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程思雅醒了，叶宁乐立刻和沈仕名洛神告别，朝医院而来。
程思雅的确醒了，不过因为伤情过重，还没有什么精神，人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
看到叶宁乐，她晃了晃头，有想坐起来的意思。
“您好好躺着，千万别乱动。”叶宁乐按住她。
程思雅没再动，眼泪却哗哗滚下，“乐乐，我对不住你，有件事，我一直没敢跟你说，我……”
“我都知道了，我不是您的亲生孩子。”
程思雅听说她都知道了，明显一愣。
“您在晕迷之前有提到叶淑仪，还提到衣服，我们立刻想到叶淑仪和沈红殊之间关系非常，最后猜了出来。我已经和沈家人做了鉴定，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
“沈家人？你说的是洛神和沈仕名吗？”
程思雅虽然一直在牢里，但叶宁乐和沈家人走得近这件事，她还是知道的。
听程思雅这么问，叶宁乐的心反而松了松。
这至少证明，她并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孩子，也不是她从沈家将人抱走的。
“您能说说，当初是怎么得到我的吗？”她问。
虽然和沈家人已经相认，但以前的事情还是要搞清楚的。
程思雅听她问，羞赧地压下头去，“当年其实我没怎么想和你父亲在一起的，后来怀孕，我也一直考虑着打掉。你父亲毫不知情，一直对我很好很好，可我还是悄悄把孩子打掉了。”
“我原本想好了，打掉孩子后就去投靠叶展雄……我和叶展雄其实有谈过恋爱，是彼此的初恋，后来叶家要他娶叶淑仪的母亲，他为了前程同意了，我们就这么分开了。”
“我在最痛苦的时候碰到了你父亲，他对我很好。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想法，大概觉得跟叶展雄已经没有了可能，所以答应了你父亲，并和他结了婚。”
“婚后，我发现自己根本放不下过去，叶展雄也来找我，所以我越发动摇。打掉孩子后，我一心想着和你父亲摊牌，也以为叶展雄会为我离婚，却不曾想，两人压根没有离婚的打算，他的妻子还为他生下了叶淑仪。”
“我后悔不已，不得不重新回到你父亲身边。好几次我都想告诉他孩子已经没有了，可他那副开心不已的样子，我……张不了口。就这样，一直拖着……”
“后来我实在受不了，借口回老家养胎，离开了他。虽然离得远，他却无时无刻不关心着我，把所有钱都拿来给我买补品，我想到和叶展雄已经没
有可能，也被他感动，有了要回到他身边的想法。”
“孩子没有了的事我真的说不出口，便拿着他给的钱打算去买个孩子。没想到就这么凑巧，我碰到了个女人贩子，她抱着你寻找买家。我们两个做成交易，我便带着你回了家。”
“宁乐，对不起，是我买了你，我却没有好好对你，甚至由着叶展雄……”
剩下的话，她已说不下去。
“事情都过去了，别再想了。”
不是不怨，不是不恨，但不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恨和怨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那个人贩子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对于当初偷她出沈家的人，她不想放过。
“那个女人据说入门偷孩子的时候被人抓了，活活打死了。”程思雅道，“这件事，我也是从报纸上看到的。”
“死了吗？”
死了真是可惜了，那样的人，得活着受罪才行。
不过人已经死了，再想什么也无用。
“您好好养病吧。”她道。
程思雅不安地拉住她的手，“乐乐，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恨死我了。你是不是打算以后都不来见我了？”
“放心吧，不会的。虽然说当初我在叶家受了
不少委屈，但都是叶展雄一手安排的，你也不过想能在叶家落稳脚，不得已而为之。”
“更何况如果不是您把我领回去，不定我会被卖到什么地方去，搞不好还会因为一些意外被他们弄死。”
这种事，叶宁乐不是没有听说过。
那些人贩子从来不会把孩子当回事，在他们心里，孩子只是货物。落在他们手里的孩子不能得到好好的照顾也就罢了，还会因为逃避警察的追捕之类，随意丢弃甚至直接弄死。
“乐乐，你能这么想……”
叶宁乐越是宽宏大量，程思雅越是羞愧难当，此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沉默地松了手。
“对了，叶淑仪现在逃了，无影无踪。您对她了解多少，知道她会躲在哪里吗？”叶宁乐回过头来问她。
叶淑仪是个危险分子，必须抓到才能放心。
“叶淑仪吗？不……知道。”程思雅摇摇头。
叶宁乐没有再深问下去，走了出去。
她去了小责的病房。
小责看到她，似乎并不欢迎她，鼻孔里重重地哼一声，把头扭在一边。
叶宁乐也不计较，坐在他旁边。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小孩子嘛，总希望自己的妈
妈能和爸爸在一起，一家人能团圆，我小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别以为你懂我！”小责一副我不傻，不吃你这一套的表情。
叶宁乐轻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小责坏得让她磨牙，但她依旧很喜欢这个孩子。
因为他是傅司南的孩子的缘故吗？
“我不懂你，也不想懂你，我只是告诉你，你母亲若是让你做什么，最好别做。否则到最后，吃亏的只是她！”
小责睁大眼睛，用吃惊的表情看着她。
大概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吧。”他试探着问。
“是在威胁，也是在说真话。小责，经过这么久，你应该看得出你父亲的态度，他是不可能接受你母亲的。你觉得，若再闹下去，他会怎么做？”
“这……”
小责是个聪明的孩子，自然很快想到。
“不会永远都不让我跟妈咪见面了吧。”
“聪明。”叶宁乐竖起大拇指，“如果她能安安分分的，仅仅只是来看你，我可以当成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但如果她还想生事，你又听她的话惹麻烦，到时候我保不了你。当然，我也不想保一个坏孩子。”
