素了。”姐夫罗技抢过手机说。
陆遇安跟姐夫开玩笑向来不忌荤素:“看来宝贝不想认识你,姐夫,你做的还不够好,继续加油努力吧,让小宝贝认可你。”
“你干什么去了,我们在医院等着要病历了,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着你。”
“有点紧急情况,今晚我估计不回家,机会给你了啊姐夫,好好陪我姐吧。”陆遇安于是说。
他住宿舍没事儿,一般陆遇玫不过问,这在家住着,突然一夜不归,她肯定会问的。
下了楼,正是吃晚饭的时候,监狱食堂里的伙食出乎意料的,比市里很多单位的要好。估计因为他们的粮食都是犯人务出来的缘故,肉很好吃,虽然只是蒜苗炒的大肉片子,没有那股子,饲料猪的腥味儿。
吃了个饭,出来在楼下转悠了一会儿,这不拿着车钥匙嘛,陆遇安就驾车下台子了。
这边秦文芳守着老爹,因为他始终不肯睡觉而烦心呢。
“我又梦见你大姐啦。”
“闭嘴,不许提她。”因为秦文芳的大姐已经死了。
“我就想给她扫个墓,你们要把我办不出去,给办个探亲假也行啊。”老爹只是想去给女儿扫个墓。
“你把我们的家都拆光了,她不想看到你,快睡吧。”
秦老爹突然说:“你手机呢,给我看看雷磊的照片,我想看看我孙子。”
秦文芳一摸身上,裙子没有兜,发现连手机带包,她都给陆遇安拎走了,再奔到窗前一看,原本停楼下的车也没了。
她觉得那小伙子估计是携着她的车,她的包和手机,以及包里的几千块钱跑了。
一瞬间挺沮丧的,但转念一想,一个给比自己年长好多的女人出卖肉体的男孩子,你能要求他的灵魂有多高尚?
她从下定决心要出门找个野男人的时候起,这点小损失就是计划在正常客损之内的。
车没事,一则有盗抢险,二则现在监控齐全着呢,几百万的东西,只要一报案,保险公司天罗地网,都能帮她找回来。
至于包和钱,手机,丢就丢了吧,改天逛街,正好配套新的。
知道楼下没人等她了,所有因为时机恰好而滋生的欲望如潮水般褪去,秦文芳就没那么焦躁了。
握着老爹的手,头跟他歪在一块儿,她说:“好啦,快睡吧,我在这儿看着你。“
“你睡隔壁那床上去呀,反正也没人。”
“太脏,不要。”秦文芳说。
“那你也不能就这么坐着呀,你本来就辛苦,来了又只坐着,不躺,爸睡不着。”
“知道我辛苦就赶紧睡,雷磊都比你听话,赶紧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睡觉。”
等老爹睡着了,她又揉着脑袋,轻轻说了声:“爸,对不起啊。”
事实上她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没来看过她爸了,要不是这一回他吃香皂,闹的要死了,估计再过三个月,她也懒得来看他一回。
真忙吗,真没时间吗?
她都有功夫心思慎密的周旋几个月,给自己找一野男人呢,要想看老爸,哪会抽不出个时间来。
说到底,还是燥动,心里只想性。
秦文芳心说,我她妈真是疯了,这鸭子赶紧携款潜逃了吧,也算一大锤砸头上,把我给敲醒来。
“嗨,醒醒,嗨。”耳边有人轻轻说。
女人睁开了眼睛,睡意朦胧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半天没认出他是谁来。
“还能走吧,要不要我扶着你?”
“你居然又回来了?”秦文芳有点儿不敢相信,她以为携款潜逃的那只鸭子,居然又飞回来了。
陆遇安扶着她走了两步,发现她总往地上栽,索性就给抱起来了:“我一直在楼下等你啊,看灯都灭完了,你也不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性工作者都这样,身材高大,肌肉紧实,秦文芳觉得,就冲这一抱,她物超所值了。
估计男人们到夜店嫖女人,也是这种心态吧。
据说有很多男人,平时给老婆买一二百块的化妆品都舍不得,夜店里的野鸡身上,一砸就是三五千。原来秦文芳也想不通,这会儿她明白了,那感觉,真是不一样。
“你开我的车走了,我看了好几回,楼下都没车。”她说。
车和包失而复得,她还挺感慨的,毕竟车真丢了,警察总得要调查吧,要问吧,得查她同车的男人是谁,为什么一块儿去探监,她找鸭的事儿,就得大白于天下了。
儿子的脸就丢完了。
“我下去找着给咱买了点儿东西,这地方呀,你熟,我也还算熟,我知道个好去处,带你去,好不好?”
“是不是对面的门诊楼?”她说。
“为什么要去门诊楼?”陆遇安问说。
秦文芳说:“那儿前面的门关了,后面开着呢,只有急诊科有个值班护士,别的地方全是空的。而且,门诊药房里肯定有套子。”
陆遇安都无奈了:“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个更好玩的地儿。”
夜里一过十点半,台子下面的大门就锁了,但整个台子上车辆的通行是不受管束的,因为狱警、各分包出去的农场主们要行动,都得开车。
陆遇安开着车,一直走到快要下台子的地方,拐了个弯子,上了土路,车颠颠晃晃的,终于停在了一个地方。
秦文芳下了车,一看正是悬崖边上,四处转着看了一下,说:“这是个马场。”
这台子上有个马场,专门用来养马的,是一片特别大,特别开阔的草地,七月份的天气,草正是绿的时候。
陆遇安见她走的跌跌撞撞,伸手说:“还是我把你抱上吧,你这高跟鞋就不是走这地儿的。”
“你不会杀我抛尸吧?”秦文芳抱着他的脖子,却说。
一方面,她知道自己花了五千块雇了这小伙子,他就得无条件的对她献殷勤。但金钱建立的关系,最容易引发的就是争执,伤害和死亡。
拿金钱买来的性,那就是性,而且还是一种,会让人产生逆反心理的性,稍有不慎,就会牵扯到命案上。
“可能会,然后直接进监狱,帮你伺候咱爸去,鸭作到这份儿上,你感动吗?”陆遇安说着,就把秦文芳给放到地上了。
悬崖边上就是铁丝网子,风挺大的,但是月光够亮,天际够清澈,空气也够清新,大晚上的,说不出来的敞快。
秦文芳试着下面软软的,摸了一把:“这皮垫子也是你买来的?”特别有质感。
陆遇安说:“你车上后备厢里的垫子啊,整个儿揭起来,我就给拿过来了。”
全套脚垫一万多块,你别看只是放后备箱里垫东西的,那玩艺儿可是真皮。
秦文芳心说,真不愧是鸭,野战打的真有经验。
“我得在上面,行吗?”于是她说。
地上实在太咯了,不舒服,他既然是收费的,就该艰苦一点。
陆遇安跑台子下面转了一大圈,物流园区嘛,什么也没买到,就买了几个塑料包装的小甜甜圈,和两瓶饮料,才把一瓶饮料的瓶子拧开,愣那儿了。
套子是她从门诊药房里,翻来的。
“咱先会着聊会儿天吧,我跟你说秦姐,你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紧吗?”陆遇安睁着眼睛说瞎话,把饮料递给秦文芳了,说:“因为咱们彼此不了解,先说说话,交流一下,明白吗,你得彻底放松下来。”
这个直戳戳的,体位说来就来的女人,听的特别认真,搞的陆遇安觉得,自己简直像那些野鸡培训机构里借着灵性双修揩女人油的野鸡大师似的。
“能说说,咱爸是为什么犯的事儿吗”天为盖,地为床,陆遇安侧坐在垫子上了。
她身高至少有一米七呢,但就是显得特别娇小,这么搂着,特有成就感。
“我大姐,给人欺负了,没了。然后他把欺负我姐那人,给杀了,于是就入狱了。”她答的很痛快,当然,这事儿听起来,也挺痛快的。
“你呢,你对这地儿好像也挺熟悉的,呆过吗,少管所,还是戒毒中心?”她反问他。
陆遇安笑了:“我从小到大都特别乖,真的。”
成绩优异,体能卓著,除了因为选专业跟家里人闹过,就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儿。
秦文芳突然就噗哈哈哈的,笑开了:“可你为了钱……”
陆遇安揩了揩她的唇,顺势就吻下去了:“不要只谈钱,谈钱你放松不了,你得相信我是真的爱你。”
唇才略沾了沾,这女人就激动的不行了,眼泪往外涌着,哭个不停。
陆遇安停了停,把手机电筒打开,缓缓照过铁丝网,在她耳侧吹了口气:“我要关手电筒了,你等会,有好看的!”
电筒一关,星河重亮,月光又回复了刚才的颜色。眨一眨眼的功夫,铁丝网上一格一格的亮了起来,仿如一颗颗星星,汇在一起,是:WENFANG LOVE。
这是陆遇安在山下找着的荧光蜡烛,融化以后涂在铁丝网上的效果,他刚才折腾了半天,就弄这个呢。
又俗气,又浪漫。
秦文芳把塞不进陆遇安手里的套子扔了:“风大,回吧。”
她只想图个欢,他这搞的都是什么呀,小孩子的玩艺儿,败兴。
“别啊姐,这一套流程才开始,你要听我引导,明白吗。”
她迟疑了一会儿,又把那只套子塞陆遇安手里了。
这么好的机会,估计一辈子也不会有了,不搞白不搞,一点儿小小的不愉快,她能忍。
……
“怎么样,爽吗?”完事后,陆遇安问说。
她暖昧不明的笑了笑,躺垫子上了。
连着三回了,陆遇安头一回算是有头一尾做了回事儿,特有成就感,追着问呢:“怎么样,就说说感想?”
“哎呀,我身上好像爬虫子了?”
秦文芳把裙子卷了起来,扑着。
她一痒,陆遇安也觉得痒了,七月的草地上,到处是悉悉刷刷叫的小虫子,秦文芳摸到一只肉虫甩了,再扑,还有,从身上不停往下扑着。
回到医院,累的坐不住,秦文芳又不愿意睡隔壁那张床,大热天儿的,躺她爸身边,蜷下去就是一觉,睡的死沉死沉的。
“谁挡了我的车?”大清早的,天还没亮呢,陆遇安给秦文芳这一声惊醒了。
监狱医院这么大的地儿,她的车头朝着住院部的门戳着,后面紧贴着屁股,横怼了一辆车,堵着她出不去。
她的手机一直在响,还是那个没有名字的号码,估计是她丈夫。秦文芳并不接,但看得出来,她挺着急的。
陆遇安下了车,正准备照着后面那辆车上的电话打电话叫人呢,秦文芳的车突然就发动了,慢慢的,她往后退着,挤的对方的车夸夸响着,车门子迅速变形,歪到了一边儿。
她掏了纸笔出来,记了个自己的车牌号,电话,把便签给陆遇安了:“给那人贴车上去,赶紧走。”
“好歹等人挪车吧,你把他的车撞坏了,你自已的后保险杠不也废了?这车一个后保险杠,至少五万块吧?”
“我有保险,车损不计免赔,帮他修了不就完了吗?”她一句话没说完,车已经到台子下面了。
原则上,台子下的大铁门处是要全员下车检查的,昨天陆遇安下山的时候,看所有人都在排队等着搜车,检查。
他是乖孩子,也停车,让人检查了一遍。
就秦文芳不,人还没到呢,她喇叭不停的打着,门房的保安才把门打开,她都没减速,120的速度直接就冲出门,上公路了。
到了市里,她找了一有公交车的地儿就把他放下了,一句话也没说。
陆遇安觉得这女人应该是给自己钓上了,因为昨夜熬了一夜,今天她容光缓发的,显然,跟昨晚那场情趣盎然的事儿少不了关系。
结果半小时后,微信一响,一万块钱就转过来了。
紧随其后,追了一句:物超所值,小伙子真的非常棒,加油撒!后面还追了个微信自带的笑脸。
就跟头一回看老妈玩微信,给他发来个为了友谊而干杯的表情包时,陆遇安吓了一跳似的,给这女人那个笑脸表情吓的,差点跳起来。
他以为她那么刻板的人,不会玩微信呢。
斟酌了很多,写了又删删了又写,陆遇安本来不想收钱的。
对面发消息过来了:赶紧收,我儿子要用我的手机打游戏,快。
陆遇安赶忙一戳,一万块钱到账了。
他也不知道人儿子要玩多久手机,熬到晚上,给发了个:在干吗呢?
消息没发出去,红色的感叹号,显示对方已经把他给删了。
陆遇安以为她是为防孩子看见才删的自己,跟那上过一回山,知道自己是要给拉去配种的公猪一样,优哉游哉的,乖乖儿等着呢。
结果半个月过去了,没有任何音讯。再半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音讯。他尝试了很多回想加秦文芳,请求发过去如石沉大海。
这不正好一个暑假,陆遇安觉得她应该是在陪孩子,等开学了,迫不及待的再加,她依旧不加他。
隔壁的房子转眼就快要装修好,都开始进家具了,他刻意等,刻意碰,就没见秦文芳来过一回。
这不私立学校开学嘛,陆遇安作为特聘教师,去开了个会,开完回家,刚到小区门口,就见秦文芳的车从车库出来,一阵风似的往外开呢。
副驾坐上隐隐约约,有个穿青西装的小伙子。
握草,陆遇安叫了一声:这女人把他打入黑名单,不是没有需求了,大概率,她是给自己换了一男人。
女人找情人,也喜欢换着口味来吗?
正好手机显示有微信消息,是私立学校一年级国际班的班主任发来的:小陆,孩子们的义卖集市都想你能参加,来帮我们班加油打气,好吗?
学校明天有个公开活动,一年级的孩子们要搞义卖,拿自己多余的玩具,课外书,或者是零食,卖给高年级的孩子们,卖出来的钱,将捐给贫困山区的希望小学。
陆遇安想都没想就回:我肯定参加。
他得到学校里去堵秦文芳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