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色的血管蛰伏在程琰玉白的皮肤之下,大好春光外露。
梁济恒呼吸刚稍微平复此时陡然加重,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给青年盖好被子,迅速扭过头,好像被灼伤一样再也不敢看青年一眼。
他下楼吃晚饭,因为程琰睡着了,所以这次梁父出现在饭桌上。
梁济恒拉开椅子坐下,他和梁父是主要的冷气压散发源,偌大的大宅简直成了冰窟。
梁父面无表情:“明天带着这个丧星滚。”
梁济恒冷着脸:“他不是丧星!为了避免以后小越在无人处突发不测,我不会再让他离开我。”
梁父霎时脸上赤橙黄绿青蓝紫什么颜色都有,梁济恒没吃几口,起身上楼回房,洗漱完毕,整理好铺盖,钻入被窝。
但睡在地板上的俊美男人哪怕合上眼皮,眼球还是不安分,非常躁郁。
这和病房里两个人一人一张床睡不一样,非常不一样,病房里还有消毒水味遮掩,但现在他的床单裹着程琰,他的被子裹着程琰,程琰身上沾满了自己的气味,就像……
梁济恒不再往下想,他喉结滚动,但少量的唾液根本滋润不了他干渴的喉管,更滋润不了干渴的心。
不管梁济恒睡怎么样,反正程琰昨天被一通捯饬,累得浑身脱力,头碰到床,眼皮比铅还重,合上再也不睁开。
厚重的窗帘射入一丝光线,程琰眼皮轻颤,睁开来,男人正在收拾铺盖。
程琰打了个哈欠:“早啊!昨天我挂上吊瓶,你姐姐把我按在客房床上,我输完液还是自己偷偷溜回来的。”
男人的脊背依旧挺拔笔直,正把被子叠成一丝不苟的豆腐块,哪怕昨天跑高架那么疯狂,此时好像没有丝毫疲倦。
程琰见他没有答话,兀自进浴室刷牙。
他刷着刷着,总觉得手心发疼,低头,惊恐地看见自己两手手掌大片紫斑,吓得牙刷扑通掉在杯子里,闭上眼睛别过头去。
“怎么了?”梁济恒听见声音,赶紧进来浴室,看见青年满手是血,立刻打电话叫梁家的医生。
医生来到需要时间,程琰嘴里满是泡沫,含糊不清说:“我肿得把坠里的白沫吐出来吧?”
梁济恒问:“能不能握杯子?”
程琰摇头,系统只能屏蔽痛觉,无法帮他屏蔽因出血造成的大面积心理阴影,梁济恒:“我帮你把牙刷完吧。”
程琰点头,男人握起他那只浅蓝色的牙刷,手心里全是青年的温度和馨香。
梁济恒胳膊放低,他左手握在青年的后颈,感受着手下有力的脉搏跳动,鲜活的生命气息冲刷着他的心脏,稍稍安抚他心上发疼的部位。
男人右手持牙刷,牙刷柔软的白绒毛反复擦过青年瓷白的贝齿,真是要多轻柔有多轻柔,好像程琰是精致易碎的瓷娃娃。
而程琰想着手上的血,吓得眼泪啪嗒啪嗒往下砸。
镜子里面他的眼睛水汪汪的,眼角泛红,随着男人牙刷的深入不时发出呜呜声,牙刷手把不时蹂|躏过他淡红的薄唇。
如果给牙刷ps上马赛克,这个场面定格在照相机里,可以说非常淫|秽社情了,但俩人只是纯洁地刷个牙。
男人看见他鲜红的舌头,有些口干舌燥,但更多还是心疼,手下动作更轻,恨不得把人捧在手心,用心呵护他爱护他,替程琰遮去一切伤痛。
刷完牙,梁济恒正帮程琰用湿毛巾擦脸,门外响起王妈的声音:“济恒,医生已经在楼下等着啦。”
男人应声,把程琰的脸蛋擦得光洁干净。青年好像吓怕了,紧紧依偎着他,男人只好轻轻牵着程琰下楼。
还是熟悉的打肝素,还是熟悉的输血小板和凝血因子。
程琰坐在椅子上,不扎针管的右手拉紧梁济恒的衣角:“你能捂上我的眼睛吗?”他怕血!但是他自己闭上眼睛后,还是忍不住睁眼看,一看怕得又想哭,但是梁家人都在这儿,他哭太没面子了。
梁济恒一颗心化作绕指柔,站在程琰椅子后面站着,给他捂上眼睛,执起程琰右手手腕,嘴唇轻轻从程琰的指背渡到指关节,一直亲吻到他的手背,轻声道:“乖,不疼了。”
梁济恒牵程琰回房,让青年躺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从后面捂住青年的眼睛,说:“住我的别墅去吧,上班你也跟着我,我不放心你。”
程琰点头如捣蒜,他每天都出这么多血,真是太太太吓人了。
王妈敲门,得到允许后,拿托盘端着青菜和小米粥进来,放下托盘,说:“济恒,早饭简单吃点儿吧,辛苦你照顾小越了。”
梁济恒轻轻起身,端过碗,舀一勺小米粥,细细吹凉,眉宇间全是认真,就这么一勺一勺喂在程琰嘴里。
一碗很快见地,程琰说:“我饱了。”
梁济恒拿起自己的碗:“你太瘦了,再吃半碗。”
程琰:“万一胖成猪,那太不好看了。”
梁济恒:“肉肉的摸起来手感好。”
程琰脸红。男人觉得这话有些越界,但说出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他假装无事发生,再舀起一勺小米粥,程琰乖乖张嘴。
程琰又吃了一碗,梁济恒拿纸巾给程琰擦擦嘴角,情不自禁轻轻啄去他脸颊上的一粒米,见程琰不排斥只是脸红,柔声说:“输完这些,我们一起出去走走透透风,午饭在外面吃。”
程琰脸红扑扑的,闻声点头。他注视着梁济恒的脸,心想自己真是爱死这个人了,怎么看都看不够。
输完液也快中午了,程琰手上紫斑褪下,梁济恒帮他拔下吊瓶的针。
程琰和梁济恒携手走出门,男人手掌牵着他的手指,待彻底退出在越家大宅的视线范围,他松开手,心里却十分不舍。
程琰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红着脸说:“路上会不会碰到你的朋友亲戚什么的,不然我们还是牵着手吧。”
梁济恒心里热热的,又牵起青年的手,感觉自己是陷在蜜罐里。
气和风清,程琰和梁济恒在一起,完全把早上的糟心抛开,边走边唱:“我们去大草原的湖边,等候鸟飞回来,等我们都长大了……”
程琰眼尖看见路旁有越家大伯的车,往周围一扫,大伯夫妇刚从一个饭店出来,正在下台阶。
程琰看向梁济恒,眨眨眼睛,拿手指点点自己的脸颊,这幅模样在男人眼中说不出的可爱诱人。
梁济恒会意,低下头去,他的半个脸被青年遮挡住,在越家大伯那边看起来像是他在亲吻青年。
男人并没有真正亲上去,但是程琰柔嫩的脸颊近在咫尺,男人的鼻尖蹭到了细小的绒毛,闻到了青年身上的馨香。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这不亲比亲还要要命。
梁济恒和程琰结婚这事在他有意操作下一夜之间传开。越家大伯夫妇一扭头,就看见了他们。
程琰闻到了火|药味,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拉开序幕。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